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機裡的音樂變成了電話鈴聲，段逸打來的，周謙接起電話，段逸還微微喘著氣：“你在哪呢？狗主人們基本都要回家了，咱倆上哪去啊？去網吧打遊戲？還是回你家？”

段逸一口氣拋出好幾個問題，不等周謙回話自顧自回答：“還是回家玩你電腦吧，網吧這個點估計包夜的還沒走，我還在草地這呢，你在哪呢？不會偷偷回家了吧？你……”

周謙打斷他：“你倒是給我個說話的機會啊，我過去找你。”

周謙到的時候段逸正在長椅上懶洋洋的靠著，見周謙來了他招呼他：“過來靠會吧，以後回家打遊戲。”

周謙坐到他旁邊拍他一巴掌：“你玩我電腦我玩什麼啊，我拿你當陀螺抽著玩嗎。”段逸嘻嘻地笑：“可以啊，獎勵我啊豬銀，我好喜歡啊哈哈哈哈。”段逸看著周謙越來越綠的臉笑得更起勁，“那去網吧？”

周謙起來伸了伸懶腰：“回家，回去睡覺，你昨天計劃半天的意義是？”段逸也站起來了摟著周謙的脖子走：“意義是早上起來吃剛出爐的油條。”

周謙回到家洗完澡出來就看見段逸快鑽電腦裡了，他從冰箱裡拿了兩瓶飲料，走過去貼在段逸臉上，段逸頭也不抬嗷嗷叫喚著，周謙喝了一口問他：“你爸媽還在家裡嗎，這是多久沒摸電腦了，你要鑽進去打了。”

段逸也擰開飲料喝了一口回他：“他倆前一陣回來直接給我電腦拆了，讓我好好高考完再說，你都不知道我前兩天有多慘，好幾個家教輪著來，我連看手機都嫌累。”

周謙笑了笑：“是啊，我都以為你爸媽回來給你丟戒網癮學校裡去了，好幾天沒消息，你這一頓學作業還不知道寫啊。”

屏幕裡段逸的角色被三人圍毆致死，他終於抬了頭：“兩碼事好不好，哎對，你爹沒製裁你嗎，你上學期期末差點就滑出點班了，你爹竟然讓你安然睡了一個假期。”

周謙又喝了一口飲料開口道：“他最近在巴黎，九個小時時差，想讓他罵我我都得預約，不過他確實說了我要是開學還是不穩定就準備給我轉回京城上學了。”

段逸操作著手裡的角色，問他：“你真回去上學叔叔阿姨也沒空管你吧，你在這爺爺奶奶還能管管你，你回去了豈不是更完蛋，而且你為什麼走叔叔也知道，他不會真讓你回去吧？”

周謙沒說話，手不自覺扣著飲料包裝，“你……”段逸停了手，不再管屏幕的角色，周謙伸手在鍵盤上一頓亂按，段逸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被人打死了，他嗷了一嗓子：

“我靠，周言兼你麼……”周謙笑著回他：“放心吧，我沒事，過兩天爺爺奶奶就回來了，他們也不會同意我回去的，我去睡覺了。”

“你睡覺就睡覺你給我弄死了還……”周謙沒管他的怨念，回了二樓房間。

周謙確實困了，躺在床上思緒不知道飄了多久飄到了哪，他迷迷糊糊半夢半醒地做了好多好多夢。他夢到了五年前，夢到了那群人，又夢到了五年前死掉的小貓，雜亂的片段像亂掉的磁帶，無序的放映著，交織著，慢慢交織成一條圍巾係在他脖子上，他被勒醒了。

周謙醒了，他還沒緩過來，剛才在夢中被勒的感覺太過真實，他勁呼吸著

五年了，他以為自己忘了，或者說強迫自己忘記了。往事像留了疤的傷，用心嗬護養護著鮮血淋漓的傷口，還是留下了一道道猙獰扭曲的，在不經意間觸碰到還是會隱隱作痛，好像永遠在提醒著自己傷口有多痛，鮮血有多紅。

周謙裹了裹被子，他胸口悶悶的，心裡像是織錯了針腳的毛線，擰在一起，想拆開又不知道從何下手。

他說不清楚自己心煩是因為夢到了五年前，還是因為父母又一次忽略了他的感受。這個問題這麼多年也沒理清楚，周謙妥協的歎了口氣。

他從被子裡抽出手摸手機，自己睡了快三個小時已經是中午了。他看了看手機翻了翻各種群裡的消息，起身下了樓喊段逸。

段逸還在浴血奮戰，看見他下樓問他：“睡醒了？咱倆中午吃啥啊？”

周謙情緒不高，點開外麵軟件翻了翻，實在不知道吃什麼把手機丟給他讓他選。段逸正打著遊戲被他著一丟手機慌亂中又死了，周謙沒忍住笑了

段逸嘖了一聲，“你故意的吧啊啊啊啊啊……我點完了，在吃飯之前請你不要打擾本帥在遊戲裡大殺四方謝謝。”

周謙翻個白眼，：“你這個月上國榜沒，哦上了，看來叔叔阿姨還是管少你了，我現在就給他們拍一張你大殺四方的英勇帥照。”

“哎哎哎哎彆，”段逸一聽這話直接坐直了，“言兼哥哥最好了……我靠這對麵不會是職業吧，我都坐直打了。”

周謙懶得理他，去了客廳等外賣。他打開電視接著看沒放完的電影，屁股剛坐熱乎就聽見段逸嗷嗷著出來

“啊啊啊啊啊對麵不是職業也不是主播，你猜是誰？”周謙挑眉看著他，“那個排行榜永遠壓我一頭的‘做夢’，真不是我說他，他都是好幾個英雄的國一了，非要和我爭什麼‘看守’的榜十啊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段逸一屁股坐在他身邊，“又在看電鋸驚魂啊，前七部你都看多少次了……咦還是好惡心，你一會真的能吃下飯嗎……”段逸擰著眉毛抓起抱枕擋眼睛

周謙撇他一眼：“我能邊看邊吃，你看不了就起開，菜，就多練，遊戲也是。”

又被戳到肺管子的段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