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傾盆而下,擊打著樹葉、屋簷,又順著脈絡流下,在路麵上形成一個個小水窪。
夏日雨夜,是再合適不過的補眠時間。
“砰…”
“砰…砰…”
“噔噔噔噔噔噔…”
“天殺的崽種!大半夜不睡覺你在這剁餡子,閻王叫你魂兒,活不到明天了啊!”
聲音停了一瞬,而後緩緩響起,卻也變小了許多。
屋裡的人罵罵咧咧的說了幾句,實在抵不住倦意,翻了個身又沉沉睡去。
窗外的雨還在繼續,惟有幾道閃電與懸掛的明月見證了今晚的一切。
......
“還能不能想起彆的什麼了?”
“真沒了警官,要是有我肯定說了啊,我這也心驚肉跳的。”
“那天跟平時比起來還有什麼不同嗎?”
“要這麼說的話...還真有!就我對門那老李,那脾氣比我還臭,換平日早就開罵了,那天倒是沒吱聲,彆的我是真想不出什麼了,那崽...”
負責問詢的警官連忙抬手製止了對方未完的話語,將紙筆遞過去。
真要叫對方罵起來,又不知道要念叨多久。
“行了,簽個字就可以回去了。”
訊問室外的路雲按了按自己的額頭,看問詢已經結束便轉身向外麵走去,邊走邊囑咐。
“讓大家把手頭上的資料都整理一下,十分鐘之後開個會。”
“好的路隊。”
…
警局裡這時候正忙著,大事小事都有,丟東西、問路、打架鬥毆,人來人往倒是另一種煙火氣。
路雲在穿著打扮上就總結兩個字——簡潔,麵上的情緒波動一直不大,做事雷厲風行,看上去叫人覺得不好接觸,但也是這個脾氣幫她更快的度過了新人時期。
現在隊長都當了兩年多,愈發不在意形象。此刻正雙手抱胸,腿一伸背一靠,站也沒個站相,耳邊是樓下辦公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腦子裡想的是身邊門內的人。
許弋越是新調來的法醫,學曆高能力強人又漂亮,多少人勸了又勸,還是沒勸住她往這個破地方跑,犟的跟頭驢一樣,嘴巴也嚴,調動原因一點口風都不漏。
本該是今天早上到警局報道,結果一個電話打過來就被叫去了現場。
路雲當時也猶豫了幾秒鐘,知道自己這事做的不地道,可沒辦法,實在是缺人。
更何況…
路雲的眸子暗了暗,下意識的搓了下指尖。
總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吱——”
門開的突然,被抓包在門口蹲守的路雲有種背後講人的心虛尷尬,更有著一份不知從何而來的羞恥,臉上維持著那副冷清樣子,對許弋越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背地裡耳根卻悄悄泛了紅。
門前的許弋越大腦宕機了幾秒,她知道門口有人,但沒想到會是路雲。
還懵著的她,下意識的也用點頭來回應,一絲尷尬緩緩蔓延。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倆人也就早上在現場匆匆見了一麵,這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還是路雲瞥了一眼許弋越手裡新鮮出爐的一手資料,率先用行動打破了沉默,帶著人就往屋子裡走。
許弋越緊隨其後。
“好了好了,人齊了,先簡單開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