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色蒼白,透出一種可悲的病態……(1 / 1)

她說 江北鳥弓藏 704 字 11個月前

98年的夏天,香港下了一場暴雨,從早上持續到傍晚的雨水,淹沒了大半的街道。

我那時還是個小大夫,下了班從醫院走,當天的公交全部停運,我隻能打著傘,一腳深一腳淺地回家。

隆浦,有當時最便宜的出租房,雖然上班要走很久,但可以省下大半的花銷。那裡的治安一般,我租了半年,想著等有能力就搬出去,或許咬咬牙,還可以有一幢自己的房子。

路上雨水太多,我的小腿幾乎全都泡在水裡,花了快兩個鐘頭,也還沒到家,那時天已經很黑了。我有些擔心,一個人的夜路總是不好走,周圍的店鋪都關了門,隻剩昏黃的路燈為我照明。

在經過轉角時,我瞥見了身後的影子,一個高高的,戴著帽子的男人,和我相距不過十米。

我的心幾乎要跳出來,血液一時間湧上頭,一動不動地盯著他。昏暗燈光下,我無法看清他的樣子,隻覺得他的唇色蒼白,透出一種可悲的病態,不知是不是水流阻擋的原因,他走路的姿勢有些蹣跚。我突然想起包裡備用的電擊棒,那是我搬到這裡時為了防身買的,太久沒用,我甚至不知道它是否還有電。

可我也隻能寄希望於手中的電擊棒,加快了腳步往前走,一邊回頭觀察著他。他一直待在轉角的陰影裡,終於在我回頭看的第五次,他緩緩地,脫力般地跪倒在原地,半身陷在雨水裡,像是雕塑般一動不動,雨水順著他的帽簷淌下,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覺得他是不是已經死了。

巨大的恐懼籠罩著我,急救室裡搶救病人的經曆,在那時也無法催動我邁出返回的腳步。我幾乎要在雨水中窒息,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怎樣回的家,直到耳邊傳來自己劇烈的喘息聲,我終於找回了五感,癱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