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冼星辰就起床劉。
她煮了肉沫粥,還炒了一些青菜,用飯盒裝好,打算拿到醫院去給阿奇奶奶吃。
這些簡單的飯菜,她還是會的,而且阿奇奶奶飲食講究的是清淡,那就更不用講究手藝了。
至於阿奇的早餐,她在路過的小攤肉包子買了一袋子肉包。
來到醫院,冼星辰徑直來到阿奇奶奶的病房。
“嫂子,這麼早!你怎麼來了?”
阿奇正在給奶奶洗臉,看到她立馬著急放下毛巾。
“是有什麼事嗎?”
冼星辰擺擺手,放下飯盒和一袋子包子,“沒什麼事,給你們帶了早餐,順便過來跟你商量一點事。”
她補充道:“不是什麼著急事,是掙錢的事,先吃了再說。”
“掙錢?”阿奇的眼睛瞪得老大。
掙錢還不是著急事嗎?要是有錢掙,他現在立馬跑出去都行。
他眨了眨眼睛,有點呆萌地問:“掙什麼錢?”
“自然是掙正經錢。”冼星辰一邊打開飯盒,一邊回答。
“來,奶奶,您先吃。”
冼星辰又朝阿奇抬了抬下巴,指向桌子上的包子,“你也吃,等吃完了我們再說。”
見冼星辰這副不緊不慢的模樣,阿奇隻能咽下到嘴邊的詢問。
他拿起一個包子,有點食不知味。
平常他最喜歡吃的肉包子,這回都沒有心思品嘗了。
三兩下吃完一個包子,然後就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等冼星辰吃完。
冼星辰吃完最後一口包子,拍拍手。
阿奇奶奶笑嗬嗬道:“你們要是談正事,出去說吧,我吃得慢,彆耽誤你們說事兒。”
冼星辰顯然沒有移動的打算,“奶奶您也聽聽,您得監督阿奇。”
阿奇奶奶沒拒絕,其實她也很好奇。
冼星辰將自己要做鹵菜生意說了出來。
“昨天鄰居們都替我嘗過了,他們說味道很不錯。我覺著可以試一試。如果你願意在醫院門口擺攤呢,我們就從今晚開始賣。”
阿奇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願意,願意,我當然願意。”
雖然他還沒有嘗到味道,但是他對嫂子很有信心,嫂子做的鹵菜一定好吃。
阿奇也說不清這是為什麼。
冼星辰拍板,“那就這麼說定了,對了,阿奇,你那裡有沒有手推車?沒有的話我去買一輛。”
阿奇立馬道:“嫂子,不用買,我去廢品回收站找一輛舊的。”
冼星辰連連搖頭,“不行,咱們做吃食,得乾淨衛生。要是推車破破爛爛、肮肮臟臟的,誰家願意買?”
阿奇撓撓頭,“好吧。”
嫂子說得有道理。
冼星辰說道:“這事你就彆管了,反正你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就去找我,我什麼都給你準備好。”
她打量了一下阿奇的裝扮,說道:“你要洗頭洗臉洗澡,重要的是要洗乾淨手,剪短指甲,要讓客人知道我們是乾淨衛生的攤子。”
阿奇連忙答應下來,表示待會他就收拾乾淨自己。
阿奇奶奶也說會監督他。
說完了阿奇需要做的事情,冼星辰接下來就聊她該做的事情。
“你想要哪種分錢方式?一種是給你開工資,另外一種就是刨去成本,利潤五五分成。”
阿奇看下奶奶。
奶奶握住冼星辰的手,“孩子,多謝你願意扒拉阿奇。他選第一種,咱們已經占了你太多的便宜,不能夠貪心。”
“奶奶,不用這樣,”冼星辰說道,“阿奇也是付出了勞動的,我們是平等交易。而且如果是分成,他做得越多,也就賺得越多,這樣他也能更有動力。”
阿七奶奶眼睛一瞪,“他敢不努力做,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阿奇連連點頭,就差舉手發誓:“嫂子!我會好好賣的!就按我奶奶說的辦!”
冼星辰想了一下,先答應下來再說吧。
彆看她嘴上跟阿奇說挺有信心的,但是,她也是第一次做生意,心裡沒底,不知道生意會怎麼樣。
如果之後生意真的紅火掙了錢,那會兒變成分成也不遲。
事情就這麼敲定下來。
冼星辰趕著去市場買豬大腸這些食材,就沒多停留了。
阿奇提起桌子上的包子,“嫂子,你拿回去吃。”
冼星辰沒接,“你留著吃,我已經飽了。”
見冼星辰真的不要,阿奇這才放下袋子,將冼星辰送出門去。
冼星辰一邊走,一邊交代:“以後就不要叫我嫂子了,我現在是你的老板兼合作夥伴,是不?”
阿奇認真想了想,“那我叫你老板?”
冼星辰說出自己喜歡的稱呼:“叫我星辰姐吧。”
相對於嫂子這個稱呼,冼星辰更願意彆人叫她名字。以後她和陸淵離婚,就不會因為稱呼而尷尬了。
“好,星辰姐。”阿爺自是無有不從。
離開醫院,冼星辰去車行看手推車。
她順便看了一下三輪車。腳踏三輪車要好幾百,她感覺不太劃算。再看加油的摩托三輪車,天啊,一千多起步!
冼星辰捂住自己的錢包。買不起,真的買不起!
算了,還是買手推車吧。
縣城不大,夠用了。多費點力,鍛煉身體。
她說服自己,買了一輛手推車。
回去時,特地經過派出所。
連摩托三輪車都買不起,她得進去問問賠償金什麼時候到手。
剛進門,冼星辰就聽到鬼哭狼嚎的聲音。
“同誌啊!我真的掏空了家底,真沒錢了,真沒錢了!能不能少給一點?”
隨後,又有另一道嚴肅的聲音堅決道:你以為這是市場討價還價,還便宜點?誰讓你們先觸犯法律?人家受害人提出賠償是正當的,維護自己的權益……”
隨後聲音就小了起來,冼星辰聽太清了。
不過,她無比讚同同誌的說法。
也不知道是誰跟她一樣要了賠償,真是太英明了!
冼星辰抬腳,正想繼續走下去。
有人出來了。
一照麵,冼星辰就認出了對麵的兩個男人是誰。
喲謔,熟人啊!
一個是陸淵的便宜老爸陸金貴,另一個年輕的男生就是陸淵的便宜弟弟陸麥。
所以說,剛才鬼哭狼嚎的人就是他們倆?
真是冤家路窄。
都說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
陸金貴和陸麥看到她時,目眥欲裂,眼中快要噴火了。
冼星辰也不惶多讓,看著他們的眼神都是帶著寒霜。
幸好有同誌在中間隔著,要不然分分鐘發展成為械鬥現場。
“乾什麼呢?乾什麼呢?都彆動!誰動就進去!誰敢動手就進裡麵坐一坐,跟你談一下人生!”
陸金貴瑟縮了一下,不敢亂動了。
但不能動手,可以動口啊!
他滿是怒意,出言嘲諷:“可真是我們家的好兒媳婦啊!親自把婆婆送進牢裡去,我就沒見過誰家兒媳婦是這樣的!”
冼星辰不主動惹事,但也不怕事。
她下巴一抬,驕傲認領:“謝謝誇獎!沒錯,我也知道我很好,我很優秀。我大義滅親,我幫理不幫親,我是一個遵守法律的社會公民!”
“婆婆做錯了事兒,進去接受改造,出來又是一條好漢。公公,小叔,你們要相信政府,相信我們的同誌。他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但也不會錯怪任何一個好人!我要是任由婆婆逍遙法外,那就是對社會造成危害!”
一番話說得義正言辭,擲地有聲。
陸金貴沒讀多少書,陸麥學習不好。冼星辰這番話大義凜然,跟思想政治課似的,兩人腦子CPU都燒了,沒跟上冼星辰的思路,都不知道說啥,腦子嗡嗡的,半晌沒回答。
“你……你搶錢!”陸麥憋了好久,才憋出這麼幾個字。
冼星辰揉揉耳朵,“當著人家同誌的麵,你好好說話,這是賠償,不是搶錢。你們這是沒有深刻認識到戚蘭芳同誌的錯誤,沒有儘到家屬的義務啊。”
她轉頭,嚴肅地和同誌道:“同誌,我覺得有必要對這兩位進行一下思想道德教育,他們還沒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後果。”
陸金貴和陸麥慌了。
還進去?
他們進來這兩次就被裡麵的氣氛怕得不行,這輩子都不想再踏進來。
陸麥瞳孔震顫,朝陸金貴連連搖頭。
同誌很清楚這一大家子人發生了什麼事,婆婆把新媳婦給打破頭了。人家姑娘也不容易。
於情於理,他都站在冼星辰這邊。
所以,這會兒她煞有介事點頭:“你們倆要是不太明白,我們可以進去詳細解釋一下。”
“不不不!不用了!”陸金貴連連搖頭。
陸麥拉著陸金貴就跑,而且還是頭也不回的那種,生怕人家同誌追上去。
冼星辰嗬嗬。人家同誌忙得很,才沒空教育他們這兩個。
“同誌,多謝你剛才仗義執言。”
同誌擺擺手:“正好,你過來了,我們也不用再去通知你過來領賠償。”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
“我們已經儘力為你爭取了,賠償金一共是888元。”
冼星辰:還有零有整。
冼星辰對數額早有心裡預期。不過,光這些錢,就足夠讓陸家大出血。這就夠了。
主要是起震懾作用,讓陸家人知道她不好惹。
她真心誠意感謝:“多謝同誌。”
上輩子陸淵進去後,陸家父子來到院子,將院子裡的所有東西都搬走拿去賣,美其名曰說是陸淵必須賠償給他們的。
既然如此,那她也讓他們嘗嘗賠償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