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一個月的期限越來越近,封銘沒想到讓滄淩活下來的辦法,脾氣倒是越來越暴躁,隻有讓他靠著桃花樹才能安心點。
這天,封銘出門了,不知道去乾什麼,滄淩總算有機會出來透透氣了。
他慵懶地坐桃樹下,拿出好久沒喝的酒,直接對瓶喝。
不想喝了,困了,就直接靠著樹睡。
這樣等死不好嗎?非要來打擾。
閉眼沒多久,滄淩便聽到了動靜,大概是封銘回來了,他沒睜眼,不打算理會。
封銘一眼就看到了遠處的人,意外又驚喜,他放輕腳步地靠近,卻又不敢離得太近。
他拿出一件毛絨絨的披風,很輕地蓋在滄淩的身上。
在這之後,他在滄淩的身邊坐下,眼神時不時地瞟向他。
不知不覺,滄淩真的睡著了,暮色降臨後,他才醒過來。
他伸了伸懶腰,睜開眼,隻有他一個人。
他把身上的披風放到一邊,難得輕鬆地坐在湖邊喂魚,不過看著明顯少了好幾隻,氣不打一處來。
這時,封銘不合時宜地回來了。
看到臉色陰沉的滄淩,封銘大致明白是怎麼回事,他躡手躡腳地走到他身邊,“彆生氣了,明日我從外麵給你帶幾條魚。”
“不一樣。”滄淩哀怨地看著他。
“什麼不一樣?”封銘撓著頭,不解地問。
“那是雲暝養的。”滄淩一字一頓地說道。
封銘咬著唇,不知道說什麼,“啊?”
難怪這麼大的桃花源隻有湖水是生機勃勃的,與周圍的破敗格格不入。
封銘垂眸苦笑,“我知道了。”
滄淩沒再看他,彎腰撿起地上的酒瓶繼續喝。
忽而一道符光落入他的眼簾,他眸光一頓,揮一揮手,幾行字出現在半空中。
滄淩若有所思。
“怎麼了?”封銘跑過來,擔憂地問。
“沒什麼。”滄淩擺擺手,從地上站起來,轉身走進了房間。
封銘遠遠地看著那扇門關閉,回過神後也回屋了。
第二天一大早,滄淩便起來了,他把門推的很輕,不過還是驚醒了整晚沒睡的封銘。
封銘揉著眼睛從房間走出來,看到了不一樣裝扮的滄淩。
白色的長發被桃花枝束起,一身粉衣,妖嬈而不俗,整張臉美豔動人。
封銘上下打量著他,問道,“你這是要出門嗎?”
“嗯。”滄淩一邊往前走一邊簡單地應了一聲。
“去哪?”封銘快步跟上。
“怎麼?我連這點自由都沒有了嗎?”滄淩停下來,抱著雙臂回頭,語氣很不爽地說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封銘連忙解釋,話還沒說完就被滄淩打斷。
滄淩用不屑的眼神看著封銘,抬手指了指那邊的桃花樹,說道,“你不用怕我跑,我的本體就在那,你們要是想讓我死一把火燒了就是。”
什麼?聽到這番話的封銘意識到自己被誤會了,心一急,伸手抓住滄淩的手。
這動作把滄淩嚇了一跳,他收斂神色,故作冷靜,冷冰冰地道,“你乾什麼?放手。”
封銘也很快反應過來,鬆開他的手,眼神愧疚又慌亂地看著滄淩。
滄淩連忙抽回手,連著向後退了好幾步,警惕地戒備著他。
封銘後悔那件事讓他們的關係到了這麼壞的一步,他失落地低垂著頭,許久才開口說道,“我不會傷害你的,你相信我。”
語氣聽起來像是懇求。
然而滄淩冷笑一聲,反問道,“你讓我怎麼相信你?”
封銘無話可答。
滄淩也沒期待他的答案,轉身就走。
封銘實在不放心他一個人,悄悄地跟了上去。
出了桃花源,滄淩徑直往西走,走到一片樹林停了下來。
他站在原地轉了個圈,周圍除了樹就是樹,他也是真沒辦法分清方向,開始憑著感覺亂走,萬一看到什麼熟悉的標誌想起來了。
封銘一直跟著他,以為他在樹林裡找什麼東西,硬生生地繞了三圈又繞回了原地。
滄淩體力逐漸不支,腳下不穩,搖搖晃晃的他找到一棵樹撐著,咳嗽了好一陣。
他靠著樹,緩了好一會也沒緩過來,之後迷迷糊糊地發現自己躺在彆人的懷裡。
封銘接住要暈倒的滄淩,為他輸送靈力。
滄淩的臉色漸漸恢複,意識清醒後,他扶著樹慢慢站起來。
封銘的雙手虛扶著他,一臉緊張。
“你沒事吧?”
“你怎麼在這?”滄淩微睜著眼睛問。
“我擔心你的身體,你要去哪,我陪著你去吧。”封銘一臉真誠地回答。
“我要去乾龍穀。”
“乾龍穀好像在東邊。”
封銘終於知道滄淩為什麼要帶著他繞圈了,不是要甩開他,而是因為他迷路了。
“……”滄淩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你很少出門,不認識路很正常。”封銘主動替滄淩解釋。
“我就是迷路了,以前每次出門都是他帶的,我不需要記路。”滄淩想起雲暝,驕傲又認真地抬頭說道。
封銘自然明白那個他是誰,他一點也不懷疑他把滄淩照顧的比他好。
頓了一下,封銘點點頭,接著道,“那這次我帶你走。”
滄淩沒有說話,還在猶豫。
“你去乾龍穀應該是有什麼事要做,要是耽誤了就不好了。”封銘繼續苦口婆心地勸道。
滄淩沉默地想了想,最終還是同意了,他不想耽誤自己好友的喜宴,要是自己走,指不定要走到哪天,能不能到。
往回走到桃花源的時候,狂風大作,封銘抬頭望了眼天色,看起來是要下雨,兩人隻能回去休息一晚,再說滄淩的身體也需要好好休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