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都不知曉。
國公爺猶猶豫豫好半天,才囁嚅道: “夫人,誰是溫婉兒啊?”
聽了這話,平樂公主不由臉色又冷了下來,嗤笑一聲道:“國公爺你是貴人多忘事,老夫人接了個未出閣的女子進府,沒有你的同意嗎?你兒子又未說親,準備給我湊一個好字,你不知曉?”
元宵佳節,開開心心的宴席,被平樂公主一連串咄咄逼人的詢問,讓國公爺麵色有些不悅:“是我同意的,那又怎樣?”
“那…那當時母親她隻說,有些孤單,府裡無人陪她,就想將她姐姐表妹家的外孫女,接進府裡陪陪她,”
國公爺撇了撇嘴角道:“我不是想著母親她身邊有個人,就能少將注意力放你身上,你能高興些。”
平樂聽罷不做聲,低下頭拿起桌上的筷子,默默的夾了一塊國公爺愛吃的菜,放進他的碗碟。
國公爺看著碗裡的菜,偷偷的瞄了一眼平樂公主後,笑嘻嘻的將菜放進嘴裡吃下。
謝雋看著父親母親的相處,嘴角也微微翹起。
***
說著也是謝老夫人身體不適,國公爺就帶著平樂公主和謝雋去慈安堂看看。
剛走到慈安堂院外附近,就碰到了剛從院裡出來的李媽媽。
“國公爺,平樂公主,世子爺,”李媽媽躬著身行禮。
國公爺停住問道:“老夫人身體無大礙了?”
李媽媽道:“老夫人說是老毛病了”,遲疑了一下,隨後又麵不改色的開口:國公爺怎麼這時來了,我去通傳老夫人國公爺了,老夫人心情也會好上幾分。”
說著就要進去,被平樂公主攔下:“李媽媽,我們自己進去就是了,不用通傳了,老夫人剛才身體就不適,我們也是去瞧瞧,老夫人年紀大了,身體重要。”
平樂公主最後四個字是一字一句說的,這李媽媽非要通傳,必定有鬼,誰知道老夫人今夜又要做甚麼妖來。
平樂公主這番話說的又漂亮又讓人不得拒絕,李媽媽隻好跟著平樂公主國公爺一行人進去。
誰知一進門,就看到謝老夫人正紅油滿麵的,正吃著熱氣氣騰騰地燉肘子。
國公爺和平樂公主站在門口麵麵相覷,歎了口氣,接著一同走了進去。
“母親,”國公爺剛開口喊著謝老夫人,竟將她嚇得手中肘子都掉了。
“咣嚓”一聲,大大的肘子與碗碟發出聲響。
“國公爺來了,怎麼叫人通傳一聲,”謝老夫人被國公爺喚她驚到,黑著臉朝著,跟平樂公主國公爺一同過來的李媽媽,。
“原是我想著母親身體不適,特意讓李媽媽不叫人通傳的,”國公爺開口解釋道。
謝老夫人慢條斯理地淨手:“你眼裡還有我這個母親呢,還以為你眼裡看不到我這個母親呢。”
“母親你這是何話,兒子一聽說你身體不適,就趕忙過來看望你了,”國公爺走向謝老夫人旁,拿過丫鬟手裡的手帕,遞給謝老夫人擦手。
“哼”的一聲,老夫人看了國公爺一眼,接過手帕,擦完手後,國公爺又將手帕接去,再遞給丫鬟。
“還算你心裡有我這個母親,不像有些人呢,”老夫人坐在椅子上,陰陽怪氣地看著國公爺說道。
國公爺立在一旁,心中滿是無奈,自古以來婆媳問題都是讓人頭疼。他也不例外,真是夾在兩頭為難啊。
身為人子,他不能不偏向含辛茹苦撫養他成人的母親,身為人父,又不能不心疼,嫁給他,事事替他照料考慮,為他艱難生子的夫人。
國公爺朝著謝雋使了眼色,又朝著陪著笑開口:“母親,平樂一聽說你身體不適,就趕忙去派人尋我,一同過來看你呢。”
謝雋接收到父親的示意,也走向前開口:“祖母你身體現在如何了,要不要我去宮裡求太醫,來給您瞧瞧。”
一聽這話,老夫人連忙擺手搖頭,有些著急的開口:“看什麼太醫,不準去請,都說了老毛病,沒什麼大礙,叫你姑母知道了又要擔心,她那身子骨還不如我,可不能思慮過重。”
又站起來朝著眾人道:“今日我身體不適,可不能傳進華貴妃耳裡,違者逐出國公府。”
謝老夫人她不是怕知道她是裝的,而是怕她的女兒謝錦寒知道她請太醫擔心,又歎著氣對著國公爺道:“你也知道你那妹妹清寒,身體向來不好,那宮裡太醫千叮嚀萬囑咐過的,她這種身子太過較弱的女子,切勿思慮過重,要是叫她知道了擔心,再有個好歹可怎麼,錦舟”
國公爺朝謝老夫人道:“唉,唉,是是,兒子知曉的,”又扭頭看著下人說:“通知下去,府裡人今日老夫人不適之事,嘴都嚴一些。”
老夫人欣慰地拍了拍國公爺的手,還正想說些什麼,來人通傳說:“老夫人,國公爺,平樂公主,世子爺,聖上和華貴妃已經快到咱們國公府門口了。”
一聽這話,謝老夫人拉著國公爺就走:“快,你妹妹回來了,咱們快去迎。”
謝老夫人高興的路都走不穩了,還是國公爺趕緊扶著她,才沒摔倒,國公爺勸道:“母親你可當心身子,慢些才好,瞧你,差點摔了,不是平白叫華貴妃擔心。”
謝老夫人嘿嘿的笑著:“瞧我,知道你妹妹快到了,高興的昏過頭了,路都走不穩了。”
小插曲就這麼過去了,一行人就去國公府門口,等候聖上和華貴妃過來。
謝老夫人夫人為何高興,還是因為一年沒有幾次能見到華貴妃,除了華貴妃身弱,參加不了宮宴,還因為華貴妃無子便已是有著封號的貴妃,風光無限可卻有為祖製,為了不叫外人說道,國公府向來都是小心翼翼的,也不常去宮裡看望。
聖上知曉國公府的用意,所以特許元宵,中秋帶著華貴妃一起去國公府小坐一會。
***
時間剛剛好,他們一行人剛到國公府門口處,聖上和華貴妃等人的馬車也到了。
隻見一排排訓練有素的侍衛走向國公府門前,從馬車上下來位女子,她生得一張標準的鵝蛋麵龐,圓圓的眼睛靈動有神,身著一身茱萸粉色彩繡蝶紋玉錦宮服。
看著還以為是哪家的小女娘,但發絲卻挽著婦人發髻,身後還跟著一個,氣宇軒昂,看起來有種威嚴氣息的男人,兩人一前一後的下了馬車朝著國公府來。
老夫人帶著國公爺,平樂公主和謝雋一起行禮。
“參加聖上,參加華貴妃,”一行人跪下朝著叢馬車上下來的二人。
謝清寒忙上前扶起幾人:“母親,兄長,嫂嫂,你們可真是折煞我了。”
謝老夫人看著許久未見的女兒,伸手就去摸她的手,冰冰涼涼的,心裡止不住的酸澀,眼淚不知怎回事的就往下流:“你這手怎麼這樣寒涼,身子怎麼也還是看著這樣單薄。”
謝清寒見謝老夫人哭,自己也是鼻尖酸澀:“我身體已經好了許多了,母親你不必擔心,冬日裡女子就容易手寒的。”
母女倆互相拉著手,哭的讓周圍人心裡都有些難受,慶元帝蕭乾實在是怕謝清寒再哭下去身子受不了,上前將暖爐塞在她手裡,然後對著謝老夫人說:“寒兒她見老夫人人太心急,暖爐都忘記拿了,太醫說她身子已經在變好了,老夫人您放心。”
又看著謝清寒,將她的手和暖爐握著,“太醫說了,你可不能哭,傷身。”
老夫人一聽說傷身,忙拿起手帕擦乾謝清寒的眼淚,自己也擦乾眼淚:“快進去,外麵寒冷,可彆凍住你了。”
“是是是,咱們進去再說,”國公爺也開口說道。
國公爺和平樂公主在謝老夫人左側,謝清寒和蕭乾在右側,謝雋跟在後麵,周圍一群丫鬟仆婦跟著。
一群人嗚嗚泱泱的往院裡走著,想到母女二人定有體己話要說,國公爺先提出:“你們婦人說話,我和聖上還有清時就不去打擾了。”
“那兄長,我門就先過去了,”謝清寒朝著國公爺說完,就和謝老夫人等人先走一步。
“她們婦人說話,陛下,那咱們也不便打擾,挪步去書房如何,”國公爺停步,躬著身朝著聖上道。
“嗯,國公你看著安排,正好朕與清時有話要說,”蕭乾點點頭,沉聲道。
謝雋應是,三人就去了書房。
國公爺知曉了二人有事商議,默默的替他們二人關上門,在外守著。
蕭乾坐下後,喝了口茶後道:“此去可有帶回什麼證據。”
謝雋跪地回道:“臣無能,證據被毀了大半,線索寥寥無幾。”
蕭乾的又給倒了杯茶水,但卻拿在手裡把玩著,語氣裡帶著淡淡的冷:“與丞相有牽連嗎?”
謝雋答:“臣不敢妄議。”這樣的話他不敢答,更不敢接。
話罷,蕭乾手裡的杯子就狠狠的摔在地上,“真是朕的好丞相,好國丈。”
門外的國公爺聽到動靜,眉頭狠狠一跳,天子動怒,但他不能進去。
茶水有些濺到謝雋的衣袍上,但他仍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