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黎昭從一張灰色大床上醒來,醒來時還頭還暈乎乎的。她醒來沒有直接其實,而是回味她昨晚做的一個夢,夢到顧言生和她好像在車內顛鸞倒鳳,非常刺激。
想著想著,黎昭不由地閉眼癡癡笑了起來。但下一秒,她睜眼看到周圍陌生的環境嚇得立馬大叫了一聲:“啊!”
緊接著,聽到聲音的顧言生迅速從餐廳裡走了進來,問道:“怎麼了嗎?”
黎昭抬眸看了看顧言生,頓時愣住了,又聯想到昨晚上的春夢,頓時感覺到腦袋炸裂,於是立馬掀開被子看看自己。
掀開被子一看,自己衣物都穿戴整齊,一件也沒少,身子也好好的能動彈,原本震驚的黎昭,小臉上忽而也浮現出一絲失落。
顧言生見狀嘴角一勾,倚在門邊淺笑道:“黎昭,你能不能把你腦子裡的黃色廢料清一清?”
“啊!!!”被點破的黎昭,立馬破防,抓起床上的枕頭就往顧言生臉上砸去,然後鑽進被子裡,躲著不敢見人。
那枕頭還沒飛到顧言生臉上,就被他一把抓住了,失笑道:“我給你做了早飯,你記得吃,我學校裡還要上課,我就先走了。”
等腳步聲消失後,黎昭才把腦袋從被子裡釋放了出來,鬆了一口氣,開始吐槽起自己來:我這麼開放,顧言生會不會不喜歡我?
但轉念一想,他可是在國外呆了那麼多年,應該是思想開放的,該不會是嫌我不夠開放?
想到這,黎昭又搖了搖頭,怎麼自己一天儘想這事,一天天的就不能清醒點,好歹自己也是一個有事業心的女人,不能整天沉迷於顧言生的美色之中,誤了大業!
稍後,黎昭下床清洗了一下自己,就前往餐廳去吃顧言生給她準備的早餐了。
早餐是比較簡單的,普通的吐司麵包、雞蛋和一杯牛奶,外加一盤切好的蘋果片。
學霸都這麼吃嗎?黎昭嘴裡咬著原味吐司,一點味道都沒有,隨即打開手機刷點有滋有味的小視頻。
稍許一條特彆關注的信息彈了出來。
黎昭立馬點了進去,是好閨閨薑楠發過來的。
【薑楠:這周末我要和陸澤西要在C市舉辦婚禮了,你過來當我的伴娘好不好?】
看到這條信息,黎昭震驚的口裡咬著的吐司都掉她身上去了,她沒來得及撿,而是立馬發信息過去:
“上次就聽說你要和陸澤西結婚了,沒想到這麼快?你可不要被他騙了!!!”
【薑楠:昭昭,彆多想,我好不容易追到他,這不得把他牢牢拴住,萬一一不小心就被彆人給搶走了。】
【黎昭:“想不到還是你最有實力,到時候你教教我!”】
【薑楠:好呀,明天晚上你就可以過來了,我給你安排了酒店噢,還有最美的伴娘服!】
【黎昭:那可不行,你得是最美的新娘!】
【薑楠:好好好,對了,婚禮上還會邀請一個人,你要做好準備。】
【黎昭:who?】
【薑楠:江汶翰!】
“江汶翰”,黎昭一看到這三個大字頓時人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人不是什麼窮凶極惡之人,而是她最惡心的一個前男友。
談起黎昭的戀愛史,小學初中因為長得胖也沒有人搭理,高中瘦了會打扮了又是要讀書的年紀,直到讀了大學,才談了江汶翰這一個男朋友。
江汶翰,個子一般,長相中等偏上吧,但人確確實實是個奇葩。
他曾為了狐朋狗友之間的一個賭約,硬生生追了黎昭整整一年,期間對著黎昭不斷關懷備至、點頭哈腰、唯命是從,在外人的眼裡像極了一個純愛的舔狗。
黎昭也是這麼想的,不想辜負一個真心的人,便心軟答應跟他試試。
沒想到剛在一起江汶翰就換上了另外一副麵孔,對黎昭具有極強的控製欲,不讓她打扮,不讓她社交,讓她喘不過氣來。
期間還一直不斷PUA,但好在後麵黎昭識破了他的謊言和騙局,沒談一個月就立馬跟他一刀兩斷。
但江汶翰不甘心呀,後麵經常在外麵嘚瑟追到過黎昭,還造她的黃謠。更有甚者,為了打壓黎昭的傲氣,天天帶著他不同的新女友在黎昭麵前炫耀。
遇上這樣奇葩的人,害得黎昭整整大學四年都找不到男朋友,她現在一聽到這人名字都咬牙切齒的。
黎昭打字繼續問道:“為什麼會邀請他?”
【薑楠:對不起>人<,我也不想的,我們邀請了老師,老師說大學同學們可以趁這個機會一起聚一聚,然後就把全班同學都給邀請上了。】
【薑楠:要不,你讓邵彥之假扮你男朋友,然後渡過這一關吧。】
邵彥之?黎昭心想:他那個不著腔調的家夥八成會取笑黎昭半天才會答應,而且還會索要各種各樣的條件,實在不是“良配。”
不過轉念一想,她現在好像的確是有一個“男朋友”誒,而且上的了廳堂,下得了廚房,帶出去豈不是碾壓四方。
於是黎昭給薑楠繼續回道:“不用那家夥,我自有安排,定會讓江汶翰那家夥再破大防。”
【薑楠:姐妹,加油!我看好你!!!】
【黎昭:好!】
士可殺不可辱,這次她一定要贏!
贏的第一步,首先就得拿下顧言生,黎昭又心生歪念,不是嫌我不夠開放嘛,那我就來個“美人計”!
等到了晚上,黎昭悄悄的把顧言生的家門虛掩著,然後回到自己家搬出一係列“作案工具”再潛回顧言生家裡,把門關上,再搗鼓一陣,最後關掉電閘,等待顧言生回家。
而學校那頭的顧言生處理完學校的事情後也準點下班了。
開車回到家中時,屋內一片漆黑,顧言生第一件事情就是摁著客廳燈的開關,反複摁了幾次卻發現客廳的燈始終是不亮。
顧言生頓感奇怪,生活有序規律的他都會每個月按時交電費,從來沒遇到停電的情況,今天還是頭一次見。
想著可能是電路的原因,顧言生沒有先打電話給物業,而是打開手機電筒照亮屋子去臥室找他的台燈,他沒有光亮很容易失去理智。
拿著手機深入屋內,卻發現餐廳那有一絲光亮,本著一探究竟的精神顧言生轉彎去了餐廳。
不去還好,一去嚇一跳。餐桌上擺著三根白燭和一份紅褐色的牛排。還有一個身穿紅衣披頭散發的女人正歪著頭死盯著自己。
“言生哥哥~”
顧言生被這聲音叫得身體一僵,女人死白的麵龐和鮮豔的大紅唇在燭光與電筒的光亮照耀下顯得十分滲人,再與她齊腰的黑發搭配,活脫脫的像個女鬼。
女人見男人沒反應,於是端起桌上的白燭起身,邁著奇異的步伐,款款向顧言生走去。
“你站住!”顧言生嗬斥道,那女人也愣在原地。
隨即顧言生舉起手機把光對準女人,仔細照了她一番,這才看清楚,原來眼前的人不是什麼女鬼,而是黎昭那家夥。
而黎昭被眼前的光晃了晃去眼睛有點不舒服,用正常聲音道:“顧言生!彆晃了。”
顧言生把手機的光打到彆處,冷笑一聲:“哼,我還以為你中邪了,特地幫你把怪物照出來。”
“顧言生,你才是怪物!”黎昭生氣地跺了跺腳,自己精心打扮三小時,居然被他這般不解風情!
顧言生自動屏蔽她的謾罵,繼續問道“你待在我家這是在做什麼?”
“這不你昨天送我回來,我就特地給你準備一頓燭光晚餐。”黎昭故作一臉委屈解釋道。
“那這燈呢,又是怎麼一回事?”
“我管了電閘,增加一點氛圍感。”
“無聊!”
說完,顧言生轉身去拉門口的電閘,一拉上,整個客廳又變得通亮起來。
再一轉身,黎昭就已經貼近,明亮的五官在雪白的臉龐靈活靈現了起來,顧言生的心都顫了一下。
“你想乾嘛?”儘管顧言生內心動蕩,但表麵還是很平靜,甚至還有點嚴肅。
黎昭俏皮地笑了笑,夾著聲音道:“人家都說了,要和你一起共進晚餐。”
說著說著,黎昭已經把手搭在顧言生的胳膊上,頭還往他堅實的胸膛裡靠,靠好後還使勁搖晃著他的手臂撒嬌。
顧言生沉默,本想製止住她亂動,但低頭一看的時候,更加沉默。
這女人居然穿的是抹胸,身子還貼他那麼近,顧言生的內心幾近躁狂。
於是他用手按住黎昭的腦門,再用力一推,把她從懷裡推至距自己一臂長遠,然後沉聲道:“男女授受不親。“
“顧教授,可我們是男女朋友誒?”黎昭不解道。
“那是假的。”顧言生此時像個冷麵判官,拎得門清。
黎昭癟癟嘴,雙手交叉置於胸前,把臉彆到一邊小聲嗔罵道:“假真經!”
“你在嘀咕什麼?“顧言生知道這女人八成又生氣,又在罵自己了。
想著還有事相求,黎昭把臉轉過來時儼然換上了一副笑顏,諂媚道:“顧教授,我這是被你這冰清玉潔、不染塵埃,的品質給感染了,自愧不如呢!”
這語句充斥著陰陽怪氣,顧言生倒是沒聽出她哪裡是自愧不如了。
“你待在這裡這麼久,不隻是為了吃飯吧?”
“真隻是想和你吃飯。”黎昭舉起三根手指放在頭頂,信誓旦旦地說道。
“說實話。”顧言生盯著黎昭的眼睛,人在說謊的時候眼神都是飄忽不定的。
“好吧,其實我想請你幫忙的。”計劃都被打破,黎昭隻能坦誠布公。
原來有事相求,顧言生嘴角一勾,好整以暇道:“噢,說來聽聽?”
“履行你當男朋友的職責。”
“?”
“明天陪我去參加我閨蜜婚禮。”
“婚禮你一個人去不也是可以。”顧言生不解道。
“那不一樣!”黎昭一臉焦急,又扯了一個謊,“我當年可是我們班的班花,婚禮上會有很多老同學參加的,要是被他們知道我現在還單身,那不得笑話死。”
“我不會成為你用來炫耀的一個工具。”顧言生冷硬的拒絕道。
黎昭見狀隻好威脅:“那我就告訴你媽咱倆沒談,你在騙你媽!”
這時顧言生眼神都變了,冷冷的看著黎昭:“你在威脅我?”
黎昭看著他的冷冰冰的眼神有些害怕,但還是硬著頭皮道:“憑什麼你可以把我當工具,我就不能?”
顧言生聞言一怔,聽黎昭這番話自己到好像真成了“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那種臭名昭著的州官。
他不想成為工具人,但他一開始卻選擇讓黎昭當他的工具人,他這樣做確實又失偏頗,於是他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隻允許這一次!”
“好耶!”
剛剛還劍拔弩張的黎昭又恢複了星星眼,不管三七二十一又一頭紮進顧言生懷裡,緊抱著他的腰腹,一臉欣喜。
顧言生倒吸一口氣,倒也沒再推開她,隻是淡淡道:“現在可以好好吃飯了嗎?”
“當然可以。”黎昭起身,挽著顧言生的手就要去餐廳,可顧言生一動不動。
在她納悶時,頭就沒一件大大的黑衣外套給罩住了,於是問道:“你乾嘛呢?”
“怕你冷,穿上。”顧言生又把她的扒拉出來,把衣服蓋住她的上半身,再在腰間係了個節。
“我不冷。”黎昭無語,現在外麵三十多度,哪裡會冷,況且她今天打扮的這麼美豔,全擋住看什麼。
顧言生倒是對他的傑作很是滿意,自信道:“你這樣挺好看的。”
“我之前那身不好看嗎?”
“不好看!”
說完,顧言生自顧自地往餐廳走去,黎昭也不管衣服了,緊跟上去,畢竟折騰那麼久她也餓了。
來到餐廳,拉開桌椅,黎昭就著顧言生對麵而坐,在開動之前,她先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然後出於好意給顧言生也倒了一杯。
看著鮮紅的酒,顧言生立馬回想起一些事來,於是冷麵道:“不準喝酒!”
“為什麼?”黎昭不解,喝酒多快樂呀,每每她和朋友小酌幾杯,就能解萬千憂愁。
“我酒精過敏!”
“?”
黎昭不信,但非要堅持端杯子喝的時候還是被顧言生冷眼看了一下,那眼神像殺人似的,於是她隻能忍痛放下,便拿起旁邊的刀叉狠狠地切了下去。
不知道為什麼,顧言生倒是越來越喜歡看她這幅泄氣的模樣,有種小人得意的感覺。
因為黎昭不會做飯,晚餐各人隻有一塊煎的全熟的牛排,兩人也很快吃完了。
吃完,黎昭也沒有什麼好借口繼續待在顧言生家裡,便脫下外套就要還給顧言生時,顧言生又製止住她:“穿上。”
“為什麼?”黎昭越來越覺得顧言生奇怪了,這也不許哪也不許的。
“作為我陪你去的附加條件。”
“好。”黎昭一臉咬牙切齒,她當初應該要多索要一些條件才是。
見黎昭答應,顧言生滿意地摸了摸她的頭:“小姑娘就得好好聽話,天這麼晚了,快回去吧。”
黎昭癟癟嘴,邁腿要走的時候,卻想到自己的化妝工具和衣服都落在了顧言生的臥室裡了,就指了指臥室道:“我東西落你房間裡了,你幫我拿一下吧。”
“嗯。”顧言生應聲,便走進臥房。
一進臥房,他就驚住了,他原本整潔乾淨的臥室經黎昭一折騰有些一言難儘。
床上的被褥是不鋪開的,而是卷成麻花狀。床上還四處擺放她的衣服,床頭櫃上的也是淩亂擺放的化妝品。
看著就頭疼,顧言生扶額,著手就開始收拾,先把化妝品收到化妝包裡,再開始折疊她的衣服。
折完衣服後,顧言生抬眸忽而發現還有一件肉色衣服隱藏在被子底下,於是一把扯了過來,不扯不知道,一扯顧言生臉色都變了,一陣白一陣紅的。
他怔在原地,緩了許久,才平複神請,對著門外喊道:“黎昭!”
黎昭本來在門口悠哉悠哉地玩著手機,聽到顧言生的喊聲,一臉不情願地走了過去。
走到臥室內,隻看到顧言生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指著她的內衣道:“這東西你也放我床上。”
黎昭很是不解:“這不就是一件衣服嗎?顧教授,你沒摸過嗎?”
“你你你。”顧言生氣的話都說不利索,“彆說那麼多,拿上衣服走人。”
“走就走嘛,凶什麼凶嘛!”黎昭癟癟嘴,把衣服和化妝包都抱了起來,“你個老封建!”
罵完黎昭就趕緊抱著衣服溜之大吉,隻留下顧言生在原地生著悶氣。
“啪”的一聲,顧言生的家門也被關上了,顧言生這才鬆了一口氣,扯了扯領帶,他今天跟那個女人大眼瞪小眼了一個晚上,現在很是燥熱。
他先去洗洗澡降降自己身體的溫度,然後再回到床上,掀開被窩,撲鼻而來的全是那女人的獨特的香味—梔子花味。
原本規律作息的他,現在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顧言生在床上乾瞪著眼睛,為什麼不閉眼呢,因為一閉眼全是那女人的畫麵,和她的香味揮之不去。
他翻身,忽而又想到了餐廳的那兩杯酒,他立馬起身去餐廳尋找了那兩杯他還未倒掉的酒。
不顧紅酒苦澀的口感,當救命之水一般一股腦給灌進喉嚨了,不知灌了幾杯,眼前的物體才變得模糊,於是馬上回到床上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