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被抓了啊(1 / 1)

一襲優雅紅袍的夜步舟,摟著他衣衫不整的男裝小寵妃立於身後。

“四殿下,你怎會在此?”

風可雪被嚇一跳,這人還真的神出鬼沒,連腳步聲都沒有。

“自然是,做該做的事情。”

夜步舟挑起寵妃下巴,當著她的麵親昵地啄一口。

“原是臣女打擾四殿下的美事。”

風可雪行禮,“全當臣女沒有來過,這便告退。”

“皇嫂呀,本宮和寵妃親昵又不是什麼違背常理的事情,何必如此恐懼呢?”

夜步舟托著自己下巴,意味深長地盯上風可雪:

“莫不是皇嫂您,心裡有鬼,亦或是有愧?”

“臣女不明白四殿下何意?”

好似被戳破心中之事,但風可雪堅持為自己辯解。

“有些有趣的事情,隻可意會不可言傳,誤了戲,入了戲,反而要遭罪嘍。”

夜步舟摟著寵妃的小腰,她也親昵地靠在他的身上:

“皇嫂,你呀,已經是戲中人,卻不自知。

本宮向來心善,想要提醒你一番。

隻是你能否明白,都看天意。”

這馬虎眼打的。

風可雪要是還聽不出來,就真的是傻子了。

“多謝四殿下提醒。這份美意臣女心領了。”

風可雪再次行禮,對著夜步舟遠去的身影提醒道:

“四殿下,往後少去葉子樓吧。”

聞言,夜步舟頓了一下,抬起手招了招,似乎在說:知曉了。

宮宴上,舞姬搖曳身姿,衣袂紛飛,翩若驚鴻,宛若遊龍。

夜酒樽卻無心觀賞,風可雪遲遲沒有回來,與她一起消失的還有二皇弟。

側頭看去又見夜明厲和樓嫿在咬耳扯袖,很是膩歪。

又念起風可雪,不由得心頭一震,便悄然離席。

夜明厲尤為焦慮,一方麵是擔心自己的未來,一方麵卻又惦記著風可雪。

如若夢境非虛,故事非虛,她是他的人,也是他的妻。

此刻要將屬於自己的東西讓給二皇兄,他更為心悸。

之前已經被廢物太子奪走一回,如今可以得手,卻得推給彆人。

這樓嫿,這所謂的拯救者,這麼儘出這些餿主意。

可夜明厲卻未能意識到,如今樓嫿做的每一步都經過了他之手。

他們兩人已經是一條線上的螞蚱。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樓嫿估算著時間,又見右側兩桌的人都離了席,頓感計劃大成。

“殿下,時間差不多了。”她附身湊到夜明厲耳邊小聲提醒。

夜明厲才堪堪回神,手中的酒杯卻是搖曳一番,灑了許多。

“好,本宮明白。”

他對著對麵的賢妃比一個手勢,賢妃了然於心,招呼手下一番。

不多時就宮女內侍層層稟報,直至事情傳到帝後的耳中。

皇帝沒有揮停表演,似乎要給某些人一些麵子。

隻是突然和皇後閒談一番,之後便一同離席去了後花園。

他人見此也有立刻跟上,那閒談已經透露指令,示意他人不要隨意跟從。

這出好戲夜明厲和樓嫿豈會錯過,兩人不出片刻,也借醉酒之故離席。

月朗星稀,北風呼嘯,凜冽寒意,籠罩後園百豔。

冬日千花枯殘,唯有梅花傲然立於枝頭。

得了夜步舟的勸告,風可雪也察覺到這奇異的念頭不對勁。

她必須要壓製住,克製住。

指甲往肉裡是掐了又掐,努力克服心中的躁動。

終於是轉身往宴會處趕去,可走一段卻發現來路不對,她竟一時間迷失了。

繞了三兩圈,這裡碎石滿地,路段難行。

幾經撥轉,避開碎石,撫上幾朵冬梅落花,竟來到一清幽小亭。

這是長秋宮後院的亭,沒記錯應該是:

怎是靜雲亭?

風可雪在抬眼望去,當真在那——

亭中有一抹修長身影佇立,望湖靜思。

月落水中,漣漪波動,宛若伊人笑靨。

他時而走動,時而長歎,時而撓頭,焦慮懊惱,好是逗人。

每次自己耍性子,他都會在這裡等著。

直到她消氣服軟,才會隨自己離開這待雪亭。

若是聽到自己的腳步聲,他會轉過身,他會溫和伸手。

滿眼星辰望著自己,勾著溫情的笑:阿雪,你來了。

“重臨,我來了。”

風可雪上前一步,可剛伸出手,卻發現人對方並沒回頭。

剛剛隻是自己的遐想,竟會意識恍惚,將殘破的夢境或是記憶看做是現在。

一聲“重臨”喚回他的意識,轉身觀之。

見一伊人抬手相望,眸光含淚,眼中似有百種哀愁無法言說。

“風小姐,你怎會在此?”

“二殿下,臣女一時間、一時間看錯了身影。”

風可雪收回手,目光回避,捏著衣袖:“二殿下你又怎會在此?”

這記憶不對,很不對,現在的狀態也不對。

她已經察覺,可是還是無法敵過這些殘片和念頭。

“不知為何,心裡有這個念頭。”

夜重臨心間小鹿四竄,理智在叫囂。

風可雪這垂淚欲滴的模樣,他想要觸摸她,撫上她的鬢角,輕揉她的眉眼。

下一瞬,風可雪卻不動聲色地靠近他,她竟先觸上自己眉眼:

“殿下,往後莫再無故墮淚可好?”

風可雪情不自禁地將曾經壓在心底的話語吐了出來。

夜重臨沒有拒絕,反而下意識撫上風可雪的手指:

“怎會是無故落淚,皆是思念雪兒。”

記憶碎片裡他的淚都是為了風可雪而落。

情至深處,淚已滿襟。

“若不是常日以淚洗麵,怎會有這兩朵淚花點麵?”

風可雪輕撫這多出來的淚痣,憂思之情漫上心間。

夜重臨原本的眉心有顆朱砂痣,但現在卻變成兩滴的婆裟淚。

“多半是雨滴落的。”

夜重臨握住風可雪的柔夷,那觸感是刻在身體上的:

“每每落雨,就會獨自在雨中站些時候。”

往日奇怪記憶碎片,這一刻竟然拚湊起來。

風可雪是他摯愛的妻,是他的皇後。

怎會有如此奇異之事,這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

夜重臨雖在思索,可手上的動作沒有停。

他牽著風可雪,將她帶進亭中。

“怎會孤獨,你不是有佳人三千嗎?”

“那些皆是逼不得已,吾心中隻有雪兒一人。”

“你這鬼話,本宮向來不信。”

風可雪耍起性子,撇開夜重臨,獨自站到一旁,背過身去不再理會。

她是善妒之人,和母親一樣,容不下妾室的存在。

父親愛母親極深,便隻有母親一人。

可她看上的人,卻總會有眾多妾身與她爭搶。

他明明答應過隻有她一人,永不相負,否則五臟六腑腐爛而亡。

可若真的遵守誓言,那些嬪妃的孩子又是從何而來。

夜重臨,你個負心人,你個背約者。

她就該在那碗藥裡多加幾味劇痛,讓他去的更痛苦。

“雪兒,你聽——”

夜重臨搭上風可雪肩膀,想要將她摟過來,把那些情綿的話語都倒出來。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巨響,風可雪連忙轉身過去查看。

還以為是什麼,原是一假山之石,滾落下來落入池中。

回首再看向夜重臨,他卻又背對著她,低著頭思索。

她就知道,他在找借口,他的話從來都不真。

可是她依舊愛他,已經認定的人,多大的錯都能原諒,隻要這次他改。

風可雪再次上前,手指搭上他的後背:

“殿下,其實也不知為何,臣女的記憶有點恍惚。

但是有件事情,臣女記得,臣女心悅殿下,是殿下的妻。

更不知為何,這心中總有割離之感,好像曾經——

曾經有人將我們分開了。”

說道這,風可雪從背後摟住對方,聞著他熟悉的熏香味,淚不由得落下來。

“現在,臣女終於意識到,不管是否有前世今生,不管未來如何發展。

不管有多少人想要將我們拆散,但此刻,臣女隻想與你相守一世。”

感受著對方的身子在顫抖,風可雪也意識到有這份悸動不單單她。

對方也被這份情感糾纏著,也在迷茫猶豫。

可是她風可雪想要的人,她怎麼會放手?

即使是望而不得之人,即使心中無她之人。

即使背信棄義,辜負誓約之人。

她也會將他得到手,哪怕是蠶食殆儘。

“殿下,你看看我可好,哪怕你不願意,再看我一眼可好?”

風可雪抓著對方的衣衫,那顫抖之感越發劇烈。

這一刻,他是在生氣還是高興呢?

“殿——下——”

隨著一聲嚶嚀呼喚,對方倏然轉身。

摟上風可雪的腰肢,對著那軟紅的唇吻了上去。

腳步生風,行得焦慮,踏得迅速,帝後得了訊息急急而來。

就見靜雲亭中兩人相擁而吻,情深之綿長,幾乎忘我。

皇帝一瞥,勃然大怒,正要發作,卻被皇後攔住,指了指下方。

他在凝神一看,長舒一口,還欲說些什麼,卻被皇後嬌羞著拉走。

已是多年夫妻,自然是明白欲為何事,也便半推半就地踏足過去。

而匆匆跟來準備看好戲的兩人頓時傻眼,怎麼皇帝皇後就突然離開。

他們踱步向前,也見亭中兩人相擁而吻。

那衣衫沒錯,是那抹紅色,就是夜重臨,可為何皇帝皇後會置之不理。

夜明厲不信邪,他不解風情地上前咳嗽兩聲:

“咳咳,皇兄,風可雪小姐,兩位真是好興致啊。”

聞言,風可雪身子一僵,下意識有種被抓的感覺,她想要推開,可對方卻擁緊了她。

“殿下——”

風可雪被摟在懷裡,抬頭看向對方容顏。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