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殺人?我?! ……(1 / 1)

赤心 顏澤若 4002 字 2024-05-01

萬裡無雲的長空鷹鷲在盤旋著,雜亂的風向裡夾雜著悲涼的哀嚎。

少年醒來時發現自己半跪在地上,身上沾滿了血,眼裡的視線愈發模糊,他摸了把臉,卻碰到了溫熱的眼淚。

“這是哪兒?”他眼神慢慢聚焦。

他環顧四周,忍不驚一哆嗦。

屍橫遍野。

他看向眼前的屍體,一道寒光將其貫穿,神使鬼差拔出那柄劍,轉身,拖著它釀蹌地往山門走。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四麵的嚎叫聲越來越重,朝四處湧來。

他走到山門的牌匾下,逆著光,隱隱約約看到三個字:

浴孝坊。

“一定要離開這”他想。“

——————

三天後

風在呼嘯,大雪將來路埋沒,四周的高山上點著隱隱綽綽的光,望向亮處是家簡陋客棧,木樁上飄著的酒旗早已破舊不堪,寂靜的黑夜像張著血口的野獸,等待將過路旅人吞食。

“聽說了嗎,浴孝坊前幾天被人血洗,那場麵真叫一個血腥嘖嘖嘖。”

說話的是一個綁著頭巾的男人。

“不會吧......最近真是亂了,浴孝坊自成立一來不都是救死扶傷,廣濟天下的嗎.......未曾聽過有什麼仇家,難道……又是千極閣的人乾的!”

千極閣,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魔教,燒殺搶奪,殺人放火,壞事無所不乾。

“不是吧……杜二少發出懸賞令取人頭,隻是那人我從未在道上聽說過,就像憑空出現,如果是千極閣的人,殺人便正大光明,不必藏著掖著。”旁邊一個說書人打扮的年輕人顫顫巍巍道。

“藏著掖著,哼!哪有人藏著掖著,殺完人還在廳堂大門寫下自己的名字,這是明擺著的挑釁。”帶著頭巾的男人冷笑。

謝惟意謝惟意,殺人者謝惟意。

一旁的年輕人驚出一身冷汗“好了好了,不說了。”

“小二!”

“客官,在。”

“上好酒好菜。”

“得嘞!”

風雪將簡陋的窗門撞得砰砰響。

月色緘默,幾處薄雲遊蕩。

要變天了。

——————

而現在,殺人的大魔頭謝惟意正舉著個地圖原地繞路,他看向月亮的方向,又看向自己手裡的地圖。

不一會,他恍然大悟。

嘖,圖拿反了。

好了,按這樣的速度,走到皇城又要有個幾天時日了。

寒氣從謝惟意身體裡冒出,四周的密林也遮不住雪花。他得趕緊趕路,畢竟誰也不想睡在雪地裡。

他往前摸索了一段。

有句話叫什麼來著的,哦對,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啊,謝惟意覺得今天氣運極好,沒走多久就碰到一個村莊,還有幾家亮著燈。

他檢查一下自己的盤纏,正欲抬腳。

“咳!”

謝惟意“……”

什麼玩意兒?

“咳咳!”

“……”

還是去看一下吧。

謝惟意想。

他順著聲音走了過去,便看到有一個少年橫躺在灌木裡一動不動。

“死了?”他想。腳踢了踢那個少年,一攤紅色的液體很快流了出來,滲入雪地。

這人受傷了……

謝惟意想都不想就轉身逃去。

“咳咳,咳,咳咳咳。”

他徒然頓住腳步。那人咳嗽聲還在此起彼伏,刺骨的風回旋在林間踱步,沙沙的奏響,複雜的情感瞬間湧上心頭。剛醒過來不久,不僅腦子出了問題,還莫名其妙成了滅人滿門的凶手,可他明明什麼都不記得了......

“算了。”

他深吸一口氣,將那人背起向村莊走去。

謝惟意站在一戶人家門口輕輕叩門。

吱呀————

木門發出腐朽的呻,吟。門果然開了,開門的是個姑娘。

話說大半夜,一個陌生男人背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出現在家門口,換誰不害怕。

那姑娘嚇壞了,張著嘴,就這麼盯著謝惟意,謝惟意也回看她,他扯出一個自認為很溫和的笑容,但他殊不知,扭曲這凍僵的臉,反而襯的更詭異。

他們大眼瞪小眼。

“咳。”

謝惟意這才想起正事。

他開口:“姑娘,在下與兄長遊曆至此,卻在山上遇到猛獸,不知姑娘是否可以大開慈悲留宿我倆一夜。”

那女孩就這麼打量著謝惟意,片刻,才讓出身位。

一進屋,幾乎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了,隻有最基本的生活用具,柴草屋頂都擋不住寒,就連月光都攔不住。姑娘指著一間土坑,“你們可以睡這,我去給他打杯水。”

謝惟意將那人輕輕放下,突然想到了什麼,問:“姑娘一個人住嗎?你的家人呢?”

女孩看著不過豆蔻年華,理應家中有大人,彆人家一回來還占著人家屋子,便是不合適了。

“沒有了,我現在一個人住。”

姑娘盛好水回來,將碗放到木坑旁,“以前我一直和奶奶住,隻不過一個月前奶奶也去世了。

空氣驟然凝結。

謝惟意一時失語。

“冒犯了。”他低眸。

“無事。”她細致地擦著那人嘴角的血。

“敢問姑娘貴姓。”

“我沒有姓名,因為家中貧寒,我和奶奶一直采薇而食,奶奶為我取名叫采薇,公子也可以這麼叫。”

采薇......

謝惟意瞳孔微縮,頓時怔愣住。

是一個熟悉的名字。

一種刺痛感從心底油然而生。

采薇......采薇......采薇......

他默默呢喃,卻什麼也記不起來。

“……”

“沒事 早點休息吧。”

“那好,我出去了。”

一夜無事。

一早。

謝惟意被屋頂探出的陽光驚醒,屋外沒有了夜間的寂靜,寒鳥婉轉的脆鳴添了幾分生機。

他昨晚沒睡好,房間裡就一張坑,那人躺這的,而他是坐著的......

謝惟意簡直要被自己感動哭了。

他睜開眼,眼下藏不住烏青。

他端詳著那人,不得不說,那人長相有著極巨的美,上挑的眼線,眉眼間有不失戾氣,十分張揚,就是皮膚太白了。

嘖,又死了?

謝惟意伸手就想探探鼻息,這還沒碰到呢,一陣巨力就將他的手抓住。

“..........”

那少年徒然睜眼,謝惟意冷不丁就和他對視上。

那竟是雙赤紅色的瞳孔,那顏色豔的快滴血水來。

謝惟意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

那少年沒有說話。

“奇怪,莫非......是啞巴?”謝惟意疑惑。

“你......”謝惟意剛想開口說些什麼。

那少年卻不在看他的眼睛,偏轉過頭 ,看向謝惟意放在手中的劍。

“這劍是誰的。”聲音沙啞。

“嗯?我的”

那人的眼神突然轉了過來,來回在他身上打量,然後眯起眼來。

不好!

謝惟意暗道。

他差點快忘了他有個值錢的首級了。

不會被認出來了吧。

完蛋了。

謝惟意百口莫辯:“哈哈,這是,這是路上撿......”

不等他說完,那少年猛地起身,用雙手環住了他,把他往懷裡帶

“小心!”

“公子。”采薇推門而入

......

“公子你......”

謝惟意回過神來,頓時臉紅,立刻將那人推開,搪塞到:“啊,我在給我兄長上藥”

采薇的目光看著謝惟意,接著又轉移到那少年身上,就這樣來來回回。

為什麼上藥連衣服都不脫?

謝惟意被她看的不自在了,尷尬地咳了一聲。

采薇卻一臉了然:“我去燒柴火了,就不打擾公子了!”

謝惟意“……”

采薇立刻退了出去,關門的瞬間還帶了些許寒風,冷的他一哆嗦。

……

…………

“兄長?”那少年挑眉。

謝惟意也懶得和他解釋。

“從現在起,你的身份就是我的兄長。”

那人不語。他們兩個頓時陷入沉默。

“小心!”

?!

同樣的動作重複兩遍。

你在乾嘛仁兄!謝惟意懷疑自己救了個弱智。

“你又做......”

不等他抱怨。

嗖————

寒光從屋頂射了下來,是箭!紮在地上,瞬間裂出了一條縫。

“這次是真的”少年依舊用手護著他,眼神斜睨高處,淡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