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寂靜。
隨後議論聲漸起。
“他在說什麼啊?”
“好大的口氣。”
“木葉哪是他一句話的事,說摧毀就能摧毀的。”
“邀請一條小蛇有什麼用,就算是忍獸也太過荒謬,這是在看不起誰。”
“瘋了吧。”
作為木葉兩大創始家族的族長,有人下意識的往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所在之處看出,卻見千手柱間微愣之後的爽朗一笑,宇智波斑則輕嗤一聲:
“不自量力。”
確實,在這兩位忍界最強的麵前,少年的話語無疑是小孩子對大人的戲言。
倒是千手扉間覺察出一些不同尋常的味道來。
一人一蛇之間的對話聽起來讓人有些不知所以然,但那句摧毀木葉一出來,就讓散亂的故事線有了清晰的脈絡。
作為一位對時空間忍術頗有了解的忍界少有的科研人才,千手扉間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或許,天上的這塊東西,映射著某個時空的未來,是他們所在的這個時空,還是其他的某個平行世界?
看來不能繼續被公務絆住手腳了,他得有更多的時間來研究屏幕,就算不能把大哥抓回來乾活,也總有那麼幾個人才能派上用場。
能想到少年話語其中關竅的,並不隻千手扉間一人,向來以頭腦著稱的奈良一族,其族長奈良鹿信也品出了不少意味。
忍界還能和平多久呢?
奈良鹿信歎了口氣,正想習慣性的翻出一個死魚眼,千手扉間探究的眼神頃刻間同他對上,奈良鹿信一哽,一句好麻煩啊被他咽了下去。
總歸已經加入木葉,他們豬鹿蝶三族算是木葉的一份子了,還能怎麼辦,湊合過吧。
屏幕的來曆暫且不提,眼下新的難題就是少年的身份來曆,以及少年為何對木葉有如此大的仇恨,到底發生了什麼,忍界大戰又為何會爆發?
至於少年是否真的有這份能力摧毀木葉?
那就是所謂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間的事情了。
屏幕中,小白蛇抬起了它小小的腦袋,注視著背光而立的少年,猶豫之色溢於言表。
少年也真不強求,神色平靜的慢慢將手收回。
“等等!”小白蛇有些急了,它細長的身軀微微盤起,蓄力,躍起後準確的落到少年還未收回的手臂上,又纏繞幾圈,生怕少年將它丟下。
小白蛇說:“我沒有害怕,你救了我,無論你做什麼,我當然要跟你一起的,其實我隻是,有些不明白。”
靠近了少年,小白蛇終於看清了少年的長相,少年容貌明豔張揚,年紀不大卻能預見未來傾城之資,看著本該是個活潑性子,神色卻始終淡淡的,那一雙黑眸又如墨玉般透不進光,周身氣質意外的很是柔和。
是個矛盾的人。
少年問:“什麼?”
“你為什麼要邀請我呀?”小白蛇的聲音透著一絲緊張,“我有什麼特彆的嗎?”
任誰都能瞧出它的欲蓋彌彰。
小白蛇的疑問也是許多人的疑問,是啊,一條小蛇,就算再特彆,又能特彆到哪去呢。
少年勾起唇角,弧度竟與屏幕外嘲笑千手扉間時的宇智波斑有幾分相似。
“三天前,你直視了我的眼睛。”
“啊?”
小白蛇茫然:“眼睛怎麼了?”
而且三天前,是它和少年剛遇見那會。
小白蛇努力回想,“呃,對,你的眼睛,我記得我第一眼看你,你的眼睛是紅色的,還有幾隻黑色的蝌蚪在裡麵滴溜溜的轉圈。”
能更好觀看屏幕的地方就那點,同為忍界豪門的兩大家族自是要占據好的位置,因此不可避免的又站到一塊去了。
紅色眼睛,黑色蝌蚪。
聽到描述,一位千手的年輕小夥不免嘀咕道:“蝌蚪?那不宇智波嗎?”
都是忍者,又站的那麼近,誰也不是聾子,要麼想了彆說,要麼乾脆彆想,不然跟拿著喇叭在當事人耳邊大喊有什麼區彆。
就算實在忍不住想說,也得把話說全了。
這不,在場的宇智波都朝他那看了一眼,更有宇智波的年輕小夥捏著拳頭,咬牙切齒的瞪他,“滾,你才蝌蚪!你全家都是蝌蚪!”
千手小夥:“……”
咦,好凶。
回歸正題,聽到小白蛇的話,宇智波斑頗感意外,“這是宇智波?”
宇智波斑說著,注意力全在屏幕中少年的身上了,沒能及時發現自己身旁千手柱間的神色變了又變,越變越複雜,一副坐立難安的模樣。
“不隻是。”
少年將小白蛇舉到自己眼前,黑眸染上血紅,一顆,兩顆,三顆黑色勾玉接連顯現。
果然是宇智波,年紀輕輕就能開出三勾玉,無疑是個天才,雖想法有些極端,但沒關係,身為宇智波一族的族長,宇智波斑自認為還是有那個能力和權力掰正回來的。
然而勾玉的轉動並沒有停止,它們連接,變形,在紅色背景的映襯下化作一副奇異的圖案。
萬花筒寫輪眼。
宇智波一族少有人能開出的眼睛,對於大部分宇智波來說,三勾玉已經是極限了。
如此年紀,就是萬花筒了,不可謂不是天才中的天才。
“難怪思想極端。”
話是千手扉間說的,他說這話隻是單純想說,至於會讓宇智波斑這個忍界知名永恒萬花筒使用者聽到,聽到就聽到吧,他們又不是第一天不對付。
按這苗頭,千手柱間憑經驗就知道兩人八成就要開始互相言語攻擊,他再出來當個摯友和弟弟之間的調和劑,不過這次的千手柱間卻沒說話,看表情也不知在頭腦風暴些什麼。
讓千手扉間意外的是,宇智波斑居然附和的點點頭,應了一聲:“是該好好教導。”
千手扉間:“……”
好怪。
宇智波斑是真的聽清他在說什麼了嗎。
宇智波斑不在意,身邊千手柱間他都沒空管了管那千手扉間乾嘛。
小白蛇被少年眼中的圖案晃了一下神,一聲細微的聲響後,小白蛇剛剛待過的樹木已經轟然倒地。
切口平整光滑,隻在瞬息,一次乾淨利落的切割就完成了。
少年說:“果然,你不受我的瞳術影響。”
隻回頭一眼,小白蛇就頓時感到毛骨悚然。
它大驚:“你想把我切成八段?!”
少年笑了笑,紅色褪去,眼睛回歸平常,“你周圍的時間是靜止的,這種招數對你沒用。”
哪怕瞞不住了,小白蛇還是嘴硬道:“萬一呢,我沒挨住怎麼辦!”
“那就先把名字告訴我吧。”
“原來我沒說嗎…不對,這有什麼關係嗎?”
“當然有。”少年眨了兩下眼睛,難得透出幾分俏皮,“下次要是你要是真的被我切成八段了,留個名字我也能更好的追憶往昔。”
好過分的人類。
獨自生了兩秒鐘的氣後,小白蛇才說:“我叫時幼。”
少年默然,看起來有點想笑。
“知道了,小白,我們走吧。”
“我不叫小白……”
“千安。”
“我也不叫千安。”
千安抬手戳了下小白的腦袋,“我叫千安。”
千安動了身,不再停留此處,正值夕陽,一人一蛇的背影遠去,不知要去往何方,能確定的是,他們並不孤單。
“我要睡了。”
“誒,小白你又要睡上三天嗎?”
“知道就不要用眼睛切我啊!”
看到千安乖巧點頭後,小白又想起另一件事。
“有些人類好像是有姓氏的,千安你有嗎?”
“沒有。”
隨著話語的落下,天上的畫麵消失,屏幕又回到了一開始透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