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我隻是一隻遊蕩的幽靈

駕駛員學校其實是能夠變型的……必要的時候，整體的校園建築都能夠冒出大量的武器與裝甲。

它的地下，必然是存在更為龐大的設施。

電梯正在以極快的速度下降到了地下，大概有四五十米的深度了吧……梅丹佐並不意外。

但同行的羅伯特似乎感到驚奇般，“你很鎮定。”

“因為我相信學校的老師不會害我呀。”梅丹佐露出了大笑臉。

電梯一頓，隨後閘門打開，羅伯特隻是淡然說道：“到了，進去吧，校長在裡麵等你。”

麵前是懸浮的通道，每走一步地板都會生亮……下方，仿佛是無底深淵似的，梅丹佐神色如常，緩緩走去。

那前方的通道儘頭一扇大門打開，梅丹佐走了進去，瞬間就像是走入了一處巨大的水族館似的。

這裡是一個環形的空間，全覆蓋的玻璃幕牆內，充斥著散發著深藍色的液體……如同深海。

而這深海之中，赫然有著什麼。

它是蒼白的，如人一般，但卻是一個難以想象的巨人……巨人雙手交錯地貼在了胸前，它沒有眼睛，眉心的中央是如同樹乾般的巨角以及鮮紅妖異的嘴唇。

最為讓梅丹佐動容的是，這可怕巨人的脖子正中，赫然有著一處渾然天成的孔洞。

加爾文大學者此時就站在了一旁，神色平靜地看著梅丹佐的走來。

“你知道這裡麵的是什麼嗎。”加爾文緩緩開口問道。

“【使者】？”梅丹佐用著不確定的口吻說道。

“正確來說，是第【1】號的使者。”隻聽見加爾文大學者淡然說道：“除了神秘失蹤的【零】號之外，它是最接近人型的使者。”

“這玩意除了有手有腳以外，看起來不像是想要當人的模樣啊？”梅丹佐頓時眨了眨眼睛。

“這是【1】號使者出現之後，人類所捕獲的絕密映像。”加爾文大學者揮了揮手。

玻璃幕牆開始投影出了許多的畫麵……在這充斥著藍色熒光的巨大空間之中，梅丹佐神色稍稍動容。

這些畫麵，全部都是【1】號使者的資料。

在這些畫麵之中，有【1】號使者坐在了山巔之上，靜坐思考的模樣，也有它坐在海邊看著日落的模樣……有它躺在了森林之中，無數的動物聚集在它的身上休息的模樣。

“你看到了什麼。”加爾文忽然問道。

梅丹佐皺了皺眉道：“它不具有攻擊性？”

“還有呢？”

“它在思考。”梅丹佐想了想道，旋即又道：“它在學習。”

“正確來說，它還在進化。”加爾文大學者此時沉聲說道：“【1】號使者，不僅僅在思考，還在學習與進化……所以我說，它更接近與人類。”

梅丹佐沉默不語，它其實更明白【1】號使者像什麼……像是那種，在次元虛空之中，讓無數不朽極為忌憚的東西。

“告訴我，你現在的感受。”加爾文大學者微微一笑。

梅丹佐聳了聳肩道：“所以說，校長大人你突然喊我來這裡，突然和我說這些……目的呢？”

“這並不是我的意願。”加爾文卻搖了搖頭：“隻是選擇如此而已……選擇了讓你來補完【1】好使者。”

梅丹佐稍微不妙。

這種不妙的感覺很快就得到了驗證……身後的羅伯特突然暴起，將它的雙手鉗製著，推向了加爾文……或者說，推向了玻璃的幕牆。

梅丹佐卻也與此同時得以看見了【1】號使者的全貌……除了人型的四肢之外，【1】號的使者竟是還有一根巨大的尾巴，在它的脊椎延伸！

原來，有無數的屍體，埋藏在了最下方……那是一個觸目驚心的屍海！

“看到【1】號使者脖子上的孔了嗎。”加爾文學者緩緩說道：“它正在不斷縮小，通過填補這個孔，可以讓【1】號完成進化……當它徹底填充完畢之後，它將會變成完美。”

梅丹佐此時隨意地掙紮了幾下。

羅伯特先生卻直接按住了它的腦袋，將梅丹佐整個人都壓在了幕牆之上，“你最好安靜一下，這會讓你少受一些痛苦。”

梅丹佐咬了咬，又驚又恐道：“你們到底想要對我做什麼。”

“說了，需要用你來補完【1】號的空缺。”加爾文大學者淡然道：“當然，隻是你一個是不足夠的，你隻不過是其中一份的養料。”

“學…學校那麼多學生，為…為什麼要選我！”梅丹佐顫聲道。

“不是為什麼要選你，而是你被選擇了而已。”加爾文大學者淡然道：“我說過，這並非我的本意，有些事情，即使我與你說明，你也不會真的明白。要怪，就隻能怪你為什麼會誕生在這樣的一個世界之中……羅伯特，動手吧。”

羅伯特先生聞言，簡單地點了點頭。

“不就是一隻快要進化成為【虛空修羅】的虛空元祖嗎，沒什麼大不了的。”

冷不丁地，被鉗製著的少年說出的話，讓羅伯特與加爾文二人瞬間臉色微變。

……

“你？”臉色微變的瞬間，羅伯特隻感到一股巨大的力度，直接將自己彈開——他一瞬間倒飛而出。

梅丹佐此時鬆了鬆脖子，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虛空元祖這種玩意，我熟啊，畢竟從前怎麼說也宰過幾十萬頭。”

羅伯特飛快地爬起了身來，卻猛然咳出了一口鮮血，他的肋骨，竟然在彈開的瞬間，斷掉了幾根。

加爾文大學者瞬間臉色一沉，二話不說便伸手入懷，取出了一柄銀色的手槍——射出的並非子彈，而是某種高能的光束。

但直射的光束在觸碰梅丹佐的瞬間，卻如同鏡麵反射般，直接彈開。

加爾文大學者瞬間驚疑不定。

梅丹佐淡然走近，麵無表情地道：“好說歹說，你也算是一個傳奇的魔法師吧，居然要用這種級彆不高的武器，是不是有些太掉身價了……梅林法師？”

“你怎會？！”加爾文大學者瞬間臉色劇變。

梅丹佐聳聳肩道：“整個凱爾特神係被投放到了聖光國度，既然已經蘇生了一個【莫瑞甘再來一個傳奇魔法師，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嘛，弄得好像誰不知道似的。”

“你難道也是……”加爾文大學者目光一凝。

梅丹佐此時卻掏了掏耳朵道：“用某個完美主義的女人的話來說，可不要將我和你們這群垃圾混為一談。”

就在此時。

羅伯特強忍著劇痛，朝梅丹佐飛撲而來，“快走！”

加爾文大學者反應極快，幾乎在羅伯特動身的瞬間，便轉身飛奔而出，竟是沒有絲毫的遲疑。

梅丹佐卻輕笑了聲道：“雖然最近都是被虐的那個，不過現在好歹也輪到我了……一拳一個小朋友，真的很爽的！”

羅伯特再次倒飛而出，落地的瞬間，已然失去了意識……隨後加爾文大學者直接被一巴掌拍在了地上，四肢直接被震斷裂。

梅丹佐此時直接坐在了加爾文學者的身上，拍了拍手掌道：“好了，我們現在來捋一捋事。”

……

“你到底…是什麼人。”

四肢震斷，頭腦卻還清醒，要忍受的痛苦難以想象……錯非他是苦修士，怕早就已經痛昏了過去。

“我？”梅丹佐指了指自己，隨後淡然道：“我不過是一隻遊蕩的幽靈而已……不過是能做很多事情的幽靈。”

加爾文大學者沉默不語，卻在搜刮著自己的所有記憶，期待能夠尋到一絲蛛絲馬跡。

徒然。

“不用想了，我不說，你不會知道我是誰的。”梅丹佐輕笑了聲道：“但我知道你們是誰。”

加爾文大學者依然沉默不語。

梅丹佐淡然道：“不說話也沒有關係，你不說話，我大不了將這頭快要進化的虛空元祖滅了就是。”

加爾文大學者深呼吸了口氣，“你想知道什麼。”

梅丹佐隨意道：“先按照慣例來問……【莫瑞甘】的目的是什麼？”

“這個我不知道。”加爾文大學者搖了搖頭。

梅丹佐卻笑了笑道：“我知道啊，無非就是將自由之城的那個假聖人宰了之後，再通過聖人受難複活的儀式，再造聖人，然後竊取了這個聖人，接著用自由之城作為養料，重現夕日的垃圾凱爾特神係嘛。”

加爾文大學者呼吸驟然一頓……這家夥不按規矩出牌！

梅丹佐此時按住了他的腦袋，低聲笑道：“我說了，我是一隻遊蕩的幽靈…幽靈嘛，總是默默地在你身後看著的。”

“既然你都知道了，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加爾文大學者此時深呼吸了一口氣：“要殺就殺吧……隻不過，這個計劃你已經無力阻止！”

“我為什麼要阻止？”梅丹佐卻冷不丁說道。

“你…你說什麼？”

梅丹佐淡然一笑道：“你們要竊取的是自由之城，和我毛線關係也沒有，要煩惱的是熾天之宮的那群二貨而已。我現在反而很好奇，就你們這種垃圾神係蘇生的家夥，到底能做到什麼程度。”

外神蘇生，這是加爾文大學者最大的秘密——可眼前這神秘的少年，不僅僅一語道破，甚至還知曉全盤計劃的目的，這不就讓加爾文大學者此時無法在混亂的狀態之下，尋到清晰的脈絡！

“你打算…袖手旁觀？”他卻忽然想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可能。

“旁觀是真的打算旁觀的，但什麼也不做，也不是我的風格。”梅丹佐隨意道：“你們的那個計劃也就那樣了，跳過吧，我沒興趣……我反而對你在這個世界的經曆更感興趣。”

“你是想要書頁？”加爾文大學者皺眉道。

“書頁？”梅丹佐卻忽然冷笑了一聲，“我是不知道【莫瑞甘】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得到的【蓋亞之書不過想來這個傻婆，大概到現在還不知道這本書到底有多燙手。”

“什麼意思？”

“你層次太低，說了你也不懂。”梅丹佐搖了搖頭，隨後再次伸手按住了加爾文大學者的後腦，淡然道：“真實之言。”

它合上了眼睛，加爾文大學者在聖光國度一生的經曆，開始在它的腦海之中飛快地重演……

片刻，梅丹佐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眼內疑惑之色一閃而過。

“……居然連自己是怎麼蘇生的也不知道，甚至還以為是自己意誌足夠強大，自己覺醒的？”梅丹佐搖了搖頭，“熾天之宮裡麵的那群家夥，雖然是一群二貨，但你們是不是對這群二貨有什麼誤解……再二，也是【祂】的孩子好嗎，欸……”

“【蓋亞之書】是莉莉斯給的……莉莉斯又是哪裡得到的？”

梅丹佐再次搖了搖頭，搜刮了加爾文的記憶之後，加爾文已經暫時失去了意識……它緩緩地走近到了幕牆前，凝視著裡麵的【1】號使者。

正如加爾文所說的那樣，將它帶來這個地方，用來給【1】號使者吞噬，並非加爾文自己的意願，而是某種選擇……選項。

是這個世界的選項，讓加爾文做出這樣的行為。

A：撲捉真嗣，補完【1】號使者，【1】號使者完成度+20%

B：撲捉梅希，補完【1】號使者，【1】號使者完成度+20%

屬於加爾文大學者目前的兩個選項——他二話不說選擇了對他來說相對比較簡單的選項A。

梅丹佐關注的卻是【1】號使者完成度的信息，通過這條選項，可以看出來，加爾文大學者一直都在進行著【1】號使者的補完計劃……這大概就是他所得到的一切選項的主線。

這是一個有選項的世界，加爾文已經不是第一次降臨這裡——他比任何人都要更早到來這裡……從第一次衝擊開始出現的時候，他就已經存在。

補完【1】號使者——加爾文將這當做是能夠攻略這個世界的線索，並且猜測當【1】號使者徹底補完進化之後，世界書頁就會出現。

加爾文其實本來可以一直苟到最後，畢竟目前為止，他一直也是自由之城受人敬重的大學者，苦修士，甚至還有兩個來自聖人家族的學生。

但現在一切都已經暴露在了梅丹佐的眼中。

“這個選項，看起來像是為了加速完成【1】號使者的補完，隻不過現在看來……”看著那溶液之中的巨大軀殼，梅丹佐卻嘀咕著道：“怎可看，都像是為了給我送分啊……”

與此同時，它的麵前，也出現了新的選項。

A：消滅【1】號使者。

B：完成【1】號使者的補完。

隻要很簡單的內容敘述，絲毫沒有提及任何的獎勵……似乎是在說，隻有做了之後，才能知道後續是什麼。

選項A，直接蠻乾就是了，可選項B的話……梅丹佐不禁皺了皺眉頭，它不可能用自己來喂【1】號使者的。

那就是說，如果套用加爾文的選擇……用梅希來喂？

梅丹佐搖了搖頭，暫時不選。

他還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去做的。

……

……

昏暗…充滿著絕望氣息的密閉空間裡。

一道渾身被啃咬出了大量傷口的身影，此時正蜷縮在了角落的的地方……盧迪克眼神呆滯。

他身體上的傷口，此時已經長出了新的肉芽，但恢複很慢——這種特殊的體質也有極限，不可能無休止地一直恢複。

忽然，密閉的囚室，一扇閘門緩緩提起。

微光射入。

盧迪克呆滯的目光瞬間布滿了絕望與驚恐，他拚命地往角落處縮緊了自己的身體，“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有什麼東西，從那提起的閘門外拋了進來，直接落到了盧迪克的麵前。

是一根……項鏈！

聖人家族的傳承之物……【聖耀】！

閘門已經徹底打開，但並沒有那些瘋狂的想要啃咬他的學生出現……盧迪克下意識地將項鏈握入了手中，他仿佛看見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