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家中 ,白竹筠將她的手一把甩開,抬起手在她的頭上狠狠敲了一下。
“長長腦子吧,我同你說了數次,不讓你和他走的過近,你竟和他在我眼皮子底下摟摟抱抱,你是真不拿我當人啊?”
“他哪有你說的那麼不堪,他明明很好。”
白竹筠深呼了口氣,他從來沒有這般氣悶過,他輕輕撫了撫胸口,耐下性子看向她。
“他把心眼兒扣出來比你整個人還要重上八斤,你玩不過他的。”
“我才沒玩兒,我明明很認真的好不好。” 殷唯眼睛轉了一圈,忽覺哪裡不對。
“哎?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缺心眼兒?”
殷唯伸出一根手指指著白竹筠。
“沒大沒小,”白竹筠側過身使勁兒白了她一眼
“不與傻子論長短。”說著廣袖一揮轉身回屋去了。
自從那日回到家,二人就冷戰了五六日,有幾次殷唯想要出去,白竹筠就搬了個椅子坐在院門前,不讓她出去。任憑殷唯如何和她說好話都不肯讓開,讓人惱火得狠,
殷唯氣惱,不想看他,於是便每日躺在自己得房間裡,連房門都不肯出去。
她透過半掩得窗子像院子裡看去,便會看見坐在,院子中得梨樹下,賞景,喝茶。
又是一個大晴天,殷唯依然躺在房間裡不肯出來,忽聞聽見院子中有隱隱約約得說話聲和關門聲,
殷唯好奇得再窗口偷偷往外看,見白竹筠不再院子中,殷唯心頭一喜。
“他出門了?”
“終於把他熬走了,這白老三還真能忍,往日怎麼沒看出來,他有這份沉穩。”
話不多說,殷唯翻身下床,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好,便急急得推開了房門。
“這麼多日沒出門,真是憋死我了,不管了,先出去再說。” 殷唯一邊穿好鞋子,一邊往院門跑去。
手剛接觸到大門,忽然大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殷唯抬眼正撞上從外麵回來得白竹筠。
“想去哪?”
白竹筠滿臉笑意,看上去心情極好。
“哼,你管不著?” 殷唯看著他進來,心想著今日得出門大計怕是又要泡湯,心裡煩躁得彆過頭不去看他。
“還生氣那?”
白竹筠見殷唯轉頭不看他,他低下身子,將腦袋湊到殷唯麵前,一臉欠揍的看著她氣鼓鼓得臉。
“小白眼狼。”
白竹筠直起身子,從自己寬大得袍袖中拿出一個通體玉白的物事,放在殷唯眼前晃了晃。
隨著他的晃動,殷唯的眼睛一直追隨著。
“這是?”
“這是一把短劍,通體由高階妖獸的角製成,因為它材質十分堅硬,甚至可以和隕鐵相媲美,彆看它小小一支,在此間也是可遇不可求的貴重之物。”
白竹筠看著殷唯盯著他手中短劍的癡傻模樣,心情極好的彎了彎眼眸。
“這短劍還有一個特彆之處,彆看他模樣平平無奇,卻內有乾坤。”
白竹筠操縱著小劍懸浮在空中,他輕輕抬手,短劍竟在他麵前打起轉。
他指尖一抬,竟從小劍劍身和劍柄接縫處飛出幾十根短錐。
殷唯驚奇不已,湊上前去看著短劍和短錐在他手掌之上輾轉變幻。
“ 這就是你那日說要給我的好東西?”
“哎~本打算是給你的,但你這幾日對我愛答不理,看樣子也並不想要,我看還是算了,哎~還真是可惜。”
白竹筠裝腔作勢的輕歎了一聲,將手中的短劍收起,作勢抬腳便走。
殷唯抬手攔住了他,一臉諂媚的說到。
“ 想要,我想要。” 她拉住白竹筠的袖角搖了搖。
“哎呀,你知道我的,我隻是一時氣不過你把我拘在這院子裡才不理你的,我這麼溫柔可愛善解人意,又有什麼壞心思呢。”
說罷就要去奪白竹筠手中的短劍。
白竹筠早就料到她的動作,將手舉過自己的頭頂,任憑殷唯緊貼著他蹦著高的去抓他手中的短劍。
白竹筠高興的大笑出聲,那樣子就像在都弄著小貓一般。
“那你答應我,以後少和那姓商的見麵。”
殷唯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看著白竹筠的臉。
她眼珠在眼眶裡滴溜溜轉了一圈,倏地展開一個笑容。
“好~那我儘量做到少和他見麵,可以了吧。” 殷唯故意將那個少字加重,狡黠的看著他。
白竹筠長歎一口氣,故意沒看出她心裡打的小算盤。
“行吧。” 白竹筠笑容淡了淡。
“但是你得補償我,”
“補償你?”
“為了得到這把短劍,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嗎?”
“為了得到這把短劍,我答應同姓斯的在擁月節一起遊湖,卻沒想到,她叫了十幾個女修士,為的就是讓我陪他們喝酒,”
說著白竹筠裝腔作勢得捂住了胸口,楚楚可憐得回頭看向殷唯
“她們~他們不停得在我身上上下其手,有得甚至還把手伸進我的裡衣裡,他們一杯一杯往我口中灌酒,我自己都數不清到底喝了多少杯,”
殷唯本來並不相信他說的話,但是突然想起那日在花船上見到他的場景。
那時候的他裡衣淩亂,外衫半退,滿身酒氣,衣服和頭發均被酒水打濕,竟有些相信了他的話。
一股愧疚從心中升起,殷唯上前半步,拉住了白竹筠的衣角。
“那你說嘛,你想要什麼報酬,隻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答應你。”
“什麼事都可以嗎?
白竹筠淒淒艾艾的聲音傳來。
“什麼都可以?”
“那你去幫我殺了她們?”
殷唯聽了這話,一臉震驚的看向白竹筠。
“你也太瞧得起我了,就我這三腳貓的功夫,怕不是要白白送死。”
“你不是說什麼都可以嗎,我就知道你在哄騙我。” 說著白竹筠便扶著額頭轉過臉去不再看她。
“冤冤相報何時了,既然事情都發生了,倒不如坦然接受。”
白竹筠聽了她說的話身體一僵,緩緩轉過頭來,臉色如鍋底還要黑。
殷唯見狀不好,連忙為自己找補。
“額~看我回去紮他們小人!”
白竹筠深深吸了一口氣,斜眼白了她一眼
“罷了罷了,指望你還不如做夢來的快。”
白竹筠妥協,似乎又想到什麼事,神情忽然愉悅起來。
“給我買幾件衣裳,再帶我上街轉轉,就當做你對我的報答了,如何?”
殷唯上下打量了他半晌,忽然發現這人竟然還穿著那日在花船上的衣服,如今已然入秋,他竟穿的這樣輕薄。
“天氣這樣涼,你怎麼還穿的這樣薄”
“我沒錢,我手裡的錢全都用來買這宅子了。”
殷唯驚訝的睜大了雙眼,一臉的不可置信。
“那你出門在外,吃什麼,喝什麼,又住在哪裡??”
白竹筠唇邊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就憑我這張臉,自是不需要我自己花錢的。”
殷唯一臉無語的看向白竹筠,對他口中說出的話一個字都不信。
白竹筠衣袖一甩,站直身子,騷包的擺了個造型。
“今日便讓你領教領教美貌的力量。”
殷唯和白竹筠走在街上,今日白竹筠沒帶圍帽,外衫還是那日在花穿上穿的紅色紗衣,襯得他的容貌更加豔麗幾分,
路過的行人紛紛回頭看他,街邊的姑娘小姐都不由自主的駐足看著他的臉出神。
白竹筠這一現身著實給小鎮上帶起了一陣風波。殷唯走在她身邊,恨不得自己能變成透明人,被這麼多視線緊盯著,實在不是什麼讓人愉快的經曆。
偏偏那白竹筠卻沒有自覺,用手鉗製著她的胳膊不讓她離自己太遠。
所以殷唯隻能被動的承受著來自四麵八方的眼神。
“哎呀,三哥,你拉著我做甚,” 殷唯小聲說到。
“乾嘛離我那麼遠,你不是說過你最喜歡我這張臉麼。”
“你胡說,我什麼時候說過?”
“你以前說過。”
白竹筠似有若無的看向她,歎息道。
“你啊,就是個愛忘事的小傻子,”
說著手臂一扯便將殷唯拉進了一個店鋪中。
殷唯抬眼望去,竟是她先前來過的布莊,此時那中年男人並沒在店裡。
“殷小姐,今日掌櫃不在,你找他有事?”
隻見一個小斯低眉順眼的走上前來,客氣的招呼著殷唯。
“啊~今日我不是來找掌櫃的,我隻是來買幾件成衣。”
那小斯很是有眼色,雖也驚訝於白竹筠的美貌,卻也隻是抬眼看了一眼,神色並不見什麼異常。
聽見二人想要買男裝,便把他們引到了的成衣處,招呼著一位年輕婦人服侍他們。
那年輕婦人眼神落在白竹筠身上,竟也怔愣了一瞬。
“哎呀,公子真是玉樹臨風,品貌非凡,我活了這麼大年紀還是頭一次看見這麼好看的人。”
年輕婦人興奮的招呼著二人坐下,讓手下人端上零食果子茶水。
“我看彆人來的時候也沒這待遇,果然這是個看臉的社會” 殷唯一邊小聲嘟囔著,一邊斜眼看著大剌剌坐在他身旁的白竹筠。
隻見他坦然自若的靠坐在那裡,一邊喝著茶一邊吃這零食,甚至還頗為享受。
“你還真不客氣,你就不怕一會什麼都不買人家向你要茶水錢。”
白竹筠抬眼看向殷唯扯出一個笑,抬手給她倒了一杯茶遞到她麵前。
“你放心,就算我什麼都不買,他們也什麼都不會說,反過來他們還得謝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