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她(1 / 1)

謝沉瀾戴手表時小心翼翼到連沈粲粲的手腕都沒有觸摸到,戴好後更是不帶一點旖旎心思地收回手,連表白的話都說得純情隱晦。

與此相反,他每次看向沈粲粲的眼神都格外專注,不過不會讓沈粲粲感受到冒犯,隻會覺得如此強勢的男人任由她掌控,而他甘之如飴。

“謝崽崽,你等我一下,我馬上下來!”

話落,沈粲粲腳步輕快地上樓,不過一會兒,她拿出來一個裝著皮鞋的盒子。原本那雙鞋讓沈皎皎偷走總給謝玉堂了,加上謝沉瀾拒婚一事,她歇了給他買鞋的心思,但這幾天相處下來,她不知為何又親自挑選了一雙鞋子。

不同於之前隨意買的皮鞋,雖然質量上乘但穿起來可能會不舒服,這雙軍用長靴透氣輕便,剛好適合海島的氣候條件。

“算是手表的回禮,對了,要是你永遠等不到我給你戴上那塊手表,你怎麼辦?”

沈粲粲垂眸看著手上那隻精致的腕表,裝作不經意問道。

“我等了十二年,原本以為會等一輩子……”

謝沉瀾嗓音艱澀,如今能重逢他已經很知足了。

沈粲粲瞬間明白了謝沉瀾的意思,燦若星辰的眸子望向他,纖細的指尖捏住他的衣角,身體也慢慢靠近,腦袋抵在他堅實的胸膛。隔著衣服,她聽到他胸腔亂了的心跳聲,一下重過一下。

“謝團長,定力不夠哦!”

不過她喜歡。

“兄弟,人家姑娘都走了,你還依依不舍當望妻石呢?”

魏東明在車裡等到沈粲粲離開,確定她不會再返回,結果謝沉瀾還定定站在那裡,沒想到冷閻王愛慕起一個姑娘來是這樣啊!

“對了,你之前說的姑娘該不會就是沈同誌吧?”

一個人的眼神可是騙不了人的,這些天謝沉瀾在沈粲粲麵前殷勤地不像話,明明沒見過的兩人之間居然有詭異的熟稔。

“是她。”

隻有她。

魏東明耙了耙頭發,一頭霧水,見謝沉瀾大步離開的背影,顯然沒有解釋的意思,也隻好笑笑,說起他和林芳的婚禮。

可惜他樂嗬嗬地說了一路,副駕的人漫不經心地聽,都不應和,目光膠著在懷裡放著的鞋子上。

“呦!某些人雖然互贈禮物了,可還沒有個名分呢!不像我,馬上就要娶媳婦兒了。”

謝沉瀾涼颼颼地倪了他一眼,薄唇緊抿。

魏東明好不容易能看謝沉瀾的笑話,當然是不怕死地繼續撩撥。

“不會我和媳婦兒都揣上崽了,某些人還沒談上對象吧?”

“當初拒絕師長介紹的時候可是半點不拖泥帶水,現在悔了吧?繼續當你的光棍團長吧!”

魏東明仗著開車,冷閻王不會收拾他,後半程調侃的話一句接一句,成功讓謝沉瀾原本因為沈粲粲而柔和的臉黑得徹底。

車進了部隊大院,剛停好,魏東明撒腿就跑,可趕不上旁邊風馳電掣般追上來的男人,結果是讓拉去訓練場狠狠練了一頓。

“謝團,我的大哥,大爺,我馬上要當新郎了,手下留情啊!”

謝沉瀾拳頭一頓,一個過肩摔結束了這場單方麵實力碾壓。

“感謝謝團大恩大德,沒打臉。”

魏東明預感自己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呲著牙笑,強忍著才沒有一瘸一拐走路。

……

謝家。

“爺爺,我真的喜歡粲粲,隻要二哥肯幫我,我一定能娶到粲粲。”

謝父是上門女婿,他和謝母生的孩子都姓謝,叫謝老將軍爺爺。

當年謝母離世不久,謝父就娶了謝玉堂的娘,兩家中間有幾年鬨得難看,不過謝父表麵功夫做得好,後來出生的謝玉堂更是會來事兒,緩緩恢複了往來。

謝玉堂雖然和謝家沒有血緣關係,可他也跟著謝家兄弟叫謝老將軍一聲爺爺。相比於從軍時常不在身邊且性格冷硬的謝家兄弟,謝爺爺更喜歡總來陪他的謝玉堂。

“好好!沉瀾,聽玉堂說你和沈家丫頭走得近,你幫他們撮合撮合,兩個孩子年紀相仿,正合適!”

謝爺爺同樣麵相冷硬,眼角處還有一道可怖的疤痕,平日裡不苟言笑,唯獨麵對謝玉堂時一臉慈愛。此時看見謝沉瀾進門,收起了臉上的笑,全然一副命令的口吻。

“謝玉堂他配不上沈同誌。”

謝沉瀾知道謝玉堂早已把沈皎皎一事掩飾過去,就算他跟爺爺揭露,他也不會相信,這是他從十二歲,也就是謝玉堂三歲時就心知肚明的事。

“二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知道你一直就不肯接受我這個弟弟,任憑我怎麼討好你都沒用。可我和粲粲的婚約是爺爺和沈爺爺定下……”

“混賬,你這個當哥哥的是怎麼說話的?”

謝爺爺也不知怎麼回事,一看到小孫子受委屈就心疼,忍不住把所有的好東西捧到他麵前。他眉頭緊皺看向謝沉瀾,眼神中都是不待見和質問,當即讓警衛員拿出馬鞭。

“爺爺,二哥他應該不是有意的,您身體受不了,可千萬不能衝動。”

謝玉堂臉上都是對謝爺爺身體的擔憂,話裡話外還在為兄長開脫,相較之下,謝沉瀾顯得冷心冷情,目光沉靜地站在那裡,不辯解不服軟。

謝爺爺胸膛起伏,氣到極致,揮著馬鞭朝謝沉瀾而去。

謝爺爺行伍出身,如今年紀大了也氣勢不減,馬鞭破空而來,即將落到謝沉瀾身上時,讓他一把攥住。

“爺爺,您再縱容謝玉堂父子下去,總有一天謝家會毀在他們手裡。”

謝沉瀾沒有管手心不斷滲出的血,早已成長為一個健碩男人的他以俯視的姿態看著謝爺爺。

如今謝父和謝玉堂的媽李春花在外打著謝家的名義行事,如果不是他以及魏家暗中敲打,謝家早已出事。

沈皎皎一事後,謝玉堂背地裡乾的一些事,他查出一些眉目,假以時日會讓他付出代價。

如今謝玉堂還癡心妄想娶粲粲,他算什麼東西?

“二哥,我和爸本本分分做事,你怎麼能汙蔑爺爺縱容我們呢?”

說到這裡,謝玉堂簡直氣到吐血,他們確實目前為止什麼出格的事都沒乾,都是因為謝沉瀾還有魏家的人從中作梗。

謝玉堂輕拍著謝爺爺的背,為他順氣,目前為止,他不過是離間了謝爺爺和謝家兩兄弟的祖孫情而已。

“混賬,但凡你和玉堂一樣孝順,我一把老骨頭也能多活幾年!不管你心裡怎麼想,你都得幫玉堂娶到沈家丫頭!”

謝沉瀾一言不發,懶得繼續看這場荒唐的鬨劇,轉身上二樓。

第二日,謝沉瀾照常接沈粲粲上班的時候,謝玉堂跟個狗皮膏藥一樣跟著。

他心知肚明謝沉瀾不會讓他上車,於是大張旗鼓地讓謝爺爺的警衛員開車送他。

魏東明瞧見謝沉瀾手上猙獰的傷口以及臉上的陰霾,知道謝家又發生了鬨劇,一路上也沒開口。

等他們到紡織廠家屬院,沈粲粲和林芳已經在外麵等著了。

“粲粲,上下班接送這種事以後就不要麻煩二哥了。爺爺雖然讓二哥幫我撮合我們二人,但我想著二哥沉默寡言,這些天肯定也沒和你說……”

謝玉堂故意擋到謝沉瀾前麵,先一步走到沈粲粲跟前,扶了扶眼鏡,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若是沈粲粲與謝沉瀾以前不認識,可能還真的讓他含混的話迷惑。

謝沉瀾比謝玉堂高一個頭,身形對比明顯,一個高大健碩,一個矮小弱雞,沈粲粲的視線越過謝玉堂的頭頂看向一臉黑沉的謝沉瀾,眨了眨眼,笑魘如花瞅著他。

“粲粲,你對我笑了?你是原諒我……”

謝玉堂雖然感覺這笑容雖然漂亮動人,可有些怪異,目光好像並沒有落下他身上,可還是激動地找不著北,心臟砰砰跳,但不等他把話說完整個人讓搬到了旁邊。

“你的手怎麼了?不知道自己受傷了還搬東西?你是不是傻?”

謝沉瀾一直虛握著拳的手暴露了,沈粲粲一把抓住他的手,語氣又急又氣,聽在謝沉瀾耳裡卻是輕柔動聽,撫平了手心傳來的絲絲痛意。

要不是有旁人在,沈粲粲恨不得踹麵前的男人一腳,他是不知道痛的嗎?皮肉外翻的傷口光是看著就痛,她從包裡拿出備著的迷你藥箱,為他消毒包紮。

這是她從空間拿出來的,裡麵的藥以及消毒的碘伏都是經過特殊包裝的,效果極好。

“粲粲,二哥也是性子倔,非要和爺爺對著乾,他以前不這樣的,或許是這些年上過戰場之後,殺了太多……整個人的性子變了吧。”

死綠茶,在她麵前上眼藥?他算什麼東西啊?

“嘶——”

沈粲粲剛要將目光轉向謝玉堂,順便懟他一番,就聽到謝沉瀾微不可聞的呼痛聲,一下子注意力又讓拉了回來。手上動作更加輕柔,時不時抬起他的手吹氣安撫。

謝沉瀾手指忍不住蜷縮,感覺輕柔的羽毛不光掠過他的傷口,還輕撓了他的心。

“二哥,你是軍人,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謝玉堂察覺到謝沉瀾看沈粲粲的眼神,內心惶惶不安,難道……

“軍人就不怕痛了嗎?之前不和謝爺爺對著乾,是任由他抽到滿身傷嗎?你口口聲聲叫他二哥,你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