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贇一臉豁出去了的表情,東方敢不禁拍手稱讚:“麵對強敵還能勇猛無懼,是個好小子。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接我十招,若是十招之後還能站的起來,便算你贏,那麼這地隱蛟給你又何妨?”
魏贇聞言呆了一下,臉上的瘋狂之色收斂了一些,奇道:“此話當真?你不是說你需要它查找你師傅的下落嗎?要是我贏了,你真的會給我?”
“我言出必踐,從不說謊。”東方敢點了點頭,隨即又搖頭:“不過我覺得你還是放棄比較好,因為你不可能接得住我十招。”
魏贇笑了一聲:“你也忒狂妄了吧,雖然我不是你的對手,但若隻是接十招……嘿嘿。”
“不是狂妄,這叫自信,對於自己實力的自信。”東方敢糾正他的錯誤:“方才的三招兩式,我已經摸清楚你的修為底細,憑你想接我十招,沒這個可能。”
魏贇早就明白,憑他們五個人根本無法從東方敢手中拿到地隱蛟,原本以為已經沒轍,本打算和她拚了,但眼下聽到這話,瞬間燃起希望。
隻要在她神通下不倒,便算是接住,隻有十招而已,撐過去就好了。
“好,那你出手吧。”
“魏贇!”楊巔峰叫道:“她修為遠勝於你,十招之內,你必死無疑,咱們還是想彆的辦法吧。”
南宮超越幾人也紛紛上前勸阻。魏贇苦笑道:“事到如今,還能有什麼辦法,我娘等不了了。”
東方敢朗聲道:“既然如此,接招。”
她抬手就是一掌,狂風掃落葉般直奔魏贇。
神通未到,魏贇已感到一陣窒息,想要閃躲,可哪裡還來得及?隻得立刻鑄出一道防護屏障擋在身前。掌力擊來,屏障頃刻間碎成齏粉。他就覺胸前一陣劇痛,不由自主噴出一大口鮮血,在楊巔峰幾人的驚呼聲中,整個人被遠遠拋了出去。
“這一掌,我用了兩成力氣。”東方敢放下手勢,不緊不慢的道:“還要繼續嗎?”
魏贇趴在草堆裡不斷咳嗽,胡蓮蓮要過去攙扶,被他拒絕,自己吭哧吭哧的爬了起來,但整個身子搖搖欲墜,雙腿都在打顫。
他身子脆弱,但嘴卻很硬:“繼續。”
東方敢要待出手,楊巔峰卻攔在跟前:“且慢。”
他說且慢便且慢,東方敢沒急著出手,瞥眼覷他。
楊巔峰沉聲道:“東方道友住手,這地隱蛟我們不要了,請你高抬貴手。”
“不行!”魏贇在後邊大呼小叫:“沒有地隱蛟,我娘怎麼辦!”
楊巔峰喝道:“你的命也是命!”
“隻要能救我娘,我怎樣都行,你讓開!”魏贇將楊巔峰一把推開,站到東方敢麵前,昂首道:“出手。”
東方敢凝視他片刻,終是於心不忍,歎了口氣:“以你現在的狀態,再接一掌,便會丟了小命,依然救不了你娘,不如放棄,再想彆的辦法。”
“若是還有辦法,我又何必來此……”魏贇低下頭喃喃自語,他也知道想接東方敢十招是辦不到的了,神色間充滿了愧疚與無力。
忽然之間,東方敢眼前一花,就聽噗通一聲,魏贇竟當眾向她跪了下去,語氣哽咽:“求你,救我母親……!”
所有人都震驚了,誰都沒料到這個情況。東方敢愣了片刻,立馬往旁邊讓開,沒接受他這一跪。
東方敢這一轉身,立刻又看到草叢中七彩光輝一閃,地隱蛟露出頭來。東方敢無意間看了眼它熠熠生輝的身子,忽然靈光一閃。
“你先起來,我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此話當真?”魏贇大喜過望,立即跳起:“快說,你有何妙計?”
東方敢卻沒有立刻就說,而是問道:“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你母親的病需要地隱蛟這味藥才能治,隻要是地隱蛟就行,對分量多寡有要求嗎?”
東方敢對地隱蛟很了解,知道這是一味不可多得的良藥,全身皆可入藥,而每個部位的藥效都是一樣,隻要魏贇所需分量並非很多,這事就好辦了。
魏贇聞言點頭:“給我娘開方子的高人隻說需要這味藥,沒有特意交代劑量,應該是多寡不論。你的意思是,讓我從這隻地隱蛟身上切一小塊,如此一來便不會影響查找你師傅下落的計劃?”
眾人聞言皆麵露喜色,這確實是一箭雙雕的好主意。
“差不多吧。”東方敢道:“不過我不是讓你切它的肉,而是用它脫下來的皮。”
說著,她一招手,藏在草叢裡的七彩地隱蛟便遊到她腳邊。東方敢將它整隻提起抱在懷裡,道:“它剛換完皮,你們就用它方才脫下來的皮去救人吧。”說著向草堆一指,那裡躺著一條完完整整的蛇蛻。
尋常的蛇本身便具有一定的藥用價值,蛇蛻也是一樣。七彩地隱蛟雖名稱為蛟,其實也是蛇類的一種,隻是它身為靈獸,自然不同尋常,其藥效也非普通蛇類可比,能夠醫治許多疑難雜症。
魏贇正要過去將那蛇蛻撿起,忽然天際傳來一聲嘹亮的鳥鳴,跟著吹來一股颶風,掀起漫天煙塵,眾人差點摔倒。
飛沙走石之際,一隻五彩斑斕的慧鳥從天而降,化作一人,他抬起手,草堆裡的蛇蛻拔地而起,飛入了他掌中。魏贇這一驚非同小可,想要立刻將其奪過,卻哪裡還來得及?隻能眼睜睜目睹那係著母親性命的良藥落入旁人之手。
來的人滿天白發,眉心一一片淡藍色的羽毛印記,正是冰霜孔雀。
“把蛇蛻還我!”魏贇顯然是氣極了,臉色鐵青。他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從東方敢那裡取到的東西,還沒到手就沒了,怎能叫他不氣?
冰霜孔雀冷冰冰的道:“什麼時候我哥能站起來了,我便什麼時候還你。”
魏贇大怒,幾乎控製不住的想衝過去動手。但他也有自知之明,曉得動手對他沒有任何幫助,隻得按捺住脾氣:“不是說好的給我兩百天時間嗎,現在才第一天而已,哪有你這樣要命似的催。”
冰霜孔雀道:“你一心隻想你自己的問題,根本沒有把我醫治我哥的事情放在心上。如果你一直這樣毫不上心,彆說兩百天,兩百年都不夠用的。”
“你哥還有兩百天,可我娘已經沒時間了。”蛇蛻在對方手中,魏贇投鼠忌器,不敢上去搶,生怕一不小心就毀了這來之不易的保命仙丹,隻得耐著性子和他商量:“等回去醫好我娘,我一定竭儘全力幫你找到複活你哥的辦法,最多三天!”
冰霜孔雀低頭沉吟了起來。眾人都非常緊張,打又打不過,東西還在他手裡握著,萬一他不同意的話就棘手了。
不過,他沉吟片刻之後,終是點了頭:“好,我就信你一次。”說著手一放,那蛇蛻飛到了魏贇麵前。
魏贇見狀大喜,連忙一把握住,緊緊的攥在手裡,激動不能自已。
冰霜孔雀大聲道:“還愣著乾什麼,東西都還給你了,趕緊回家去醫治你娘,然後給我想辦法救活我哥!”
他的目光在楊巔峰幾人臉上逐一掃過,雲淡風輕的一掃,沒什麼表情,但在看到東方敢時,他咦了一聲,語調疑惑。
他向東方敢靠近兩步,上下打量,打量完了,奇道:“才一會不見,東方姑娘你修為見長啊。”
“嗬嗬,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東方敢笑道:“我修煉的功法很奇特,叫做百戰百勝披靡訣。每次打敗一個對手,修為便增加一分,這次一連戰敗了造夢樓和這幾位,功力又精進了一層。”
冰霜孔雀嘖嘖稱奇:“你們千裡之巔的神通真是神奇。”
說完,他又將目光轉移到了魏贇身上:“事不宜遲,這就走吧。”
“且慢。”魏贇後退一步:“我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再等一會兒。”
冰霜孔雀不耐煩的道:“就你事兒多。”
他們隻管好商好量,東方敢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禦劍向檎樾的方向飛去。
飛了沒多久,身後傳來魏贇的聲音:“等我。”
東方敢一回頭,隻見魏贇和楊巔峰幾人踏著劍光疾速追來,冰霜孔雀也在旁邊,他卻不是禦劍,而是騰雲駕霧,踩著一團白花花的流雲遙遙尾隨。
東方敢道:“你不是急著回家醫治你娘嗎?還來這裡乾什麼?”
魏贇道:“你之前跟我說的,事情解決之後,得賠償人家的雞,還要整理被我們弄亂屋子。”
東方敢這才想起了這事:“嗯,這是應該的。”
眾人很快來到村子裡,紛紛降下雲端。隻見挨家挨戶的房子外都有炊煙嫋嫋升起,似乎都在做飯,前方的空地上,卻坐著一人。
正是從夢境裡的那位皇帝。
魏贇帶著楊巔峰幾人去了之前被他們翻箱倒櫃的人家,冰霜孔雀生怕魏贇溜之大吉,也一同跟著去。東方敢在原地站了一會,來到那皇帝身旁。
“敢問怎麼稱呼?”
皇帝抬起頭,語氣平淡:“公孫富有。”
“以何營生?”東方敢並非故意想要打探他的過往,隻是單純的好奇罷了,畢竟他可是夢境裡的皇帝。
公孫富有默然了一會,才道:“天涯浪子,無處安生。”
東方敢不是很懂他話中的含義,問:“你的意思是,你一直居無定所的在外麵漂泊,無家可歸嗎?但你並非修道之人,需要為生計奔波,怎麼也應該有個落腳之處吧,還有,你的家人呢?”
東方敢覺得自己的問題是不是有點多了。
公孫富有卻似不在意這些,他抬頭仰望天際,那裡一望無垠,一覽無餘。他的目光仿佛飄過長空,望向了更遠的地方。
“我沒有家人,也沒有家。”他垂下眼瞼:“我甚至連我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公孫富有這個名字,還是我小時候自己給自己起的。那時我隻是個小乞丐,每日以乞討為生,經常睡在一個教書先生的私塾裡,耳濡目染識得了幾個字,那先生複姓公孫,而我一直想變得大富大貴,所以就給自己取了這麼一個名字。”
這可真是一段悲戚哀愁的故事。東方敢可以想象得出他的這段往事過得有多艱難,忍不住喟然長歎。
公孫富有的故事還在繼續:“之後在一家飯館裡打雜謀生,直到十六歲那年,因為我身上的一個胎記和年紀,被認成是欜朝的太子,然後住進皇宮,當上皇帝,但沒當上幾天,就遇刺了,被人丟在荒郊野外,僥幸撿回一條命,從此再也不敢踏入皇宮半步。”
“這真是一段傳奇的故事。”東方敢委實沒想到他的人生竟如此精彩,像看話本似的,同樣也能感受到他當時麵臨的生死危機:“那後來呢?”
“後來我曾無意間幫助過一位落難的將軍,他傳授了我一些拳腳功夫,從此之後便是浪跡天涯了,每日打山雞野兔果腹,睡山洞或者破廟。”公孫富有不緊不慢的說著 仿佛說的不是自己的人生,而是一段無關緊要的傳聞:“直到月前,在一座山頭碰到了一座高樓,本以為是間無人居住的棄屋,本想在裡麵歇一晚,誰知卻是碰到了妖物,要不是你,我這輩子可能就這樣了,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直到現在,他的故事才講完。
怎麼說呢,挺驚奇,但東方敢卻不知道說什麼好,是該安撫一下他的情緒呢,還是說點振奮人心的話鼓勵一番,猶豫再三,她隻能說一句。
“扶危濟困、日行一善,乃我輩修道之人當為之事,不必言謝。”
東方敢象征性的說完,又問:“那你日後有何打算,是想繼續浪跡天涯,還是安安心心的過日子?”
公孫富有茫然的望著她:“我也不知道,我不知究竟該何去何從……”
“那麼走我們這條路吧。”東方敢由衷的提出建議:“踏入修道之途,在這條路上,不僅有你,還有很多同道中人陪你一起走。”
“我可以嗎?”公孫富有目光綻放出光彩:“聽說你們這些宗門大派挑選弟子非常嚴格,要資質要天賦也要根骨,哪一樣差了點便不可入門。”
“有的地方確實如此。”東方敢想起了幾個有這種規矩的門派:“但也有隻看緣分不問天資的,我所在門派叫做千裡之巔,最看重的是弟子們的心性品德,剩下的都是其次。”
公孫富有精神為之一振:“還請姑娘引薦,我願拜入千裡之巔門下,從此恪守門規,一心向道。”
東方敢想起他在夢境中的所作所為,搖頭道:“你不適合千裡之巔,還是去彆處吧。”
公孫富有一臉失落。
沒等他失落太久,東方敢續道:“他們幾個都是萬頃海的弟子,即刻就要打道回府,你不如就與他們同去。我聽說萬頃海隻重緣分,也沒有那麼多繁複的規矩。就算要看天資,你既練過拳腳功夫,那麼底子絕不會差到哪裡去。”
公孫富有微微點頭,隨即問道:“那你呢,我講完了我的一生,你也說說你的故事吧。”
東方敢回憶了一下:“我的故事沒什麼好講的,平平淡淡,平平無奇。從小就在千裡之巔長大,蒙師傅傳授功法,時不時出山曆練一番,這次剛出來便遇見了你。”
三言兩語說完,東方敢轉身去了白大胖家中。
剛到門口,就聽到裡麵傳出李婆的歎息:“真是太像了,簡直跟阿瑾一模一樣,怎麼會這麼像……”
跟著是白大胖的聲音:“主人,那你就把我當做小主人好了,從現在開始,我就阿瑾,你說好不好?”
東方敢也不是故意偷聽,隻是湊巧罷了,她一敲房門,裡麵停止了對話,李婆問道:“是誰?”她問歸問,還是第一時間出來開門,看到東方敢到了,連忙請進。
東方敢在白大胖身旁坐下,李婆端來一杯清茶,東方敢謝著接過抿了一口。白大胖向她招手:“敢姐。”
東方敢笑著打量。白大胖之前得她指點了一些修煉的基本功法,打坐了幾個時辰,竟有了小成,整個人神采奕奕容光煥發,也褪去了犬類的一些特征。
李婆笑道:“姑娘,是你將大胖變成人的,那他以後會不會突然又變回去呀?”
東方敢搖頭:“大胖得我神通淬煉,已有靈根,隻要道行不散,便可永遠維持這個模樣。”
李婆盯著白大胖的臉,歎道:“我有個兒子,叫做阿瑾,不甘心一輩子窩在這個小村子裡,說要出去闖出一片天地,可一去兩年了,半點音訊也沒有,也不知道如今過得好不好……大胖這個模樣,和阿瑾實在是太像了,我看到他就像見到了阿瑾一樣。”
白大胖道:“主人,那你就當我是阿瑾好了,小主人不在,我會代替他陪著你。”
李婆笑著點頭,目光中儘是慈愛之色。
東方敢那時施展這個神通,並沒有特意想過白大胖化形之後是何模樣,完全是隨意施法,沒想到卻變成了阿爨的麵容,看來倒是好事,至少能讓李婆略慰思子之心。
李婆堅持留東方敢吃飯,被她婉言拒絕,一來她已辟穀多年,早已不食人間煙火,二來她還有事要辦,便是要想辦法從地隱蛟身上查出師傅的下落。
來到叢林之中,東方敢從乾坤袋裡放出地隱蛟,摸了摸它頭上的四對犄角,輕聲道:“地隱啊地隱,你當初可是隨師傅一起走了的,怎麼現在一個人在這裡呢,此地距離宗門並非很遠,你又為何不回去?”
地隱蛟嘶嘶吐了幾下信子,無法給她答案。
身後猛然傳來魏贇的聲音:“你不是會賜福大法嗎,之前可以給白大胖賜福,現在如法炮製不就行了。”
東方敢頭也不回,歎道:“靈物化形,需要在最開始的時候便選好路,白大胖那時尚未修行,賜福大法正好能用。可是七彩地隱蛟修煉多年,早已過了最佳時機,如今已經無法化形,就算是賜福大法也無能為力。”
修真界內,萬物皆可修行,走獸飛禽花草樹木等一切眾生都是一樣,隻要開啟神智,具備了一定的修為之後,便可修出元神,借助元神之力化作人形,從此脫胎換骨,擁有了可與人比肩的智慧,成為慧靈,然後就能修煉人類的神通,但是修行速度則會變慢,從前一年就能達到的成就,化形之後,則需要至少十年,所以很多慧靈雖經過千百年勤修苦練,修為卻還不如一些隻活了十幾年的修真者。
但也有些生靈並不願蛻變化形,而是放棄這個化形的機會,切斷神智,封閉元神,保持原身繼續潛修,如此一來,修煉的速度便會遠超化形慧靈,甚至比人更快,隻不過腦子就沒有人聰明,潛質也不足,無法修煉修真者的神通與術法,這種生靈被人成為靈獸,平時幽居深山,與人為善。若是作惡,便是凶獸魔獸了。
這兩條路截然相反,各有利弊,大多數生靈都會選擇第一條。畢竟一旦踏入修道之路,便有了無限的壽命與時間,修為可以用更多的歲月填補,可若是無法修煉神通,再多的靈力也使不出來,隻能算蠻力而已。
七彩地隱蛟走的卻是第二條路,是東方敢師傅為它選的,隻因當時她師傅的修為與神通都已登峰造極,並不需要地隱蛟再走這條路。而且她師傅認為,人間三千煩惱事,全是因為人太過聰明所致,不如放棄大智慧,安心做一隻無憂無慮的靈獸。
現下看來,這個決定算是一件好事,畢竟七彩地隱蛟年紀雖小,修為卻十分強盛。但也不算完全是好事,因為沒法把師傅的線索說個明白。
魏贇瞥了她懷中的小蛇一眼:“早知如此,你還不如直接將它給我,反正留著它也幫不了你。”
東方敢不高興了:“就算它無法帶我找到師傅,但他也是我師傅豢養多年的坐騎,有感情的,又不是物件,怎能隨意送人?”
“好好好,我不要。”魏贇知道自己口不擇言了,連忙擺手:“我隻是說說而已,反正蛇蛻到手,我對它已經沒有興趣了,你送我也不要。”
“你的事情都解決了?”東方敢想起之前自己看到的滿屋子亂七八糟的景象:“你可彆敷衍了事。”
“哪有。”魏贇摸了摸鼻子:“我們正想去整理,但提前回來的父老鄉親們已經已經收拾妥當,我隻能挨家挨戶登門道歉,每家都送了一錠銀子,那幾隻雞也雙倍賠償了,你滿意了吧?”
“我滿不滿意有什麼用,得父老鄉親滿意才算。”東方敢哼了一聲。
“他們都很滿意。”魏贇擺了擺手,話鋒一轉:“既然事情都已妥善解決,那麼我也該走了,冰霜孔雀一直在催我。”
原來是來告彆的,東方敢將地隱蛟收入乾坤袋,正兒八經的向他抱拳:“雖說之前咱倆鬨了些不愉快,但也不是非常不愉快,大家怎麼說也是同道中人,經過造夢樓一事,更算患難之交。那麼多多保重,後會有期。”
魏贇笑道:“我即刻就要去萬頃海拜師,有空來坐,告辭。”
說完,他轉身離去。
東方敢目送他身影消失在林中,重新將地隱蛟從乾坤袋裡掏了出來。
七彩小蛇似乎對自己被丟來丟去很不滿,一雙滴溜溜水靈靈的大眼睛露出怒意,東方敢連忙安撫,從懷中掏出一枚水晶放在它麵前。地隱蛟一看到水晶,頓時雙眼放光,一口就將其吞了,豬八戒吃人參果似的嚼也不嚼直接咽下。
東方敢琢磨了半晌,沒有想出太好的辦法,更想不出師傅為何將它留在這裡。
但她卻知道,地隱蛟雖然不能口吐人言,卻能聽懂人話,她隻能耐著性子問:“你知道師傅在哪裡對不對,帶我去找他可好?”
說著,又從懷中掏出一大袋水晶喂給它吃了。地隱蛟大快朵頤一頓,饜足的打了個飽嗝。
“吃飽喝足,該做事了。”東方敢一臉認真的提醒它。地隱蛟抬頭覷了她一眼,隨即將頭一偏,那表情怎一個賤字了得,仿佛再說: 你也配指揮本座做事?
“小東西還挺有個性,沒有人的腦子,卻有人的小心思。”東方敢挑眉道:“你要是再不帶路,我就把你丟在缸裡泡成藥酒。”
地隱蛟仿似顫抖了一瞬,立刻乖乖的低下頭,然後目光望向東邊天際,一躍飛上雲端,還回頭瞥了眼東方敢,示意她趕緊跟上來。
東方敢二話不說,踩起劍追了上去。一人一蛇向東而行,風雨兼程。
這一去便是三天,地隱蛟的速度猶如風馳電掣,快得異乎尋常,東方敢竭儘全力也無法跟上。這是正常的,畢竟地隱蛟跟隨師傅的日子比她久得多,也更比她得師傅真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