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刀的眾人見黑衣人居然被他踩在腳下,見狀大驚,終於停止了屠戮。
冰霜孔雀看著滿地咬牙切齒的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被踩在地上的黑衣人啞聲道:“我祖父可是煙雨金軒的太上長老,你再不放開我……”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臉上再次挨了一記耳光,冰霜孔雀怒道:“煙雨金軒?好啊,我說怎麼這麼眼熟,原來你就是當日那個蒙麵人。我真是瞎了眼,居然把你給救了!”
正在此時,門外忽然出現一道身影,沉聲道:“放開他。”
冰霜孔雀一抬頭,隻見門外站著一人。
梅乘雪一見,大喜叫道:“爺爺救我!”
那人正是煙雨金軒的太上長老,他語氣不耐煩起來:“本座叫你放開他,你沒聽到嗎?”
冰霜孔雀向四周滿地的狼藉一指,挑眉道:“你的好孫兒乾的好事,你沒看到嗎?”
“那又如何?”太上長老踏前一步:“既然我孫兒想他們死,那他們就得死。”
“你……”冰霜孔雀被他的話噎住了,半晌才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不可理喻!”
太上長老抬起手掌,一道真氣劈了過去。冰霜孔雀一怔,沒料到他孫兒在自己手中,他居然還敢出手,剛想提起梅乘雪的身體去擋,卻發現對方攻擊的目標不是自己,而是高堂上的魏夫人。
他大驚,急忙過去將魏夫人拉走,這麼一來,梅乘雪便從他腳底逃走。他爬起身,舉劍就往魏馨兒身上刺。冰霜孔雀隻得放開魏夫人,大袖一揮,將梅乘雪扇飛出去。
可是旁邊還有個太上長老,他前腳才救了魏夫人,後手又得救魏馨兒,顧此失彼,背後結結實實挨了太上長老一掌。他哼了一聲,袖中鎖鏈似銀蛇遊走,徑直衝向太上長老,二人瞬間鬥在一起。
兩人這麼一動上手,短時間難分勝負。剛剛被冰霜孔雀扇飛的梅乘雪再度爬起,擦掉嘴角鮮血,又向魏馨兒一掌拍去。
冰霜孔雀正與太上長老打得難解難分,騰不出手相救就聽魏馨兒驚呼一聲,竟然挨了一刀。
這聲驚呼傳入冰霜孔雀耳中,他關心則亂,一個疏忽,胸前中了太上長老一掌,他整個人被震飛出去。
他身在半空,竭力穩住身形,手掌一翻,甩出一條鎖鏈,狠狠給了梅乘雪一抽。他哪裡抵擋得住?口吐鮮血,就地摔倒。
冰霜孔雀將魏馨兒扶起,她吃了梅乘雪一掌,身受重傷,此刻已然昏迷。
那邊太上長老已將梅乘雪攙扶起來,盯著冰霜孔雀,似在思量要不要再繼續出手。雙方鬥了幾個回合,互相都受了傷,頓時陷入僵持。
冰霜孔雀看了下周圍的情況。他們帶來的眾多嘍囉見領頭人沒動手,也都紛紛住手。賓客們也站在了冰霜孔雀身後,舉著棍棒,緊張的與他們對峙著。
太上長老一臉陰沉,往前踏出一步,似乎又要進攻,正在此時,門外傳來一個女子聲音。
“住手。”
所有人齊刷刷的往門外看去,來的人正是東方敢。
她緩步走入大廳,看了眼冰霜孔雀懷中雙眼禁閉的魏馨兒,又看了看梅乘雪和站在他身旁的人,問:“閣下便是煙雨金軒的太上長老?”
“不錯,正是本座,你是?”
東方敢還沒回答,梅乘雪便在太上長老耳邊低語了幾句。
“原來你就是東方敢。”
“對,冤有頭債有主,綁你孫兒的是我,你要是想算賬,儘管衝我來,不要牽連無辜。”
雙方動起手來。
這太上長老的實力尚不如百裡霸,以東方敢如今的修為,對付他自是綽綽有餘,不過數個回合,這太上長老便支撐不住,敗下陣來。
東方敢沒有殺他,隻道:“幸好今天沒有鬨出人命,我就暫且放你一馬,若是日後再找我和魏府的麻煩,我就不會心慈手軟了。還有,你孫兒惡貫滿盈,不可饒恕,就算死也是罪有應得,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好自為之。”
放走太上長老,冰霜孔雀用鎖鏈將梅乘雪捆了個嚴實,丟進柴房。
這事算是虛驚一場,解決了之後,時辰尚早。東方敢掏出一枚丹藥喂給魏馨兒服了,她悠悠醒轉。
東方敢將梅銷愁的賀禮送上,又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問他們有何需求。他倆沒有什麼需求,表示她能趕來已經甚好,剛才又幫了他們一把,已是極好的賀禮。
她剛剛將賀禮送上,魏贇便姍姍來遲,帶著一大堆萬頃海的特產趕到。雖然婚事進行不順,但總算一家人都到齊了,一切煩惱均拋至九霄雲外。
本來冰霜孔雀覺得魏馨兒此刻傷重,就不必拜堂了,可她卻想堅持到底,於是大家隻好各就各位,婚事繼續。
魏夫人感謝眾人適才仗義相助,每人均派了一個大紅包,裡麵包了不少銀兩,賓客們心花怒放,喝完喜酒才逐漸散去。
東方敢沒有打算在魏府多待,翌日便要離去。
魏贇問:“你要去哪裡?”
東方敢其實還沒拿定主意,隻得說:“去哪裡都行。”
冰霜孔雀道:“既然如此,東方姑娘可否幫我一個忙?”
“你說。”
“蒼鬆之巔靈氣充沛,適宜修養,所以我離開之前將我哥留在那裡了,你能否去幫我看看他?”
東方敢不假思索便點了頭:“剛好我也想去一趟蒼鬆之巔,這個忙我幫了。”
於是,她便向蒼鬆之巔出發了。
數日後,她來到那處山穀,一眼就看到茅草屋跟前站著一人。她開法眼一望,那人並非普通修道之人,而是一隻慧鳥,真身居然是一隻九頭火鳳,再看他的相貌,竟與冰霜孔雀有著八分神似。
她笑了,向他走去。
九頭火鳳見有人靠近,臉上透出一股迷茫,問道:“姑娘是?”
“我是東方敢,受冰霜孔雀所托,特意過來看你。”
他聞言一怔,激動起來:“你認識冰霜?他在哪裡?”
於是東方敢跟他說了魏府,道:“你醒得太晚了,他昨日剛成親。”
九頭火鳳被驚得跳了起來,喜不自勝:“你說冰霜成親了?他在哪裡,我要去見他!”
東方敢跟他指明去往魏府的路徑,笑道:“你可要準備點好東西,雖然遲了一天,但賀禮可不能少。”
他點頭如搗蒜,正要出發,忽然想起了什麼,來到一間茅草屋跟前,說道:“神醫前輩,我有了胞弟的消息,要走了,您多保重。”
屋裡傳來一個女子聲音:“一路順風,後會有期。”
九頭火鳳揚長而去。
可東方敢卻愣在了原地。
這個聲音,她太熟悉了,和她記憶中一模一樣,沒有絲毫變化。
“師傅,是你嗎?”她語氣哽咽,顫顫巍巍的喊了一句。
屋中走出一人,她麵容姣好,像一個美貌的中年貴婦。
“敢兒?”
“師傅,真的是你!”東方敢的喜悅難以言喻,立刻向步千裡撲了上去。
師徒二人敘起舊來。
原來傳說中的神醫便是步千裡,隻不過換了身裝扮而已,雖然容顏未變,但是氣質卻不再是東方敢記憶中的模樣,所以之前東方敢問冰霜孔雀時才打聽無果。
東方敢又問起她何以這麼多年不回宗門。原來當年步千裡外出雲遊,遊到蒼鬆之巔,想要挑戰一下這位傳說中不敗的戰神。循天一眼便相中了她,雖然接受了她的挑戰,卻有個條件,若是他勝了,就讓步千裡相嫁,如若不肯,就要永遠留在蒼鬆之巔。步千裡最終敗了,她不肯嫁人,便在此地居住下來,一住就是這麼多年。
東方敢憤憤不平:“這個循天太霸道了。”
步千裡卻不以為然:“本來就是我敗了,理當履行約定。”
東方敢道:“我一定要打敗循天,將您救出去。”
這個事說起來容易,可要想做到就太難了。就連步千裡當年都做不到,更遑論是她。
“師傅,您不要小看我,如今的我,早已今非昔比。”
步千裡決定試試她的修為。
於是師徒倆便鬥起法來。
令東方敢沒想到的是,她居然贏了。
事後才突然想到,她並沒有贏,隻是步千裡有意相讓罷了。
步千裡卻十分高興:“敢兒,你打敗了我,修為立刻突飛猛進。以你如今的境界,若是將本門最上層的心法都練成了,當足矣與循天一戰!”
這句話給了東方敢無與倫比的信心,但她掏出那本大長老贈的秘籍,看著上麵空無一字的白紙,有點愁悶。
“可是這無字天書裡什麼都沒有。”
“書裡什麼都有,隻是你沒看到而已。”步千裡笑著搖頭,告訴了她看清內容的辦法。
東方敢聽罷,啼笑皆非。
原來這個辦法輕而易舉,隻需要她麵朝書麵,閉眼片刻,裡麵的心法便源源不斷的出現在腦中。
這真是令人無言以對了。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東方敢終於將裡麵的東西都融會貫通,可以挑戰循天了。
她出關的第三天,魏贇也來到這裡,與她一同走上蒼鬆之巔的山頂,見到了傳說中的不敗戰神,循天。
最終,她親手打破了他不敗戰神的稱號。
循天敗在她劍下,離開了蒼鬆之巔。
這一戰,有兩個人見證了結果。
步千裡,還有魏贇。
步千裡笑著將掌門玉印親手放到她掌心:“從今往後,你就是千裡之巔的掌門。”
不出三人,現今修真界的第一人已經換人了,循天退位讓賢,東方敢取而代之。她不但幫師傅重獲自由,還完成了她此生問鼎巔峰的心願。
魏贇和她並肩站在蒼鬆之巔的山頂,俯瞰腳下萬裡河山,問道:“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
東方敢望著天際即將出土的太陽:“你跟我說過的話有很多,你指的是哪一句?”
“關於意中人的那些。”
“記得。”
“隻是記得嗎?有沒有明悟到什麼?”
“有,所以,你要加倍努力了。”
“也不知道她會不會等我。”
“隻要你肯堅持,她一定會在那裡等著你。你看,朝陽升起了,那就是你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