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敵意(1 / 1)

“我勸你最好不要有什麼壞心思。”顧之川忽然說道。

顧之川聲音低沉動聽,但吐出來的話語卻不是那麼美妙。

頌韻腳步一頓。

壞心思?她能有什麼壞心思。

她猛然回頭看顧之川,對著他的背影說:“顧大人,不知道小女子有什麼壞心思?”

“有什麼壞心思也隻有你知道。”

顧之川同樣回過頭,冷若冰霜的盯著頌韻。

顧之川畢竟是大理寺卿,平常對待犯人也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那眼神如果是一般人可就扛不住了。

可頌韻是誰,在現代做了這麼久的美妝博主,那臉皮不說很厚,但一般人也比不上。

她靜靜凝視著顧之川,忽然清脆一笑:“嗬嗬,顧大人是在害羞嗎?”

“難道小女子上次抱您雙腿,您到現在還耿耿於懷?”

頌韻一提及此事,顧之川失了平常的冷靜,臉色立馬變得陰沉,黑得仿佛要下雨。

“不知廉恥。”

他從嘴裡一字一字擠出四個字,像是被頌韻戳中了痛點。

顧之川說完話後,沒有停留,邁著大長腿往前走去,隻留下一個紅色的身影給頌韻。

在顧之川慌亂之際,頌韻眼尖,她看到他好像紅了耳根子。

嗬,真純情啊。

……

當顧之川來到長公主房間時,長公主手上正拿著奇怪的東西在臉上搗鼓。

“娘”顧之川喊道。

長公主聽到顧之川的聲音,趕緊放下手中的化妝品。

她連忙端出一副嚴肅的樣子,小咳一聲:“找本宮有什麼事?”

顧之川說:“娘,兒臣這幾天把頌韻查了一番。”

“她可有什麼問題?”長公主急切問道。

顧之川沉默片刻道:“背景很乾淨,沒有什麼問題。”

“嘭。”長公主對著桌子就是重重一拍“本宮就說她沒有問題,讓她繼續住下吧。這丫頭怪可憐的。”

他娘這模樣是不是太急切了一點,顧之川感到有些奇怪。

他還有些話沒說完:“她這些天都在往外跑,在賣一些奇怪的東西。”

“看起來是些樣子古怪的脂粉。”

“這脂粉看起來似乎不像大寧朝的東西。”

“不知道她的貨品是從哪裡來的?她一個孤女怎麼弄來的貨?”

“她不簡單。”

聽到這裡,長公主微微一愣,莫名感到心虛。

“咳咳,頌丫頭現在無父無母還被那沈惟搶走了家產。她做買賣也實屬正常,不要太糾結於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

這頌韻果真把他娘吃得死死的,顧之川心裡暗想。

顧之川見狀換了話題繼續說:“還有,與頌韻追殺有關的事情。”

長公主端正坐起。

顧之川把調查的事實說了出來:“頌韻被追殺實屬奇怪,似乎跟王家小姐有點關係。”

“王家小姐?跟她有什麼關係。”長公主疑惑。

“是王家小姐派人追殺頌韻,此事或許與沈惟有很大關係。”

長公主想起平常的風言風語,一個想法瞬間湧上心頭:“難道是情殺。”

“王家小姐喜歡沈惟已久,頌韻一離開沈家,王清聆就派人追殺她。”

長公主對王清聆的行為極為不喜:“王家越來越肆無忌憚了,王清聆也不像話。”

“人家一介孤女還想下死手。”長公主狠狠批判王家。

“殿下、公子”

此時,晴華從房間外走到長公主身邊,俯下身在長公主耳邊說了些什麼。

長公主眼神立即由憤怒變為冰冷:“他怎麼來了。”

“叫他滾。”

“下次他再來公主府直接把他趕出去。”

“是,殿下。”晴華收到命令,立刻退出房間,將空間留給這對母子。

顧之川坐在旁邊不出聲,心裡門清剛剛被長公主趕走的人是誰,也看得出他娘現下心情有些不愉快。

“娘,有關頌韻的事情,兒臣就調查到這裡,其他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兒臣先告退一步。”顧之川準備離開。

離開前,顧之川一雙銳眼盯著桌上那堆東西說:“娘你那堆脂粉是頌韻送的吧。”

“雖然兒臣已經查過她了,可您還是小心點為妙。”

說完,顧之川就走了。

顧之川眼睛相當尖,平常在大理寺辦案辦慣了,他觀察什麼都很細致。

“這臭小子。”她暗罵一聲。

進門的時候顧之川就搞得她心慌慌的,深怕被發現,結果還是被她兒子發現了。

不過他這麼一說,把她有點不愉快的心情給衝散了。

罵完後,她肆無忌憚拿著頌韻送的東西重新折騰起來。

……

下了朝,又到了胡期文最期待的環節——逛街。

胡期文閒來沒事就會到這條街逛逛。

這條街大部分的攤子都是賣文玩古籍,還有些賣新奇或稀奇玩意的攤子,很是對胡期文胃口。

胡期文自認為眼光頗高,自己有能力從這些魚目混雜的攤子中淘到真正的寶貝回去,因而每月都要從這條街淘不少東西回去。

殊不知,胡期文私下裡被這條街的攤販稱為“真正的冤大頭”。

今日,胡期文又來逛這條街。

一瞧胡期文,街邊的攤販皆興奮起來。

“胡大人,胡大人,我這小攤來了一批來自波斯的稀奇貨,您要不要看看?”

“胡大人,西王朝名將薑臨使用過的佩劍—龍越劍,削鐵如泥,曾經取過千人性命。我這如今淘到有一把,您要不要?隻要一倆銀子!”

“前朝書聖蘇真肖的字畫《百鳥圖》,已遺失數百年,但可您知怎麼著,前些日子,這《百鳥圖》剛好被小人給找到了。胡大人您看不看?”

胡期文對著兩旁的攤販示意點頭:“慢慢看,慢慢看啊,彆急,彆急。我要仔細看看,甄彆一下。”

胡期文對著攤子一個一個看去,對著攤子上的東西時不時看看摸摸。

這鵝形哨有點樂趣但不多。

這百鳥圖也太假了?真當他是個傻子。

還有這龍越劍他砍柴都嫌鈍。

感覺最近攤子上的東西有點無趣……都是些太過平常的東西。

胡期文今日走了好久都沒看到自己心儀的東西。

再逛一會就回去吧,胡期文想。

當走到某個攤子時,胡期文稍微來了點精神。

噫,瞧這攤子上的東西他竟然一個都沒見過。

頌韻攤上的化妝品、護膚品被她整齊擺在攤上。

胡期文主動拿起一瓶東西,瓶子裡麵裝著肉色的液體,打開黑色的蓋子裡麵有著黑色泵頭,胡期文試了一下發現泵頭可以按動,他對著泵頭一使勁,肉色的液體從裡麵飆出來。

“哎呀。”胡期文不小心被飆出來的粉底液濺了一倆滴在身上。

“您可以用這個擦擦。”頌韻注意到胡期文的動靜,趕緊將帕子遞給胡期文。

胡期文接過頌韻的帕子,擦了擦身上。

擦過身子,胡期文抬起頭看頌韻。

他問道:“女郎,這些個玩意兒都是做什麼的?”

“這些都是脂粉和護膚品。”

“脂粉?護膚品?”胡期文驚訝。

“竟然還有這種樣子的脂粉……這可不像大寧朝的玩意兒……還有這護膚品是什麼?”

頌韻解答:“護膚品是針對人的皮膚專門設計的,可以幫人清潔、美白、抗老……”

頌韻瞅胡期文蠟黃的臉說:“我這有倆樣東西剛好適合您。”

頌韻一說,胡期文來了興趣:“什麼東西?對我臉有何用?。”

頌韻從攤上拿起兩樣護膚品,一樣是潔麵,一樣是精華,她介紹道:“棕色的這瓶是精華如果您臉上暗黃,用一段時間後臉色將會變得白皙;另外白色的是洗麵奶,可以用來洗臉,把臉上的臟東西給您洗掉。”

說完,頌韻用精華瓶蓋子上的滴管取出ce精華,將精華放在胡期文手心。

胡期文把手中的精華放在鼻前聞了聞,覺得味道不是太美妙,聞起來像是燒焦的味道。

胡期文暫時看不出這精華有什麼神秘的,手感還有些黏糊,隻是精華的瓶裝設計讓他很感興趣。

這種按了頭把東西吸上來,再按了頭把東西放下去的設計,像他這種見過無數稀奇玩意的人都是第一次見到。

“那這個叫洗麵奶的東西呢?”

“洗麵奶可以幫您把附在臉上的臟東西給洗掉。比如說這樣。”

頌韻從洗麵奶擠出一截膏體放在手背上,再沾了一些水,將手中的白色膏體打發,香奈兒的山茶花潔麵由於本身屬於難以起泡的潔麵,因而頌韻也隻打出細微的泡沫。

打好後,頌韻緊接著用清水把泡沫洗掉,她把兩隻手都湊到胡期文麵前給他看:“您看看。”

胡期文看著她的倆隻手背,疑惑道:“你要我看些什麼?”

“您不覺得我這隻手的手背更白一點嗎?”頌韻指了指用了洗麵奶的那隻手。

胡斯文再認真一看頌韻兩隻手的手背,發現頌韻那隻用了洗麵奶的手的確比另外一隻更白一點。

“有趣,有趣。”胡期文捋了捋胡子。

頌韻給他展示的兩樣東西,不說有沒有效果但的確用法很新奇,設計也新奇,很合他胃口。

看到如此稀奇古怪的東西,胡期文便動了心思。

“多少銀子?”

“精華三倆銀子一瓶,洗麵奶一倆一個。”

胡誌文估計頌韻的東西不便宜,像這種稀奇古怪的東西一向不會太便宜,但也沒想到這麼貴。

他倒吸一口涼氣。

頌韻連忙解釋:“您放心,這玩意兒拿回去保證有效。”

“精華可以幫您美白,讓您臉色變得更白。特彆是去您臉色的暗黃更有效。”

頌韻這一番話說到了胡期文的要害。

大寧朝愛美成風,特彆以白為美,連男子都特彆注重美白,哪怕平常化妝都敷白粉。

可以美白?胡期文心裡微微一動,他最近因為光祿寺的事情被搞得焦頭爛額,連皮膚狀態都變差了不少,看起來一臉憔悴。

他老婆最近總是嫌棄他臉色暗黃,跟個黃臉公一樣。

三倆銀子、一倆銀子雖說是貴,像好一點的麵脂、口脂等東西也要這個價錢,況且這叫精華的東西設計還這麼特彆,所以尚且屬於他可以接受的範圍。

……

胡期文回府後,把兩樣護膚品放在臥室的桌上。

放完後,胡期文因有事離開了半晌。

胡夫人回到臥室,坐在椅子上休憩。

手放在椅子扶手處,胡夫人突然被桌上的東西所吸引。

這是什麼東西?

胡夫人拿起桌上的護膚品開始仔細端詳。

胡夫人研究了一通還是沒搞懂是什麼。

‘胡期文這廝不會又買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回來?’

想通這一茬,胡夫人情緒漸漸有些波動,這死家夥一天天的總喜歡買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回來。

……

等胡期文回房的時候,胡夫人已經坐在椅子上,正眼色不善的看著他。

胡期文心裡猛然咯噔一聲,暗叫一聲不好,夫人這樣子似乎又要大發神威了。

他又做了什麼,夫人為何如此生氣。

不對,他最近沒做什麼啊,完全想不來。

夫人,要他不要再買那些亂七八糟的回來,他很聽話的沒買了。

“胡期文,你怎麼又買亂七八糟的東西回來。”

“不是說過你很多次了?”

“你怎麼就不聽呢?你撿回來多少破爛了,被騙多少次了?”

胡夫人一開口果真來者不善,臉上的表情似乎是隱忍到了極點。

“你說你這些東西又花了多少銀子?”

胡夫人舉起胡期文買來的兩件護膚品,放在手中搖了搖。

“四倆銀子。”胡期文待看清了胡夫人手中的東西,立刻回答道。

“嗯,四倆銀子。”胡夫人點了點頭,又馬上變色高聲道“你在說什麼?四倆銀子?你再給我說一遍。”

胡期文反應過來抽了自己一耳光,他怎麼把真實價錢暴露出來了。

不好,夫人這次真的會要他的命。

“胡期文,你好大的狗膽。以後你休想從我這裡拿走一文錢。”

胡期文瞧著她手中的東西,有了主意:“夫人你聽我解釋,我買這些東西都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