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站起來了,不行啊他的韌帶。"
手術室外的醫生們看到白嶼江的舉措紛紛嚇得大喊出了聲。
然而誰料手術室裡的鹿瑤瑤就像是早就預料到了他們想法一樣率先開口道:
"沒有問題的,現在隻是讓他簡單感受一下他的恢複情況。"
"感覺怎麼樣?"
"感覺有點兒癢癢的,但是很舒服。"
"那就是你的跟腱在修複的表現。"
"怎麼樣現在相信我了吧。"
"嗯,謝謝鹿醫生。"
白嶼江說著便想要起身道謝,但鹿瑤瑤卻將他再次按回到了病床上道:
"剛剛隻是在讓你在針灸結束後感受一下治療的效果,怎麼樣現在願意跟我回燕京了吧。"
"嗯,不過鹿醫生你覺得我還要多久才能恢複訓練?"
"一直堅持理療的話大概還要兩個月左右吧,不過在那之前你顯然還要經過這家醫院主治醫生們的檢查。
鹿瑤瑤說到這對這一旁的攝像頭點了點頭。
手術室外的醫生們見此趕忙紛紛衝入到手術室當中。
從手部確認到CT檢查,專家們不剛相信的看著眼前的數據。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們甚至會懷疑是不是哪個粗心的醫生護士搞錯了片子。
"鹿醫生,能向你詢問一下這是什麼原理嗎?"
"嗯,具體細節解釋起來比較複雜,不過如果簡單總結一下,其實就是通過針灸刺激穴位的方式,來引導和調整跟腱的自我修複。"
"不過當然了這種方式對操作者的要求會比較高,雖然以我目前的水平我可以確保它至少不會反過來造成更壞的影響。"
"但如果是那種無用功的話,就結果而言反倒不如讓運動員,去正常接受保守的治療方法。"
"好的,我明白了。不過有一件事冒昧問一下,就是鹿醫生的這種針灸手法有傳播推廣的可能嗎?"
帶頭的外科主任硬著頭皮問出了現場所有醫生此時此刻最為關注的問題。
雖然眼下白嶼江還沒有徹底康複,但在看過片子後現場所有人都很清楚那不過是時間問題。
也因此相比於糾結具體什麼原理,作為醫生他們更期待著自己是否能有學習的可能。
然而對此鹿瑤瑤卻是搖了搖頭道:
"抱歉。雖然我也很希望能夠普及,但這確實中醫頂尖技術的軟肋。"
"這些東西不但要求那有些虛無縹緲的悟性,最重要的是它的療效還非常局限。"
"局限?可是你剛剛在給白嶼江治療的時候……"
張主任有些不解,他能夠理解鹿瑤瑤口中的普及難度。
作為醫生他也明白如果鹿瑤瑤的這一套真的那麼好學,中醫也不至於在西醫的衝擊下全麵淪陷。
但要說療效……白嶼江的治療進度在鹿瑤瑤眼裡算慢的嗎?
張主任不明白鹿瑤瑤為何會出現這樣的誤判。
然而對此鹿瑤瑤也很是無奈。
一開始的時候作用治愈魔法的擁有者,她以為自己可以像過去在精靈族時那樣,用治愈魔法輕而易舉的治愈大家的傷病。
但在來到地球後她慢慢開始意識到一點,那就是精靈和人類是不同的。
治愈魔法是可以療愈傷病沒錯,但當時她麵對的是精靈和靈獸。
它們的體質和自愈能力是普通人類所無法比擬的。
也因此她的療愈魔法能夠在運動員身上有奇效的原因,歸根結底是因為運動員本身經曆過長時間的鍛煉。
他們對身體素質的開發程度是普通人所無法比擬的。
而這又剛好對應了中醫強調日常健體的重要性。
張主任聞言也沒有在多說什麼。
的確就像鹿瑤瑤所說,若她的針灸方法真的是通過引導人體,用自身自愈的方式來產生療效的話。
那麼相比較於普通人,她在運動康複領域更為吃香也是合情合理。
然後就更不用說她那個獸醫的職位了。
一開始的時候他還不解為什麼一個擁有如此高超技藝的中醫會去當獸醫。
但現在看來就像運動員的身體素質遠強於普通人一樣,野生動物自然也是同理。
相較於"脆弱"的人類,他們的身體素質似乎更加符合鹿瑤瑤口中的"標準"。
可能這就是凡事都有利弊的體現吧。
張主任有些遺憾的歎了口氣。但很快她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似的開口道:
"鹿醫生,我聽遊教練說你最開始是拒絕為白嶼江治療的?"
"嗯,因為這畢竟不是主攻的領域,而且那個時候他隊友多年來的困擾剛剛被我解決。
所以一開始的時候我也擔心我一個不好會讓他空歡喜一場。"
至於後來為什麼會答應,除了遊教練的反複拜托以外,可能也是我確實需要這樣一個機會吧。
"機會?"
張主任聞言挑了挑眉。
鹿瑤瑤見狀也是有些無奈的發出一聲感歎道:
"這個就涉及到我之後的一些研究項目了。我需要借著這個機會爭取到更多的資源。"
"就像先前院裡的醫生對我的態度一樣,在大多數人眼裡我們這些中醫很多時候,甚至都不回被劃分在治病救人的"醫生領域"。"
"就像我之前幾次雖然有幫體隊的運動員解決過一些健康問題,但那些問題在普通人眼裡可能更像是一種心理作用。"
"為此我需要一個實實在在的病例來展現我的能力。"
"但偏偏除了這些為了成績與夢想彆無選擇的運動員以外,根本不會有普通病人願意把信任給到我。"
"那鹿醫生你想要爭取的項目是……"
張主任見目的達到趕忙拋出了話頭。
早在不久前鹿瑤瑤在手術室內"手術"的時候,他就從遊教練口中套出了鹿瑤瑤之所以會來禧都為白嶼江治病的緣由。
他們雖然是西醫但畢竟是骨外見長的醫院。
若鹿瑤瑤真的能用中醫在他們擅長的這個領域做出新突破,那麼他們自然也不願錯過這個繼續精進的機會。
但誰料現實永遠比電視劇還要更加的魔幻。
張主任以為鹿瑤瑤是想要通過白嶼江的病例爭取什麼外科項目的研究經費。
但未曾想鹿瑤瑤想要爭取的非但不是他們所熟悉的外科,甚至都不是他們所想的物種。
她想要爭取的是水生動物醫學領域的進修權。
照鹿瑤瑤的說法,就像中醫有著五禽戲這種通過觀察動物行為,而總結出來的健體方式一樣。
她相信自己能夠從動物領域發掘到更多可以應用於人類的治療方法。
就比如眼下白嶼江所在的遊泳隊。
依照鹿瑤瑤的說法,她認為遊泳既然是模仿水生動物而研究出來的運動方式,那麼她就可以從水生動物身上找到更多適用於遊泳運動員的診療方法。
而這便是鹿瑤瑤向遊青山提出的交換條件。
她是獸醫沒錯,但問題是由於分科的不同,陸地動物與水生動物在動物醫學領域完全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體係。
她需要一個機會去更多的接觸海洋動物。
為此她需要向上邊展現出自己的價值。
"所以這就是所謂天才的世界嗎?"
天才之所以為天才就是因為他們會時常做出許多,超出常規讓人無法理解的事情?
張主任看著鹿瑤瑤提到動物時神采奕奕的樣子陷入了自我懷疑。
的確縱觀古今中外在醫學領域的確存在有不少動物的參與,但那更多的是出於對人類保護的動物實驗。
人們通過在動物身上測試實驗的方式,連驗證藥物的合理性。
但眼下鹿瑤瑤口中的動物醫學顯然與他們所指代的完全是兩個概念。
張主任不明白鹿瑤瑤是從哪裡來的靈感,但硬要說的話難不成是因為人類也是動物的一種?
這是張主任當下唯一能夠想到的一種合理解釋。
作為禧都人民醫院的主任醫師,他雖然一時很難理解鹿瑤瑤的想法。
但在見識到鹿瑤瑤在白嶼江身上幾乎"肉眼可見"的療效後,張主任便已然堅定了必須要與鹿瑤瑤交好的決心。
就算她的治療手法很難得到普及,但隻要與她交好在合適的時候,他們完全可以偶爾請鹿瑤瑤出個外診。
何況眼下的鹿瑤瑤正是需要專業醫院力挺的時候,相較於中醫院他們禧都人民醫院作為骨外領域的專精,顯然更適合成為那個為她背書的對象。
有他們的認可,想來至少在外傷領域可以讓那些運動員們對她少一些擔憂。
然而誰料還不等他們院方找到機會與鹿瑤瑤商討未來具體的合作可能。
第二天一早,鹿瑤瑤便和遊青山一起帶著白嶼江登上了返回燕京的飛機。
禧都人民醫院的外科專家們這才意識到他們忽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訊息。
那就是在鹿瑤瑤為白嶼江針灸的過程中,燕京方麵的專家團隊也在線上通過手術室的監控注視著這邊的一切。
雖然那邊可能沒有辦法在第一時間拿到他們現場這麼具體的訊息。
但無論是白嶼江"術後"的行為,還是他們這幫專家們仿佛"見鬼了"的表現,都足以證明鹿瑤瑤的價值。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他們便從燕京那邊的熟人處,打聽到了鹿瑤瑤是被體育總局叫去的消息。
此時此刻或許旁人可能無法理解官方這麼著急的原因。
但作為常年與運動員這一職業接觸的"專家"。
他們非常清楚一個能夠韌帶拉傷恢複,甚至有可能讓傷病後遺症降到最低的人才對於整個體育行業而言是多麼轟動的存在。
對於體育總局而言,一開始的時候他們還隻當鹿瑤瑤,是一個水準極高的康複師。
縱然鹿瑤瑤曾經幫乒乓還有遊泳兩個體隊解決了運動員的"傷病"問題。
但或許也是因為他們的傷病在醫生眼裡早已完全"康複"的關係。
鹿瑤瑤的治療在上邊眼裡更多的還是處在一個"心理作用"的階段。
可現如今當她真的以極高的技術水準,用遠低於現代醫學的時間成本。去加速了運動員傷病的康複後。
深知時間二字在體育領域價值的總局,幾乎陷入了無法平複的瘋狂。
"把她調回來。"
"工資,職務,待遇。"
"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總而言之明天一早我要看到那丫……鹿醫生坐在咱體育總局的辦公室裡。"
會議室內局長渾厚的嗓音裡充滿著不可動搖的堅定。
作為體育人他雖然不是運動員出身,但這麼多年來在這個職業他真的見識到了太多運動員,因為傷病的殘酷而被迫離開賽場。
他雖然不能說自己比那些運動員更懂運動,但他很清楚隻要有鹿瑤瑤在,國家隊運動員們的競技狀態便能得到一個最大的保證。
屆時不僅僅是他們會有更多出成績的希望,就是他自己也極有可能因為"推送並任用鹿瑤瑤"而在工作上收獲莫大的可能。
在職場無論是體製內外,能爬到這個位置的哪個不是無可置疑的人精。
沒有人會傻到錯過這幾乎喂到嘴邊的功績。
為此即便鹿瑤瑤開出的條件可能有那麼些許"奇葩"。
但管她呢,隻要有能力要求怪點怎麼了。
人家天才醫生就是喜歡小動物有錯嗎?
隻要她能好好給運動員們治病,彆說人家隻是想去幾個海洋館體驗工作。
就是她說想要空降去當個海洋館館長,也未嘗沒有可以商量的餘地。
何況眼下正是國家隊緊鑼密鼓備戰奧運的時候。
尤其是因為受先前疫情的影響,兩屆奧運會之間的間隔被縮短到了三年。
他們雖然剛剛結束上屆霓虹奧運不久,可在這個周期他們根本沒有多少休息的時間,便必須儘快將精力投放到下一屆奧運的準備當中。
在這樣一個相對更加緊迫的環境下,他們自然會對運動員的身體狀態投入更多的關注。
尤其是鹿瑤瑤手上的很多中醫技術本身,無需運動員服藥這一點真的太過符合國家隊運動員的需求。
由於奧組委對興奮劑一類藥物的嚴格規定。
運動員平日裡即便生病,也大多會為了避免影響到檢查結果而放棄服藥。
在這一點上雖然他們還不知道鹿瑤瑤的中醫水準,究竟具體可以擁有怎樣的治療範圍。
但但就那一手無需另外用藥的針灸術,就已經足以讓她在體隊擁有一個足夠分量的職位。
這不還沒等鹿瑤瑤本人來體隊任職,總局這邊便已經收到了好幾個體育項目的借調申請。
其中最為興奮的體操隊更是直接當即殺到了總局辦公室。
"這個人她們體操隊絕對要爭到手。"
這一刻剛剛得到消息,便立刻動身趕到總局劉璿靈在會議室外暗暗發誓。
她們體操隊雖然比不上乒乓還有跳水那種幾乎斷層級彆的強隊。
但她們好歹也是奪牌的主力隊伍之一。
平日裡各隊吵吵經費的時候占占下風也就罷了。
但這一次的這個鹿瑤瑤對於她們體操隊而言簡直就是天降祥瑞。
專精肌肉康複領域,且在韌帶拉傷的治療上有所造詣。
單就鹿瑤瑤當下所展現出來的治療方向,哪一個不是她們體操隊最為迫切需要的存在。
要知道體操運動的核心就是對肌肉極為精細的控製。
而且因為一些項目特殊性的原因,在體操隊訓練的大多都是一些年紀極小的"兒童"。
相比於那些已經幾乎半長成的少年,體操隊的這些小蘿卜頭們顯然更需要更為精細的關注。
彆家體隊的運動上可能主要還是源於運動訓練過程中的意外。
但對於她們體操隊而言,受傷幾乎就是訓練過程中的家常便飯。
她們哪一個驚豔的高難度動作不是在一次又一次的跌倒中練就。
彆的項目受傷可能是意外,但在她們體操隊沒受傷可能才是那個相對少見的稀罕事。
帶傷訓練在她們體操隊早已習以為常。
也因此在了解到鹿瑤瑤的能力後,劉璿靈想都沒想便意識到了這個人對體操隊的重要性。
乒乓還有遊泳兩隊占據了搶跑的先發優勢也就罷了。她絕對不能再容許有第三個隊伍出現在她們前麵。
為此打從得到消息後,她便在第一時間搶在相關會議結束前趕到了總局辦公室。
她要為自己的隊伍爭取到這份保障。
但很顯然消息靈通的不僅僅隻有她一個。
打從她抵達會議室門口開始的半個小時內。
她已經數不清看到多少個與她抱有同樣目的的"相關人員"先後趕到。
羽毛球,田徑,速滑,一個個與她有著相同訴求的體隊抱著同樣的目的彙聚一堂。
她們彼此互相吹捧著,想要從對方手中拿到更為優先的讓步。
大家各有各的說法,各有各的道理。
從項目需求,到存在傷病影響的奪牌種子,她們幾乎動用了自己所能想到的全部訊息。
但這或許就是體育競技殘酷的體現。
在這種越發內卷的競爭環境下,傷病早已不是什麼稀罕事。
即便是一些在常人眼裡相對輕鬆的項目,也難免會因為日積月累的訓練而留下暗傷。
教練們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一時間會議室外的爭吵聲甚至還隔著牆壁蓋過了會議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