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黑衣人的襲擊,頌韻險險避過。
頌韻趕緊朝牛頭撲去,她毫不猶豫取出頭上的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簪子狠狠插到牛的一隻眼睛裡,隨後死死抱住牛脖子。
小喜見狀立馬跳到牛背上抱住牛身。
“哞——”
牛從喉嚨裡發出一陣痛呼,牛很快發起狂來。
牛開始瘋狂跳動,想要把背上的頌韻跟小喜給甩下來。
牛一邊跳動,一邊不管不顧向周圍人撞去,顯然是痛到極致。
黑衣人受到了牛的撞擊。
頌韻這一招數,還真讓黑衣人一時半會兒無法近身。
但是她知道要不了多久,她跟小喜就會被牛給甩下來。
她扯破了喉嚨,拚命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小喜也鉚足了勁喊:“救命……救命……”
而在不遠處,有人聽到了她們的呼喊。
“大人,好像有人在求救。”
“快去看看。”
頌韻果然沒堅持多久就被牛給甩下身來,頌韻躺在地上痛得無法行動。
其中一黑衣人放棄與牛纏鬥,直接衝向頌韻,拿起刀劈向頌韻。
頌韻此刻緊緊閉上了雙眼。
良久,身上都沒有傳來意料之中的痛感,反而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頌韻悄悄睜開眼睛。
頌韻發現此時她的麵前站了一群人,而剛才那個想要殺頌韻的黑衣人正躺在地上,渾身抽搐,身上不斷有血冒出。黑衣人很快沒了氣息。
顯然是這群人救了她。
這群人身穿一身灰色製服,站在頌韻麵前宛如男模一般。
這身服裝彰顯了他們的身份。
是大理寺的人!太好了,竟然能在這裡碰到他們,要不然估計她們現在就沒命了。
“大人,另外兩個黑衣人已經斷氣了,是被那頭牛踩死的。另外這頭牛眼睛上還插著一支簪子。”
“哦?那就隻能問還活著的兩位了。”
眼前兩名男子正在對話,臉對著頌韻的男子穿著大理寺普通服裝,另一名背對著頌韻的男子身著一件深緋色官服,身姿挺拔,站如鬆竹,背影裡隱隱透露出幾分風姿,讓人腦海裡產生無限遐想。
灰衣男子走過來,詢問頌韻:“姑娘,你身體可有哪處受傷了?”
頌韻答:“沒有”
她隻是身體被牛甩到地上甩得生疼。
他緊接著問:“你知道是誰要殺你們嗎?”
“不知道。”頌韻如實回答。
說到這點,頌韻也覺得奇怪,沈家如果要殺她簡直易如反掌,何必等到現在雇人來殺她,多此一舉還增加了暴露的風險。
而且前身未與誰結過仇,頂多和一些貴族小姐鬨得有些不愉快,這些小齟齬不至於讓人恨到派人取她性命。
所以到底是誰想殺她?
“姑娘,你是哪家人?曾與誰結了仇?”
“我是頌家人,我是太子太傅頌正青的女兒頌韻……”
緋衣男子聽到頌韻的話,耳朵一動,緩緩轉過身看了頌韻一眼。
頌韻這時才看清了緋衣男子的臉。
緋衣男子有著一副極其俊美的外貌,瞳如黑曜石般深邃,膚色白皙,唇如玫瑰一般嬌嫩鮮豔,這長相讓人覺得十分多情,但配上男人冷淡的臉色與大理寺的官服,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奇異的莊嚴感。
當頌韻看到緋衣男子長相的那一刻,她驚訝了。
這個男人她認識,應該說是曾經的她認識。
顧之川也是頌父的學生,但是不像沈惟是頌父的入門弟子,因而與頌父關係一般。而且顧之川身世顯赫,母親是大寧朝的長公主,他母親與一般公主不同,當今聖上可是由長公主帶大的,倆人關係親密。
此外,長公主與頌父互相看不順眼,頌父覺得長公主太過隨心所欲、驚世駭俗,長公主覺得頌父就是一個古板無趣的老學究。
因此,長公主與頌父倆人碰麵都互相沒有好臉色看。所以頌韻與顧之川平常並沒有什麼交流,倆人隻是認識。
顧之川僅僅看了頌韻一眼又轉過身去。
顯然顧之川是認出她來了,但倆人的關係也僅限於此,一句交流都沒有。
灰衣男子繼續詢問頌韻問題,頌韻說了些自身的基本情況,以及前身的一些人際關係。
灰衣男子問完情況後向顧之川報告。
頌韻看到地麵一片狼藉,她們的行李被牛甩到了地上,行李被甩得七零八落。
那頭發瘋的牛,現在正躺在地上如睡著了一樣,它雙眼緊閉,有鮮血源源不斷從牛脖子處流出,顯示著它已經失去了生命的跡象。
估計是大理寺的人為了防止瘋牛傷人,直接斬殺了這頭牛。
等等,頌韻突然想到沒了交通工具那她跟小喜等下帶這麼多行李怎麼回去。
而且天馬上要黑了,她們倆個豈不是很危險。
如果要大理寺的人送她們回去,他們會肯嗎?
或許大理寺會送他們回去,可是她現在不知道是誰要殺她,到小喜家以後又有人要過來殺她怎麼辦?還會連累到小喜一家人。
頌韻思忖了許久,毅然做出了一個膽大包天的決定。
頌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在大理寺的人的中間走來走去。
在大理寺眾人準備離開之際,頌韻瞧準時機爆發出閃電一樣的速度雙手抱緊了顧之川的大腿。
抱緊了大腿
抱緊大腿
緊大腿
大腿
腿
……
就怕場麵突然安靜下來。
“啪嗒”有人的佩劍掉到了地上。
小喜與大理寺眾人皆倒吸一口涼氣,震驚的盯著頌韻的動作,似乎被頌韻這膽大妄為的行為給嚇呆了。
眾人呆愣在原地,連地上掉了一根針都可以聽到。
大理寺有人喃喃道:“額滴個老天,頌小姐除了身上這張皮,其他的都是膽啊。連大人的腿都敢抱。”
“老徐,我打你一巴掌,看看是不是真的。”還有人要給旁邊人一巴掌。
有人反應過來,喊道“還站在這裡愣著乾嗎?趕緊把大人跟她扯開啊。”
眾人紛紛跑上前,企圖扯開倆人。
頌韻一個身體柔弱的女子不知道哪裡來的牛勁,幾個大男人上前扯她,都沒能扯開他們倆。
顧之川被頌韻突如其來的舉動給搞得沒緩過神來,感受到從雙腿處傳來的溫熱,顧之川才反應過來他被頌韻抱住了大腿。
他一回過神,立即伸出手去掰頌韻的手竟也沒掰得動。而且顧之川沒有注意到的是,現在他渾身通紅,露出來的皮膚染成了緋紅,整張臉如絢麗的晚霞,就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真的有些害羞。
場麵一度十分混亂,頌韻不肯鬆手死死抱住顧之川的雙腿,顧之川想要掰開頌韻的手,大理寺眾人則想扯開倆人。
僵持了一會,顧之川放棄了,同時示意其他人退下:“頌小姐,你有什麼事情可以直說?不用這樣抱著我的腿。”
頌韻偷瞄了顧之川一眼,發現顧之川臉色緋紅中還帶著點青色,如黑曜石的眼睛正幽深的盯著她。
頌韻被他看得一個激靈,心裡一打鼓,轉念一想,都做到這個份上了還怕什麼,心一橫,把她的需求說了出來:“我……我想要到你家住上一段時間。”
?
??
???
現場的人再次被頌韻的大膽給嚇得靈魂出竅。
大理寺的人相互之間開始打起了眉眼官司。
‘頌小姐真的是個猛人啊。’
‘頌小姐看起來跟一朵白花似的,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
‘頌小姐膽子再大又怎麼樣,大人不會答應的。’
‘我頭一次看大人情緒起伏這麼大’
“咳咳”大理寺有人輕咳,阻止了這一行為。
顧之川原本白皙的臉黑得像暴風雨前夕的天空,他活了這麼久在大理寺審案什麼人什麼事沒見過,還是頭一次聽到女子向他提出這種荒唐的要求:“不可能。彆的事情我都可以答應,但是這件事不可能。”
頌韻知道顧之川不可能輕易答應,加重了手中的力度。
“隨便你答應不答應。”
“反正我沒有家人了,也沒有地方住,我就抱著你不鬆手。”
“你沒地方住,我喊人給你安排個住處。”
“不行,我要住你家,我怕有人要殺我。”
頌韻可憐兮兮的看著顧之川
顧之川強忍住火氣,心平氣和道:“你要是怕有人要殺你,我給你安排幾個人守著你。”
“不行,我怕。你不同意我住進你家我就一直抱著你腿,反正我有的是時間,”
橫講豎講,頌韻都不肯鬆口不肯鬆手,顧之川妥協了:“好,我同意讓你住上一陣子,你先把手鬆開。”
大理寺眾人訝然,天呐,大人竟然真的同意了,大人向來很少說假話。
見到顧之川同意,頌韻才放開了顧之川的雙腿。
僵持的時間太久,顧之川腿被頌韻抱麻了,頌韻一鬆手,顧之川直接往前一個趔趄,好不狼狽。
他們還是頭一次看到遇到任何事情麵不改色、淡定自若的顧大人如此狼狽。
“噗呲”有人在偷笑。
顧之川聽到笑聲,一個冷厲的眼神直接掃過去,大理寺的人馬上恢複了正常神色,一個個皆神情嚴肅的低頭看地。
頌韻在一旁眼巴巴的看著顧之川,那樣子看起來十分可憐。
顧之川整理了下儀容儀表,接著瞟了她一眼,向前走去。
頌韻心裡一緊,開口道:“那個……”
顧之川歎了口氣:“讓你的丫鬟把這些行李撿起來。”
頌韻這才笑了起來,她意識到自己笑得太開心了點,收斂了一下抿著嘴巴偷偷笑。
***
頌韻坐在馬車上看著路上的景色,哼起了小調,雖然這一天跌宕起伏,但是她心情愉悅。
顧之川沒有食言,真的把她帶回家了。
下車後,顧之川對下人吩咐道:“把她安排在客房。”
“是,公子。”
很快,公主府的下人就幫頌韻安排好了一切。
等下人忙完後,公主府立刻炸開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