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雨安排好新生軍訓的事情,收起手機向辦公樓走去,打算去看看自己的辦公室。
體育組辦公室不小,八張桌子,但實際上隻有六個老師,慕雨被安排在後門靠近空調的位置,冬暖夏涼還安靜,慕大少爺表示很滿意。
“咳,慕老師,一起去吃個飯?”
慕雨聽見敲門聲抬眸,齊祤靠在門上笑著看他。
齊祤也知道,剛認識人家就請人家吃飯屬實有點冒昧了,但單了這麼久了,好不容易遇見一個長得符合自己審美,脾氣還是自己喜歡的清冷禁欲那一掛的,可不得扒緊點,小心人家跑了不是?
於是就有了剛才這一幕。
慕雨有些奇怪。
他們倆……很熟嗎?
熟到可以共進午餐的地步了?
“可以,正好,我請齊老師,就當感謝早上齊老師為我引路了。”
慕雨也不好拆台,開口補了一個合理的借口,兩人便出了學校覓食。
齊祤作為本地人再一次承擔引路的工作,帶著慕雨到了周邊的商業街。
“隨便吃點家常菜?我記得這邊有家炒菜還是不錯的。”齊祤邊走邊企圖找話題聊天。
“嗯。”
聽著淡淡的一聲,齊祤不免有些失落,但轉念一想,是自己對人家一見鐘情,又不是人家對自己一見鐘情,說不好聽點兒在人家那兒自己還是個陌生人呢,能一起出來吃飯已經不錯了,指望人家多熱情呢?
這麼一想齊祤的心情又肉眼可見的明朗起來。
慕雨在一旁下意識的觀察齊祤的表情變化,習慣性在心中分析他此時的心理,卻在快要得出結論的前一秒頓住,然後默默歎了口氣。
這到底是什麼商人奇奇怪怪的職業病啊!!!
果然在商圈待久了思維都不正常了,誰家好人有事兒沒事兒揣摩人家心理啊?!
果然勾心鬥角害人不淺,以後絕對不能再回去!
“慕老師?走累了嗎?再堅持下,馬上就到了。”齊祤見人歎氣,以為他累了。
慕雨回神,默默搖頭:“不累。”
齊祤也沒再糾結這個,將人帶到飯店,點好餐,非常紳士的先付了賬,又出去買了兩杯奶茶,將其中一杯遞過去。
慕雨看著眼前的奶茶眨眨眸子。
這...總不能說自己沒喝過這東西吧。
慕·從小到大軍事化管理·連遊樂園都沒有去過·雨看著奶茶沉默了。
好吧。道了聲謝,慕雨接過已經被齊祤插好吸管的奶茶,吸了一口。
唔,有點過甜了。
慕雨的眉頭微不可尋的皺了一下。
哦,看來不喜歡這個,下次換。齊·悄咪咪觀察·得出結論·祤。
等到菜上齊了,兩人坐在包廂裡,都沒有覺得隻有兩人,占一個包廂不妥。
慕雨是習慣性的,畢竟大少爺怎麼可能坐在大堂跟人一起吃飯……好吧其實是慕雨覺得太亂了,吃飯沒清場已經是十分平常的了。
兩人就這麼坐著吃飯,慕雨秉持著食不言寢不語的原則,沒有絲毫尷尬,但齊祤已經有些受不了了。
太安靜了!感覺空氣中都彌漫著尷尬的氣息。
齊祤夾菜的手都忍不住加快了,頭都快低到碗裡去了。
察覺到對麵人的動作,慕雨眨眨眸子,手肘支在桌上,手撐著下巴,一邊慢條斯理的夾菜吃,一邊饒有興致的看著對麵人緊張的動作和變來變去的臉色。
放在桌上的手機開始震動時,慕雨正不動聲色得學著齊祤,動作生澀的剝蝦,滿手的湯汁讓慕雨眉頭微皺,但對於蝦蝦的熱愛戰勝了潔癖,非常執著的剝蝦,眼看差一點就要成功了,手機鈴聲響起,在寂靜的包廂裡顯得尤為突兀。
慕雨:……
慕雨將被剝得奇形怪狀的蝦放在盤子裡,抽出紙巾擦了擦手,發現擦不乾淨,眉頭又是一皺,用唯一乾淨的小拇指劃了一下屏幕,開免提接通了電話。
“慕老師!我這兩天去不了學校了,到時候我直接派車接你們去馬場吧。”電話裡,小姑娘甜甜的聲音滿是懊惱,仔細聽還帶著壓抑的冷意。
“嗯。”慕雨繼續跟蝦蝦做鬥爭,抽空抬眸看了一眼聽見聲音看過來的齊祤,想了想還是決定關心一下自己(未來)的學生:“出事了?”
“啊……”有些意外這突如其來的關心,鬱琪抬眸看了一眼似乎望不到頭的寂靜的街道,又垂眸看了一眼地上企圖爬起來的人,抬腳踩在那人微微抬起的頭上,猛的用力,那人的臉狠狠砸進土地裡:“也沒什麼大事。”鬱琪一身黃白相間的校服,外表乖乖軟軟的,從兜裡摸出一根棒棒糖含在嘴裡,帶著嬰兒肥的小臉麵無表情卻說不出的痞氣。
“慕老師,你現在身邊有其他人嗎?”小姑娘的聲音有些含糊。
慕雨聞言,抬眸看了一眼齊祤。
“呃……需要我回避下嗎?”
電話那頭的鬱七眨眨眸子:“哎?是齊老師嗎?”
“嗯。有什麼事說吧,沒什麼不能聽的。”慕雨將好不容易剝好的蝦蝦塞進嘴裡。
“就是,有人在查你的行蹤,被我給攔下了。”鬱七從手下手裡接過一隻藍牙耳機帶上,聽著手下人在旁彙報,一邊和慕雨說著,一邊轉身上了車。
“他們找你都找到我這裡來了。”鬱七一頓,語氣忽然帶了些玩味的笑意:“慕老師……你好值錢啊~”
慕雨眸光沉了沉:“買的消息還是……”
鬱七還未完全長開的鳳眸圓圓的,裡麵滿是興味:“呐呐~這個要慕老師自己猜咯~溫馨提示,我們行動組的人對慕老師可是很感興趣呢~”
“謝謝。”慕雨眸色陰沉,反手掛了電話。
鬱琪盯著黑屏的手機:……
“boss,開車嗎?”
鬱七回神,看了一眼車窗外地上暈著的幾個人,輕輕“唔”了一聲。
“果然還是處理掉比較好呢……”淺褐色的眸子滿是陰沉和興奮,漆黑的看不見一絲光彩。鬱七抬起白皙的小手,打開車門,又站在了陰暗的巷子裡,手裡拿著一隻鐵製的棒球棍。
慕雨掛了電話之後,包廂裡再一次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