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曉婷和男朋友認識兩年多,男朋友大她三歲,是她大一暑假在羊城做兼職的時候認識的。那個時候她在羊城一家商業中心一樓的咖啡店兼職。李嘉念是樓上一家外貿公司新招的員工。
男生常來買咖啡,何曉婷是新手老出錯。可能因為都是新手,男生來買咖啡幾次都碰巧看到何曉婷犯錯,都會安慰她,讓她慢慢來不著急,一來二去兩個人就聯係上了。
後來男生知道何曉婷是他一個學校的學妹,假期結束沒多久兩個人就在一起了。後來男生甚至為了每天多陪何曉婷一會,把房子租在學校跟前,每天舟車勞頓,說為見她累點也值得。
男生沒有多餘的愛好,每天不是上班就是回家追劇。何曉婷家人不讓她住在外麵,他就隔三岔五給她做好吃的,晚上去他那裡改善生活,還把她臟衣服拿去洗,周末有空帶著何曉婷出去玩,看電影看話劇。
也是因為這個,何曉婷覺得自己很幸福,要不是還沒有畢業,她都覺得自己隨時可以向男生求婚。
可是最近,一直幸福的生活被一件事情攪亂了。
事情的起因是男生外貿公司每三年有兩個升職的名額,三年選拔一次而且要求非常嚴格,好不容易入選還有可能被後續苛刻的條件勸退。
被選上的員工需要去海外分公司任職兩年,在海外的兩年每年隻有兩個月的假期。也有好處,從去海外開始收入就是現在她男朋友收入的兩倍還有餘,回來以後直接升經理,升成經理收入更高。
何曉婷開始訴說的時候情緒已經平複下來,她接著說:“他之前也老去海外出差,每次最長十天。前兩天去出差,回來給我說他領導說他是今年提拔的候選人之一。
說他的工作能力很強,是他領導工作十多年見過最有能力的人,讓他把握住機會。
他隻給我提了這麼一句,也沒說他想去。可是我知道他也想去,這種機會三年才有一次,這次錯過還要再等三年,而且兩年時間在海外,他的工作資曆和經曆都能增長很多,工資也能高一些。”
“可是他一去就是兩年啊!”何曉婷想到這個就很難過,他們在一起還不到兩年呢。
“國外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離開他,生活會亂成什麼樣子。我知道他們公司提拔員工特彆難,他是用心做了很多事的。我要是周內不來找他,他都是在家裡學習。
我不想讓他走,可是我又不能拉著他不讓他去。我現在一想他要走,就特彆難受。我不知道該怎麼想了。”何曉婷的眼淚掉下來。湯媛媛走過去伸手抱住這個難過的小姑娘。
話劇社的這些朋友們這些年就和家人一樣,一直陪伴著何曉婷,加上自己那大三天的表哥,何曉婷覺得很安心,也終於把自己憋了幾天的情緒釋放出來。
大家聽完何曉婷的哭訴,都陷入沉默,在座的基本是單身,不是單身的也是校園戀愛,還沒有接觸到這麼複雜的選擇問題。
湯媛媛倒是想說點什麼,不過她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張口,自己的那段經曆太過久遠,而且不是什麼好的結局。
陳毅博仔細回想一下他倆的矛盾點,問何曉婷:“你其實是怕他離開以後,不知道如何和他維持現在的關係吧?”
何曉婷把頭埋在湯媛媛肚子上悶悶地回一個嗯。
“你是覺得沒有安全感是不是?但是也是想讓他去的是吧?”陳毅博進一步問道。
“可能吧,他本來長得就帥,他們公司很多女生都喜歡他。這次一起去的還有一個女生。”陳毅博覺得這恐怕才是何曉婷擔心的最主要的問題。
“我也不知道有沒有借鑒的經驗,我知道一對模範夫妻,或許他們的經曆可以讓我們都想一想。”陳毅博覺得自己要開始講課了。
陳毅博想說的是自己小舅和舅媽,何曉婷是姑姑家的孩子,和陳毅博媽媽這邊親戚不熟悉,也隻是聽說過陳毅博小舅。
陳毅博小舅小舅媽兩個人也是大學同學,兩個人在學校認識,剛在一起沒一年就畢業分隔兩地。他們甚至結婚前三四年都是異地,結婚一年以後還是艱苦的同城周末夫妻。
後來他小舅調換部門兩個人才真正在一起生活。現在夫妻二人的感情很好,他們生活在一起也是一年以後才有小孩,陳毅博的龍鳳胎表弟表妹已經5歲了。
陳毅博說,他小舅沒上大學之前,他還很小,他小舅特彆喜歡和他玩。後來他上學以後去姥姥家少了,每年放假也都很少見他小舅,即使見也是過年時候能見到。
他很不解,跑去問外婆,外婆說小舅有很重要的事情,不能一直待在家裡。等他再長大一點知道小舅工作忙,得家裡和女朋友那邊兩頭跑,每次放假時間都緊張。
到後來,他就知道小舅沒法回家的主要原因是小舅工作性質決定他和小舅媽不在一個地方,陳毅博說:“我小舅媽也是每年兩頭跑,自己家一年回去不上兩次,兩個人都特彆辛苦。”
每次她和小舅來外婆家,外婆都能把家裡所有的好吃的擺出來讓她挑,還說讓她彆太辛苦。
陳毅博說,他們兩個人約定每個月必須和對方見一麵,要不你來,要不我去。那個時候還寫信。
現在他舅舅家還有他小舅和舅媽前些年坐的綠皮火車、火車、高鐵到後來的機票又到輕軌票和地鐵票,還有寫的信,滿滿一箱子。他倆也吵架,有時候吵到需要外婆上門勸架的地步,但是吵完很快就和好。
陳毅博講完小舅的事情,又說:“我問過小舅,你是依靠什麼堅持的?他說:‘我們都希望自己和對方更好,為了讓對方變好,有時候需要自己忍受一些委屈。
你舅媽可能更難一些,女生對情感需求更細膩一些,我不懂就問就學,肯定也挨罵嘛。也沒覺得需要堅持,就過來了’”
等陳毅博說完大家更顯得安靜,何曉婷從湯媛媛懷裡抬起頭,閉了閉眼睛,低下頭去。
袁孟飛說接過話頭說:“我倒覺得女生可能大都缺乏安全感,需要依靠男生。你離得那麼遠,生病了,受委屈了,不都是一下的事,那個時候男生不在身邊談什麼好不好的都是扯淡。
現在打彆人主意的男生可不少,後續誰知道會往什麼方向發展。”看到湯媛媛睜大眼睛瞪著自己,袁孟飛才停下來。
湯媛媛看到何曉婷情緒好轉一些,輕輕拍拍她的背,安慰她,說:“愛情又不是你的全部,你看咱話劇社今年不是拿到全校優秀社團獎嗎?明年還有一年呢,你給咱爭取個全省優秀話劇團的獎唄。
管他去不去國外,回不回來呢。到時候你是何·省級優秀話劇社社長·曉婷,進大劇組,到時候他一回來你都高不可攀了,想追你,哼,還要看你高興不高興呢。”湯媛媛說到“哼”的時候,微閉一下眼,食指在胸口搖搖,動作特彆可愛。何曉婷終於露出一點笑臉。
何曉婷情緒變化真快,剛還梨花帶雨,這會又開始翻櫃子要找撲克牌,說什麼,良宵苦短,不把他們打失憶不能夠。看到何曉婷情緒好轉,大家也都放下心來,反正也沒地方去,不如打牌,一個晚上倒也過得很快。
早上六七點終於有人熬不住,要回去補覺。看著陳毅博輕車熟路地幫湯媛媛拎書包、拿衣服,何曉婷湊過去打趣說是不是要喊嫂子,陳毅博瞪她一眼,臉有些紅。
湯媛媛學校還沒有放假,她手上也還有兩個廣告沒有拍。這幾天天氣冷,大型考試都已經結束,大家都窩在宿舍裡準備專業課的考試,這個時候就是大家聚在一起聊八卦的重要時刻。
因為醉酒被陳毅博背回宿舍沒兩天又徹夜未歸,湯媛媛暫時處於輿論的中心,比較心虛,所以這幾天她都是以:‘宿舍裡隻能靠電熱毯取暖,舞蹈工作室開著空調,比較暖和,她還要排練’為由窩在舞蹈工作室。心虛是真的,要排練也是真的。
不過躲也不是個辦法,在路雨菲第三次問她要不要一起吃飯的時候,湯媛媛回道:“好”。沒有想象中眾人圍觀和打趣,路雨菲隻是很平淡地問她去哪個食堂,吃什麼。
等到食堂吃完飯,路雨菲漫不經心地說:“有人追你,你害羞個什麼,支棱起來,讓你不高興了不舒服了,該冷臉就冷臉,該發火就發火,姐妹們是你的後盾。
那小夥才大三,一天到晚儘搞些花活,能不能靠得住還不一定呢。你睜大眼睛哈,彆讓人給騙了。”湯媛媛這幾天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評述自己和陳毅博的關係,這會聽路雨菲這麼說,心下了然。笑笑說:“好,我的好雨菲,我這迷茫好幾天,這下我懂了。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