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怕,我在(1 / 1)

沈皎皎以為出現幻聽了,直到外麵的人再次喊到她的名字,她整個人搖搖欲墜,跌跌撞撞跑向沈粲粲的房間,瘋狂敲門。

“沈粲粲,是你?對不對,你就是見不得我好,我跟你拚了!”

她徹底失去理智,手腳並用,甚至用身體撞擊,勢必要把門打開,沈老三和楊荷花兩個人看到她癲狂的眼神,試圖上前拖拽她,結果無濟於事,沈皎皎用儘了全身力氣扒死在門上,扣都扣不下來。

“四姐,三姐瘋了,你快躲起來!”

沈壯壯不敢靠近,卻又害怕沈粲粲受到攻擊,扯著嗓門大喊,焦急地在外麵走來走去。

沈粲粲從來沒見過情緒這麼不穩定的人,還隻能她算計彆人,彆人還回去,就是見不得她好,沈皎皎完全是自創了一套強盜理論。

眼見並不結實的門要散架,沈粲粲將能移動的桌椅全部推過去,拿起角落裡放著的鐵棍,要是這還擋不住,大不了她躲到空間裡。碰上這種顛婆,講道理是完全沒用的。

外麵也是兵荒馬亂,沈老三打算找繩子把沈皎皎控製住,結果始終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就在這時有人敲門。

沈老三開門,看到是一個穿著軍裝的年輕人,就跟見了救星一樣,顧不得聽謝沉瀾自我介紹便要他幫忙。

原本難以控製的局麵,謝沉瀾不過一個擒拿輕鬆將沈皎皎放倒,接著用沈老三提供的繩子乾淨利落地把她捆住。

“粲粲,是我,彆怕!現在可以開門了。”

沈粲粲聽到外麵沒有動靜了,慢慢挪到門口,剛好聽見謝沉瀾帶著安撫的聲音響起,聲音輕柔,像是怕驚擾到她。

不知為何,他來了,沈粲粲的心一下就安定了,移開門口堵著的東西,緩緩打開反鎖的門,她毫不猶豫撲到謝沉瀾懷裡。

“嚇死我了,謝沉瀾,你知不知道?我想去找我爸媽,我不想待在這裡了。”

不知為何,沈粲粲此時冷靜沉穩全都不見了,看到謝沉瀾那一刻,她的委屈害怕肆無忌憚的傾瀉,眼睫輕顫,淚珠無聲滑落,浸透了謝沉瀾襯衫胸口。

謝沉瀾手臂青筋暴起,克製自己想要擁她入懷的衝動,喉結滾動,眼眸中都是憐惜。

“粲粲,彆怕,我在。”

一聲比一聲輕柔,頎長的身姿完全將嬌小的沈粲粲完全籠罩,給了她足夠的安全感。

“謝二哥?我是玉堂哥的對象,你彆被她騙了,就是她害我下鄉。”

沈皎皎認出麵前身姿挺拔如鬆的男子是謝沉瀾,看到沈粲粲居然不要臉的依偎在他懷裡,眼神中的嫉妒掩都掩不住。

可惜她說再多,謝沉瀾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她。

沈粲粲情緒好轉後,從衛生房拿出一個臉盆,裡麵接滿了水,朝著沈皎皎的臉潑上去。

“清醒了嗎?是我害你?還是你想害我結果讓我察覺了,你憑什麼認為我的東西都是你的?哪來的臉?”

沈皎皎身上的繩子打得是捆野豬的結,越掙紮越緊。此時她瘋勁兒過去了,整個人軟成一灘爛泥,低垂著頭。

“你做過的那些事,我都有證據。要是你再鬨下去,不光你自己倒黴,三叔和三嬸也會受你牽連。”

沈三叔見她平靜下來,上前將繩子解開,楊荷花歎了一口氣,親自拿毛巾給她擦臉擦頭發。

“皎皎,下鄉吧。那謝玉堂不肯娶你,你不能這樣瘋下去,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你要把自己毀了嗎?”

楊荷花幾次和謝玉堂父母打交道,自然看出那不是好相與的人,家裡還賠進去不少錢,沈皎皎就算嫁過去也不見得有好日子過,還不如回老家找個老實本分的。

“你要是再鬨,咱們一家人都回老家,你自己想想吧。”

沈皎皎是重生之人,上輩子沈粲粲的師長爹並沒有找到親生父母,認回他們家,她一輩子沒見過什麼大世麵,隻上到小學。後來在鄉下用了手段嫁給一個麵皮白淨的男知青,結果知青高考回城後拋棄了她。

她帶著兩個孩子去城裡找他受儘奚落,路過國賓館看到從轎車裡出來的沈粲粲,一身珠光寶氣挽著旁邊斯文俊秀的謝玉堂,兩個孩子小臉白淨,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精心教養出來的。

她當時就想著要留在城裡,聽說謝廳長的夫人人美心善,她帶著孩子偶遇了沈粲粲幾次,果然她成功留在謝家當了保姆。後來她更是偶然發現自己和沈粲粲是堂姐妹關係,夜裡輾轉反側,無數次妄想她能擁有沈粲粲的人生就好了。

萬萬沒想到她重生了,一切隨著她的心願發展,可沈粲粲變了,不再處處為她是從!

這時候沈皎皎徹底醒悟,她不能再得罪沈粲粲了,否則他們一家人都會失去現在的生活,隻要她爸媽在京市,她就算下鄉也能找到機會回來,更何況……

想到這裡,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眼神柔軟而堅定。

這時知青辦的人見沈皎皎遲遲不下來,於是上門催促。

沈皎皎沉默地換了一身衣服,收拾好行禮,帶上爸媽給她準備的包裹,一句話也沒說,頭也不回地離開。

——

沈皎皎離開之後,沈粲粲時不時看到沈三叔愧疚的眼神以及楊荷花話裡話外的嘲諷,乾脆搬出了鋼鐵廠家屬院,住到了小姨許萍家。

“粲粲,你對謝團長怎麼看啊?人家態度這麼明顯,麵對你完全是鐵漢柔情。”

林芳和沈粲粲睡在一張床上,她側身瞧著自家表妹那張花容月貌的臉蛋兒,怪不得謝團長一見鐘情陷進去了。

“我就衝動那麼一回,他沒有抓住機會,現在晚了,本姑娘不想結婚了。”

這幾天,魏東明每日會到鋼鐵廠接林芳上下班,謝沉瀾也跟著,顯而易見是在追求沈粲粲,下班後他們幾人一起看電影或是隨便到處走走。

沈粲粲不否認她對謝沉瀾壓下去的好感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又冒出了頭,但目前並不足以讓她有結婚的衝動,也許哪天興致來了就結個婚,更或者遇到更加心動的人就和謝沉瀾說清楚一拍兩散。

“我明白了,你隻想和謝團長談個戀愛,不想結婚。可你要是哪天不想談了,謝團長那樣強勢的男人能罷休?”

“哼!我不想做的事誰也不能強迫我,任何人都不能。”

沈粲粲一臉驕矜,再說她不信謝沉瀾會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

第二天休息,魏東明和林芳的婚期已經定下來了,就在下周,她們趁著今天買結婚用品。

沈粲粲和謝沉瀾是陪客,沈粲粲不願當電燈泡,與林芳隔著一段距離,她目光掃過買手表的櫃台,讓一對精致簡約的情侶表吸引。

“兩位同誌,這對表可是新來的進口貨,你們是來買結婚用品的吧?瞧著二人郎才女貌戴著正合適呢!”

售貨員是一個顏控小姑娘,見到沈粲粲和謝沉瀾目光先後落在櫃台最貴的一對手表上,忍不住熱情推銷到,完全不見平日的高冷模樣。

“麻煩幫我包起來。”

沈粲粲解釋的話還未說出口,謝沉瀾大步向前,連價錢都不問就讓售貨員把表包起來。之後聽到兩隻表要六百八,更是眉頭都不帶皺一下利落掏錢。

“這位女同誌,你愛人對你可真好,祝你們百年好合!”

售貨員將手表交到謝沉瀾手裡,還忍不住感慨,不光體現在謝沉瀾買東西乾脆,而且明明兩人之間距離不是很親密,可明眼人就是能看出來男同誌對女同誌的心意。

直到離開周圍人時不時投來的視線,沈粲粲臉頰上的紅暈還未褪去,目光不經意看向謝沉瀾棱角分明、英氣俊美的側臉,可他提著裝手表的袋子並未開口說什麼。

也許這手表是他提前買給自己結婚時候用的,而她又不一定會嫁給他,這個年代的手表相當於戒指,還是這麼貴的,當然不會隨隨便便送人。

沈粲粲想明白之後,目不斜視走著,再沒有看謝沉瀾一眼。

林芳和魏東明買了不少東西,手腕上還戴著互相為對方戴的手表,臉上滿是要結婚的喜悅。

“謝團,你這是買了一對手表?難道也迫不及待結婚了?”

他們將東西放到車上,魏東明看到謝沉瀾手裡提著一個小袋子,忍不住戲謔一番。

他這些日子過得太舒心,原本都不肯陪他相看的人,如今風雨無阻跟著他追媳婦兒。隻不過他都要結婚了,謝沉瀾八字還沒有一撇。

“嗯。”

謝沉瀾居然認真的回應,魏東明都要驚呆了。

接下來幾人吃羊肉鍋子,沈粲粲幾乎沒有自己夾過東西,謝沉瀾總會在她小碗裡空掉時及時填滿,像照顧小孩子一樣細致。

而沈粲粲這些天和謝沉瀾在一起時都習慣他的無微不至了,每當她想拒絕時,他總會用那雙沉寂卻又暗藏赤熱的眼神看著她,讓她無法開口。

“林同誌,我能單獨和粲粲說幾句話嗎?”

又要單獨說話?林芳識趣地先回家,魏東明也自覺先去了車上。

謝沉瀾將女款手表鄭重而強勢地帶到沈粲粲的細腕上,而那塊男士表也交到了她的手上。

“粲粲,很漂亮。這塊表我等你願意時,親自給我戴上,不論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