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結束！請考生停止作答，若······”
一大波考生從教室湧出來，最後一堂考的是曆史。
“終於考完了，差點沒把我CPU乾燒······哎，等會去買水嗎？”範非用手肘撞了一下旁邊的人。沒人應。
“問你話呢？到底去不去？”
季一突然回過神說“安？去吧。”“哎不是，你怎麼了，考試考傻了？”
他倆站在樟樹下遮陽，九月的太陽仍然很毒，更何況考完正是中午，連吹的風都帶點兒熱氣。
“這梁新怎麼還不出來”
一個戴眼鏡的男生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推了推眼鏡，走到他們跟前說“走吧，小賣部。”
“你們說這次豬剛鬣他們出題是不是太離譜了點，那題目長度比我命都長! 還讀不懂! 這次估計要涼咯。”範非摟著倆人的肩膀邊走邊說。
四中是市裡最好的高中，高考上線率一直都是第一，出過好幾次的文理狀元，很多學生擠破頭都想要進去。平常上課倒是與其他學校無異，但是偏偏考試卻極其頻繁，出的題也參差不齊，時難時易。
“你說呢梁子。”梁新又推了推眼鏡“不知道，還好，但是這次開學考好像是為了分班。”
範非和粱新跟季一以前在四中初中部是一個班的，粱新成績很好，是學校紅榜的常客，另外倆成績屬於發過光的中等生，後來高一也都在一個班。
高二開學最重要的就是分班考試，三人都選的文科。
“啊?那我們肯定不在一個班了，早知道我就不在考試的時候睡覺了，說不定還能多兩分。”
張奕轉頭看旁邊的季一，他擰著眉毛，過了一會好像想起來了什麼似的，才說了句“艸完蛋了” 又一把把張奕和梁新抓住“我忘了我塗沒塗考號了。”
粱新翻了個白眼，厭蠢症此時到達極點，把頭轉了過去說：“你完了。”
三人停住了向前邁的腳，範非一拳打在季一肩膀上，提高了音量罵道“你驢腦子啊？考號都能忘了塗，你沒聽到梁子說是分班考試嗎？”
“······雖然我也才知道。”他看了看旁邊走過去被嚇了一跳的女生，降低了點音調又訕訕的說。
“真記不清了，當時卷子發的緊，要是沒塗，章姐肯定又要陰陽我了。”
章雯是他們班主任，她在班上用操行分來管班，最常說“xxx扣兩分”，平常也不罵人就隻會陰陽兩句，但誰叫她平常對學生很上心，搞得班上的人都覺得惹她生氣多少有點愧疚。
“聽天由命唄。哎，如果分不到一個班也還是放學找我，你不能因為我們沒在一個就不帶我去你家吃麵吧，你要是這樣，我哭死······”
說著範非一隻手拍季一易肩上，一隻手放在胸口，用他自以為很傷心欲絕的表情看著季一。
“我警告你彆惡心我昂。”
粱新一臉平常的看著倆人表演，眼裡分明的寫著“關愛智*，人人有責。”
“等等我再在去趟教室，考試前看的書忘了拿了，馬上。”季一邊往教室跑邊說“你倆先去買水。”
教室在三樓，少年的腿很長，沒一會兒就跨著台階跑上去了，到最後三節的時候一隻腳剛跨上，低頭往前衝就一頭撞到了什麼，幸好一隻手抓住了欄杆才沒摔下去。
他緩過神抬頭，看見一個人在那三節台階上低著頭捂著肚子。心想“今天事真多。”
他上前邊說著對不起邊扶起那人，“怎麼樣同學，你沒事吧，我送你去醫務室吧。”說著就要拉他往下走。那人扒開季一的手說沒事，但憋的微紅的臉出賣了他。
“不行，你看著不像沒事。”“不然呢。”那人心想，“你要是走不動我背你下去。”尤易說著就要背那人。“我比你高。”季一凝固著表情看向他，那人感覺說錯話，便彆過頭咳了一聲，不說話了。季一靜靜的站著，場麵一度有點尷尬。
……
等那人緩過來，直起腰抬腳準備走了，季一才又說了句“對不起。”又心想“可疼了吧……臥槽好尷尬”
那人也沒有回應，隻是慢慢下樓梯，等到人影從樓梯拐角處消失季一才繼續上樓。
季一滿腦子都是剛才尬得腳趾扣地的場景，拿著書跑下樓找範非兩人去了。“祖宗你終於來了，這大熱天你也不想想多難受。”
範非見季一不說話，“怎麼了，什麼事兒啊，又一臉便秘了似的。”
“滾。”季一瞪了他一眼說“剛剛創到個人，怪尷尬的。”
“嗨我還以為什麼事兒呢”從梁新手裡接過水遞給他，問“男的女的？”“男的。”範非轉頭看了一眼粱新，道:“那沒事，他又沒打你。”季一揉了揉額頭。
“難不成······打了？”那表情讓季一恨不得一拳揍上去，大寫的一個欠。
“走吧，都沒什麼人了，去吃飯吧。”終於梁新說了句正題。
出校門左轉走過一條林蔭路，再走過天橋就是季一媽媽開的麵館，離學校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
“季阿姨我們來了。”範非最先開口，梁新緊隨其後 “阿姨。” 季燕從後廚裡探出頭來應道 “哎來了？一一呢。” “媽我回來了。”他跑到離後廚比較近的地方回話。
麵館口碑一直不錯，四中大部分學生又都住在這附近，同學們覺得好吃又會互相推薦，一來二去，有不少來吃麵的學生。
有次季一回家在店門口大聲回尤燕的那句“一一。” 等他抬頭看到有不少穿著四中校服的人，一雙雙眼睛朝他投來引人深思的眼神，他進也不是走也不是，隻好頂著眾多同齡人的惹得背後發燙的目光走進後廚。
同齡人總是最有殺傷力。
“媽，之後不要在店裡叫我……那個。”季一小聲的嘟囔了過去，季燕笑著說“好。一一把麵端給他倆吧。”
季一嘖了一聲說:“讓他們自己來。”最後還是端了兩碗牛肉麵給坐在牆角等候多時的倆人。
“謝謝一一~”
範非屬於那種一不犯賤就渾身難受類型，抓到機會不犯賤隻有他啞了才有這個可能。
季一壓下想要撕了他的怒意換上和範非一樣犯賤的表情說“慢慢吃哈，菲菲~”
粱新剛喝進嘴裡的汽水差點沒噴出來，但也把他噎的不輕。
高一開家長會的時候，範非自告奮勇去幫老師搬飲料，範非的媽媽因為找不到他，就四處詢問，正巧就問到了站在門口擺閒條的季一和粱新。 “你們認識菲菲嗎？”
“不認識，阿姨，她是哪個班的女生啊？我們幫你找” “不是，就是你們班的範非啊，你們不認識嗎？”
梁新轉過頭去沒有看季一，肩膀抖的厲害。季一捂著嘴壓下揚起的嘴角說“啊阿姨，你家菲菲啊……啊，他幫老師搬東西去了，一會兒就回來。” “哦好，謝謝你哈”
那整個家長會範非耳邊就沒有斷過“菲菲”這兩個字。
聽到這倆字範非嘖了一聲，又抬頭看了看四周，確認沒人看他才回了一句“不帶這樣的，之前你倆說了我這麼多次，我才說一次一一你就報複我。”
“兩次了，誰叫你今天犯賤沒找對時間。”
季一轉身走到了麵館中央時，突然轉身用不小的音量衝範非喊“菲菲你要泡菜嗎？”
有幾個女生順著他說的方向看過去。範非看到有女生在偷笑著看他，指向季一的手又收了回來在頭頂來回摸了兩下又一臉無語的坐下了。
季一的表情依然得意。
“媽！菲菲要吃泡菜！”
範非:“沉默是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