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真真的長相絕稱不上甜美可愛,她五官由濃墨重彩雕刻而成,眸色晶瑩剔透,不笑的時候眉間帶點沉寂冷清,看起來不近人情。
通俗地說,有點兒高貴冷豔的意味。
但這樣的酷姐撒起嬌來卻是意想不到的明媚撩人,她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在兩個驚疑不定的男人身上來回晃,濕漉漉的像一片粼粼的星光海,敞亮、燦爛,攝人心魄。
林況感覺被她握住的地方開始莫名的發燙。
她話鋒一轉,眉頭蹙起來,問,“你們什麼表情?難道我謊哥還有彆的女朋友麼?嗯?”
“沒有!”王硯乾笑一聲,“看你說的,咱們謊哥哪有什麼女朋友,哦不是!”
他自拍個嘴巴,“就你一個,就你一個。”
向真真才得意地挑眉,嗔他一眼,問道,“我要的東西呢?”
她眼睛一瞪,王硯真的覺得自己要缺氧了,他腦子一片空白,指著一樓的沙發,老老實實地答道,“卸妝水、護膚水、新的毛巾牙刷、換洗的內衣,都在沙發那塑料袋子裡。”
林況聽得額角青筋突突地跳,什麼?換洗的什麼?
“好。”她也不說謝謝,鬆開了林況的手,慢悠悠往沙發走,“謊哥房間是在二樓嗎?”
“三樓。”王硯趕上去給她指了指,“三樓隻住了謊哥一個,臥室是拐彎口第三間。”
他想了想,又低聲說,“我就住二樓,一會兒一起打遊戲?”
“好啊,我先去洗漱一下。”向真真答應一聲,拎起袋子,自顧自就上樓去了。
林況麵無表情地看過來,問他,“她叫你買的?”
王硯歎了聲,把一張長長的小票從口袋裡掏出來拍在林況胸口,恨聲道,“買的牌子貨呢,你小子,也不和我通通氣,早知她是衝你來的,我忙前忙後做什麼,啥子都莫擺了,報銷。”
林況瞟了一眼賬單,最下麵那一行“煥金超薄螺紋潤滑”著實讓他兩眼一黑,這群人有一個靠譜的沒有?
他指著那行字,“這個就不報了,你自己留著吧。”
王硯正從兜裡掏出小盒子,聞言“啊”了聲,“你不用?”
他拿起盒子往林況兜裡塞,一邊提高了音量,義憤填膺,“林況,你是畜牲吧!為了自己爽這一下就不照顧女孩兒的身體是吧?給老子揣好了!”
被畜牲罵畜牲還是頭一回,林況那個氣啊,張嘴想否認李蘇意並不是他女朋友,可她拿他當擋箭牌,顯然是看不上王硯,他也不想落了這兩人的麵子,隻好摸了摸鼻子,歎氣道,“行了行了,我和她才確立關係,還沒到那個程度。”
“……”王硯的表情變幻莫測,他拿著那盒子欲言又止,最終拍了拍林況的肩膀,莫名其妙說了句,“兄弟,保重。”
外邊的天色已經黑透了,這邊的樓棟綠化覆蓋率很高,間隔又比較遠,月色清淺,落地玻璃外黑黢黢的,隻看得見零星幾點燈火。
林況很累,他在書房洗了澡,又在粉絲群裡請了假,說今晚有事,大概率不能直播了。然後他拿起手機想點個外賣,五一假期隊友不在,阿姨們放假休息,這幾天他和王硯都靠點外賣過活。
中午的時候她吃的雞雜麵,還另外加了半勺辣椒油,那點個微辣雞爪牛肉乾鍋不會錯了,他這樣想。
林況:【你吃了嗎?】
王硯過了一會兒才回:【兄弟,我就說你是我親哥吧,這狀況下還惦記著我。】
【我在直播呢,你們動靜小點。】
動靜個屁,這房子隔音效果不知多好,況且哪能有什麼動靜,林況吐了一口氣,他就不該問王硯,活該他餓死。
林況看了眼手機,微信有個新好友提醒,男的頂個抽煙的黑白頭像,驗證消息就寫著“段維”。
還挺能裝,他哼了聲點了通過,對方可能還在忙,並沒有發消息過來。
房門敞開著,他坐在皮椅上,隻等向真真洗完澡喊她下去一起吃飯。
女孩兒要洗這麼久麼?
他昏昏欲睡,一看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乾鍋都快冷了。
他緩步走到臥室外邊,敲了敲門。
門沒鎖,向真真已經趴在他床上睡著了。
她卸妝了,皎然瑩白的一張臉兒側靠在手臂,海藻一樣的長發慵懶地披散在背脊,她上身隻穿著件眼熟的白襯衫,筆直纖長的兩條腿露出來,比對著灰色的床單,簡直白得發光。
林況靠近了些,喊了她一聲,“李蘇意!起來吃飯了。”
向真真無意識地“嗯”了一聲,半撩眼皮瞧他一眼,用絲絲顫顫的聲音嘟囔著,“不想動,哥,你抱我。”
林況幾乎咬碎了牙,“自己動。”
話一出口他簡直想撕了自己的嘴,隻希望她彆想歪了,可天不遂人願,向真真笑了聲,撒嬌般“哼”了聲,抬起手來,又無力垂落,“我沒力氣了,哥哥幫幫我。”
熟悉的香氣隨著她的動作撲過來,他的沐浴露的味道侵占了她的氣息,她好似闖入他人領地的獵物,無知無畏地踏訪,央求憐惜,最後毫無防備地被所有者拆吃入腹。
夜色加劇地催動了本能的欲想,林況的眼睛開始不由自主地在那些香氣遊走過的婀娜與起伏上反複留連、巡睃。
他在想什麼呢,是和王硯呆久了,思想逐漸畜牲化了?
林況晃晃腦袋,移開了視線,他咳了一聲,說道,“行吧,那我給你端上來。不過你還是不能在這裡吃。”
他指了指門外,“在書房吃,就在隔壁。”
“為什麼?”向真真歪著腦袋,似乎很不理解。
“為什麼?”這樣怎麼解釋,林況費力地解釋這顯而易見的常識,“因為我認為,臥室是用來睡覺的,不能用來吃東西,食物在這裡留下氣味和殘渣會讓我失眠。”
“李蘇意,這是我睡覺的地方、我的臥室,所以按我的規矩來,你應該能理解吧?”
向真真似乎愣了愣,撐著手爬起來看著他,眸子迷離又茫然,直到他被她盯得頭皮都麻了,她才點頭,伸手做了一個“過來”的手勢。
他不明所以地靠近了些。
月色柔和地披灑在她烏黑的發間,向真真聲音慵懶沙啞,“我要在這裡吃。”
“不行——”
下一刻,她倏然側身將他按在了床上,未等他反應,向真真屈起膝蓋壓在他的胸膛上,柔軟輕綿的床塌下了一塊,她按住他的肩,在他完全懵怔的神情中,將濕纏的吻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