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西藏旅遊回來,感覺身心都得到了滿足,現在全身都十分輕盈.西藏的天氣真是晴朗,空氣中也散發著自由的氣息,我好像在風中飛舞.也不怪乎大家都選擇在假期出去遊玩.
打開家門,期待見到妻子的笑臉相迎,卻隻受到了來著空曠房間的迎接.也許出門了呢?我一邊思索著,一邊走進了臥室,床上展開著一件男式襯衣,看版型是屬於我的,但款式有些許眼生,也不知妻子從衣櫃的哪個邊角淘出來的,床上還留有在其邊上躺下的壓痕.我不禁一笑,覺得妻子的行為特彆可愛.
回到客廳,剛準備坐下,一轉臉,便看見了我的屍體.準確地來說,是我的屍體燃燒後形成的結晶,被存放在一個小盒子裡.其周身的親切光澤與氣息使我一下便認出了我自己.可是,我還好好地站在這裡呢,難道現在的我隻是一個靈魂體嗎?我環顧四周,一相框擺在茶幾上,我不由得上前觀看,是一張我與另一位男人的合照,框麵很潔淨.看來沒少被擦拭,相紙下方有一行小字:與唐先生的合影.是我的字跡,但唐先生是誰?我端著相片上的唐先生,是一位四十米歲的男人,麵上有著些許的胡渣,更好的顯露出了他英氣,詳我不禁感歎:還挺好看!但這位唐先生人呢?
我甩甩頭,不再思考這個問題,轉身向臥室走去."也許我是在做夢呢."我如此安慰自己,睡一覺吧,也許醒來一切都正常了.
我躺在床上,下意識地躺在了自己的襯衣上,留下了身旁的壓痕做陪伴.我望著天花板,歎了口氣,"或者該不會是得了什麼癔症,最近的壓力大到生了這種病嗎?""生病"這個詞語一在我的腦中生成,就立馬與塵封的記憶產生了共鳴。哦,對,我確實是有病來著.我緩緩感受著腦中的記憶思泉,思緒漸漸清明,並往回憶延伸。
我與妻子在五年前便離了婚,原因是我在那時逐漸明了了自己的心意:我喜歡的是男人.讓我明確了自己心意的人便是唐先生.
與唐先生的相識則是在五年多前的公司聚會上.那時被同事調侃三十歲的人仍像二十多歲的實習生,我一向不擅長這種場合,應付了幾句,便縮到了一旁的角落,唐先生喜靜,也一個人站在一旁.當時沒由來的勇氣使我向他搭話,從此便展開了我們二人的相知相會.
唐先生身上的成熟與知性總是莫名地吸引我,在他麵前,我仿佛真的沒有長大.朋友相處期間,我的目光總是追隨著他,這讓我意識到:我好像迷戀上他了.作為一個有家室的男人,這讓我感到恐慌,中間一段時間裡,我嘗試著避開他,努力克服心理上的渴望,可每當唐先生來找我,就會功虧一簣.這是我從來沒有體會過的感受.與妻子從相識到步入結婚殿堂,一切都十分順利,以及平淡.平常之間的交往,說是君子之交也不為過.
我實在接受不了這種夾在兩邊的感覺,於是,我先與妻子進行了坦白,我很不好意思,不敢看她的眼睛.妻子啐了我一口,說到"差點要以為你是個性冷淡"然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第二天,帶來了一紙離婚協議書,並從屋裡搬了出去.一切都那麼迅速,甚至比結婚時還要快捷,然後我選擇去找唐先生表明了自己的心意.我懷著忐忑的心開了口,唐先生什麼也沒說,隻是緊緊地抱住了我.開口道:"你的,妻子呢?"我能感覺到他語裡的顫抖.而我也隻是苦笑道:離婚了."唐先生沒說什麼,隻是歎了口氣.然後他拉起了我的手,說:該吃飯了,走吧."
之後,我將與前妻的房子出售,並將拿到的錢與她平分,隨後住進了唐先生的房子裡,一切都如同夢境一般,在這個房子裡我們親吻、□□,做一切戀人會做的事.我曾問過唐先生:我們會永遠處於熱戀期嗎?"唐先生隻是笑著親了親我,用他溫和的嗓音說道:無論熱戀與否,我心裡對你的愛永遠炙熱."我可以說這絕對是唐先生說過的最直白,最動人的情話了,我以為我們能夠一直這樣,直到白頭偕老,卻沒想到我失約了...
我患了很嚴重的皮膚饑渴症,一開始唐先生還會笑著抱我,說我有點太離不開他了,我也以為是我太黏著唐光生,也沒太在意,可是到後麵卻越來越不受控製,一個晚上要了三四次,明明精神已經很疲憊,身體的某處卻還在叫囂著,散發著我難以忍受的癢意,一開始,我以為是因為我太重欲了,想戒欲一段時間,所以嘗試和唐先生分床睡,但這就像是嘗過鹽後,重新吃無味的食物那般難受,甚至更嚴重,我隻能靠在床上捏緊我的被子舒緩,並且一直整宿整宿地睡不著.
唐先生帶我去醫院看醫生,負責生理上的醫生搖搖頭,隻能給我開幾盒清熱消炎的藥.心理醫生更是對我的情況束手無策,幾次的心理疏導下來,他都認為我很正常,沒有得饑渴症的理由.到後麵我索性不再去醫院,就在家裡呆著,偶爾出去散散步.而我的病症卻一天比一天嚴重,身體也在日益消瘦,走路對我來說都是一個力氣活.我隻能將大半的時間都花在床上.唐先生每次看我,眼中都是說不出的心疼,為了照顧我,他向公司提交了辭呈.每天晚上當我難受得蜷縮時,他總會緊緊地抱著我,一下又一下地撫著我的背.親吻我的頸部,經常我不安分地睡著後,唐先生仍維持著這個動作.有時,我能感到有水珠滴到我的脖頸上.
這樣的日子很是難熬,尤其是看到我愛的唐先生因為我,臉上我最喜歡的和煦的笑也不常露了.在一日午後,我費為地直起身子,對坐在床邊的唐先生說:"我想走了."唐先生微睜著雙眼看著我,雙眼不自覺流下了眼淚,一顆又一顆,好像怎麼也止不住.我不經輕笑:看來我還讓唐先生變成一個愛哭鬼了.哎呀哎呀,這可不好...本想再說些什麼安撫的話,但淚水也已經浸滿了我的眼眶,我強撐出一個笑容,對唐先生說:"能再抱我一下嗎?"唐先生鬥抖著抱住我,最終在我的看眉心留下了他的離彆吻。
我死在了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後,我喜歡太陽照在身上那種暖洋洋,又令人舒適的感覺,我想它應該能讓我的靈魂得到些許升華.我吞下先前與唐先先準備好的安眠藥,就此陷入長眠.
我與唐先生許下約定,在我死後,他將把我的骨灰一半撒在西藏,讓我最終感受一次久而未得的自由.一半留在他的家中,這裡就是我最好的長眠處,本來對後一條的決定我有些忐忑,怕唐先生會覺得把骨灰放家裡晦氣.但唐先生什麼也沒說,隻是笑著對我說了句:好啊.
現在不知道什麼原由讓我得以回光反照一下,我看了一下屋子,有點可惜沒見到唐先生,不過看到他的生活依舊平穩有序,隻是沒了我而已,不由得舒了一口氣。我該走了.我能感受到微風將我卷起,送我沉入夕陽.再見了,唐先生,這次是真的再見嘍.
後記:
唐知秋回到家後,能感受到風中送來的他的氣息.唐知秋焦急地在屋中尋找,想找到一絲他來過的痕跡。床上,原本襯衣旁平坦的一邊凹陷下去一個人形,希望起碼在今晚能護得唐先生好夢.
--"晚安,祝好夢,唐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