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瘋子×瘋子
我是藍陌辰,人在醫院,旁邊趴著一個人,溫鬱白,我的同學兼室友。
他想殺了我。
半年前
「白啊,不是我在說,這間店真的越來越貴了!做的菜還沒你弄得好吃!」剛吃完飯發現又漲價的我正和他抱怨著。
「彆氣彆氣,大不了下次不吃了,想吃什麼我做給你。」一旁的溫鬱白笑著答道,他總是這樣,縱容著我。
「果然還是白對我最好~走,請你喝奶茶!以後你的奶茶我包了!」
「哇,我們陌辰出手什麼時候這麼闊綽了?」他一如往常的調侃著我。
「嘖,怎麼說話的?我一直都這樣好吧!」
我故作生氣,跑到溫鬱白身前擋住他的去路。
「錯了錯了,走走走,不是說請我喝奶茶嗎?」
「這還差不多~」
聽完回答我才滿意的回到與他並肩的地方。
「陌辰,等等吧,現在紅燈呢。」
「有什麼關係,反正這裡本來就車少,闖個馬路又不會死。」我邊笑,邊在離溫鬱白在的路口不遠處做鬼臉。
尖銳的煞車聲劃破空氣,一輛黑色轎車向我駛來,它來不及煞車,我來不及躲。
「藍陌辰!!!」
想上前抓住他的手,可惜太遠,撲空了。
接著就是全身的疼痛,血腥味竄入鼻腔,好像有人把我抱得死緊,像是要跟我融為一體,聽到救護車聲時,就失去了意識。
醒來後就是醫院的消毒水味,還有一些交談聲,想起身看看但好像動不了,隻能轉動著眼球巡視。
溫鬱白來了,他看到我向他眨眼,愣了一下,馬上按了不知道哪裡來的鈴,醫生進來確認我的狀況後和溫鬱白說了幾句話就出去了。
他轉過來看我,剛剛還嚴肅著跟醫生交談的表情瞬間軟下,還紅了眼眶。
「陌辰,我以為我要失去你了。」
他看起來比我還憔悴,至少我看起來是這樣,眼底下一片烏青、眼球布滿血絲、毫無血色的嘴唇,嘖,看著這景象比我出車禍都難受。
「白,說什麼傻話呢,我不是就在這裡嗎?」
我試圖向他證明我現在很好,可惜身體使不上力,右手跟雙腳都被固定住,實在沒什麼效果。
「嗯,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他緊抓著我的左手,將額頭靠在上麵,能感覺到他在顫抖,我隻能回握,試圖讓他感到安心一點。
「白,我餓了,能吃你做的飯嗎?」
也許是氣氛太沉重了,我笑著丟擲了這個問題,儘管知道他不可能馬上掏出來。
「好。」
說完變便從旁邊的袋子拿出飯盒,裡麵裝著微涼的飯菜,我愣住了。
「等一下,我去熱給你吃。」
溫鬱白說完便從躺椅上離開,去尋找醫院的蒸飯處。
他不會每天都做飯等我醒來吧?
看著日曆我似乎昏迷了4、5天,他三餐都這樣做嗎?
心疼他,但很滿足。
是的,我喜歡溫鬱白,看到他這樣為我儘心儘力,誰能不喜歡呢?
我自認為卑鄙的想著。
「熱好了,快吃吧。」
不知何時回來的溫鬱白對我說著,他看起來心情很好。
「白,你喂我吧,我現在右手不能動,左手不想用。」
我祈求的看向他,示弱,他不會拒絕我的。
「好。」
他笑了一聲,或許是在笑我幼稚或是傻,但答應了。
看吧,我說對了。
「我吃飽了,剩下的你吃吧。剛剛看你都沒吃。」
說到底,還是剛從昏迷醒過來,沒辦法吃太多東西。
見他皺著眉想說些什麼,但一開口又馬上閉起,可能是看在我加了虛弱buff上,他把那句「再吃多點。」咽了下去。
「你彆苦著一張臉,真的很好吃,隻是我真的吃不下了,就想看你吃。」
我從臉上堆出一個微笑,開玩笑般的告訴他。
我知道他喜歡看我笑,每次我一笑,他臉上的酒窩也會出來和我打招呼。
這次也不例外,他揚起笑容後,開始一口一口吃完剩下的飯菜。
用著同一組餐具。
「醫生說休養半年後看情況再決定能不能回去,這段時間我會陪你。」
看著他憂心的麵龐,我強壓下上揚的嘴角,仿佛這半年不是修養複健,而是長達183天的約會。
「不用啦,你不是還有課嗎?要是耽誤到你就不好了。」
我像個婊|子一樣的故作貼心,我知道,不管是因為愧疚,還是其他的,他會留下來。一定。
「不行,課業我可以顧好,你隻要在我有空時讓我進來陪你就好。」
溫鬱白緊抓著我的左手,像是我會突然消逝般的求我,像個無家可歸的小狗,噢不,是大型犬。
「好吧,那你答應我彆放太多心思在這。」
哈,騙子,你明明恨不得把他綁在身邊。
「好。」
他認真的答應著,好吧,這讓我有點心虛了。
後來的好幾個月中,我的三餐由他全包,說實話,他的手藝真的很好。
我也問過麻不麻煩,他說不麻煩,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後來有一次,他跟我說沒空做飯,一天沒辦法幫我做,就幫我點了外賣,我才發現真的被他慣壞了,吃幾口覺得又油又膩,就乾脆不吃了。
當然,後來他發現我沒吃飯,罵了我一頓,但看起來很開心。
五個月後
我差不多可以出院了,雖然坐著輪椅,但拄著拐杖走還是可以的。
雖然無聊,但還是有點「留戀」這段時間。
今天是出院的日子,溫鬱白推著我,他有些反常,平常會跟我分享日常生活的他,今天一句話也沒說。
到了電梯口,沒有繼續動作。
「白……?」
他愣了一下,輕笑道:
「抱歉,在想事情。」
說完便開啟一旁的緊急逃生門,把我向裡推去。
我知道,我要成功了。
這幾個月來,我不曾向他要求取回手機,而是靠他取得外麵的一切資訊。
這讓他原本的情愫扭曲成了獨占欲,想讓我依靠他,隻能依靠他。
「白?怎麼了?電梯壞了嗎?」
我還在扮演著天真的藍陌辰,一如既往的。
「對不起,陌辰,你不能好起來。」
「溫鬱白?!你什麼意思?!」
我故作生氣,抓著輪椅的扶手作勢要站起來。
他搶先一步把我壓在輪椅上。
湊巧,這就是我要的,溫鬱白,彆讓我失望,把這出戲好好的演完吧,我親愛的主角。
「對不起,陌辰…對不起…」
他雙手壓著我的肩,將頭靠在上麵。
我能感覺到他呼吸的顫抖,心臟的跳動,以及,興奮。
溫鬱白一手撫上我的後頸,一邊將輪椅推近深淵。
到了階梯口,隨著時間推進,我能感覺到呼吸越來越粗重,再也無法抑製嘴角,隻能低下頭,好讓這出戲能夠繼續下去。
「陌辰,你不會怪我的吧?畢竟,沒有我,你是無法自己活下去的,對吧?。」
像是祈求,又不容拒絕。
他的語氣越溫柔,後頸傳來的壓迫感越重。
「溫鬱白……」
怕一開口就忍不住發出笑聲,隻能壓抑著說出他的名字。
「沒事的,一下就過了,我們還會像以前一樣。」
他安撫著我,語氣帶上了笑意。
我感覺到前輪已經懸空了,他一放手,我便會回到那張純白的床上。
可惜,他居然讓我靠近了扶手。
我當然是不會抓住的。
但這是什麼意思?他在試探?試探我?
我差點笑出聲來。
打從一開始,車禍前幾秒,我們都伸出手的那一刻,我們都退縮了,我們都不打算抓住對方。
還好那當時那輛車有急煞,否則,我就看不到他臉上那抹微笑了。
我們是同類人,演著同一出戲。
他放手了,我向前倒去,滾下樓梯輪椅輾過我的傷處,疼痛感令我幾乎窒息,卻清醒,倒在階梯下的我和他對視。
他俯視著我,我仰望著他。
笑了,兩個瘋子得逞的笑了。
他幾乎想殺了我。
而我,想死在他手裡。
幾乎同時我們開口了,但誰都沒有出聲,僅用口型描繪出
「我愛你。」「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