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瀟瀟聲音顫抖,倉皇的向後退去,餘光又瞥見不遠處的骨劍,她總算是知道了為何會覺得危險。
這就是用當年那頭魔龍製成的斬魔劍!
那頭魔龍算得上是魔族先祖,對魔族存有一定的血脈壓製,而它的龍骨製成的劍,凡是魔族見了,都會不自覺地生出畏懼。
更何況這位師叔祖還在龍骨中融入了龍血,凡是被這斬魔劍刺中的魔族必將魂飛魄散。
當初師叔祖便是用這把劍,一次次擊退了魔族的常勝將軍。
自從常勝將軍元氣大傷之後,所有魔族都極為畏懼淩宵宗的這位師叔祖。
據說他殺魔不眨眼,無論好魔還是壞魔,他殺起來就如同切菜那般簡單。
今早在外門,那驚鴻一瞥雖讓林瀟瀟心裡癢癢的,想要見一見這位師叔祖的真容,但也隻是想想而已,她可不敢招惹這位可怕的祖宗。
誰知如今不僅招惹了,還和這位祖宗結了契。
林瀟瀟隻覺得兩眼一黑,仿佛看見了自己被這位祖宗大卸八塊的模樣。
視線再次小心翼翼地移到師叔祖身上,立馬對上了一雙疑惑的眸子,以及微顰的眉頭。
突然麵前這道白色的身影站起身來,林瀟瀟則慌亂的後退了兩步。
這番警惕的舉動,讓景辰的步子頓住。
“你似乎對我不太滿意。”
“沒有沒有!師叔祖風姿卓絕,門派上下所有弟子都仰慕您,我又怎敢對您不滿意?”
花言巧語可以脫口而出,但下意識後退的動作,卻暴露了她的心思。
見此景辰神色了然,又重新坐下後,麵上隱約浮現幾分無奈。
“你不必畏懼我,我們既已結契,隻需像尋常道侶一樣相處便可。”
那隻修長的手拎起茶壺,親自替林瀟瀟倒了一杯茶,示意她坐下慢慢談。
但此刻林瀟瀟哪裡敢坐,她隻想快些解契離開這裡。
“弟子身份低微,實在配不上師叔祖,也不敢肖想師叔祖,還請師叔祖解了與弟子的道侶契。”
話音剛落,身後突然出現一股無形的推力,推著林瀟瀟來到茶桌前,迫使她重新坐下。
一隻白皙修長的手,也在此時將一杯茶水放在她麵前。
“為何?”
溫潤的嗓音與瓷盞砰擊桌麵的聲音一同響起,林瀟瀟立馬挺直腰板,下意識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你主動與我結契,現在又為何反悔?”
“我...我並不知道玉簡中的影像是師叔祖,所以才鬥膽開了個玩笑,還望師叔祖切勿見怪。”
林瀟瀟握緊手中的茶盞,身子格外僵硬,一雙眸子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身側這位師叔祖,生怕他麵上流露出半分不悅。
不過好在這位師叔祖至始至終神色都較為平靜,隻是在林瀟瀟說完這番話後,那雙鳳眸微微低垂,看著竟有些落寞。
“我在雲遊之時發現洪荒秘境中怨氣泄露,須快些找到秘境所在,進入其中消除怨氣,但傳聞當初洪荒秘境是一對道侶封印,打開也需要一對道侶合力才行。恰巧今日剛回來,你便同我求親,我以為你知曉我的身份,是深思熟慮之後才作此決定。”
略顯失落的聲音傳入林瀟瀟耳中,卻讓她的眸子亮起。
一般來說,話說到這裡都會迎來轉機,這位師叔祖許是會看著她不知曉他身份的份上,同意與她解契。
林瀟瀟的眸子又亮了些,滿懷期待的看著身側之人。
在她殷切的目光下,那張薄唇似乎微微向上勾起,又很快消失不見,緊接著便一開一合道:
“既然已經結契,便沒有解開之說。”
聲音在這時停頓了下來,林瀟瀟的眸子也隨之暗了下去,一張小臉上滿是心如死灰。
“洪荒秘境中怨氣濃厚,我已做好以身清除怨氣的準備,這些年我積攢了一些積蓄,待我羽化之後便全部都留給你,也算是給你的補償如何?”
林瀟瀟暗淡的眸子眨了眨,浮現出濃濃的不解。
她知道這位師叔祖身為修仙界第一仙尊,定然一心隻為修仙界著想,卻沒想到他竟能做到犧牲自己來保全修仙界。
修士的私欲不比凡人少,即便是心懷天下之人,也很難做到舍生取義。
而這位師叔祖說出這番話時,神色卻極為平靜,儼然已經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林瀟瀟緊繃的身子突然放鬆了下來。
師叔祖雖視魔族為死敵,但對待同門卻是極好,眼下她魔族身份並未暴露,倒也不必太畏懼。
倘若先自亂陣腳,表現的太反常,身份怕是會暴露的更快。
隻要等到師叔祖進入洪荒秘境,她不僅能全身而退,還能得到一大筆遺產,簡直就是一舉兩得。
若是放在往常,林瀟瀟絕對不敢冒這麼大的風險,但近日她恰好手頭有些緊,這位師叔祖時常外出雲遊,又沒有道侶,應當積攢了不少積蓄,正好解她的燃眉之急。
當初林瀟瀟在魔窟身染魔氣,被好心的魔族救回去後,以前的記憶也因此丟失,隻知道自己是修仙界的修士。
為了找回記憶,她在魔域開了一間專門調查各種情報的客棧,誰知幾十年過去了還是毫無進展,反倒是她體內的魔氣已經開始反噬,須快些清除,否則便會危及性命。
為此她花了大價錢,才買到一顆據說留有某位大能殘魂的靈珠,通過靈珠她才得知在淩雲宗可以找到清除魔氣的辦法。
為了買下這顆靈珠,她如今是負債累累,正愁沒法償還。
林瀟瀟那雙靈動的雙眸轉了轉,抬眸時眼中已然沒了畏懼,反而多了幾分討好。
“既然是為了修仙界的安危,那麼我定是會全力協助師叔祖,至於那些身外之物,我並不在意,我隻希望屆時師叔祖能平安歸來。”
說起違心的話來,多少還是有幾分心虛,林瀟瀟端起茶水一飲而儘,才壓下嘴角控製不住的笑意。
“進入洪荒秘境必然九死一生,我早已做好了決定,不過你能這麼說,我很高興。”
兩瓣薄唇微微勾起,林瀟瀟的心也被勾的癢癢的。
這種近在眼前卻吃不到的感覺,讓她覺得格外可惜,稍有不慎便看的入了神。
直到耳畔傳來一聲輕笑,她才慌亂的收回視線。
“時候不早了,可要洗漱就寢?”
林瀟瀟下意識看了一眼窗外,隻見一輪圓月已經高高的掛在空中,月光透過桃花樹灑在庭院中,照出一片斑駁。
而這寢殿中被幾顆琉璃珠照的恍如白晝,林瀟瀟險些沒有意識到已經入夜。
不過師叔祖這話裡的意思,是要她今晚在他的寢殿歇下?
她可沒這個膽子。
“時候確實不早了,師叔祖好生歇息,弟子就先行告退了。”
林瀟瀟起身後退了幾步,彎腰恭敬的朝景辰行了一禮。
沒等人開口,她便迅速轉身離開寢殿,倉皇的身影像是後麵有凶獸在追趕一般。
寢殿中的景辰坐在桌前沒有任何動作,任由那道淺黃色的身影倉皇離去。
身上的氣息漸漸變得淩厲,嘴角那抹和煦的笑容也變得冰冷。
視線自窗外收回,落在麵前那杯一口未動的茶水上,眸色又暗了幾分。
“跑的倒是挺快。”
“罷了,暫且留你一命。”
“希望你能活的久些呢。”
...
自離開寧仙峰後,林瀟瀟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每每想到自己竟成了景辰仙尊的道侶,她便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不過好在那晚離開寧仙峰後,在林瀟瀟的刻意回避之下,接連幾日都沒有再碰到過那位師叔祖。
兩人像是從未認識過,都沒有主動聯係過對方。
對此林瀟瀟倒是喜聞樂見。
師叔祖修為深厚,與其接觸的越多,她魔族的身份則暴露的越快。
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在找到洪荒秘境之前,還是儘量避免與這位師叔祖接觸為好。
眼看距離弟子考核的時間越來越近,這幾日林瀟瀟一刻不敢鬆懈,每天一大早便蹲守在玉簡前,等著門派發布任務。
以往每日的任務都會在辰時發布,這段時間卻不知怎麼回事,發布時間每日都在變化,任務數量也是一日比一日少。
臨近弟子考核,許多外門弟子都想抓住這個進入內門的機會,爭搶任務的弟子也越來越多。
有幾日林瀟瀟險些就沒有搶到任務。
這日一大早,林瀟瀟便拿出玉簡,查看任務是否發布。
誰知她剛將靈力注入玉簡之中,卻發現今日的任務已經發布,而發布時間則是在醜時。
玉簡中央的那團白光也已經變成暗灰色,如此便意味著今日的任務已經領取完畢。
林瀟瀟眨了眨眼睛,又看向玉簡。
那團淡下去的灰色依舊在玉簡中央,清楚的告訴林瀟瀟,她已經錯過了今日的任務。
這對林瀟瀟來說猶如五雷轟頂。
少了今日的任務,她就要等到一年之後才能參加弟子考核,但她體內的魔氣根本容不得她堅持這麼久。
林瀟瀟不自覺地抓緊玉簡,坐在榻上半晌沒有動作,過了許久,那雙眸子才動了動。
要不去找師叔祖幫忙?
這個念頭才剛升起,便立馬被林瀟瀟否決。
且不說師叔祖一向公正無私,根本不會為任何破例,倘若師叔祖真的幫了她,那麼此事定是會被門派上下知曉,屆時她便成了眾矢之的。
那該如何是好?
林瀟瀟的眉頭擰在一起,腦海中浮現的幾個辦法也都不打可行。
正當她一籌莫展之際,手裡的玉簡突然閃過一陣光亮,緊接著上麵便出現一行小字。
【采二十株寧神草送往安清殿】
是門派任務!
皺著的眉頭瞬間舒展,嘴角也止不住向上勾起。
林瀟瀟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衝昏了頭腦,光腳了下了床榻,興奮的在房中轉了幾圈,才平複下來,重新看向手中的玉簡。
今日倒是奇怪的很,門派任務竟會自動分發下來,而且還是采寧神草這麼簡單的任務,比前幾日采血靈草的任務還要簡單。
不過這安清殿是什麼地方?
林瀟瀟盯著玉簡中的‘安清殿’眸色越發疑惑,以往完成任務後,都默認送去距離外門比較近的傾月閣,這還是林瀟瀟第一次接到送往指定地點的任務。
雖覺得今日之事處處透露著怪,但玉簡中的確實是門派發放的任務,這個做不了假。
壓下心底的疑惑後,林瀟瀟便拿著玉簡出了房門。
誰知剛推開房門,便有一個搔首弄姿的身影擋在她麵前。
“瀟瀟師妹的臉色看著似乎有些不好,可是遇到了什麼難處?不如同師兄說一說?”
站在林瀟瀟麵前的是一個身穿寶藍色外衫的男子,這人長相陰柔,眼底帶著淡淡的淤青,一副‘操勞過度’的模樣。
說話間還捋了捋額前的碎發,對著林瀟瀟眨了眨眼,油膩的讓人不忍直視。
這人名叫魏文彥,同樣也是外門弟子,因和某個峰主有些親戚關係,儘管也是最近剛入外門,但還是被外門弟子稱作師兄。
魏文彥這人慣愛拈花惹草,當初剛入淩雲宗,無意間知曉林瀟瀟是因淩雲宗美男眾多,才來此參加弟子選拔,自翊是個美男子的魏文彥便主動請纓,要與林瀟瀟春風一度。
恰好林瀟瀟變幻的容貌又合了他的喜好,即便被林瀟瀟拒絕,他卻仍舊越挫越勇,對林瀟瀟糾纏不休。
時不時便要湊到林瀟瀟麵前獻殷勤。
林瀟瀟無意與魏文彥糾纏,隻是瞥了他一眼便側身繞過他便準備離去。
“我並無難處,還請師兄讓一讓。”
誰知還未走幾步,一隻手便橫在麵前,攔住林瀟瀟的去路。
“師妹且慢,我知道師妹今日沒領到門派任務。”
此話一出,林瀟瀟步子果然頓住,觸及到她帶著些審視的目光,魏文彥得意一笑,又繼續道:
“師妹有所不知,這次能進入內門的隻有一人,而這人必定隻能是我,師妹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功夫,何不試試另辟蹊徑?”
那雙看向林瀟瀟的眸子變得越發赤裸,原本橫在林瀟瀟身前的手,也不安分的向上移去。
林瀟瀟雖不知在魏文彥做手腳的情況下,自己是如何得到門派任務的,但如今魏文彥顯然不知道她已經領取了任務。
既然如此,她便不打算與其糾纏。
眼看著那隻手將要觸碰到自己的臉頰,林瀟瀟突然後退一步,故作驚恐的叫道:“呀!師兄,你手上有隻蟲!”
“蟲子!在哪裡?快給我抓住它!”
那隻不安分的手瞬間收了回去,魏文彥陰柔的五官變得扭曲,另一隻手則慌亂的拍打著手臂。
“那蟲子跑的太快我抓不住呀,哎呀!又鑽進師兄衣服裡了!”
林瀟瀟雖嘴上說的急切,但卻依舊悠閒的站在原地,絲毫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魏文彥的修為在外門弟子中並不算低,不過他卻有個致命的弱點,那便是怕蟲子,哪怕遇到一隻小飛蛾,都能將他嚇個半死。
如今被林瀟瀟這麼一糊弄,魏文彥被嚇得臉色慘白,顧不上在大庭廣眾之下,慌亂的解開衣襟,想快些將蟲子找出來。
然而找了許久,就連衣襟都被撕的破爛不堪,都沒發現蟲子的蹤跡。
“師妹!你快來幫幫我!”
越是找不到魏文彥便越是害怕,慌不擇路之下他又看向了林瀟瀟。
“現在又看不到了,我也無能為力呀,師兄自己慢慢找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林瀟瀟衝著他微微一笑,緊接著便轉身離開。
這下魏文彥哪裡還不明白。
他分明是被林瀟瀟給耍了!
奈何他現在一副衣衫襤褸的模樣,四周圍觀的弟子也越來越多,繼續待下去隻會更傷臉麵。
魏文彥隻能黑這一張臉,死死盯著林瀟瀟離開的方向,最後氣憤的狼狽離去。
…
到了後山,林瀟瀟又拿出玉簡,看見裡麵確確實實存在的門派任務,心裡才踏實了些。
但看著麵前隨處可見的寧神草,林瀟瀟心中又升起一絲疑惑。
這個任務是不是太簡單了點?就像是故意送給她的一樣。
心裡雖有疑慮,但為了抓住這唯一的機會,林瀟瀟還是蹲下身子,將麵前的寧神草一棵棵的采集起來。
采集二十棵寧神草並非什麼難事,隻用了一會兒的功法,便全部采集完畢。
林瀟瀟抬頭看向天邊,見天色尚早,不禁勾唇哼著小曲兒,朝後山深處走去。
她雖然不知道交付寧神草的安清殿在何處,但經常來後山的林瀟瀟,結識了一棵愛八卦的千年柳樹精,門派中的任何消息都逃不過它的耳朵。
若是向它問路,無論多麼偏僻的地方,它都能指出路來。
隨著不斷深入叢林,一處斷崖出現在林瀟瀟麵前,在斷崖旁有一棵粗壯的柳樹,樹根盤踞在岩石的裂縫之中,朝著斷崖下蜿蜒而去。
林瀟瀟剛靠近,樹枝便抖了抖,枝葉立馬颯颯作響。
“大妹子,你怎麼來了?今天的門派任務也不在我這,難道你聽說了什麼新鮮事,特地前來說與我聽?”
一根纖細的枝條搭上林瀟瀟的肩膀,催促著她向樹乾靠近。
這棵柳樹精盤踞在此千年,時間久了難免無趣,每每遇到路過的弟子,必定要搭訕一番,久而久之,柳樹精便掌握了門派上下幾千年來的大小八卦。
當初林瀟瀟做任務時,路過這處斷崖,便被柳樹精熱情的招呼過去,分享了不少八卦,甚至就連掌門兒時尿了幾次床它都知道。
林瀟瀟初入淩雲宗,又要隱瞞魔族的身份,平日裡遇到問題大多都會詢問柳樹精,一來二去她與這柳樹精便熟絡了起來。
“我今日其實是來問路的,你可知道安清殿在何處?”
林瀟瀟拿出一瓶晨露,灑在柳樹的枝葉上,露珠順便被吸收,柳樹精也扭動的更加興奮。
“我雖沒離開過這斷崖,但門派上下就沒有我不知道的地方。這安清殿...不就是你們那師叔祖住的地方嘛。”
“師叔祖?是...寧仙峰上的那位師叔祖?”
林瀟瀟疑惑的聲音中帶著些猶豫,然而她剛問完,麵前的柳枝便立馬點了點頭。
“那是當然,除了寧仙峰上的那位,淩雲宗還能找出第二位師叔祖?”
柳樹精晃動的枝椏頓住,湊近林瀟瀟的同時,聲音也壓低了些,“你是不是很怕他?其實和你說實話,我也覺得他非常危險,若無要事還是不要輕易接近他為好。”
這柳樹精雖嘴碎,但也十分謹慎,剛說完便迅速收回枝條,樹身左右搖晃觀察一番,見周圍沒有旁人,才重新放鬆下來。
“也...不是很怕,師叔祖他待人和善,弟子們都很尊敬他。”
林瀟瀟哪裡是不怕,她分明是怕到即便在無人的深山之中,也要將話說的漂亮,以免被那位遠在千裡之外的師叔祖聽到。
“那就好,你進了內門一直往裡走,後麵偏僻的地方有座高聳的山峰,山上便是安清殿。”
柳樹精的枝條指向遠處一座座屹立的山峰,那是內門所在之處,視線掠過山峰向後看去,薄霧之中隱約能看見一座更加高大的山峰。
雖窺不見全貌,但隻看了一眼,林瀟瀟便感覺有一雙眸子,透過霧氣投在她身上,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告彆柳樹精後,林瀟瀟心事重重的回到外門。
此刻手中的寧神草也變成了燙手山芋。
她不確定那位師叔祖是什麼意思,發布如此簡單的任務,總不能是為了見她一麵。
難道是發現了她的身份,想要騙她前去,再將她殺掉?
這個想法剛在腦中浮現,便被林瀟瀟否定。
以師叔祖的實力,倘若真的發現她的身份,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在發現她身份的那一刻,便能立馬出現在她麵前將她殺掉。
林瀟瀟的心稍稍放了下來,但安清殿這個地方卻還是不能輕易前往。
正思索間,頭頂突然傳來一陣悠長的鶴鳴,沒等林瀟瀟抬頭,一隻仙鶴便煽動翅膀俯衝而來,落在林瀟瀟麵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是經常替林瀟瀟送任務的那隻仙鶴。
這隻仙鶴由於貪吃,將自己吃的體型肥碩,看著也有些呆頭呆腦,久而久之便很少有弟子找它送東西。
倒是林瀟瀟經常讓它替自己送任務,還會給它一些烏酸果。
於是每每嘴饞之時,它便會厚著臉皮來找林瀟瀟,企圖通過撒嬌賣萌得到烏酸果。
見到仙鶴的瞬間,林瀟瀟突然靈光一現,嘴角勾起的同時,眼睛也亮了起來。
這讓呆頭呆腦的仙鶴不禁縮了縮脖子,但下一刻看見林瀟瀟手中的烏酸果,它便又立馬伸長脖子,屁顛屁顛的湊到林瀟瀟麵前,討好的叫了幾聲。
那雙略顯睿智的雙眼一動不動的盯著烏酸果,長長的嘴巴也情不自禁的伸了過去,眼看著將要吃到,林瀟瀟的手卻收了回去,讓它落了個空。
“想吃可以,隻要你幫我將這些寧神草送去安清殿,我便將這些烏酸果都給你。”
林瀟瀟又拿出了裝有寧神草的儲物袋,仙鶴歪著腦袋,看了一眼儲物袋,又將視線移到烏酸果上。
最終還是沒能抵住嘴饞,一口氣將林瀟瀟手中的烏酸果吞下,隨即便叼住儲物袋徑直飛向內門,很快身影便化作黑點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