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霜孔雀取出這人軀體放在地上,伏身蹲了下去,臉上充滿了憂慮。
眾人圍了上去,東方敢不是很擅長醫道之術,粗略看了一眼,隻覺得此人麵色慘白如紙,呼吸細微,看來是沒救了,心底咯噔一聲。
南宮超越道:“我以煉丹見長,頗通醫術,讓我看看。”
冰霜孔雀連忙讓開,喜道:“好好好,你快看看,倘若能治好我哥,今天的事一筆勾銷。”
南宮超越一臉凝重,對那人望聞問切一番,一炷香後,他放開了手。
“怎麼樣?”冰霜孔雀滿臉希冀,看得東方敢一陣揪心,心道答案估計要讓你失望了。
南宮超越猶豫了一下,囁嚅道:“他……他生機全無,活不過一時三刻了……”
冰霜孔雀聞言呆了一下,隨即雙眉倒豎,怒不可遏:“你胡說,怎麼會活不過一時三刻?你這個庸醫!”
他看來是真的氣急了,向魏贇一指:“你給我想辦法,倘若我哥活不了,我要你償命!”
魏贇從兜裡掏出一隻瓷瓶,道:“這裡麵是一枚太玄乾坤丹,有起死回生之效,我以前與人鬥法,曾身受重傷,瀕死之際,正是服用了此丹才得以大難不死,或許可以將他救醒。”
“有這麼厲害?”冰霜孔雀半信半疑,接過瓷瓶,倒出裡麵的丹藥,拿在手中一看,隻見那是一粒灰褐色的圓形丹丸,散發陣陣清香。
冰霜孔雀臉現警惕:“你不會在裡麵下毒吧?”
“……”魏贇一陣無語,無語過後,豎起三根手指:“我對天發誓,絕無此事,若有下毒,叫我被亂刀砍死。”
冰霜孔雀卻不吃他這一套,哼了一聲:“大家都是修道之人,被亂刀砍死有什麼稀奇。你重新發個誓,如果敢在藥裡做手腳,就一輩子娶不到媳婦。”
這下不僅魏贇無語,其餘人也都覺得無語,比起娶不到媳婦,他們都覺得還是被亂刀砍死比較令人信服。
魏贇依他所說發誓,發完之後,掰開冰霜孔雀兄長的嘴,將那枚丹丸喂了進去。
眾人屏息凝神,七雙眼睛都一眨不眨的盯著地上的人。尤其是冰霜孔雀,臉上滿是緊張,隻盼兄長立刻蘇醒。
可等了一炷香,地上躺著的人依舊直挺挺的躺著,彆說蘇醒了,臉色反而越加蒼白。
冰霜孔雀怒不可遏,惡狠狠的瞪著魏贇:“你不是說這什麼太玄乾坤丹可以起死回生嗎?我哥怎麼還沒活過來?你是不是騙我!”
魏贇也懵了,不明所以。隻見冰霜孔雀的表情越來越猙獰,似乎下一刻就要張開血盆大口把自己吞了,魏贇額頭冒出細汗:“這,這,你先冷靜一下,或許是你哥受傷太重,藥效還沒發揮出來,再等等看……”
可又等了一炷香,和風拂鬢,花香撲鼻,躺在地上的人仿佛陷入了永眠。
冰霜再也忍不住了,麵露凶光:“你果然在騙我,這個藥根本沒用!”說著抬起右手,當頭劈下。
他這個動作看似簡單,極易躲避,但魏贇隻覺身體仿佛有千斤重,根本挪動不了。眼看冰霜孔雀一掌落下,危急關頭,旁邊寒芒閃爍,一把冷劍驀然橫在他麵門之前。
冰霜孔雀一掌沒有打中魏贇,而是劈在了那把冷劍的劍鋒之上,他雖用的是手,但與劍鋒碰撞時,響聲卻如兩把兵刃相交,當的一聲脆響,四尺長的冷劍遠遠彈了出去。
冰霜孔雀望向東方敢,不悅道:“都說了叫你走,你這是想乾什麼!”
東方敢方才用法器擋了他那勢若雷霆的一擊,此刻隻覺得虎口傳出陣陣震痛,她一把將冷劍從地上吸了過來,持之在手,肅然道:“無論如何,我都不允許你在我麵前行凶。”
冰霜孔雀大聲道:“這個人害死我哥,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你休要多管閒事。”
東方敢也覺得自己確實沒必要多管閒事。一來她雖參與了此事,終於沒有動手,轟炸他洞府的人是魏贇,該付出代價的也是魏贇。
不過,就算拋開這個問題,那也還有另一個問題。
那些失蹤的村民究竟是不是冰霜孔雀擄走的?他們在不在洞中?
要想弄清楚這個謎團,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搞定這冰霜孔雀。如果說服不了,就隻能打敗他。
東方敢將冷劍緊緊握在手中,說道:“你要殺他可以,但是得先讓我進洞一搜,倘若村民失蹤的事與你無關,到時候再殺他也不遲。”
冰霜孔雀冷笑:“笑話,你們無憑無據就壞我洞府在先,害我兄長在後,現在還想抄我的家是嗎?給你半柱香,若不速速離開,我便要你們所有人都給我兄長陪葬!”
事已至此,東方敢唯有一戰了。
眼看冰霜孔雀再次向魏贇伸出手,東方敢持劍上前,瞬息間施展了三式神通,一式為防禦,將魏贇包裹在內,以免他喪生於對方掌底。第二式為進擊,以摧枯拉朽之勢直衝冰霜孔雀,試圖將他逼退。第三式則是後手,若冰霜孔雀還手,便用來抵禦。若他被逼退,剛好可以乘勝追擊。
她的出手乾淨利落一氣嗬成,遠勝適才萬頃海的四人聯手合擊,但即便如此,終究奈何不得對方。
隻見冰霜孔雀縮回抓向魏贇的手,掐了個訣,立刻卷起一股颶風,將她這三式神通儘數擊潰。
他二人動上了手,魏贇趁機後退數步,與胡蓮蓮等人站在一起觀戰。
冰霜孔雀破解了東方敢的神通之後,沒有與她過多糾纏,轉身又要去抓魏贇。胡蓮蓮四人大駭,一齊出手,五個人的力量同時爆發喔,竭儘全力抵抗冰霜孔雀的衝擊。
東方敢本想立刻上前相助,但忽然反應過來,目光投向湖泊對岸。
冰霜孔雀始終隻針對魏贇一人,此刻無暇顧及洞府,她剛好可以趁機進去一探究竟。
她正要飛身躍入,那邊冰霜孔雀卻發現了她的打算,居然拋下魏贇,轉身扔出一件法器,直奔東方敢。
他的法器是一條極長的鐵鏈,通體赤紅,似在火中淬煉而成。東方敢隻知他應該擅長冰雪之類的神通,沒想到他用的卻是火屬性法器,本想立刻躲避,哪知那鎖鏈來得太過迅速,不等她動身便已纏上腰間,整個人被冰霜孔雀硬生生拽了回去。
“你太過分了!”冰霜孔雀怒吼一聲,揮動鐵鏈,向東方敢當頭砸下。
東方敢舉起長劍,灌注了靈力,擋在頭頂,當的一聲巨響。冰霜孔雀一動不動,東方敢卻被震退了數步,差點踉蹌摔倒,費勁穩住了,但她一看掌心,隻見手中的劍已斷成兩截,如今握住的隻剩一個劍柄。
眼看冰霜孔雀步步緊逼,魏贇驚叫一聲:“不好,若是東方道友受傷,我們可就沒有還手之力了,大家一起出手。”
轟隆聲中,各種神通術法層出不窮,一時間大地流光溢彩,七人在湖岸邊你來我往鬥了起來。東方敢正麵硬接對方的神通,其餘幾人則是分彆處於不同的方位,不斷用各種術法向冰霜孔雀身上招呼,想讓他顧此失彼,破解了左邊卻應付不過來右邊,然後他們就有機會取勝了。
但冰霜孔雀見招拆招,將眾人的神通一一奔潰,顯然遊刃有餘,頃刻之間,魏贇胸前挨了一掌,整個人倒飛出去,撞在一顆樹上,狂噴鮮血。
東方敢將所有拿得出手的神通都施展出來,卻沒一招能奈何得了冰霜孔雀,眼見魏贇的狼狽模樣,一咬牙,從袖中摸出那隻乾坤帶,二話不說,直接拆開,一道靈光從中噴湧而出,晃得眾人睜不開眼。
冰霜孔雀咦了一聲,驚呼道:“是你!”
直到光芒漸弱,東方敢才睜開眼睛,弗一睜眼就看到前麵站著一人。
竟然是大長老!
此刻那人背對著眾人,東方敢並未看見其相貌,但僅憑一個背影,她也堅信自己沒有看錯。
就聽那人輕聲道:“冰霜孔雀,何以與老夫的弟子為難?”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東方敢再無任何懷疑,低頭看了看手中隻拆開一條縫隙的乾坤袋,沉吟起來。
大長老曾說這裡麵有三樣法寶,莫非大長老便是其中之一?
東方敢知道,真正的大長老此刻應當還在宗門,眼前的隻怕並非本體。
冰霜孔雀憤然道:“不是我存心為難,而是你的好徒弟非要多管閒事。”
大長老回頭看了東方敢一眼:“敢兒,這是怎麼回事?”
東方敢隻得將這兩天發生的事從頭到尾一五一十的講述明白。
大長老聽罷,陷入沉思。
冰霜孔雀不耐煩的道:“老頭子,你想怎麼樣?今兒是這些人莫名其妙的來找我麻煩,莫非你還要袒護他們不成?”
大長老道:“他們也是無心之過,罪不至死。”
“你一句無心之過,就可以抵消我哥的一條命?”冰霜孔雀立刻炸毛:“你們修道之人都如此蠻不講理是嗎?虧你身為一派長老,不覺得德行有虧?”
“你先不要激動。”大長老心平氣和的道:“老夫明白你此刻的心情,但你就算現在殺了他也於事無補,當務之急是先救人,且讓老夫瞧瞧令兄的傷勢吧。”
冰霜孔雀向地上躺著的人一指:“希望你有辦法。”
大長老在地上的身體旁蹲下,凝神瞧去,半晌,他抬手向身體裡注入了一道靈力,半柱香後收回,麵色十分嚴峻。
冰霜孔雀急道:“怎麼樣?”
“傷勢很重。”大長老撚著胡須道:“雖然還活著,但也非常棘手,老夫醫道之術有限,無能為力。”
眼看冰霜孔雀即將暴怒,大長老忙道:“你彆急,老夫的話還沒有說完。雖然我救不了他,但卻可以給你指一條明路。”
冰霜孔雀的心情猶如十五隻吊桶般七上八下,問道:“什麼明路?”
“老夫有一個辦法,可以暫時保住令兄的命,使其短時間內不至身亡,如此一來,你便有充足的時間另尋良策。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總能想到辦法。”
冰霜孔雀看到了希望,雙眼放光,臉上的憂鬱之情也一掃而空:“那你快說。”
但大長老卻沒有立刻就說,反而和他談起條件:“這個辦法我可以告訴你,但你需答應老夫,不能再與這幾位小友為難。”
冰霜孔雀看了魏贇一眼,道:“之前聽說你師傅靛青尊者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想必一定是神通廣大的了,那麼你就去給我想辦法,倘若我哥最終能夠得救,就什麼都好說,若是無法醒來……哼哼,我不會放過你的。”
魏贇正色道:“靛青尊者不是我師傅。”
冰霜孔雀一臉無所謂:“這個不關我的事,反正我哥是因為你才會如此,你理當承擔任何後果。”
大長老斬釘截鐵的道:“就這麼說定了。”
冰霜孔雀點了點頭:“那麼你的辦法是什麼?”
大長老娓娓道來:“令兄體內尚寸一絲生機,隻需使這絲生機不散,那麼他就還活著。”
冰霜孔雀奇道:“可要怎麼做?”
“很簡單,將他的身體冰封即可。”大長老如實道:“你擅長冰雪之術,此事對你而言想必不難。”
“就這麼簡單?”冰霜孔雀半信半疑:“你不會是在忽悠我吧。”
大長老啞然失笑:“你試試就知道了。”
說試便試。
冰封之術對於冰霜孔雀而已隻是舉手之勞,大袖輕輕一揮,躺在地上的身體便裹上一層寒霜,片刻之間已凍成一具冰雕。
大長老道:“行了,隻要冰封不解,令兄的生機便不會消散,你有足夠的時間另尋高明。”
冰霜孔雀凝望冰雕,臉上寫滿了傷懷之情,喃喃自語道:“可如此一來,他跟活死人有什麼區彆。”
喃喃完了,驀然將眼睛盯向魏贇:“都怪你,我兄弟倆好端端的在洞府中修煉,被你害慘了。”
東方敢摸了摸鼻子,設身處地想了一番,覺得這對他來說確實是一場飛來橫禍,無妄之災。
魏贇歎道:“是我太莽撞了,抱歉。”
“抱歉有什麼用,二十天之內,你務必找到救活我哥的辦法,否則我也把你變成活死人,叫你嘗嘗是什麼味道。”冰霜孔雀惡狠狠的警告,隨即將冰雕收入袖中,站起來指了指湖對麵被挖出來的洞:“還有我的洞府,你也要賠償。”
“行,你開個價。”魏贇很是豪氣:“我彆的沒有,金銀倒是不缺。”
“一兩銀子。”
魏贇二話不說,向他丟去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冰霜孔雀一把接過,拆開清點了一下數目。他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裡麵的豈止一兩,少說也有十來兩銀子。
“哼,真是有錢任性。好吧,既然你賠了十倍,那麼我也給你十倍期限,二十天加到二百天好了。”
說完,他不再搭理眾人,化作輕煙返回洞府。
這裡的事暫時得到緩解,眾人都感精疲力竭。方才和他大打出手,每個人都受了傷,等他一走,才敢放心打坐調息。
唯一沒受傷的隻有東方敢,她向大長老問道:“大長老,您認識冰霜孔雀嗎?”
適才聽他二人的交談,似乎是老熟人的樣子。
大長老點頭:“他並非本地人,而是來自極北之地,他兄弟二人初到此地時我便察覺,曾來探查過。”
原來是這樣,東方敢倒是不知道這件事,但也不是什麼大事,更大的事是……
“可是我們還不確定村民的失蹤究竟是否與他有關。”
大長老毋庸置疑的道:“此事不必懷疑,與他無關。他是慧鳥,並非妖魔,抓人來乾什麼。”
說到這裡,他忽然板起臉色:“敢兒,此事你當真是太魯莽了,他是不是妖邪你難道還看不出來?”
東方敢辯解道:“大長老,此事也不能完全怪我,要不是大胖說這裡有他主人的氣息,我也不會懷疑冰霜孔雀。”
說著,她向站在旁邊打哈欠的白大胖一指。
適才他們與冰霜孔雀鬥得天昏地暗,白大胖卻一直沒有加入戰場,而是躲在一邊看熱鬨。東方敢知道他壓根沒有什麼修為,即便參戰,也隻會礙手礙腳,不僅幫不了忙,還隻能幫倒忙。
“啊,敢姐姐你叫我?”白大胖摸著鼻子湊了過來。
大長老一眼就看出他的本相,更看出他是被賜福大法化出來的,搖了搖頭。
“不管怎麼說,總之是你的疏忽,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可不能這麼掉以輕心。”
東方敢虛心受教,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把心中的一個疑團問了出來:“不過弟子有一事不明,大長老你是怎麼跑到乾坤帶裡去的?”
大長老愣了一下,哭笑不得的道:“我現在並非本尊,隻是分身而已。我派你出山曆練,特意留了一道分身在袋中,以備你的不時之需。現下看來,老夫果真有先見之明。”
這話東方敢挺讚同:“大長老言之有理,若你留了這一手,冰霜孔雀這事隻怕沒這麼好解決,說不定是我們幾個都被他給解決了。”
大長老看向魏贇幾人,臉上堆起和藹的笑:“你們都是靛青的門下?”
除了魏贇外,其餘幾人不約而同的點頭,各自參見。
大長老目露讚許:“不錯,這些年不見,靛青門下竟有得了這麼多好徒兒,你們回去之後,替老夫向他問聲好。”
說完,他最後將目光放到魏贇身上,臉上笑容收斂,卻是變成了凝重:“小友,冰霜孔雀的事情老夫隻能幫到這裡了,你好自為之。”
跟他們說完話,大長老的臉龐複又轉向東方敢:“敢兒,我這具分身隻能使用一次,如今三樣你已經用去一件,剩下的兩件需謹慎使用。還有檎樾村村民失蹤一事,你務必要查個水落石出。”
東方敢彎腰稱是,就見大長老的身影逐漸消散,轉瞬間便無影無蹤。
魏贇一想起自己招惹了冰霜孔雀這個對頭,便愁上眉梢,蹲在那裡揉太陽穴。南宮超越用胳膊碰了碰他,安慰道:“不必想太多,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會有辦法的。”
胡蓮蓮也道:“對呀,還有兩百天呢,時間那麼多,回去你就拜入師傅門下,向他請教,他肯定會幫你的。”
魏贇歎道:“可這裡的事還沒善罷呢,彆說冰霜孔雀了,藥材沒找到,村民也沒找到。”
“叫苦是沒有用的,有那個時間沮喪,不如付諸行動。”東方敢不屑的瞟了他一眼,隨即來到白大胖身旁,拍了拍他肩頭:“大胖,你仔細聞聞,除了此處之外,哪裡還有你主人的氣息?”
“等一下。”不等白大胖撅鼻子,魏贇先跳了起來:“還能相信他嗎?你可彆忘了,就是因為他說這裡有主人的味道,才惹出冰霜孔雀的。”
“可是,這裡的確有主人的氣息……”白大胖露出委屈的表情緊張的搓著手。
東方敢推測:“或許是你主人昨日來過這裡,又或者精怪擄走你主人時恰好從這裡經過。”
魏贇依然不看好:“我覺得還是想個彆的辦法吧。”
東方敢扭頭瞅著他:“那你留在這裡慢慢想,想到了通知我一聲。”
說完,她向白大胖道:“帶路吧。”
白大胖立刻撅鼻子四處嗅,立刻發現,除了對麵洞府,在湖泊的西方也有主人的味道。
東方敢跟著他,繞過湖麵,一路向西。
魏贇認真想了一會,發現實在想不出新辦法,與楊巔峰幾人麵麵相覷了一會,終於還是跟了上去。
一行人花了近兩個時辰,翻過三個山頭,逐漸遠離那個山穀,但道路卻越看越偏僻,甚至已經無路可走,眾人隻得禦劍而行。
可白大胖卻嗅到,主人的味道越來越多了,似乎就在附近。
東方敢知道這次的路是真的走對了。
如此偏僻的地方,平時根本不會有人來,但白大胖卻能在這裡聞到主人的氣息,已經昭然若揭。
站在山巔,七人各自向不同的方向眺望,白大胖忽然向東一指:“主人就在那裡!”
六人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對麵那座山峰的頂端,隱約有一座樓閣。那山峰四麵懸崖,崎嶇無比,尋常人根本上不去,更遑論在上麵修樓建閣?
唯有兩個可能,第一,要麼是修道之人的清修之所,要麼就是山精野怪的盤踞之地,結合目前的情況來看,第二種可能比較大。
眾人打起精神,禦劍向東飛去,很快就來到了半山腰,落在一塊凸起的大石之上,抬頭仰望山頂的樓閣。
“還等什麼,咱們立刻上山,將裡麵的妖精就地正法,救出村民。”南宮超越興致勃勃,恨不得馬上衝上去酣暢淋漓的打一架,渾然忘了之前是怎麼被冰霜孔雀揍得鼻青臉腫。
魏贇道:“且慢,我們還不知道那妖精的道行如何,萬一和冰霜孔雀一樣是個厲害的,搞不好上得去下不來。”
南宮超越抓耳撓腮:“那怎麼辦,總不能乾等著吧,等妖精出門辦事,我們再上去救人?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東方敢道:“我有辦法。”
“哦?”南宮超越回頭看她:“東方道友有什麼好主意?”
東方敢道:“也不算什麼好主意,且看著吧。”
她不再多說,雙手各自掐出法訣,然後按向雙耳。
這個術法叫做順風耳,可以聽到很遠處的動靜,距離隨修為增加,修為越高聽得越遠。
東方敢閉上眼睛,仔細聆聽山上閣樓中的動靜。
她本以為會聽到妖物的咀嚼或者呼嚕聲,再不濟也能聽到村民們的求救聲,可她聽了半天,裡麵居然是萬籟俱寂,鴉雀無聲。
一炷香後,東方敢收回了術法。
魏贇問道:“可有聽到什麼?”
“什麼都沒聽到,山上一片安靜,根本不像有活物居住的樣子。”
東方敢向白大胖問道:“狗子,你確定上麵有主人的氣息嗎?”
白大胖重重點頭:“是的,我的鼻子很靈,不會有錯。”
他頓了一下,急道:“敢姐,我們什麼時候去救主人啊,咱們現在就去行嗎,我怕晚了主人會遇到危險。”
東方敢安撫他道:“不會的,有敢姐在,不會有事的。”
話是這麼說,可為何山上會毫無動靜?莫非村民們都已遭殃,那妖物大快朵頤之後,望風遠遁了嗎?
想到這一層,東方敢心頭不由得擔心起來。
胡蓮蓮道:“要我說,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不如我們幾個一起上去看個究竟。大師兄,你說如何?”
楊巔峰歎了口氣,柔聲道:“小師妹,剛剛才從冰霜孔雀那裡逃過一劫,你怎麼還是這麼衝動。我們不明對方虛實,萬事都應小心應對。”他向東方敢道:“東方道友,你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