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之聞愣在原地，手上關門動作停住。
她還以為自己幻聽了，想再聽清楚些什麼時，她爸已經熟睡過去。
房間燈早就關掉了，借著客廳處照過來的光亮，溫之聞看著她爸頭上的白發，歎了歎氣。
最終關上門，離開房間。
“奶奶。”溫之聞看著在廚房準備收拾飯桌的奶奶，走了過去，“我來吧，你休息一下。”
奶奶拗不過她，隻好乖乖聽她的話坐在沙發上，她看著溫之聞忙碌的背影。
臉上帶著慈祥的目光。
人老了，對時間的感知就更加強烈，日子一天天的過去，真的很快。
奶奶還依稀記得，溫之聞小的時候還沒有這個飯桌高，吃飯時想吃什麼菜還得踮起腳尖去拿，拿不到就跑到自己身邊讓自己幫她夾，不知不覺已經過去這麼久了，現在都長這麼大了，不再是個小孩子了。
那個時候之聞和之傾兩姐妹在旁邊嘰嘰喳喳，一般都是之聞在說，之傾安靜地坐在那聽著，溫華和玉禾在廚房幫著自己忙上忙下。
那時候，熱鬨又幸福，可惜現在什麼都變樣了。
溫之聞收拾完後，還得跑去廚房洗碗，她看著水池裡的完款，將奶奶和自己的碗洗了。
走到客廳，看著奶奶盯著某處發呆。
“奶奶？”溫之聞湊了過去，坐在了她旁邊，伸手抱住奶奶的手臂。
“這麼快就洗完了？”奶奶看著抱著自己的溫之聞。
“把你和我的碗洗了，剩下的等我爸醒了自己來。”溫之聞說。
“你啊，這麼大了，還是這樣。”奶奶聽完笑著說，語氣帶著嗔怪。
“不然呢，不能因為他們喝醉了就不要乾活了吧。”
奶奶點點頭，溫之聞是個不會讓自己吃虧的主。
“說得對。”
外麵偶爾車子駛過發出的聲音，樓上周圍鄰居的說話聲。
客廳裡電視機播放著電視劇，溫之聞靠在奶奶身上。
空調溫度舒適，她拿了條毯子蓋在兩人身上。
“前幾天體檢結果出來了，爺爺的肝還是有些小毛病的，之後這酒是真的不能喝了。”溫之聞拿起手機，她沒把紙質單子帶過來，幸好手機拍了照，“還有奶奶你有些缺鈣，我到時候給你買些補品，要記得吃。”
這些年家裡人都監督老人們定期去體檢。
萬幸，都沒有什麼大病。
“知道了。”奶奶點頭，“我們阿聞回來了，也長大了，奶奶也老了。”
溫之聞看著她，心裡有些難過。
時間總是推著人們往前走，不想走的也不得不走。
最後美其名曰帶來了年紀的增長。
不想讓氣氛太過沉重，溫之聞抱著她撒嬌。
“那我不要長大了，就一直現在這樣多好。”
奶奶被她煩的笑意止不住，“多大的人了，還撒嬌。”
溫之聞笑。
“你們要好好保重身體，我會經常回來看你們的。”
“知道。”
電視機裡放著一些古早的電視劇，溫之聞都不知道自己看了多少遍了。
看了會劇情有些犯困，正好手機接到消息。
打開看，是謝琛。
詢問她明天早上需不需要自己來接。
溫之聞想了下，覺得可以，就把地址一起發給了他。
阿琛：好，明天準時到。
溫之聞：好的，謝師傅。
阿琛：？
溫之聞：謝謝謝師傅。
阿琛：不客氣，女朋友。
溫之聞抱著手機傻笑，被旁邊的奶奶察覺。
“對象？”奶奶都沒往她手機看一眼，就猜出來了。
“嗯。”溫之聞也沒否認，“是之前在風源讀書認識的。”
奶奶想起之前，試探地問：“還是沒法從以前走出來嗎？”
溫之聞搖頭，“不是沒走出來，而是想拉著他一起往前走。”
奶奶笑，眼底淨是柔和。
“下次帶他來家裡吃飯吧。”
“奶奶都不反對一下的嗎？”
“我不是說過，校園開始的感情是最純粹的。況且，看你的樣子，不是我們反對你就會放棄的樣子。”
溫之聞覺得奶奶說的有道理，堅定地點頭：“嗯，不會再像八年前一樣了。”
奶奶看著已經是大人的溫之聞，她還記得那個時候，溫之聞抱著自己哭泣，哭的眼睛紅腫聲音嘶啞，她知道溫之聞不想出國，如果她願意，奶奶也能將她留下來，可最後還是出國。
自之傾去世之後，她一直希望溫之聞活的輕鬆一些，活的自私一些。
可這些彆人和她說沒用，需要她自己明白。
看樣子，現在的溫之聞似乎有了些為自己活著的勇氣。
謝琛第二天準時出現在樓下，高挑帥氣的摸樣在小區裡顯得格外突出。
許多送孩子出門上學的家長悄咪咪地打量他。
“媽媽，這個哥哥長得好帥。”
“媽媽也發現了。”
“爸爸為什麼沒有他帥？”
“...快走，要遲到了。”
對話一字不落地傳到剛剛下樓的溫之聞耳邊。
她有些想笑。
謝琛接過她手上的包。
“吃飯了嗎？”他問。
“沒有。”溫之聞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餓。”
“我們先去吃東西。”謝琛說。
上車後，謝琛從抽屜裡拿出一塊無糖餅乾。
“先墊墊肚子。”
溫之聞接過但沒吃，“吃了我待會就吃不下了。”
謝琛看了眼，也沒說什麼，伸手整理了一下溫之聞的頭發。
“嗯？”
“頭發有些亂了。”
“還不是為了見你太著急了。”
謝琛被她哄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他仔細整理好溫之聞的頭發，順手將她的安全帶係好。
“走了。”
溫之聞在咖啡館還有些事，就讓謝琛把她送到了咖啡館門口。
兩人膩歪了會才分開。
一推門就看到伏井南一臉審視的臉。
表情嚴肅，像是遭受到了背叛。
“說，什麼情況？”
“情況有些複雜。”
“那就簡化了說。”
“...”
本來是來咖啡館開會辦事的，最後被伏井南拉著坐在那，不說清楚不準離開。
“前幾天在一起的。”
“嗯哼。”溫之聞小心地看著她的臉，見她沒什麼反應。
“就是之前在風源讀書時的那個。”
“嗯哼。”伏井南神色不變，像是早就猜到。
“還沒來得及說。”
“我不管，你這是不把我放心上。”
“對不起。”
道歉要迅速，態度要端正。
“我要見見那個罪魁禍首。”
“啊？”
伏井南上次聽她說謝琛和她告白後，大概就能猜到，兩人估計會舊情複燃。
她隻希望溫之聞不要受傷。
“我之前出國也不能說全是他的原因，你不要對他怒氣那麼高。”溫之聞在旁邊小聲地辯解。
“會給你麵子的。”
溫之聞和謝琛提了一下想讓他和自己朋友認識一下的想法。
謝琛點頭表示沒有問題。
溫之聞欲言又止。
“她可能對你有些誤會。”
“什麼誤會？”
“她覺得當初我出國全是因為你。”
謝琛思考了會，握住溫之聞的手。
“也不算誤會，本就因為我，如果不是我，你可以在國內讀完高中讀完大學，和自己朋友一起，而不是一個人在國外。”
溫之聞覺得謝琛有些笨，特彆是在關於她的事情上。
“笨蛋。”
謝琛也不反駁，笑著說：“要不就在我生日那天吧。”
“嗯？”
“梁宇說打算一起去燒烤，正好人多熱鬨。”
溫之聞還在考慮可行性，謝琛繼續說：“更何況，我生日的話，起碼她對我再有惡意，也不會說很重的話。”
溫之聞被他逗笑。
“生日護體嗎？”
“對啊。”
“那我幫你問一下她願不願意。”
“好。”
到溫之聞小區停車場後，謝琛下車給溫之聞開門。
“拜拜。”溫之聞說。
但顯然謝琛並沒有動。
溫之聞一臉無奈地笑著看他。
“怎麼了？”
“抱一下。”謝琛說。
溫之聞往謝琛方向靠近，鑽進他的懷裡。
謝琛將頭埋在她的肩上，伸手攬住她的腰。
“沒事的，朋友隻是擔心我，擔心則亂嘛。”
“我知道。”謝琛說。
過了一會，溫之聞說：“我走了。”
謝琛還是沒動。
“這次是怎麼了？”
“親一下。”
還沒等溫之聞反應過來，謝琛吻就落在她的嘴上。
從開始的蜻蜓點水，到後麵越來越深。
兩人的呼吸逐漸加重，最後慢慢分開。
“你是小狗嗎？”
“嗯，你的小狗。”
溫之聞想，如果謝琛真有尾巴的話，現在肯定搖的很歡。
——
溫之聞和伏井南說了這事，伏井南表示沒有問題。
後麵她在不小心在陳禾熙麵前說漏嘴，陳禾熙表示自己也要去。
“我隻是好奇當初比我長的帥的男人現在的樣子。”
溫之聞在群裡隨意的回了句。
“還是比你帥。”
結局就是某人破防，非去不可。
謝琛覺得沒關係，反正都是溫之聞的朋友。
最重要的是，他現在是溫之聞的男朋友。
梁宇也沒仔細問。
上次他因為某些原因沒有見到溫之聞還挺稀罕的，聽到溫之聞要一起來，表示歡迎。
“她的朋友也想來。”
“沒事啊，人多熱鬨，反正是你的生日。”
很快，謝琛生日那天，梁宇就要為他這句話感到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