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境界(1 / 1)

“師父!?”

君郯難以置信,桓淩子到底是怎麼樣的神人,這才一個時辰不到,原本被開膛破肚命懸一線的師父,竟然就能走動,甚至爬山了!說來這不是偶然,先前應矜瀕死,桓淩子救治過後,對方就能說話,也是到下午就能行動自如。相比於那位能騰空的淬風,桓淩子的醫術才叫神乎其技,後者絕對是個覺醒者,而且不是如今才覺醒,早在他名動天下之前,百多年前他就已經覺醒了!

也不知如今達到了怎樣的高度……

難道桓淩子前輩也來了麼?

心如擂鼓,君郯想到自己的傷勢,迅速飛身下山親迎,從應矜身邊經過,應矜隻看到君郯燦若星辰的眼眸,便下意識地跟了上去。等見了來人,君郯蓬勃的精神肉眼可見地萎靡,顯然有些失望,應矜突然反應過來,臉色沉了下去。

二長老柳華扶著宗主徐清濁,緩步往望星台而來。

君郯趕緊上前攙扶,無奈道:“您不好生休養,怎麼到這兒來了!”

“有人冒充你!我怕朱昀出事,怕你被其他人誤解,這才上來給你……給你咳,咳咳咳咳……”

君郯還沒說出解釋的話呢,徐清濁咳得昏天黑地,柳華拿出帕子來給他擦嘴,擦出些許血絲,君郯心疼得無以複加,卻見徐清濁堅定地站起身,道:“殘害老夫之人,絕不是你!這是一招狠棋,要你我師徒離間,甚至是天人永隔啊。”

“師父啊……”君郯輕歎一聲。

隨來的長老們頓時一陣羞愧,真是悔不當初,他們看到逐浪劍,就以為是君郯乾的,但宗主是怎麼知道的呢!

“君郯怎麼可能對我下手,我第一眼看到那家夥,就知道他不是我徒兒,”徐清濁一臉得意,“如果我徒兒下手,根本不可能用開膛破肚這種沒有美感的屠殺之法。”

眾長老:“……”這得意的點似乎有點奇怪。

到底說的是笑話。

徐清濁向來是頑童的性子,但凡事心中有數,他將死未死、迷迷糊糊地聽到諸多長老都認定是君郯害的他,而饒是被眾長老冤枉的時候,君郯卻隻是將手懸在他傷口處,緩解他的傷勢,那時候他更加確信絕對不是君郯。

想來這件事讓君郯受了委屈。他怎麼能讓君郯受委屈!

反正桓淩子說他身體並無大礙。他竟然這麼快就無大礙了!

說來,此事當真因禍得福。他這位宗主,竟能勞得桓淩子親自救治,而他看好的大徒弟,竟然能和桓淩子交好。

想到今後他大徒弟坐宗主之位越發的十拿九穩,他便高興得坐不住。

君郯道:“師父的身子無礙了嗎?”

徐清濁道:“無礙了無礙了,桓淩子前輩妙手回春,隻告誡本座今後一個月飲食清淡,少食葷腥……”

君郯低笑一聲:“那就好……”

應矜聽到宗主說桓淩子,便專注著君郯的神情,不由稍稍咬緊牙關,有些微地不遜。

徐清濁道:“你這次是立了大功!”

“換做是其他任何門派,若碰上同樣的事,怕是很難在保全被殺之人前提下,拿下罪魁禍首,並將屍首保留下來,還得知了背後勢力的情報……”

這位同樣很大方的宗主道:“你有什麼想要的,儘管開口!”

眾長老也連連點頭,此番驚險連連,多虧了君郯,若不賜他點什麼,誰的心裡都過不去。

君郯指著一旁粗壯的蘋果樹,道:“我要這棵樹。”

“就這樹?”徐清濁淡淡道,“也太微不足道了。”

哪裡微不足道了,整片鬆林不如一棵它,君郯道:“就這棵樹。”

“唉!”徐清濁道,“你就是這樣,總是如此為宗門著想。”

“既然如此,那傳令下去,望星台上這棵樹,便是君郯的了。”徐清濁說著覺得怪怪的,“你也可以在此處建個住處,就住在這上麵。”

“謝師父。”君郯真心實意,從此以往,這棵樹上釋放的所有靈氣都是他的了。

“朱昀呢?”徐清濁道,“你有什麼想要的?”

“我也要住在這裡!”朱昀不認為君郯會要沒用的東西,他久居望星台,也是喜歡此地的清淨和風景。

周昌欣慰地點了點頭,暗歎自己徒兒總算是開了竅,這獎勵聽起來似乎沒什麼,但近朱者赤,能和君郯住在一處,總歸是沒壞處。

搶靈氣的來了,君郯嘖了一聲,也罷,山頂枯燥,有人一塊下棋也是好的,他道:“師父上來該不會就是為了說這個吧。”

“也是想看看究竟是誰在假冒我徒兒啊!”徐清濁主要是正名來的。

君郯心裡有些感動,盛元宗賞罰分明,如果做了有利於宗門之事,宗門的獎勵總是十足的豐厚,當然,反之,那懲罰也是常人難以承受的。

“這就是害本座的那玩意?”徐清濁看著躺在地上斷了氣的男子。

君郯道:“此人自稱天清盟壇主,但這天清盟,數十年來,我卻從未耳聞。”

徐清濁道:“彆說是你,就連本座,也未曾聽聞。”

二長老柳華道:“應該是靈氣複蘇後新興的勢力。”

大長老周昌歎息:“今後怕是世道要亂了……”

徐清濁眸光銳利,很是清醒地道:“此事是早有預謀,而且所圖甚大,趁現在事情尚未外傳,未免君郯弑師的謠言亂傳於世,我等需先發製人,不知諸位有何妙招?”

這才是真正的大事。周昌道:“將天清盟的消息傳給武林正派!讓各大門派小心戒備。”

柳華道:“君郯斬殺了天清盟壇主的事情,最好保留,不然可能成為天清盟的目標。”

徐清濁道:“君郯怎麼想?”

君郯可不想謠言染上身,到時候洗都洗不清,道:“我也認為應該先發製人。不如傳訊給各大武林正派,就說天清盟之人假冒我刺殺宗主,險些害死宗主,此人能禦空,擅易容,而今還在逍遙法外。”

“逍遙法外?確實不能讓其他門派太過安逸。”

“正好不少武林中人就在盛元宗內做客,隻要知會他們,就不擔心流言傳不出去了。”

周昌和柳華微微點頭表示讚同,徐清濁隻覺一派怡然:“就按君郯說的辦,柳華執筆,周昌傳訊,即日辦成此事。”

“是,宗主!”周昌和柳華分彆道。

宗主和長老們議事,朱昀在一旁聆聽,他看了眼應矜,見他眉目低垂,隻覺這小師弟既明事理,也懂規矩,安靜地一言不發,也不知在想什麼。

朱昀受傷較重,被周昌扶著下去療傷。

應矜站在原地,不知該走該留,君郯來了句:“應矜,你回住處等我。”

“是!”應矜的聲音瞬間明朗。

君郯假裝一點事沒有地留在了望星台。

這麼長時間,果樹上又冒出了二十多點碧綠靈氣光點,他吸收了幾粒後,身體的痛覺稍微減輕了些,也許隻是錯覺。

“疼疼疼啊……”君郯緩緩靠著樹乾上,拿出那本鹿皮冊子,翹著腿去看。

那獸皮似乎是才剝下沒多久,還很柔軟,冊子內寫著細密的蠅頭小字,君郯看到為首的一行字:“《養氣功》。”

君郯瞬間坐直,也不喊痛了。他迅速掃過裡頭文字,越看越心驚。

這玩意,該不會就是桓淩子所說的修煉功法吧!

冊子中寫的東西起初很難看懂,但君郯看了一遍後豁然發現,如果把裡麵的“修為”看成武功,把“靈力”看成內力,把“等級”看成境界,頓時就明悟了。

“剛才那家夥內力差得不堪入目,也就是說不能施展靈力,卻可以禦空飛行……”君郯道,“覺醒者能越級是嗎?”

君郯好氣啊,他仔細看《養氣功》前篇的雜學,上麵寫著剛起步的修行者,能看見靈氣,納入靈氣形成氣旋,便是最低級的“庚”級。而氣旋中靈力成霧狀,能施展靈力,就能達到正數第六的“己”級。

像元素型覺醒者或者力量型覺醒者,能將神通運用自如後,就相當於駕馭天地之氣的“戊”級。

比如禦空飛行,就是等到了戊級才可以。

至於在此之上的“丁”級,卻是聞所未聞,據說是能乘風禦空,水遁土遁,無所不能。

修行者若要達到丁級,極為艱難,有的甚至需要三五十年的苦修,當然還需要足夠的靈氣奠基,到時候降妖除魔不在話下。

“妖魔……”君郯打了個寒戰,那太遙遠了!

還是先突破戊級再說。人家覺醒者都是戊級了,連應矜都是戊級了,他覺醒了一隻眼睛的,才最次的庚級。

不,他連氣旋都沒修出來,他甚至稱不上庚級。

紮心了!

就在君郯坐在望星台上鑽研功法時,他與懸崖外與假冒他的歹人一戰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整個盛元宗。

那些來盛元宗做客,實則請桓淩子相助的眾武林人士,到底還是派眼線上山探了下宗主出事的緣由,結果山上到一半,親眼正巧目睹了君郯飛出懸崖,左手持劍與同樣禦空飛行的覺醒者淩空一戰的壯景。

他們回去後說得繪聲繪色,聽得眾武林中人心驚肉跳。

“君郯覺醒了?而且覺醒的是如此可怖的神通!”

“話說先前背箱子進武極殿的那個年輕人是桓淩子?沒開玩笑吧!我們堵在門外,都沒見他出來過,這桓淩子到底是怎麼不見的?”

他們裝作無法自控的樣子,來逼桓淩子出來相見,結果桓淩子沒見著,卻得知了盛元宗君郯覺醒的消息。禦空飛行,這是人能做到的麼!他盛元宗還能再離譜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