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日照窗紗,微風輕拂。

於房中打坐多時的林瀟瀟緩緩睜開雙眸,吐出一口濁氣,眉宇間神色沉重。

這段時間東方義時常幫她做任務,她修煉的時間也多了起來,但沒日沒夜的修煉卻效果甚微。

她體內的魔氣似乎堵住了經脈,能讓她吸收的靈氣少之又少。

雖然弟子考核的內容是她擅長的破陣,但若不解決吸收靈力的問題,考核時她恐怕不能撐太久。

於是猶豫再三之後,林瀟瀟拿出玉簡,向其中注入一道靈力,一行小字便出現在其中。

【師叔祖,我的經脈似乎略有堵塞,不知可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這幾日林瀟瀟雖未與景辰見麵,但兩人在玉簡上也偶有聯係,其實她早就想找景辰幫忙,但又怕他發現她魔族的身份。

如今實在沒了辦法,她隻好含糊其辭的詢問一番。

林瀟瀟盯著玉簡有些緊張,害怕這位師叔祖突然出現了結她的性命。

好在沒一會玉簡中又閃過一道白光,上麵的字也落入林瀟瀟眼中。

【經脈逆流】

與此同時在安清殿中。

景辰正把玩著裝有怨氣的琉璃瓶,瓶身在指尖上下翻轉,將裡麵的怨氣晃的暈頭轉向,不一會便潰散成一團散氣。

“考慮的如何?”

指尖的動作終於停下,怨氣也得到了喘息。

然而景辰這句話剛問完,怨氣又聚集在一起,對著景辰呲牙咧嘴。

顯然還是不服氣。

“很好。”

薄唇勾起一抹笑意,指尖對著瓶身輕輕一點,瓶口處的禁製便散發出紅色的光芒。

下一刻瓶中的怨氣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撕碎,每撕一下怨氣的顏色就會變淡幾分,怨氣在瓶中激烈的掙紮,看著十分痛苦。

不一會兒,純黑色的怨氣就變成了淡灰色。

琉璃瓶中的禁製依舊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被折騰的丟了半條命的怨氣也總算屈服,在瓶中擺出‘我錯了’三個字。

瓶口處的紅光淡了下去,但景辰沒有開口,怨氣便一直保持著字體的形態,絲毫不敢鬆懈。

“隻有這點出息麼?”

景辰似乎覺得無趣,手指輕輕彈了一下瓶身,裡麵的字體便瞬間散開,化作一團灰色的氣體飄散在瓶底。

琉璃瓶被放在一側,裡麵的怨氣大氣不敢喘一下,平靜的像一灘死氣。

恰在這時,玉簡又重新亮起,一道興奮的聲音也從中傳出:

“竟真的不堵塞了!多謝師叔祖!”

“洪荒秘境的位置找到了。”眸光流轉落在玉簡上,閃過一絲玩味。

玉簡那頭頓了頓,顯然沒想到景辰會突然和她說這個,但很快那頭的聲音又重新響起:

“那真是太好了,不知師叔祖要何時去?”

“明日,你與我一同前去。”

平靜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引誘,但玉簡那頭的林瀟瀟卻恍若未聞,沒有一絲猶豫便答應了下來。

“好呀,那師叔祖好好休息,我明日去安清峰找師叔祖。”

隨著話音落下,玉簡上的光芒也漸漸消失。

景辰嘴角的笑意也越發明顯。

“今晚要有好戲看了。”

“你說她何時會按耐不住去報信?”

突然被點到的怨氣一動不動繼續裝死。

景辰皺了皺眉,指尖彈了一下瓶身,禁製處便有一道閃電劈下,怨氣被劈的四處亂竄,飛快的組成幾個字。

“子時?”

垂在一側的手指又點了一下玉簡,林瀟瀟打坐的身影便出現在玉簡中。

“如此便由你守到子時。”

白衫浮動,修長的身影自小榻上起身緩緩走向室內。

怨氣顯然沒想到這位師叔祖居然這麼狗,對著景辰的背影一頓呲牙咧嘴,以示不滿。

突然,那抹身影停了下來。

一聲輕笑回蕩在室內。

怨氣瞬間老實下來,怕景辰覺得它偷懶,還化作了一個灰色的小人,坐在琉璃瓶中,老老實實的盯著玉簡。

即便那道身影消失,它也絲毫不敢鬆懈。

就這麼一直守到天黑,玉簡中的林瀟瀟卻依舊在打坐,始終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景辰也沒有再出現,似乎對怨氣十分放心。

漸漸的怨氣也開始鬆懈,悄悄打起盹來。

淡灰色的小人一下又一下的點著腦袋,沒能堅持太久便倒了下去,在瓶底散開。

不知過了多久,夜色越發濃厚,漆黑的寢殿中,隻有一塊小小的玉簡散發光亮。

一直打坐的林瀟瀟在這時停了下來,琉璃瓶中的怨氣卻依舊靜悄悄的,根本沒有發現玉簡中的變化。

然而在一片漆黑的寢殿內側,一雙漆黑的眸子卻突然睜開。

怨氣似乎察覺到了危險,立馬打起精神,但早已為時過晚,它剛化作小人,便發現景辰鬼魅般的身影早已出現在玉簡前。

怨氣嚇得瑟瑟發抖,將身子縮成一團貼在瓶壁上,不過景辰現在並沒有找它算賬的心思,一雙眸子都放在了玉簡上。

隻見玉簡中的林瀟瀟警惕的左顧右盼之後,又起身關緊門窗。

儼然一副要做壞事的模樣。

“正好子時,猜得不錯。”

景辰饒有趣味的盯著玉簡,一副心情不錯的模樣。

這下怨氣才放鬆下來,屁顛屁顛的來到琉璃瓶另一側,跟著景辰一起看向玉簡。

林瀟瀟躡手躡腳的回到床榻上,放下帷幔點起一盞小燈,緊接著便將手伸進儲物袋中一陣摸索。

當她將東西拿出時,景辰嘴角的笑容突然僵住,臉上也罕見的浮現出詫異之色。

林瀟瀟拿出的是合歡宗特產——春宮圖。

其實近日外門盛行合歡宗的禁書都是林瀟瀟起的頭,在魔域她就喜歡看小黃書,到了修仙界後她又偶然發現合歡宗的書更加大膽有趣,來淩雲宗之前她便囤了一些。

這段時間查得嚴,她不敢白日裡看,隻好每日等到半夜悄悄在被窩裡偷看。

“嘖嘖嘖,不愧是合歡宗的東西,畫的如此逼真。”

林瀟瀟翻開一頁,眼睛瞬間黏了上去,口中也接連發出讚歎。

“裡麵的男修也長得不錯,不過與師叔祖相比還差得遠,不知道師叔祖的身材有沒有這男修好,要不下次偷偷摸一把?”

看到了興頭上,林瀟瀟不禁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這番話也通過玉簡清楚的傳到安清殿中。

怨氣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向景辰,昏暗的光線遮住了景辰的神情,但怨氣還是嚇的瑟瑟發抖,最後直接化成一團散氣裝死。

“迷惑人的把戲,看你能堅持到幾時。”

景辰微微眯眼,不緊不慢的坐在小榻上,手裡則把玩著琉璃瓶。

誰知這一等竟等了一個時辰之久,玉簡裡的林瀟瀟越看越入迷,困意來襲也要強撐著繼續看,最後是在堅持不住,手裡攥著書倒頭睡了過去。

晃動了一個時辰的琉璃瓶在這時停了下來,裡麵的怨氣被晃的又淡了幾分,化成的小人扶著瓶壁作嘔吐狀,委婉的表達不滿。

但景辰卻一眼都沒看,便將琉璃瓶收起。

那雙眸子始終盯著熟睡的林瀟瀟,過了良久才起身揮袖收回玉簡,身影也瞬間消失在殿中。

床榻上的林瀟瀟正睡的香甜,時不時還砸吧幾下嘴,一旁未曾熄滅的燭火突然閃了閃,緊接著一道人影便出現在房中。

景辰看向正抱著春宮圖的林瀟瀟,眸子閃了閃,上前俯身抽走了她懷裡的書。

掌心泛起一陣靈力,懸浮在空中的書逐漸被靈氣包裹,開始自己翻頁。

裡麵全是一些不可描述的畫麵,直到一整本書翻完,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景辰的臉色變得奇怪起來,又將書放回林瀟瀟手中。

“你的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

“師...師叔祖...”林瀟瀟似乎有所感應,無意識地說了句囈語。

“......”

房中又重新陷入安靜,一陣微風襲來吹滅了燭火,榻前的那道身影也瞬間被黑暗吞噬。

晨曦微露,萬物初醒。

林瀟瀟揉了揉惺忪的雙眼,極不情願的坐起身來,正要伸懶腰之際突然感覺到手裡有東西,低頭一看卻發現昨晚未看完的春宮圖還未收回去。

林瀟瀟心裡一驚,但很快又放鬆下來。

還好還好,在自己房裡,沒被旁人看見。

然而剛鬆口氣,餘光卻瞥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林瀟瀟身子僵住,緩緩轉過頭去,立馬對上一雙平靜的眸子。

“師叔祖!你...你為何會在這?”

慌亂的語氣中滿是心虛,拿著書的那隻手迅速藏至一側。

林瀟瀟的心咚咚直跳,小心翼翼地看向景辰。

像師叔祖這種古板正經的人,定是不喜這些汙穢之書,若是被他發現可就完了。

“等你醒。”

“你慢慢洗漱便可,我出去等你。”

好在景辰隻是瞥了一眼林瀟瀟藏起來的手,便起身出了房門。

林瀟瀟趕緊將春宮圖藏好,迅速起身洗漱。

雖然師叔祖讓她慢慢洗漱,但她還是片刻不敢耽擱,畢竟馬上就要拿到遺產了,比她想象的還要快,她自然無比積極。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林瀟瀟便推開了房門,看見房外的身影,她大步走了上去。

“師叔祖,我好了,我們走吧。”

“好。”

一隻修長的手伸至林瀟瀟身前,她像兩人第一次見麵那般,毫不猶豫的搭了上去。

林瀟瀟以為這次還是眨眼間就能到,已經閉眼做好了準備,誰知抓住她的那隻手微微一收,她便落入一個懷抱中。

待她詫異的睜開雙眼,景辰已經禦劍帶著她出了淩雲宗。

周圍的景色飛快的變換,林瀟瀟有些害怕,下意識縮進景辰懷中,但那隻不安分的手卻大膽的摸上景辰的胸膛。

隕落之前讓她摸一摸應當不過分吧?

嘖,手感真不錯。

林瀟瀟又悄悄捏了捏。

自以為小動作未被發現的她正沾沾自喜,誰知一抬頭卻正好對上了師叔祖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