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星辰遺憾舍棄了這個念頭。
“沒有,隨便問問。”等她身體好了,有能力自己去南方那邊找一下貨源吧。
冼星辰沒多說,讓陸淵去睡覺。
陸淵將她欲言又止的表情看在眼裡,心裡有了成算,不過也沒多說,回去睡覺了。
冼星辰本來不想睡覺的,她打算送一送陸淵,好歹現在他們還是名義上的夫妻。
可是一回到房間,不知道是床有魔力,還是吃了藥,很快就昏昏沉沉睡過去了。
再次醒來的,她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打開房門。
外麵安安靜靜的,陸淵的房間門打開,裡麵看上去空無一人。
“已經走了?”冼星辰嘀咕道。
說完,她大聲喊了兩下:“陸淵!陸淵!”
沒人應答。
看來是真走了。
這還沒到十二點啊。
冼星辰走到客廳,桌子上有字條。字條下還壓著六十多塊錢。
她拿起來,先看陸淵留下來的字條。
【我已離開。廚房的菜今天應該已經足夠,你不必再費力炒菜煮飯,好好休息。
如果傷口不舒服,一定要去醫院。
——陸淵留】
冼星辰很快看完。
陸淵當麵也說過這些話,但是,他又不厭其煩地寫了下來,冼星辰當然是能夠感受到他對她的關心。
“字還挺好看的。”她嘴角微微彎起。
冼星辰再次掃視了幾秒紙條。
陸淵一副生人勿近的小混混模樣,估計很多人都以為不學無術,字不會寫幾個。
但是,冼星辰看他的字,很明顯,陸淵經常練字,這一筆字是下了心思的,鐵鉤銀畫,筆走龍蛇,一點都不潦草。
冼星辰折好這張紙條,將紙條放進客廳的抽屜裡,順帶著把錢也放進去。
這會兒也到飯點了,冼星辰摸摸肚子,餓了。
沒有陸淵這個“家生子”,冼星辰隻能自己去廚房開火。
走過院子上的空地時,她看到緊閉的院門,想了想,打開大門。
這幾天鬨騰了一通,門口肯定臟了。這條巷子都是各家掃各家門口,保持暢通乾淨,大家都得有公德心。
冼星辰低頭,哎,地麵很乾淨,很整潔,可以說是一塵不染。
冼星辰定了定神,回頭看院子,不光是院子外,院子裡也很乾淨,地上的血跡早就不見蹤影。而且院子裡的東西拜訪整齊,物品歸位,就連常人不在意的柴堆也是碼得跟有強迫症似的,看著就舒服。
她之前沒留意,現在有重點地查看,就會發現這些隱形家務早就做完了。
做的人自然是陸淵。
她完全不知道陸淵是什麼時候做的。
好男人啊!
冼星辰感歎了一番。
正想拐到廚房去熱一下飯菜,旁邊響起劉嬸子的聲音。
“星辰,你開門啦?”
冼星辰扭頭,笑著打招呼:“劉嬸子!”
劉嬸子應了一聲,臉上揚著親切的笑,眼神在她額頭上轉了幾秒。
“怎麼樣?傷口還痛不痛?”
冼星辰搖頭,“還好。”
劉嬸子:“你可彆逞強,要是真有什麼不舒服的,一定要喊我。剛才陸淵特地過來跟我說,他不在家這段時間,讓我過來照看一下你,一日三餐都給你搭把手。”
冼星辰驚訝。
陸淵居然還特地拜托劉嬸子了?細心到這種程度,真是她沒想到的。
“對了,”劉嬸子從口袋裡掏出二十塊錢,“那小子還塞了錢給我,鄰裡間相互幫忙是應該的,我咋能收這個錢。但小淵力氣太大,我拗不過他。現在你出來了,正好給你。”
冼星辰連忙躲閃:“嬸子,既然陸淵給您了,那您就留著。我不能要。”
劉嬸子作為資深婦女。,過年時不知和親戚們搪塞了多少次紅包,哪裡是冼星辰這個菜鳥能夠阻攔得了的。
但是冼星辰有個優勢,那就是順勢而為。
她比不過劉嬸子會推拉,但是他可以示弱呀。
她拉住劉嬸子的手,“嬸子,你可彆跟我拉拉扯扯的,您看我的傷口還在呢,要是待會頭暈怎麼辦?”
冼星辰這麼一說,劉嬸子不敢有大動作了。
冼星辰趁機把錢塞回劉嬸子的口袋裡,“再說了,嬸子,這個錢,是陸淵給你的,可不是我給你的,你要還的話,那你就還給陸淵吧。我可不經手他的錢。”
劉嬸子好笑,“你們是夫妻,還分得那麼清楚。”
冼星辰理直氣壯:“親兄弟還要明算賬,親夫妻也得這樣呀。”
她說的是實話,但是劉嬸子卻沒當回事,覺得這是冼星辰不收她的錢,特地說出來的借口。
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劉嬸子想了想,也就不推來推去了。
就按照陸淵說的,她這些天多照顧冼星辰,再用這個錢買一些菜給冼星辰做幾頓飯,也算是對得起陸淵給的這個錢。
劉嬸子“新官上任”,開口就問:“你吃了嗎?”
冼星辰搖頭,“剛準備去廚房裡熱飯。”
她話音剛落,劉嬸子風風火火走在前頭,“我給你熱。”
“不用不用,”冼星辰完全追不上劉嬸子的步伐,“嬸子,我自己來!
”
然而,等她走到廚房時,劉嬸子已經乒乒乓乓開乾了。
“嬸子,這怎麼好意思?”
劉嬸子頭也不抬,“你又不收我推回去的錢。我既然收了陸淵的錢,肯定要照顧好你。”
冼星辰沒話說了。
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她肯定勸不動劉嬸子的,乾脆坐到一邊,給劉嬸子提供情緒價值,順便做一些輕省的活計。
劉嬸子也沒有不許她乾活。
有劉嬸子在,場麵永遠不會冷下來。
都不用徐小萊尋找話題,劉嬸子就已經說個不停了。
“我看你這傷口呀,得好些日子才能恢複呢。戚蘭芳這個人,下手沒個輕重。”
“以前小淵小時候,被她打得更慘。我就沒見過她那樣當媽的。”
冼星辰心裡想,不是親生的,當然打得狠呐!
她心中歎氣,居然不自覺就真的歎了口氣。
劉嬸子聽到這歎息聲,以為冼星辰這個新媳婦心疼陸淵這個丈夫。
她忙改口道:“現在好了,小淵長大了,不用受那幾口人的氣。現在娶了你,你們小兩口往後好好過日子。”
冼星辰點頭,也沒必要跟鄰居多解釋什麼。
等真相大白的時候。這些鄰居也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劉嬸子絮絮叨叨的,絲毫不耽誤她乾活。
沒一會兒,劉嬸子就利索地熱好了飯菜。
冼星辰熱情挽留劉嬸子留下來一起吃,但是劉嬸子跑得飛快,一點也不給冼星辰送菜留飯的機會。
冼星辰上輩子的魂魄和劉嬸子做了一輩子的鄰居,知道劉嬸子是個熱心腸,品行不錯,就是喜歡說點八卦。
她一邊吃,一邊想著事。
上輩子魂魄遊蕩久了,她回到現實,花了好幾天才有實感,現在也該為之後的生活做具體打算了。
沒和陸淵結婚前,她在縣城打零工。和陸淵結婚之後,發生了這麼多事,她也沒再出去打過零工了。
坐吃山空肯定不行,她多了一輩子的閱曆,深知女人沒錢不行。
她這輩子的目標可是成為富婆。
那怎麼掙錢呢?
冼星辰覺得得好好想一想。
第二天,也是陸淵離開的第二天,彆說,冼星辰還真的有點想陸淵。
無他,她非常想念陸淵的手藝。
之前她一醒來就有熱乎的粥飯吃,現在還得自己去做。真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才一兩天,她就習慣了被人服侍的生活。她要多多掙錢,以後專門請個保姆才行。
冼星辰自知她是個俗人,很想讓自己過上好生活。
冼星辰看了看自己眼前的早餐,嗯,美好的生活從早餐開始。
吃完早餐,劉嬸子過來了。她聞到空氣中的味道,作為一名家庭主婦,清楚廚房肯定動過火了。
“星辰,你吃上了?我剛想過來給你做。”
冼星辰說道:“劉嬸子,您不用費心,我自己就行。”
劉嬸子笑道:“畢竟是陸淵交代的嘛。陸淵還說,今天你要去醫院給傷口消毒換藥,我陪你一起去。”
末了,她笑眯眯地擠了擠眼:“也是陸淵說的哦。”
冼星辰對劉嬸子的調侃接受良好,反正她和陸淵清清白白。
隻是沒想到陸淵和劉嬸子這麼細心,把這點事兒都記得這麼牢。
她不好意思,“嬸子,我可以自己去的,彆耽誤您的事。”
劉嬸子“嗐”了聲,“我整天在家裡,能有什麼事?”
誰知,冼星辰正色道:“就是在家裡,才有事,處處都是事兒。劉家被您料理得這麼好,離不開您辛勤勞動。”
“照我說,您的工資才是家裡最高的。”
冼星辰說的都是真心話,家庭婦女可是24小時在崗不連休的,而且還是保質保量,可以當年度優秀員工的那種。
劉嬸子聽得那叫一個熨帖。還是生女兒好啊!
如果說之前是本著照顧小輩的心才過來陪冼星辰,但現在她是真心喜歡上了冼星辰。
劉嬸子親熱道:“走,先去醫院,彆耽誤你換藥。”
冼星辰:“好。”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到了醫院。
縣城隻有一家大型醫院,稍微嚴重一點的傷都來這裡看。
一個小時後,冼星辰換好了藥。
“嬸子,我有個認識的人,他奶奶在住院。既然來到這裡,我正好去探望一下老人家,您先回去吧。”
劉嬸子聞言,點頭:“好,那你回去的時候小心點。你我順便幫你把菜買好做好,中午你來我家吃飯。”
剛才醫生說冼星辰恢複得還不錯,自己走路不是問題。她這邊要去買菜,就不跟著了。
冼星辰還想說她自己吃就行,但是劉嬸子一揮手,“就這麼說定了,我先走了。”
冼星辰哭笑不得目送劉嬸子走遠,這才轉身進了住院樓。
她聽陸淵說過,阿奇奶奶在住院部三樓,雖然不知道是哪床,但是醫院不大,她問問肯定能找到。
冼星辰剛爬上三樓,卻看見有一大群人聚在樓道,人群裡麵還發出爭吵聲。
冼星辰納悶,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