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無表情地俯眸凝視著從他身下蔓延開來的血液。
乙骨愛歪頭回應道。
“好的哦。”
咒術師受傷已經拖不住家入硝子了,愛很乾脆地打了通電話。
用著驚懼萬分的哭腔告知了她此刻夏油傑的情況後,朝著校外奔去。
她剛剛已經感受到了五條悟那澎湃瘋狂的咒力。
正在高速朝著校外前進著。
十分鐘後。
【主人,伏黑甚爾已經向盤星教交付了任務。】
狂暴的風聲吹亂了她的黑發,在森林中疾行的乙骨愛咂了咂舌。
【行,我知道了,無需再跟進,撤退吧。】
【是。】
切斷和蓮覺寺真治的聯係後,停下步伐的愛仰頭望著天空。
輕聲呢喃著。
“你要記得我的話啊……伏黑甚爾。”
“向我許願吧,你的一切願望我都可以達成。”
愛並不打算參與接下來的戰鬥。
因為她確信自己可以得到想要的東西。
女孩的聲音似乎伴隨著風,一路吹到了剛出盤星教的黑發男人耳中。
眉心擰起,伏黑甚爾頗為煩躁地拍了拍腦袋,“我這是累了吧?出現幻聽了?算了,錢到賬了,該去玩樂了。”
當他才走一步之際,在看清麵前的人後。
瞳孔猛地一縮。
又過了八分鐘。
差一點距離就能來到目的地的乙骨愛雙眼驟然變為了不詳的黑洞。
隻見她停在原地,濃烈的惡意在她身後化作了鬼怪般的形狀。
機會降臨。
五條悟愉悅地聲音傳了過來,“真的太感謝你了,趁我心情好,你有什麼要交代的?”
站在他對麵的黑發男人此刻一半的身體被轟碎。
如同小雨般的血液淅瀝瀝地落下。
那雙狼般的眼眸失去了光彩。
血液快速流失,讓伏黑甚爾的腦子出現了大片的空白。
他幾乎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在這空白中,他精準捕捉到了願望二字。
一雙並不陌生的緋眸正在凝視著他。
如同引入墜落的深淵。
勾起了他勉強按捺下的欲望。
願望嗎?
他從來沒有這種奢侈的想法。
在禪院家,願望隻是空談的麻木。
後麵離開了這個讓他無比厭惡的家族,他依舊沒有願望。
隻想得過且過。
直到遇到……她。
他得到了一個溫馨的家,一個可以交付一切的愛人。
可一切都如同鏡花水月,短暫地出現,短暫地消失。
他什麼都抓不到。
當時萌生了隻要能夠留下妻子他什麼都可以付出的願望。
但神明沒有回應他的請求。
他再次沒有了家,成為了行屍走肉的存在。
麻木的活著,麻木的得過且過著。
所以,他沒有願望。
就這樣死去也很好。
在伏黑甚爾呼吸減弱之際,一道魔性十足的聲音出現在他耳邊。
“向我許願吧,什麼都可以。”
“向我祈求吧,我會回應你。”
“回想起來吧,你的願望,你的期待,你的不舍。”
這段話如同一抹光照亮了他黑沉沉的靈魂。
黯淡無光的眼睛此刻煥發出了生機,伏黑甚爾不自覺回想起了那個嘴硬心軟的小鬼頭。
那是他和妻子的愛情結晶。
是專屬於他的奇跡。
他怎麼會忘記。
他怎麼能忘記。
禪院可不是一個“正常人”可以呆下去的地方。
他不能讓小鬼去。
否則一會見到妻子要被她罵了。
那就再做一次夢。
再奢求一次“神明”的憐憫吧。
他可以用一切作為代價。
祈求著、渴望著——
神明的垂憐。
緩緩勾起唇角,黑發男人眼中的溫柔輕漾著,“我許願,讓我的小孩不受禪院家的束縛。”
他的恩惠。
不會像他一般行屍走肉,不會像他一般作繭自縛。
他會是自由的,自信的。
被愛著的———
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