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溫之聞和謝瑤兩人躺在沙發上,外公外婆出門散步,留謝琛一個人在廚房洗碗。
溫之聞躺在沙發上,剛吃完飯感覺暈乎乎的,有些想睡覺。
她閉上眼,迷迷糊糊間居然睡過去了。
“姐姐。”謝琛在旁邊搖醒她。
“嗯?”溫之聞緩慢睜開眼,睡眼惺忪地看著她,“怎麼了?”
她沒想自己居然睡著了。
肯定是昨天照顧謝琛太累了,她看了看身上的被子。
客廳裡已經沒了謝琛的影子。
“送給你。”
謝瑤遞過來一張紙。
溫之聞接過去一看,上麵畫著睡覺時的她。
背對著窗外的夕陽,靠在沙發上,頭發隨意的散落著。
“畫的真好。”
上麵畫的人神情形態和溫之聞簡直一模一樣。
溫之聞很喜歡,她認真地對謝瑤說:“謝謝。”
謝瑤稍微抬頭看了眼溫之聞眼睛,馬上低下頭。
“不用謝。”
“阿瑤還有畫彆的東西嗎?”溫之聞看著手裡的畫,心裡產生個想法。
謝瑤沒說話,拉著溫之聞的手往樓上走去。
推開一間房,裡麵放著許多畫框裝訂起來的畫。
有各式各樣的人,也有各種各樣的風景。
有現代建築,有山水。
有一張畫引起了溫之聞的注意。
那上麵畫著的是黃昏的街角,可以看出旁邊隱隱約約的便利店。
畫著的是風源。
這麼多年溫之聞對風源的記憶有些淡忘。
很多建築漸漸模糊。
有時候都會想,那一年就像夢一樣。
而現在才是夢醒後真正現實的摸樣。
“阿瑤還記得那裡?”溫之聞有些驚奇。
“嗯嗯。”謝瑤記憶力好,很多事情她想忘也忘不掉,一次偶然的機會她發現自己可以把它畫下來。隨著畫的次數多了,她也漸漸地越畫越好。
“你們跑這來了?”謝琛站在門外,發現溫之聞正盯著一幅畫發呆。
他洗完碗後發現溫之聞躺在沙發上睡著了,也看到坐在旁邊畫畫的謝瑤。
防止她吹空調受涼,還給她蓋了毯子。
後麵出去接個電話回來就發現沙發上的兩個人都不見了。
“嗯。”溫之聞回過神。
謝琛走到她旁邊。
“謝琛,看。”溫之聞指著那幅畫,對著謝琛說,“是風源。”
謝瑤的畫中不僅是風源的街角,仔細看還能看到畫裡畫著兩個人。
背影模糊,看不清楚是誰。
“阿瑤畫的很好。”溫之聞說。
“這是她的天賦,也是幸事。”
自閉症孩子不同於其他孩子,精神發育會比正常孩子緩慢。
謝琛不求阿瑤正常孩子一樣,隻希望她能健康長大。
很幸運,也很開心。
阿瑤在畫畫方麵確實有天賦。
她的畫也獲得過一些獎項。
作為哥哥,他很為她感到自豪。
送溫之聞回去的路上,溫之聞轉頭看了謝琛好幾次。
“怎麼?有事要和我說。”謝琛早就發現這人在看自己,欲言又止的樣子。
“嗯。”溫之聞想了想還是說出來,“我們工作室的原畫組還少人,能不能讓阿瑤來我工作室畫畫?”
她擔心謝琛會覺得這個會耽誤阿瑤學習而拒絕。
謝琛聽完,無奈地搖頭。
“這件事你應該在剛才問問阿瑤,而不是來問我。”
“很多事情,都是阿瑤自己決定的。”
就像當初來北京。
不是謝琛要謝瑤來北京,那就可以的。
最重要的是謝瑤願意。
她雖然懵懵懂懂,但也知道離開風源對於謝琛來說是個很好的選擇。
於是她同意跟著外公外婆一起離開了熟悉的城市,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
“是我看問題淺顯了,那我明天給阿瑤打電話問一下她。”溫之聞點點頭,確實這件事情還是得阿瑤自己願意。
她還總把她當小孩子。
“你們這就交換聯係方式了?”
“自然。”
“看樣子是你主動的?”
“肯定。”
“這樣啊?”
溫之聞察覺到謝琛語氣有些古怪,轉頭疑惑了看著他。
“可為什麼我要你的聯係方式就這麼難呢?”
溫之聞被他逗笑。
“很難嗎?我不是直接就給你了嗎?”
雖然是這樣的,但是他等了一天,還看到她和彆的男生走了。
溫之聞似乎是想起什麼。
“這樣說,高中的時候還是我主動問你要的聯係方式,某人說自己沒有,後麵還消失不見了。”
聽溫之聞開始主動談論起高中的事情,謝琛有些恍惚。
“我的問題。”他笑。
確實,這麼說來,自己問題更大。
謝琛道歉的速度很快,溫之聞也不是刻意提以前的事情的,
隻是話到這裡,人就難免追憶起來。
“對了,我還沒有你的電話號碼。”溫之聞翻開著謝瑤的電話號碼,突然想到。
謝琛聽完說了一長串數字。
溫之聞拿著手機輸入,等輸完後,溫之聞看著那串號碼越看越熟悉。
“謝琛,這些年,你電話號碼都沒換過嗎?”
“嗯,怕某個人找不到我。”
謝琛的電話號碼這麼多年都沒換過,他聯係不上溫之聞,但希望哪天她能聯係到自己。
那通從國外打過來,卻沉默不說的電話,謝琛知道對方是溫之聞。
他沒說什麼,怕自己開口嚇到她,這樣她就不聯係了。
可最後,還是沒了聯係。
溫之聞聽完後沒說話。
她想說些什麼,但喉嚨像是被堵住一般,什麼也開不了口。
“對不起。”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對不起什麼,可現在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笨蛋,這有什麼好對不起的。”正好紅燈,車子停在那。
謝琛轉過頭,他的手想要離開方向盤去揉揉溫之聞的頭發,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這不是找到了嗎?”
我這樣隻是方便你找到我,並不需要你有什麼道德負擔。
隻是因為我喜歡你而已。
溫之聞在國外也沒有辦法聯係他。
她母親根本沒有給她辦理國內通話卡,她的企鵝號也早被她媽媽改了密碼,一直監控著。
還是伏井南瞞著賀玉禾給了她一個微信號,兩人才有聯係。
可這個消息還是足以讓溫之聞內心掀起波動。
她沒渴求過,讓謝琛等自己這麼久。
她明明說過,如果風源下次再下雪而自己還沒回來,那他就不要等了。
怎麼會,怕自己聯係不到他而一直不改電話號碼。
溫之聞突然想起之前陳禾舟說,謝琛的公司叫耳朵。
她直視上謝琛看向自己的眼睛,問他。
“你的公司怎麼會取名耳朵?”
謝琛似是很無奈,“我以為這個很明顯了。”
“當然是因為你啊。”
你的昵稱叫關耳。
關上耳朵不願傾聽世界的聲音,那我來做你的耳朵。
溫之聞的腦袋像是炸開一樣。
這一切的一切都證實了,謝琛對她這麼多年的感情從來沒有變過。
而他認認真真地等了自己這麼多年。
車子開進溫之聞小區地下停車場。
停車場的燈效果不是很好,周圍靜悄悄的。
溫之聞感覺眼睛酸酸的。
淚水從眼尾滴落,打在安全帶上。
謝琛察覺到溫之聞的不對勁,沒想到她哭了。
“怎麼哭了?”謝琛急忙從口袋拿出紙巾,湊過去給她擦臉。
安全帶有些勒人,他順勢將它解開。
“其實耳朵還有彆的意思,患者大多數無法說清自己的病情,外界也不能準確了解,我們就像耳朵一樣,通過儀器了解清楚,最後再告訴人們,這是醫療器械的作用。”謝琛看著眼睛泛紅的溫之聞,他實在沒有辦法,“我這樣說你會不會好受一些?”
他害怕溫之聞是因為自己做的這些事情心存愧疚。
謝琛不需要。
他隻需要溫之聞的喜歡。
溫之聞看著離自己很近的謝琛,搖頭。
“不會,依舊很難受。”剛哭完的聲音有些嘶啞,但帶著易察覺的撒嬌。
“那我說手機號碼沒換是因為沒錢換號碼,你會不會笑話我?”謝琛沒轍,開始撒謊。
溫之聞沒有說話。
“我接過你打過來的電話,我知道是你,但我沒敢說話,我怕說話就嚇跑你。”
當時謝琛還是沒忍住,開口喊了她的名字,留給他的隻有電話掛斷的聲音。
“是我的問題,你已經聯係我了,是我沒挽留住你。”
謝琛不斷地為溫之聞擦拭淚水。
她的臉白皙乾淨,即使沒化任何妝在此刻,依舊顯得楚楚動人。
溫之聞眼睛裡噙著淚水,鼻頭因為哭泣過的原因,現在有些泛紅。
他又覺得這麼多年,溫之聞一直都沒變過。
和記憶中的樣子一樣。
傲嬌鮮活。
“阿聞,彆...”他剛想再說些什麼繼續安慰溫之聞。
但沒想到,她直接湊了過來。
親在了他的嘴上,堵住了他想說的一些廢話。
溫之聞的嘴唇軟軟的,鼻尖都是她身上的香味,這是謝琛第一次切實的體驗親吻。
再上一次,就是八年前分彆時,溫之聞在他嘴邊留下的讓他腦子不清醒的短暫一吻。
他慢慢地閉上眼睛,感受唇邊帶來的溫度。
隨後不斷地深入,越靠越近。
他現在開始慶幸,自己剛剛解開了安全帶。
溫之聞準備後退,腦袋剛有離開之勢,便感覺後腦勺那裡有隻手將她拖住。
她一準備往後退,謝琛就往前追過來。
好不容易分開。
“謝琛...”
“彆說話。”隨即又繼續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