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上10點】
蘇莞莞從未在周末起這麼早過,喪彪看著已經洗了澡坐在化妝鏡前護膚的蘇莞莞,回想著自己是否有答應過要陪蘇莞莞出去,畢竟今天還要上班。
確認過沒有這回事後,喪彪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寶寶,你到樓下了?我馬上下來。】蘇莞莞嗲聲嗲氣地說。這把聲音,誰聽了能不酥啊。
蘇莞莞掀開喪彪的被窩,讓他起身送自己一程。
蘇莞莞一襲大波浪卷發,身穿淡黃色的半短裙,眼睛裡潤盈盈的,溫柔卻又不失個性。
喪彪睡眼惺地盯著蘇莞莞戴上小巧的耳釘,絲毫沒有想要起身的意思。蘇莞莞湊近喪彪,看著他長長的睫毛蓋住眼睛,便用手撐開他的雙眼【你給我起來。】蘇莞莞撒嬌地說道。
蘇莞莞之前不這樣,他睜開眼睛,清澈眼睛,就連眼白都是泛著藍色,很是迷人。
喪彪起身揉揉臉,蘇莞莞指了指收拾好地箱子【幫我搬下去。】
喪彪拖著行李,也不問她要去哪裡,在他的世界裡,好像有沒有蘇莞莞都一樣。或者說蘇莞莞是他一開始就留不住的人。
身穿白色汗衫、藍色睡褲,耷拉著一雙褪色的泛白的藍色人字拖,雞窩絲的頭發,依舊掩蓋不住這張帥氣的臉,在走出折扇門前,蘇莞莞抱住了喪彪,親了一口。
喪彪一手托著行李箱,一手摟住蘇莞莞的脖子問道【去哪兒?】
就是這句問候,差點讓蘇莞莞留下眼淚。喪彪一直都像個被輸入程序的機器人,沒錢,沒感情,隻有顏值。他給的愛好像也是程序性的,吃飯、看電影、鬥地主,他們也不爭吵。其實,哪怕喪彪再努力一點點,再有錢一點點,蘇莞莞都會因為這張臉留下來。
不行,這個人實在太衰了。蘇莞莞想到這裡立馬推開喪彪。
喪彪提著行李,走下樓梯,就在最後一個階梯,箱子的鎖扣壞了,蘇莞莞的衣物和化妝品掉落出來。
樓下停著一輛越野車,車標是紅黃的盾牌,車上坐在車上的黃毛寸頭看到這一情形,把墨鏡往下一拉。無所適從的喪彪喪著臉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急忙把散落的衣服裝進箱子裡。
蘇莞莞一臉尷尬,對這個從車上下來的黃毛說【彆看了,幫我搬上去。】
黃毛穿著黑色係的衣服,戴著一條大金鏈子,手上還戴了幾個戒指,換成鐵的戴手上,打人一定賊痛。喪彪有點發怵,要不是現在是法製文明社會,還以為這人混的是□□。
黃毛譏笑地把行李搬上車【之前你說他衰我還不信,今兒個是見識到了】
蘇莞莞喪彪說【再見了。以後一個人要好好生活。】便上了副駕。
我這是被分手了?看著車上的兩人,喪彪腹語道,這怎麼就分手了?喪彪呆呆地看著黃毛發動汽車,他歎了口氣,轉身準備離去,卻發現地上遺漏了蘇莞莞的睡衣。
他忘記了悲傷,拿起衣服向前跑還一邊揮舞一邊高呼【你的衣服,你的衣服,落下了~~】
車子開得更快了,根本沒有想回頭的意思。倒是喪彪跑沒兩步人字拖就散架了。
【真是倒黴透了】喪彪站在垃圾桶旁感慨道。他在猶豫這睡衣要不要一起扔了,他展開睡衣看看【擦,怎麼是情趣睡衣?】喪彪立馬要揉起來扔進垃圾桶。
好巧不巧,和他住一棟的兩個小姑娘牽著一條狗走過,一臉鄙夷地看著他。其中一個人說【再帥有什麼用,是個變態!】另一個說【誰知道呢!】那狗還汪汪叫了兩人,估計也想罵他幾句。
【我真的不是變態啊!】喪彪無奈地在內心呐喊。他扔了睡衣和拖鞋。
喪彪沉浸在【我不是變態該與何人說】的無奈中,腦子空空,隻想回去再睡一覺。光著腳丫子的喪彪往回走,‘吱呀’喪彪停住了,他頓時覺得腳丫子下麵熱乎乎的、軟軟的,還有一股味道撲鼻而來,不用看,喪彪就猜到自己是走‘狗屎運’了。喪彪仰天無能狂怒,當然這隻是他內心的狀態。
實際上,他麵露難色,看著自己的腳丫子與這褐黃色的東西親密接觸,他就想作嘔。【這是誰家不講功德的小崽子,活該你腸胃不好拉稀。詛咒你這輩子吃不上肉骨頭。】喪彪一邊往回走一邊罵道。
回到家的喪彪一臉喪氣地躺在床上,這時候電話鈴聲響起【大王叫我來巡山……】
他用手在床上四處亂摸,終於在頭頂處拿到了手機,來電顯示【無良老板】。他按下接聽,打開公放,放在耳邊。隻聽見手機另一頭傳來怒吼【喪彪,你是虎還是彪啊?都幾點了,讓你接待客戶,你比客戶還打牌。】
喪彪手裡拿著三枚硬幣,哭喪著臉弱弱地對電話那頭說【老板,我今天不宜出門,要不……】
電話那頭的怒火大概頂破頭了,罵道【你腦門是不是讓驢踢了?你今天不來,以後都不用來了……】
喪彪還想為自己辯解點什麼,隻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了【嘟嘟嘟……】的聲音。
【淦】喪彪在心中怒罵,他看了眼餘額,歎了口氣,還是去吧。
喪彪火急火燎來到公司,剛好迎麵撞上要離開的女客戶。
女客戶的恨天高根本經不住這麼撞,一下子便失去了重心,往後倒。喪彪失去了女客戶這個支撐力也因為地心引力倒下去。
女客戶和喪彪擁有了一組慢鏡頭,女客戶驚恐地往下倒。喪彪手足無措,摟住女客戶的腰部,想拉住女客戶,卻也無能為力。
於此同時,掃過周邊的看客,他們都有自己的內心活動。
【呀,這不是妥妥的偶像劇劇情】
【我的媽呀,喪彪,把她拿下!】
【這一下可夠疼的】
【啊,啊,啊,我這麼這麼倒黴】
【這個男的真帥】
【啪】伴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喪彪的臉狠狠地砸在女客戶地側臉上。
【啊】女客戶一聲尖叫,這估計是夠疼的,女客戶捂住臉,隻留出一雙水靈的眼睛,用來散發凶狠的目光。
目光所及,令人發怵,老板和喪彪都知道【自己完蛋了。】
周圍的人看得清楚,女客戶這一倒,倒下的不僅是身子,還有她的鼻子、尊嚴和容顏。
回到公司,老板把喪彪一頓痛罵【讓你來你推三阻四,我臨門一腳,靠你攪和了,你不該叫喪彪,你就該叫喪門星,我怎麼請了你這尊佛?】
喪彪低著的頭微微上台,伐怯怯的眼神看向老板,想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咬住嘴唇,委屈地很。
老板可是個大直男,繼續罵道【你也彆這麼看著我,我招誰惹誰了】
老板喝了一口茶,吐掉茶葉渣子,喪彪覺得這是個說話的好時候,弱弱地問【老板,那我先去工作?】
老板從鼻子哼氣,臉綠得像打了霜的茄子,反問道【你覺得你還有工作嗎?收拾東西,走人!】
【可是,可是……】喪彪欲言又止。
【可是什麼可是。】老板把茶杯重重地摔在桌子上,濺出幾滴水在他那幾百萬的檀香木茶幾上。
【公司還拖欠我三個月的工資……】喪彪想自己得罪了客戶,辭退自己也是應該,但這幾個月的工資不能不給吧。他想想房東用河東獅吼催房租的聲音,再不交房租真的會被扔出去吧。
【工資?你還好意思提工資,剛剛那個客戶都給你得罪了,幾百萬的訂單啊!我沒讓你賠償,你就該感恩戴德了。也不知道當初是誰給了你這份工作。你要學曆沒文化,要工作沒經驗,要人情不懂事故,就憑你一張臉讓你給我撐場麵,你臨了還是得罪了客戶,你好意思給我談工資嗎?】
老板一頓輸出,都不帶踹氣的,口水腥子濺了喪彪一臉。
喪彪一句話不敢說,他覺得老板說得也有道理,確實自己有很多失誤。但是沒錢,就會被趕去睡大街了。他在腦裡像長了兩個小人,不斷在鬥爭,終於鼓起勇氣【老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看著給我吧,不然我就要……】
i人的自我攻克,真是難啊。這幾句話就花費了喪彪大半年的勇氣,也換來了老板的兩百塊。
【給你發個紅包,我們就好聚好散吧!以後紅火了也彆忘了我。】老板拍拍喪彪的肩膀,揚長而去,臨了還不忘了叮囑喪彪【記得鎖門!】
喪彪真想一氣之下搬走公司的東西,電腦、打印機、相機,啥貴重拿啥。但喪彪還是沒有這個勇氣,或者說他就不是乾壞事的料。
鎖完門的喪彪就離開了。
他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希望這兩百塊能夠讓他撐到下個月吧。實在不行就去賣,賣也沒有途徑啊,還是老老實實去刷碗端碟,這大概不會再出現什麼倒黴的事情吧,總不至於洗一個裂一個,端一個摔一打吧。
胡思亂想的喪彪絲毫沒注意到前麵有個老人蹣跚地往前走,他不小心就撞上了這個老人。
【對不起,對不起。】喪彪不斷地道歉
【沒事,買個壺吧!】老人家也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個壺。
【不用了,不用了。】我哪裡還有錢買壺啊,況且我買個這做來乾嘛,這壺也不知道哪裡變出來的。你沒事,我可以走了吧?
【你印堂發黑,買這個壺,逆天改命!】老人家仿佛看穿了喪彪想走的意圖,一把抓出他的手,極力推銷自己的壺。
【老人家,我沒錢,不用了。】一個壺逆天改命,老人家,我看起來像二傻子嗎?二傻子也不至於這麼被騙吧?讓我走吧,彆這麼執著了。
【哎呦,哎呦,哎呦……】老人家扶著喪彪的手,半眯著眼睛看喪彪和路人,還一邊叫喚著往下倒,手死死抓住喪彪。
這,這,這,該不會是訛上我了吧。老人家我是真沒錢啊!
喪彪還在心裡碎碎念,老人家早就抱住喪彪的大腿喊【撞到人啦,要死啦,撞倒老人家就想走啊~~】
路人紛紛透過來鄙夷的目光,還有幾個打算上前見義勇為的。
喪彪立馬蹲下去,哭喪地說【大爺,放過我吧,我真沒錢。】
老人家嘿嘿一笑,賤兮兮地說【你至少有200塊,買我這壺穩賺不虧。】
喪彪都快哭出來了【這是我的飯錢啊,要不我給你一百?】
老人家搖搖頭【你不給我我就喊了,大家都看見了,你確實撞到我了,我一個老人家脆皮地很,去醫院就不止……】
喪彪立馬製止老人家繼續PUA他【行,我都給你,200塊。】
老人家微笑地點點頭,衝大家喊【沒事了,都散了吧,年輕人願意負責了。】掏出了自己的二維碼,掃碼收款。
眾人紛紛散開了,熱鬨結束了,喪彪的荷包癟了。
喪彪把錢轉了,準備起身離開,卻被老人家叫住。
喪彪內心連連叫苦,老天爺,你敢讓我再喪點嗎?
老人家麻利地從地上站起來,把壺遞到喪彪手中【拿著,都說了買你個壺。】
喪彪一臉無語,200塊換個壺,唉,總比啥也沒有強吧!
喪彪再抬頭,老人家早已離去,在人群中也尋找不到人影。剛剛還倒地不起,現在倒是跑得很快。喪彪無奈搖搖頭,拿著壺往家走,還好,家裡還有幾包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