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運紅線劫(1 / 1)

“想要學本事,師父倒是有,不知學費出多少?”

妖百寐捋著青絲,含著淺笑盯上風可雪,又瞄兩眼夜重臨,觀察著他的狀態。

“此處的師父確定可成?”

“貨真價實,如假包換。”

“噢?莫非小先生與閣主交情匪淺?”

“情深意長,此情綿綿可追憶。”

對於風可雪的疑問,妖百寐同樣應對如流。

能在皇城開店,且與夜步舟相熟情長,也隻能是皇室中人了。

此時夜重臨推過來一杯清茶,邀請道:“汪公子,請,上好的白露茶。”

“多謝葉兄。”風可雪配合地端茶,小抿一下,但卻不敢真的入口。

“好茶。好茶。不知葉兄近來——可安然無恙?”

總感覺夜重臨狀態不太對勁,可是端詳許久也沒看出來個所以然。

自那日以後他們期間便再也沒有見過麵,當日也沒與他多做解釋,也不知他是否心有芥蒂。

雖然太子爺保證他會安排妥當,可夜重臨算是風可雪的一段舊念想,難保不掛心。

曾經過往算作雲煙,這輩子她與他也算是友人。

又加上前世他的忌日是正月初五,還有十九日。

現在慰問一番,也當是離世前的贈禮。

“本公子健實著,如今打隻虎都綽綽有餘。”

夜重臨秀著他的拳頭,而當視線勾回風可雪時,眼底掛上一抹藏不住的喜悅:

“倒是汪兄看起來瘦小體弱,得吃些東西補補才是。”

“葉兄,你這是小巧我了。雖然看起來瘦弱,但是底子紮實。”

風可雪彆有深意掏出一物放置桌上:“這是祖傳配方製成的香囊,貼身可以強身健體延年益壽。”

“噢?還有此等稀奇之物?本公子佩戴的香囊隻有安神靜心之功效。”

夜重臨也解下腰間的香囊,拍在桌上。

這兩香囊一對比,是同一個款式,顏色也差不了幾厘。

“沒想到汪公子的喜好與本公子相同。”

“巧合。巧合。”

風可雪心口一窒,透過麵具望向夜重臨的眼眸。

他是不是也都想起來了?

可又見他目光平和,表情鎮定,這應該隻是巧合。

夜重臨倒是沒有繼續言語,直至喝完三杯白露,托住下顎思慮,眸子一轉:

“既然葉兄香囊有如此神奇之功效,不知可否割愛?”

聲音裡帶著幾分慵懶暗啞之感,瞳眸卻是淡淡地看著她。

“尚可。隻是一枚香囊,如若葉公子需要,那配方也可以送上。”

“配方倒不必。”

挑起香囊的係帶,夜重臨把玩一陣,放點鼻尖一聞:

“果然比本公子的香囊好聞一些。”

又點點原來的香囊,“這個便不要了。本公子向來喜歡新鮮物件。”

“怪不得呀。就算怎麼沒看見你找雙玉姑娘,原來是有了若雪姑娘,就忘了舊愛呀。”

夜步舟則是走過來挑起那被舍棄的舊香囊,揉捏一番後,放入袖中:

“本公子憐愛舊物,這東西邊替你收著。”

是啊,新歡舊愛。

夜重臨一向如此,有了新歡忘卻了她這個舊愛。

隻是為何,他死掉時候,眼淚卻落個不停呢?

風可雪又瞟向那兩顆淚痣,是淚流淌下來留下痕跡的位置,也在臉頰上。

暖光搖曳,重影疊疊,好似也有淚,凝在那兩滴淚痣上。

再細看,卻發現是朦朧微光晃了眼。

夜步舟落坐於夜重臨身畔,抿著茶:“這等好茶,如若不飲幾杯,正當是可惜了。”

“不愛吃苦,實在飲不得這茶。”風可雪隨意找了個借口推脫。

“也、也確實。苦味的茶,本公子也不愛喝。”

夜重臨卻又倒一杯,咽入肚裡:“可如今,便喜歡了。吃得了苦了。”

風可雪也沒在意夜重臨的言外之意,隻覺這茶聞著就苦,便點頭示意,又詢問道:

“小先生,那這師父之事如何?銀兩上,——”

“此事已有定奪,三日後,師父自會在貴樓等候。”

夜步舟單手倚著頭,遮擋了大半的夜重臨:“黃金一千兩,七日。”

風可雪倒吸一口氣,這是獅子大開口啊。

剛想要開口殺價,就聽夜重臨勸慰:

“汪清兄,價高有價高的好。俗話說——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如今你們合作,自然該也是互不猜疑,相互倚重。”

“好一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之理,在下受教了。”

風可雪抱拳作揖表示感謝,夜步舟嘻笑著:

“那便如此約定,三日後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夜重臨一把撩開擋視線的夜步舟,鄭重道:

“哎~妖兄,今日既是結識了汪清兄,也算是一場緣分。

這千兩黃金,就由本公子來出。”

“噢?即使葉兄願意一擲千金,得以一兄弟良緣。

那這邊也隻能恭敬不如從命,替汪兄承受這份美意。”

見風可雪正要推脫,夜步舟卻擺手,如絲的眼神意味不明:

“汪清兄,這千金他日可還,何必此刻與葉兄客套呢?

如若無法心安理得受之,汝等不如歃血為盟,結拜一番。”

“這——”

風可雪被這莫名提議嚇住。

她是未來太子妃,怎麼可以和夜重臨結拜,而且算輩分,他是小叔子。

“哎呀呀,一時間忘了,隻當是本公子的戲言,不必當真,不必當真。”

夜步舟扯袖扇風,像是在刻意掩去麵上的笑意。

隻是從顫音中便聽得出,他在譏笑。

不過夜步舟一向如此,此刻的笑,風可雪也隻當時他的性格所致。

既然目的達成,她也沒必要繼續留下:

“謝過葉兄與妖兄的盛情相待。事情既已處理妥當,那小弟家中還有要事,先行告退。”

風可雪再次對著兩位皇子作揖。

“告辭。”

夜重臨對著風可雪微微低下頭,似在作揖,又或是一拜。

“下次再來~”

夜步舟宛若招攬客人的姑娘對她勾著手,媚著眼。

給風可雪看得是一陣惡寒,雞皮疙瘩又再次豎起來,幾乎奪門而出。

而外麵的牧天老實呆著,隻是旁邊還杵著一個滿臉通紅的俊生小公子。

“牧天。這是?”

“他喝醉來此遊蕩,正欲帶他下去。”牧天扒拉一下那人,確實如爛泥。

“放開,放開本少爺。再上兩壇、壇酒、本少爺還能喝。”

小俊生推開牧天,跌跌撞撞走到風可雪麵前,猛地抓住她的手腕:

“你是張君瑞吧,來,我們繼續喝。”

“放開!無禮之徒!”

風可雪倏然甩開對方,這人這麼如此突然。

牧天隨即攔在風可雪身前,二度推遠那人,就見他撞到門上。

下一刻門便打開,夜重臨還來不及細看情況,他的手腕也被那小俊生抓了一把:

“崔鶯鶯?你怎麼穿著男裝?快在陪本公子喝幾——”

不等他說完,夜重臨同樣厭惡的甩開手,而夜步舟則是訕笑著:

“葉兄啊葉兄,沒想到你還有這麼被認錯的時候。”

他撈起那小俊生塞進屋裡,“先進屋,待會本先生帶你喝個不醉不歸。”

“啊,是好友孫飛虎啊,走走走,繼續喝。”

之後的事情風可雪也沒去追究,隻當是遭了瘟遇上這麼個醉漢小俊生。

這醉漢的手勁還真大,直接給她掐出個紅玉鐲。

看著夜重臨目送風可雪離去,夜步舟輕拍肩膀,湊到耳邊:

“二哥啊,你這是何必呢?”

“有緣,無份,強求,無意。”

夜重臨的聲音嘶啞,眼眶潤紅,淚圈在眼底。

“今生,如此,便好。”

而他的手腕上麵同樣有一個“紅玉鐲”,細看之下,像是纏繞著紅色絲線一般。

【此乃——天運紅線劫。】

【被鎖定之人一月內必須相愛,否則將要忍受蝕骨斷手之痛。】

風可雪,這下你逃不了吧。

看著道具的介紹,她勾著滿懷勝算的笑。

不枉費她特意追尋到這,扮成醉酒書生行此險招。

也多虧有門口那位相助,否則還真要錯過著牽紅線的好機會。

送走夜重臨後,夜步舟慢慢悠悠推開門,就見那小生已經摘帽,正喝茶待他。

“樓姑娘,你可真不客氣。也太過肆意妄為了些。就不怕——”

“嗬,何懼呢?妖百寐撐腰何懼之有呢?”

樓嫿聞著茶香也倒上一杯,小吹幾下入喉,竟是一陣甘甜:

“這茶竟然入口而甘,回味偏苦,卻不澀喉,複飲回甘,是何香茗。”

“白露為名。取自‘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佳人,在水一方’。”

“是個好名字。夜重臨果然是個情種,隻是啊,風可雪選錯了人。”

“就說那大皇兄,木訥無趣,風可雪怎麼會突然喜歡呢?

還是二皇兄最佳,性格最貼本宮,如若湊成一對,也是美事。”

夜步舟盤著茶壺輕歎:“隻可惜二皇兄親手泡的茶,她一口都不願意喝,生怕這茶中淬了毒。

可你倒好,牛飲起來,不怕本宮要你性命?”

樓嫿搖頭,自信道:

“我們是合作關係,互利共贏才是目標。

你要是看我不順眼,我早就沒活路嘍。

多謝教主不殺之恩,以及惜才之恩,再造之恩。”

夜步舟反問:“嘖嘖,這是哪裡多出來的恩情,本宮怎不知道?”

樓嫿俏皮解釋:“替日後感謝的,萬一我活不到那時,此刻的謝語就成了訣彆。”

“這話說的,你有這等本事,本宮怎麼舍得你死呢?”

夜步舟鑽入床榻,單手托腮,對著樓嫿拋了個媚眼,勾勾手指:

“來吧,繼續替本宮推拿一番。”

樓嫿又喝幾杯,認命般撩起袖子來到床邊,在那僵硬的後背上大力遊走起來。

“啊~舒服~對~就是這裡~用力~再用力些~啊~~~”

明明是真的按摩,這人卻叫得和什麼似得。

但樓嫿礙於顏麵,不願指出,隻能忍著聽他喘息。

“所以——你那紅線劫真能成事?”

“放心吧,那個東西異常靠譜。沒有它撮合不了的人。”

“哦?若不是人呢?也行~~嗎~~”

隨著拍到的位置向上,夜步舟的顫音也激烈起來。

“這倒是不曾試過。”

這夜步舟的愛好真當時無言以對,果真是變態一隻。

樓嫿在這個故事裡最不想要接觸的人,就是夜步舟,哪怕他的積分不少。

可是這貨是天生的變態,變態的同時武藝卓絕,還會音波催眠,甚至篡改認知都行。

放在其他文裡麵絕對是危害武林的大魔頭,被武林人士圍攻討伐的惡徒。

在這裡,就是一個樂子人,壞事不明顯,好事傳千裡。

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原劇情裡寫著——

夜步舟沒什麼愛好,如今塵緣已了,帶著那屍骨製成的物件,遊離夜羽山河。

貼身收藏一個人的屍骨,還到處遊曆,是在威嚇尋常人嗎?

一想到這個,樓嫿就覺得這人令她惡寒,非常有大病。

而現在與他合作,也是因為她自己不小心被對方察覺到異常,暴露了拯救者的身份。

還在他當日性子不錯,沒有殺她。

如今他隻要這馬殺雞鬆筋骨,這點小要求作為交易條件還是可接受的。

“可有破解之法呢?”

“這——無法可解。”

樓嫿思慮後還是決定瞞下,玩意這人搞鬼就不好了。

唯一的破解方麵就是一方死掉,那麼這個紅線劫就斷了。

而這也是她會用這個的最大原因。

明明上次的命令是完美無瑕的,但是風可雪沒死。

她反複斟酌後才意識到這個強製道具有漏洞,執行和執行完成是兩碼事情。

它的能力隻能到執行,不會完成後續的條件。

也就是風可雪自溺那刻就完成了。

她應該說自溺而死才對。

對此,她懊悔不已,不過也算是因禍得福,知曉了原理。

如果下次還有機會,她不會再讓風可雪死裡逃生了。

這次的紅線劫花了她三千積分,也是她在風可雪成婚前的一搏。

二殿下啊,你爭氣啊,風可雪可是你的老婆,彆被那廢物配角都不如的太子搶走。

“嘖嘖嘖,無解啊,如此疼痛,若是本宮被用了此物。

為了不受苦,也隻能委屈那紅線人了。”

夜步舟突然一個翻身,扯過樓嫿,將她摟在身側,眼底含著戲謔:

“不知樓嫿嫂嫂,可願意來一場風花雪月呢?”

“四、四殿下,強扭的瓜不甜~”一時間被勒住身體,樓嫿有點措不及防。

隨即在係統尋找可以對付這變態的道具。

“可這有時也想吃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