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一郎在她耳邊不停地說話,描述起那個血腥的場麵。
突然。
紫色的瞳孔動了動,中島凜向前彈起,在半空停滯了一瞬,抬腿,側踢,一腳踹中惡魂的核心將他踹倒在地,接著踩在他身上。挽起的頭發因為動作鬆了一些。
可惡!白發的非人少女狠狠地踩在井上一郎的核心上。
帶著繁複花紋的菱形法陣在惡魂身下張開,但是他絲毫不當回事,在地上為了中島凜的惱羞成怒哈哈大笑。
中島凜控製著心中的怒氣,她不是因為被井上一郎激怒而攻擊他。
剛剛,她從麵前這個靈魂中讀取到一些記憶。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這些惡魂就已經在傷害毛利蘭。
蘭她隻是個善良的,有著自己個性的女孩。他們卻讓她承受那麼多痛苦的記憶。
井上一郎他們都知道毛利蘭是她關押他們的理由。
哪怕她沒有做到,毛利蘭的悲憫也不應該這樣被詆毀。
那個女孩已經救了很多很多的靈魂了。
中島凜低頭看著井上一郎瘋狂笑著,即使她腳下的力壓得他痛苦,他還在笑著。
井上一郎知道,中島凜會為了完成毛利蘭未儘的事,留他一命。
他不會死。
但是他錯了。
恢複理智,中島凜看著井上一郎,一字一句地訴說著他的罪孽,“井上一郎,親手致死人命2人,死後誘導致死人命13人。”
她不想全部複述罪惡事件浪費時間,簡短的一句話後程序開始。
井上一郎聽到不同於從前將他們收進那個空間的話語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靈魂上的疼痛。
這個剛剛還在嘲笑中島凜的惡魂止住了聲音,一種恐懼的猜想出現在他腦中。
井上一郎強調著,聲音慌亂,毫無剛剛的氣勢,“你不能殺我!”
你不能殺我!
他剛剛的有恃無恐在意識到真的會消失後蕩然無存。
中島凜完成了法陣,就要執行程序,但井上一郎的話促使她突然歪了一下脖子,紫眸冷漠地看了他一眼。
在消失之際,井上一郎嘶吼著,“你以為你是正義的嗎!工藤新一就是正義的嗎!我不甘心,憑什麼我的人生毀了!”
井上一郎的靈魂在洗禮儀式中消失。
天使的能力是銷毀。這是程序,確實不是正義。
井上一郎和中島凜談人類的正義本身就是沒有意義的。
沒有人類常識的存在可沒有把他的靈魂放在和自已一樣的地位上。
金色的流光在東京的地麵形成壯麗的圖案,像蜘蛛盤踞的網,但是這個世界內卻無人能知曉這一切。
中島凜的雙腿和地麵的金色能量波重新連接在一起,在流動的金光下,膝蓋下方已經成了輸送能量的網絡。
她手裡一共跑出去兩個惡魂,現在還有一個在逃。
柯南世界的意識曾經給他們下過禁製,一日之內隻允許他們製造一個案件。
他手下不止一個靈魂,一天也不止一個案件,起不到限製的作用,所以中島凜今天要找到另一個。
中島凜看向高空之中的月亮,眼中像沉進了白色的雪。
片刻後,她閉上眼睛,解除空間的靜止,空氣中的人聲開始流動。
寂寞的火星悶響了一聲,在流動的歡聲中,衝上灶台,飯菜的香氣爆開。
靜止的空間恢複原本的模樣,沒人會知道這裡剛剛發生了什麼。
空間中的星芒舉起流光,旋繞著核心,帶著某種旋律跳動著。
靈魂更深處,淨化惡魂的地方,嘶吼和哀嚎更加喧鬨。
空間內的惡魂她暫時不會動手殺死,隻是出聲警告:閉嘴。
寂靜後,中島凜想到以前有些失落,她之前被排斥出那個世界。
現在也不知道那個世界怎麼樣了。
“傑,我快累死了。”
五條悟坐在公園的椅子上,雙腿向前伸,腿上卸了力氣,雙手搭在椅背上。
"如果讓我知道那個讓老子跑斷腿的咒靈在哪,老子捏爆它的頭!"
“悟,不要這麼暴躁。”被叫做傑的黑發男生坐在他身邊,姿態沒比身邊白發的同伴好多少。
夏油傑的視線在周圍轉了一圈,目光定在不遠處的自助販賣機。
轉頭看向五條悟,正好對上五條悟同樣看過來的眼睛。
“你去!”
五條悟和夏油傑異口同聲地盯著對方開口。
對視了一會兒,五條悟故作深沉地說:
“來吧。決鬥。”
夏油傑挑眉,“你確定?”
“當然,誰輸了誰去買飲料。”五條悟微微抬頭,墨鏡搭在白色的發絲上,語氣自信,篤定自己不會輸。
“好!”夏油傑爽快的同意。他也不認為自己會輸。
五條悟壓低脊背,手背在身後。
夏油傑不甘示弱,擺出姿勢。
雙方目光鎖定敵人。
“預備!開始!”
“出來吧!”
“至尊戰神!”
“蕎麥至尊!”
兩個幼稚的高二生在公園椅子的椅麵上鬥起了降神戰鬥陀螺。
一個比較出名的玩具品牌最近新出的玩具。
“傑!蕎麥至尊是什麼名字!我宣布這個名字無效!”
五條悟不能讓蕎麥壓至尊一頭。陀螺和名字都不能輸!
“悟的名字才是吧!太中二了!”
夏油傑毫不猶豫地開口懟五條悟。
嘴上說著,身前的手幾乎一刻不停地用工具去旋轉陀螺,彼此對撞。
不遠處的小孩驚呆了,看了看自己手裡新買的玩具,抬頭看向自己的爸爸。
“爸!我要一個比他們還帥的名字!”
他覺得名字威風,陀螺也一定轉的快!
這場戰鬥最終以五條悟想秀操作卻慘遭夏油傑打斷,夏油傑絕地反擊,上演弑神之戰,贏得勝利告終。
五條悟握著自己剛剛從商品店買的玩具,咬牙切齒,絕對,下次絕對贏了傑!
“快去。”夏油傑欣賞著五條悟敗者的姿態,雙眼愉快地眯起,揚起下巴,示意五條悟願賭服輸,整個人露出少見的張揚。
五條悟鬱悶地看著夏油傑現在這幅模樣,真該讓夜蛾老師看看他眼中的好學生真正的樣子!
目前夏油傑在夜蛾正道心中的形象還沒有完全破滅。
一點可憐的,夏油傑相比起五條悟聽話的錯覺。
不過鬱悶之餘,心中又有一種開心的情緒,五條悟早就認同夏油傑成為他的同伴。
他和傑會是最強!
飲料下去半罐後,夏油傑和五條悟警覺地望向東方的遠處。
是咒靈的氣息。
中島凜也察覺到了東方有惡魂的波動,除了東方的能量,其他方位的能量迅速向本體聚集,沒有一絲痕跡的撤出半個東京。
儀式不完全導致她效率慢,完全體直接一個感知就能覆蓋這個星球。
金色的光柱從膝蓋聯結,再從地麵上拔地而起,中島凜在空中飛躍,金色的光柱在膝蓋下,像流星的尾巴。
“傑。你感覺它是不是我們找的那個?”
“有點像。”夏油傑正了神色,“你不確定?”
居然有六眼不確定的事。
“一部分是我們找的那個咒靈的咒力,還有一部分六眼看不清。”五條悟的語氣已經躍躍欲試,危險讓他興奮。
夏油傑同樣有少年人的冒險精神,他讚同了五條悟一起去看看的想法。
他們本來就是因為調查近期咒靈攻擊女性,腐蝕麵部這一事件才能出學校。
這件事被警方定義為連環殺人案,今天他們被通知這個咒靈出現在另一處公園,但是他們趕到時已經沒有咒靈的蹤跡了。
不管是為了錘一頓溜了他們好久的咒靈,還是為了多在外麵浪一會兒,他們兩個都要去!
廢棄大樓的頂層,咒靈狂躁地啃食自己的血肉,好像那就是人類的血肉,鮮血順著大樓的頂部,打濕樓體側麵的青苔,滴落在地麵上。
血肉吞食又重新長出的聲音,混著血腥氣,升上天空,染紅灰蒙蒙的夜空。
中島凜先五條悟夏油傑一步趕到這裡。
“這是什麼?”
即使現在中島凜作為天使存在,她的個人意誌還是被震驚得直接浮出,鮮紅的血液刺激著她的感官。
權能填充直接被中斷,中島凜的雙腿恢複人類的狀態,踏上大樓的頂層。
金色的網絡也在東京完全消失。
白發少女臉上不再是平靜至極的表情。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前方那個巨大的東西。
現在這個東西,她也不敢貿然接近。
中島凜可以說是最了解靈魂的存在,但是現在,為什麼惡魂會變成這樣?!
軀體幾乎沒有人形狀態,可以說是肉球的堆積,最上麵是一簇簇細長的肉柱,還有些粘液。
外形太過惡心,可是她沒感覺錯,惡魂的波動就在這裡。
但前田雄是個男人啊!他就算凝結出軀體,也該是生前的模樣。
這是怎麼回事?中島凜身體前傾,躲過咒靈奇形怪狀的細長肉柱。
再抬頭,中島凜才看清剛剛甩過去的是什麼,回憶了一下在半空看到的全貌,中島凜腦中出現一個荒謬的想法:剛剛那是頭發?!
而且這氣息看著已經殺了不止17個人了。
中島凜蹙起眉,幾下觀察之後,眸光一沉。
這東西裡麵有兩個靈魂,一個完整,一個隻剩下殘魂。
殘魂明顯是這具身體的主人。那個完整的是前田雄。
中島凜意識到這個世界存在著人類之外的物種或者特殊能力體係。
世界意識完全沒有告訴她。
現在兩個靈魂在角逐誰才是這具身體的主人。
中島凜不會插手,這種情況搞不好自己都要被卷進去,她不想自己金燦燦的靈魂變臟。
金色的團子好奇。
前田雄是怎麼和它纏在一起的?
中島凜圍著這團奇怪的軀體繞了一圈,現在這個東西醜得中島凜拒絕碰它。
在樓板上借力,騰空躍起,中島凜再次躲避過狂甩的頭發。
龐大軀體內的爭鬥越發激烈,咒靈啃食血肉的速度快了起來。
樓頂幾乎全部被腥臭的血液染紅後,中島凜隻能落在咒靈的身體上。
“嗯?”中島凜低頭,然後踹了幾下腳下的皮膚。
咒靈對她的動作沒有反應,隻是專心對付和它搶身體的存在。
中島凜幾次下來終於確定它的身體能被人類看見。
她冷靜地放出靈魂絲,確認周圍沒有人後布下結界。
這是什麼東西。
此時中島凜還不知道這是咒靈,在這個世界隻有少數人知道它們的存在。
五條悟和夏油傑趕到的時候,被結界擋在了外麵。
這兩個人把監督甩開自己玩,要趕路的時候完全忘記監督的手機號和停車位。
他們原本距離這裡的位置就不遠,打車費時間,還可能堵車,索性就乾脆跑著來了。
在經曆了幾次鬼打牆,五條悟和夏油傑停了下來。
“悟,你也感覺到了吧。”夏油傑微微氣喘地看向某個方向。
“傑,我們一直在忽略那裡。”五條悟墨鏡下的藍眸正視著那個方向。
手上做出術式的起手式。
“蒼!”
攻擊的前方出現碧藍色的波紋。
五條悟抓下眼鏡,冰藍色的瞳孔緊緊盯著幾下波動之後就恢複原樣的前方。
“悟。”夏油傑沒想到五條悟的蒼居然沒有一次擊潰。
五條悟嘴角咧出笑容,手中手勢再次做起,毫不留情地連著拋出幾發蒼。
中島凜感覺到自己的結界被攻擊時,正在意識空間內溝通世界意識。
先從世界意識那裡看看能不能了解什麼,如果有什麼禁忌還能避開。
黑團接收到中島凜的信息時,正在寫他的劇本。
禪院甚爾先選擇婚姻而不是直接在禪院家打個來回,親手搶回禪院惠。
也是因為劇本上:禪院甚爾為救禪院惠被迫娶山口凜。
隻是簡單的一句話就決定了三個人的命運。
禪院惠能被帶走,都是世界意識編寫的劇情。
甚至,世界意識的劇本上,清晰地寫著:禪院惠幼年在不同的家庭生活輾轉受傷,父親的缺失更讓他渴望家的溫暖,被五條悟收養後,山口嵐的溫暖逐漸走進他的心。
禪院惠如今不健康的心態和生活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來自這段話,僅僅一段文字就決定了他的未來。
中島凜沒收到世界意識的回信。
他們的通信通道並不是單向的,世界意識一定能聽見她的話,但是他沒有回應,這說明世界意識不願意接受她發起的通話。
黑團確實不想接受,他覺得隻要中島凜在該出場的時候活著就行。
反正她快死了。
之後再發揮點餘溫,幫他點忙,這個存在就發揮完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