08.鴛鴦戲水(1 / 1)

08.

“喔!打扮得這般妖,莫非是出府?”百裡麂見納蘭銘,新換的霞粉衣裙便心生妒忌。

“與你何乾?”現下正是心情差時,正巧來一人當出氣包。於這無人的地界,沒旁人知她做掉價之事,好將這些日子,二妹說於她的尖酸刻薄語句,還於她。

“我還未告你私逃課,該當何罪!你反倒來譏諷我!”百裡麂全然占上風,碾壓納蘭銘絕對的穩。

“你這般得空,不如好好去專研,如何博取我娘親的青睞,而非於我這爭風吃醋。”納蘭銘眼睛半睜,瞧百裡麂那得瑟不已的樣。

於這府邸裡便是如此,沒人會真心關切,在意你。

“你!我定會於納蘭夫人那告你的狀!”百裡麂氣急敗壞,得不到葡萄倒說葡萄酸的姿態,傲視於人。

“你儘管去。你又不是不知我,打小便惹事闖禍至大。這皮肉之身,早便金剛不屈。”納蘭銘故意這般說,便不是料定二妹不敢舉報,而是想氣她之性子。

百裡麂要真去說,便也說罷。納蘭銘也不非貪生怕死之人也,正好能就此提出她想搬離府邸之事。

“那便看是你的皮肉硬,還是棍法硬!”於百裡麂眼裡,立著一個小型的納蘭銘。

納蘭銘也同刻瞧出,於百裡麂眼眸裡,她既這般愚苯不堪,從來得不到想要之物品。前世是,後世依舊。

可如若現下問她,曆經兩世,她真正想要之物?她也不知,現下隻是一心想報仇雪恨。

“知道東風大人,最討厭的是啥嗎?便是你這自以為是,爭風吃醋的性子。”納蘭銘接著氣百裡麂,氣她最愛的東風辰。

東風辰每回徘徊於她桌邊,便能聞見百裡麂絕頂響亮的叫聲。那時,納蘭銘便篤定,百裡麂心悅於東風辰。不管前世與後世,皆不會改變,二妹投桃東風辰這件事。

但前世他們的結局,她也不知,隻怪前世死得早,沒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她也無心,再管旁人之事。

“大姐出府一趟,果真不同凡響。”百裡麂陰笑,還能悠然自得扇著羽扇。

納蘭銘看來沒能激怒她,反倒在這陰陽怪氣。“但願你出府那天,也能撿回小命。”但願百裡麂日後,遇見比她還恐怖之事。納蘭銘說罷,便急著往府邸的外門走。

“你再是如此,我真去納蘭夫人那告你!”百裡麂見她口出狂言,便真站不住,轉身對著納蘭銘的身影,張牙舞爪地蹦跳,豔如鸚的衣裳被她的姿態撐得咋呼。

“你放心大膽的去,我沒在怕!”納蘭銘走於前,對身後的二妹說,順道朝她輝手道彆。

百裡麂見,納蘭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便也不知還能任何做乎,為何每次她皆能逢凶化吉。為何眾多人心掛於她,而己卻還是不被人瞧見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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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銘收拾好心情,走出府外,見一輛馬車橫於府門之間。“太子殿下,這是作甚?”

“姑娘坐車裡,我帶你。”南宮微晨見她身穿長裙,不利於騎馬。

“我要騎馬。”誰知,她偏要騎馬,還是這般異於尋常般的女子。

“姑娘這一身,有些不便於騎馬吧。”南宮微晨眉目含情,笑起如雨化春風,柳樹垂塘,心中作想誰家小姐願被馬匹弄臟新裙。

“如何不便,或者,我坐車裡帶太子殿下。”納蘭銘看他帶有偏見看待女人。那便置換過來,男子坐車裡,女子騎馬帶路。

“果然與眾不同。在下這便於給姑娘備馬。”南宮微晨於她道出的話語,打心底佩服,他真確錯覺一切如隨風般夢幻,歸入紅塵往事。

“柏遠,將我的紅棕馬牽來。”納蘭銘朝府門內,呼喊家從。

“得嘞,小姐。”柏遠隨即從馬棚裡,牽出納蘭銘的寶兒。略眼相看,太子殿下與小姐之間的磁場,貌似還算祥和。

“這一去,何時回?”納蘭銘牽緊馬繩,粉若桃紅的眼眸抬起,片刻發問。

“你願意,便多玩兩日。”南宮微晨依舊眼帶笑意,瞧著她穿戴颯爽如出入風場的灑家千金,妙語連珠從她的嬌俏小嘴迸濺而出。

而納蘭銘最吃不消,便是他那張俊臉,靜如害物,最毒人心的魔頭降世,動卻也迫使有入目三分,過目不忘的震懾力。

“我早便想去京城堪堪,那繁街夜景。”納蘭銘許是願意多呆兩日,好有時機逃脫殿下的隨同,而後去實行她的妙計。

“如此,便即刻出發。”南宮微晨騎上黑馬,腳踏被他穿戴金靴的腳,踩得發出靈動的聲響,他再看向低下的納蘭銘。

納蘭銘也不甘示弱,一腳踏上馬鐙,另一隻腳躍過馬身,穩騎於馬上,高呼倒:“出發。”

南宮晨瞧著她的一舉一動,越為之被吸引。他們一行人,騎著三四匹馬,一路上遊山玩水,所到之處皆是民生百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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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國,皇城。

晚間時分,才到城門。

“姑娘出府後,可想到去何處遊玩?”南宮晨於城門外停下,後瞧頭看向騎於另一匹紅棕馬,背上的納蘭銘。

“自是京城最大的集市,還有鼎鼎有名的泠安橋。”納蘭銘前世對皇城頗為向往,至小便想還有朝一日出府,去見書中記載的奇聞佳景。也是於橋下,殿下坦白對她的心意,一想至這,她便有些許心酸,再度看向殿下的身影。

“我隨姑娘,一同前往。”南宮晨麵對她的相視,總是保持笑顏,如將萬年麵具,戴至獨老之日。倘若他隻對她如此,便是最好。倘若前世她便得知,她非他的唯一,她也定不會歡喜於他。

“那倒不必,我同柏遠也能前去,不怕迷路。太子殿下還是另去彆地,看其它佳景?”納蘭銘為讓擺脫他的跟隨,隻能如此說。

“可我偏要一道,與姑娘同往。”可他卻想要與她,糾纏不清般執拗。

“既然太子殿下,不嫌棄小女子,那小女子也並非不答應。”他話皆說至明麵上,她也不好再推脫。

“於皇城府外,不必以名號相稱,我喚你銘,你喚我晨,可好?”南宮晨眼見下馬,要牽馬進城,這城中人多雜亂,便不想己之身份於她帶來諸多不便。

“太子殿下的大名,我豈敢亂喊。”前世,納蘭銘習慣喊他為殿下,入宮前,喊的同是太子殿下。

他聽見便笑,抬眸對上納蘭銘之眼,杏如琥珀的眼瞳,閃爍著周邊的街景,如一副壁畫般,刻入她的腦海內。“那有何妨,姑娘不妨試著叫堪堪?”

納蘭銘低眸,望下站於她馬匹旁的他,她的嘴如被粘合著糊膠,口齒不清地帶過那名字。“晨。”納蘭銘還是頭次,直呼殿下之名。

“銘,我帶你前去,瞧那名副其實的鴛鴦戲水橋。”他扶著納蘭銘的馬繩,後輕扶拉她下馬。他喚她之名,倒是喚得順口,難不成每日皆於房內,偷學喚她之名?

且他如何得知,她會喚泠安橋為鴛鴦橋?

“其餘之人且分散開,不必跟於我們。”南宮晨拉緊她的臂彎,像怕她迷失方向。後對跟隨他們之侍衛隨從皆遣散開,再一並進城。

“不用拉得這般緊,我定不會迷路。”納蘭銘說罷,眼見他輕鬆開些力,她道也舒服些。

“銘,你瞧,那有兔子燈,你可喜?我去買來。”他像見到新奇之玩意,皆要隨她尋來般喜悅。

“誒……”納蘭銘話還未道完,他便如蹴鞠般跑開,去往買燈籠小鋪。到底是怕她走丟,還是他自個走丟?

納蘭銘噗嗤一聲,他好像又與前世大不相同,可轉念一想,不能心慈手軟。想回他相看她最後的一眼,是那般冷漠無睹,便早寒透了心。

他買完燈,又朝她跑來,於她道:“銘,這兔子燈等會兒拿至鴛鴦橋,與那的景色最為相配!”

“果真?”納蘭銘抬眸看他俊眼秀眉,唇若櫻顆,接過他手置的燈籠,細盼上麵的花紋,果然靈動討巧。

南宮晨見淡露笑顏的她,如這十五的月亮,比十五的月亮還圓。

“銘,那還有好玩,我帶你前去。”他說便說,卻欲要置著她的衣袖連帶臂,於街上置跑。

納蘭銘提著燈籠,護緊頂上的滿目琳琅發簪,看垂掛於他頭頂之皎月。這府外之月,便是比府內,也比宮廷中來得婉麗。如若隻停於此一刻,不再經曆後頭之瑣事,她願意與他這般奔赴於街頭,仰望千裡之明月。

“銘,你喜哪支發簪?”他帶她達至販賣飾品的小鋪前,堪她問。

“我不大喜歡珠釵。”對於身外之物之繁重,她一概皆不愛。

“香囊呢?”他再度拉她,去往販賣香囊的小鋪,見秀氣芳香的荷包,置放盲目燦亂,每個皆繡上精巧絕倫之紋。

“想置哪個?”他再度看她,問她喜好,定瞧她鼻膩鵝脂的側頰。

“蝴蝶。”下意識,納蘭銘便道出歡喜之紋。

“蝴蝶要兩。”他聽後,當即向鋪商販,要取兩個香包。

“好咧,蝴蝶。”當鋪的老板應話,將一對香包遞於兩位。

“要兩?”納蘭銘一聽,為之詫異?仰瞧於站於她身側後方的殿下,正下身欲貼近乎,方為小鹿怦撞。

“我也想得一個。”誰知他道,他也喜好這些女眷之物。

“這些皆是女子香包,何來男子可帶?”這一摞摞的香包,內置之花,皆味於濃烈,男子佩戴會顯得過於香甜。

“何來男女之分,喜歡便買。我得黑色,你得紅色。”他談笑間接過香包,拿取一遞於她,而後將他之香包,先一步掛於腰帶上。

“行。不曉得之人還以為,你學我之樣式。”瞧看黑底,紅紋蝴蝶香包,倒也配他一身的官著。

“旁人一看知是配對,才不會將你我衝散。”他佩戴完抬眸瞧於她,再度笑開容顏,眼裡如衝蝕著世間千萬之物。麵對他早已練就得爐火純青的情話,她苦笑。

“你就這般怕我走失?”納蘭銘定神,被他的笑顏吸引,不禁咽下唾液後道。

“要是將銘丟棄,納蘭夫人還不得將我作罰。”他將錢袋裡的錢幣,遞於商販。

“作罰便作罰。”卻於這之際,不知曉是心情趨勢,想瞧他被娘親罰,還是想置遠他。納蘭銘倒先撒開步子往前跑。

“當心!”南宮晨於背後,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