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朝霞滿天。
第一次上課,林瀟瀟特地起了個大早。
然而剛到弟子們上課之處,卻發現這裡已經擠滿了人,其中女弟子頗多,甚至還有些已經拜入師門的弟子。
“你是昨日剛入門的弟子林瀟瀟嗎?”
林瀟瀟正準備尋個地方坐下,一旁的女弟子突然向她招了招手。
“這位師姐認識我?”
“哎呀,第一次有人叫我師姐,還怪不好意思的。”
女弟子指了指身側的位置,示意林瀟瀟與自己坐在一起。
“昨日質疑考核不公的事情,可都在我們這些弟子間傳開了,你真是太讓我們佩服了,門派中徇私舞弊的事情並不少,你是第一個敢質疑,而且還成功了的。”
女弟子的言語間帶著些許崇拜,不過許是涉及到一些不可多說的話題,她便謹慎的壓低了聲音。
這番話讓林瀟瀟有些詫異,沒想到短短一日的時間,外門發生的事情便已經傳到了內門。
“師姐言重了,我隻是稍稍留了個心眼,又恰好得了師叔祖的幫助,所以才保住進入內門的資格。”
“哎呀,不要叫我師姐了,怪不好意思的,我叫沈今瑤,也是前段時間剛入門的弟子,以後你叫我今瑤就好了。”
沈今瑤捂著嘴笑了笑,這副暗自竊喜的模樣,讓林瀟瀟對她的好感有多了些。
兩人說話間,又有許多弟子陸續到來,眼看著距離上課還有些時間,但周圍已經被擠得水泄不通,林瀟瀟麵上的疑色又重了幾分。
“平日裡大家都這個時辰都來上課嗎?”
“當然不是了。”沈今瑤的語氣突然變得興奮起來。
“因為等會是陣法課,而教授我們陣法的是從浮靈穀請來的紀淵師兄,這位師兄不僅脾氣好、待人溫和,更重要的是長相俊美,而且單身,所以每到紀淵師兄授課時,這裡必然擠滿弟子,尤其是女弟子。”
說話間,沈今瑤的嘴角已經不自覺地勾起,顯然也有幾分為色而來的意思。
恰巧林瀟瀟也是好色之徒,兩人隻是對視了一眼,便確定了彼此臭味相投。
“如此說來我們倒還占了些便宜,能經常看見美男。”
其他峰的弟子縱然喜歡看美男,也無法日日來看,但她們這些普通弟子,卻是每節課都不能缺席,想不看都難。
“豈止是占便宜?簡直是占了大便宜!其他弟子隻能旁聽,但我們能得到紀淵師兄親自指導,接觸的機會也多,你且看著吧,屆時其他弟子隻有羨慕的份。”
“如此說來我倒是有些期待了。”
看著沈今瑤興奮的模樣,林瀟瀟的嘴角也不自覺地勾起。
“來了來了!快坐好。”
沒過一會兒,沈今瑤便壓低聲音,悄悄扯了扯林瀟瀟的衣袖。
她這句話剛說完,周圍弟子便不約而同的安靜下來,一抹淡青色的身影闖入眾人視線中。
來人身穿一襲青衣,披散而下的烏發被一根發帶綁在腦後,長相也確實如沈今瑤所說的那般,十分俊美,身上還帶著些儒雅的味道。
按道理說,林瀟瀟對這種類型的男子根本沒有抵抗力,但如今見到這位紀淵師兄的第一眼,她非但生不出非分之想,反倒有一股親切感。
可她都敢對師叔祖見色起意,沒道理因為這位師兄輩分比自己高,便心生敬畏。
難道是因為見多了師叔祖那張堪稱絕色的臉,現在對其他男子已經沒感覺了?
“聽說今日來了一位新弟子,不知人在何處?”
紀淵的視線掃過一眾弟子後,才緩緩開口,溫潤的聲音又引得周圍一陣騷動。
林瀟瀟感受到周圍投來的視線,站起身來對著紀淵行禮道:
“見過師兄。”
“不必多禮,你叫什麼名字?”
“弟子叫林瀟瀟。”
話音剛落,耳邊突然傳來‘啪嗒’一聲。
抬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紀淵手中的書掉落在地,而他則愣愣地看著林瀟瀟,眸子中似乎還帶著一絲悲傷。
“紀淵師兄?”林瀟瀟喚了他一聲。
不大明白這位師兄聽到她的名字,為何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抱歉,是我失態了。”
紀淵略帶歉意的笑了笑,抬手間,掉落在地的書籍便重新回到他手中。
“今日我們來學習聚靈陣,此種陣法可加快吸收靈氣的速度,幫助我們在短時間內補充靈力,我先示範一遍,諸位可跟著我一起試試。”
說完紀淵便抬手在虛空中畫起了陣法,他的動作很慢,每畫一步都會向弟子們講解。
待到他畫完陣法時,已經陸續有弟子能跟著一起畫出陣法。
“很好,你們且按照我方才所講,自行練習,若有不懂之處,可儘管詢問。”
紀淵說完,需要上課的弟子便紛紛開始畫陣法,而那些旁聽的弟子,則肆無忌憚的欣賞紀淵的容顏。
這時沈今瑤則對著林瀟瀟使了個眼色,“你且看著。”
剛說完,沈今瑤便對著紀淵喊道:“哎呀,紀淵師兄,這一步我還是不太懂,你可否再教我一下?”
這話果然奏效,那抹淡青色的身影緩緩走向沈今瑤,隻是看了一眼,便指出了她錯誤之處。
“這裡要注意控製靈力,手腕稍稍向上一些。”
“是這樣嗎?”
沈今瑤故意畫偏了些。
而紀淵也當真是有耐心,非但沒有生氣,反而伸手輕輕抬了一下沈今瑤的手腕,替她糾正動作。
沈今瑤趁機向林瀟瀟眨了眨眼,林瀟瀟則悄悄對著她豎起大拇指。
然而剛做完小動作,林瀟瀟一抬頭便對上了紀淵那雙微愣的眸子,她趕緊移開視線,繼續畫陣法。
直到紀淵被其他弟子叫走,林瀟瀟才鬆口氣。
隻是方才紀淵複雜的目光卻一直停留在她的腦海中。
這位紀淵師兄給她的感覺有些奇怪...
上午的陣法課倒是十分輕鬆,而到了下午的術法課,原本擠滿弟子的學堂突然變得空曠,隻剩下必須要上課的普通弟子。
這次給眾人上課的是一位長胡子老者,是掌門的同門師弟,在門派中頗具威望,被稱之為司順真人。
上課之前沈今瑤便告訴林瀟瀟,這位司順真人十分嚴厲,對弟子們的要求也很高,弟子們最不喜歡上的便是他的課。
直到開始上課之後,林瀟瀟才真正的體會到,這位司順真人到底有多嚴厲。
在陣法課上眾弟子極其活躍,但到了術法課,氣氛則變得沉重起來,眾人都大氣不敢出一下,生怕被司順真人注意到。
這次的術法課教的是傀儡術,稍有些複雜,對於林瀟瀟這個剛開始學習的弟子來講,難度則更大。
她拿著白符話畫成的小人,念許多次口訣,手裡的白符卻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眼看著其他人都陸續將白符變成了傀儡,林瀟瀟不禁有些心急,又重新調動靈力,在心中默念口訣。
這次白符總算有了反應,隻見白符漸漸變大,很快就變得與林瀟瀟同樣高。
就在她以為將要成功時,白符卻突然燃起,在林瀟瀟眼前化為灰燼。
“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白符剛燒儘,司順真人便拿著戒尺打在林瀟瀟的掌心上。
“倘若後日你仍舊學不會傀儡術,日後老夫的課,你便出去聽!”
說完司順真人便一甩衣袖離開了學堂。
“瀟瀟你彆急,還有時間,你一定能學會的。”
司順真人的身影一消失,沈今瑤便立馬來到林瀟瀟身邊出言安慰。
“你放心吧,我知道需循序漸進,我先回去溫習一下你們前麵學習過的術法。”
今日所學的傀儡術需要用到司順真人以前教授的術法,所以對林瀟瀟來說有些難度。
於是回到住處後,林瀟瀟便立馬拿著術法書研究起來。
好在她以前也是修士,雖沒有記憶,但學習起術法來要比其他弟子快上許多。
僅僅隻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林瀟瀟便將前麵的術法掌握了七八分。
這次她胸有成竹,又拿出一張白符,隻是在念口訣之前,她的眸子轉了轉,像是想到了什麼,嘴角也隨之勾起。
這次念完口訣後,白符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景辰高大的身影。
“成功了!”林瀟瀟忍不住驚呼道。
而麵前的師叔祖則皺了皺眉。
與真正的師叔祖一模一樣的表情,讓林瀟瀟直呼神奇。
繞著麵前的傀儡人轉一圈後,她又忍不住讚歎道:
“這傀儡術可真厲害,簡直一模一樣。”
將麵前的傀儡人上下打量一番後,林瀟瀟的視線恰好落在傀儡人胸前,她眼睛微微亮起,下一刻便伸手摸在了傀儡人胸膛上。
“居然連手感都一樣!”
她忍不住又多摸幾下。
但她沒有注意到的是,隨著她那隻手越來越放肆,麵前‘傀儡人’的眉頭也越皺越緊。
“真好,下次想占師叔祖便宜,就做個傀儡人出來。”
說到這裡,林瀟瀟的視線又忍不住移到那張薄唇上。
“要不先親一口?”
話音剛落,她便踮起腳朝著那張薄唇湊去。
然而還未等她吻上去,一根手指便抵在她的額頭上,製止了她的動作。
“我並非傀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