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年關將近,小區內異常……(1 / 1)

葉落知我意 夢言以對 3718 字 11個月前

年關將近,小區內異常忙碌,人們都回家團圓,一起置辦年貨,雪花輕輕飄落在小區的每一個角落,就像怕大地凍著給他蓋上了一層厚厚的被子。

蘇荊澤家卻不同於往日的熱鬨,年貨都是些生活用品,沒有煙花,沒有燈籠,也沒有了往年的歡聲笑語。

蘇荊澤隻是躺在被窩裡,打打遊戲睡睡覺,想平靜地過完這個年····

正午時分,是時候吃飯了……

室內暖氣開的很足,蘇荊澤走到冰箱前,冰箱門上還貼著蘇荊澤母親生前貼的冰箱貼和沒來得及撕的便簽:小澤,媽媽今天去談個項目,早飯在冰箱裡,吃完再去學校,路上小心。

要小心的明明是她,蘇荊澤的手指輕輕附上那張便簽,接著打開冰箱門,裡麵卻什麼吃的也沒有。

“林海兵!有本事你殺了我啊!來啊!往這砸!”隔壁人家傳來熟悉的爭聲,又來了除夕了都不能好好過個年,蘇荊澤被吵得頭疼,穿好衣服到客廳給兩框遺像前上了兩柱香。

“林嚴,你最近不是拿到獎學金了嗎?快給我!……沒有?怎麼會沒有!你…你給我滾!我從今天開始沒你這個兒子!”巨大的關門聲引起了蘇荊澤的注意,不知是誰走出了那所謂的家……想到林嚴,蘇荊澤和林嚴從小一起長大,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林嚴產生了不一樣的情愫。可林嚴像是病了,越來越不願與人接觸,起初並不排斥蘇荊澤,後來連他也……

大雪摻雜著大風,過年正午的街上一片寂靜。

蘇荊澤默默走出了門。手機的振動使蘇荊澤回了神。

接通後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道模糊的聲音:“哥……”

對麵有些安靜,但蘇荊澤不知道為什麼感覺背後涼颼颼的。

“嗯?小嚴?”蘇荊澤邊接電話邊按電梯,電梯停在了頂層,後又一層層下來接蘇荊澤:“我剛想給你打電話,你在哪,我去找你,帶你去你吃飯。”他說完後等著對麵的回答。

“哥,我是不是很沒用?”雙方皆是安靜了一陣。

“怎麼會這麼想?”蘇荊澤安慰道:“你看,你學習好人品也好,何況你剛拿獎學金,你很棒的!”

“那他們為什麼討厭我?”林嚴的聲音沙啞,感覺他下一秒就要碎了。

林嚴那兒風聲很大,蘇荊澤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電梯…

天台?!

“你在哪,小嚴?”蘇荊澤有些急,語氣不自覺加重了些,急得又按了幾下電梯,仿佛多按幾下,電梯就能立刻到達自己麵前,不巧的是電梯在15層停下了。

“我在天台,哥…”林嚴的聲音帶上了哭腔:“對不起……”

樓道的窗戶被風吹開,發出了“哐當”的響聲。

“你不許說對不起,你沒有哪裡對不起我!你等我,我去找你!”蘇荊澤邊說邊從樓梯向上奔:“你再等等,我馬上到!”

“哥,我隻是不敢見你……”

“林嚴,我不許你有事,你個小白眼狼,你有沒有考慮過我?”蘇荊澤越跑越擠,險些踩空。5層,8層,10層……快,再快些,蘇荊澤默念著。

“哥,你騙人……”林嚴聲音染著哭腔:“你之前和我說過他們很愛我的,那現在他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小嚴,我沒有騙你。”蘇荊澤也放快了腳步,窗外還下著雪:“你下來,我們去吃飯!去吃你最喜歡的那家。”

“我不餓,哥,你自己吃吧,你要好好的……”

那風聲一陣高過一陣,如同魔鬼咆哮,死神降臨,使林嚴的內心被恐懼和崩潰籠罩著,他看著腳下的高空,心意已絕。

此時消防已經到樓下,人也越來越多,隻聽見有人喊:“跳啊,怎麼不跳啊?”“就是啊,跳啊!”笑聲越來越大。有些看熱鬨不嫌事大的老頭老太附和著說。

“唉唉唉,跳了,要跳了!”群眾依然起著哄。林嚴一隻腳踏上了半空。蘇製澤跑到窗邊向下喊道:“喊什麼?喊什麼?出了事你們負責責啊?!”“我們讓他跳他就跳?”“就是啊!”有人舉起手機開始有拍攝。

手機裡傳來一陣陣摩擦的聲音。

窗外,飛雪夾著一抹黑影,電話裡傳來忙音,無一不在告訴蘇荊澤:一切都結束了……

叮,電梯停在了/0層,也不知是誰按下這層。蘇荊澤管不了這麼多,踏上電梯,電梯到達的瞬間飛一般衝向了人群:“滾開,都滾開!”他撥開人群看見了倒在血泊中的林嚴,他臉上帶著解脫的笑容,汩汩鮮血從嘴角流出。

“小嚴,林嚴,你醒醒,彆嚇我,這個玩笑不好玩,你睜眼,睜眼看我一眼好不好求求你!你醒醒!”蘇荊澤過去抱住林嚴,一邊拍著他的臉一邊脫下外套包住他逐漸失溫的身體:“我們商量成嗎?你醒醒,你彆睡,你醒了我帶你去北京,你不是想喝正宗的老北京酸奶嗎?我帶你去……”還好還有鼻息。蘇荊澤抹了把眼淚:“求你彆離開我…我爸媽都沒了,我隻有你了,求你,求求你彆離開我……”這是蘇荊澤平生第一次低三下四的求一個人。

救護車不久後到達了現場,蘇荊澤把林嚴抱上了救護車,醫生一邊做記錄一邊問:“家屬在哪裡?家屬要一起來。”邊問邊給林嚴身上連接上各種儀器,儀器“滴滴”響著,林嚴的心率很弱。

現在的許梅和林海兵應該還在吵架,或者……一個在打麻將,一個在喝酒抱美女。

“他們不在,我是他表哥,我去一樣。”蘇荊澤跟著上了車,他知道從18樓跳下來沒有當場死亡已是幸運。飛雪迎著車窗,將車窗打的冰冷。

車上的人忙前忙後,隻有蘇荊澤盯著窗外的飛雪發呆。一路上,蘇荊澤除了回答醫生的問題之外,再也沒有說過話。

醫院的牆壁聽過最虔誠的祈禱,看過最真實的眼淚,人這種生物啊可能隻有真正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吧……

就像蘇荊澤,發生了這種事,他才後悔沒有早點告訴林嚴自己喜歡他……

現在蘇荊澤彆無所求,隻求林嚴不要有事。

終是天不遂人意,搶救無效,一紙死亡通知書擊破了蘇荊澤最後一道心理防線,他雙眼無神的跪倒在地,為什麼?為什麼是他?為什麼是他最愛的那個林嚴……

蘇荊澤望著林嚴的屍體發呆,無意間瞥到了林嚴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他緩緩將戒指取下,戒痕顯現,他白皙的手指上儼然紋了三個字母:sjz。

窗外的雪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

大年初一,蘇荊澤托關係聯係了一家不休息的火葬場。

初九,林嚴正式下葬,蘇荊澤將骨灰做成了吊墜時刻掛在脖子上,吊墜掛在離蘇荊澤心臟最近的位置。

雪覆蓋了墓園,墓園裡目及皆是厚厚的雪,蘇荊澤打著傘,在白茫茫的雪地裡踩出一個又一個腳印。

第四排第三個位置。這是蘇荊澤特意為林嚴挑的,因為蘇荊澤家的門牌號是403。

“特地挑的位置,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我家也是403……你要是不喜歡402,403永遠歡迎你……”風呼嘯著吹過,蘇荊澤發絲微動,他輕輕將那一束紅玫瑰放在墓前:“知道你不喜歡菊花,欠你的玫瑰給你補上。”蘇荊澤又將帶來的點心擺上:“都是你喜歡吃的,之前說帶你去北京喝酸奶的,對不起,我食言了。”蘇荊澤默默的說著,不自覺摸向了胸口的項鏈:“我隻能以這種方式帶你看世界了,你還這麼小……”空無一人的墓園內隻有蘇荊澤在自言自語無人回應。之前那個有問必答的少年已經離他而去。

傍晚時分,蘇荊澤回到家,累了一天的他癱倒在了床上,發呆期間,不過一會兒彆睡著了。

夢裡,他的項鏈閃著一束耀眼金光,從他的脖間滑下,項鏈在半空中炸開。隨著項鏈化為灰燼,以故之人的臉好像都顯現了出來。

睡夢中的蘇荊澤被嚇醒,這個夢太真實了,他下意識摸向了脖間……空無一物。項鏈不見了!蘇靜澤摸向身旁,空無一物。

蘇荊澤的腦袋一下就炸鍋了,怎麼會沒有了?昨天還帶在身上的!他推開房間門走向客廳,不放過每一個角落,仔仔細細的找,卻怎麼也找不著。

怎麼可能怎麼會不見了?蘇荊澤焦頭爛額的找著。不過他感覺身後好像站了一個人,他的第一反應是家裡進賊了。

“小澤啊,你在找什麼?快來吃早飯啊!馬上上學遲到了。把這三明治帶給小嚴,聽沒聽著?”白沐兮對著蘇荊澤招了招手:“愣著乾什麼?你傻了吧?過來呀!”白沐兮有些想笑。

蘇靜澤看到來人,愣住了。

“媽?”蘇荊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死去的母親竟然活生生站在自己麵前。

場麵陷入一度的寂靜,來人盯著蘇荊澤,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

這怎麼可能?這是回到過去了?如果真是這樣,是不是就說明爸爸媽媽都還在世,那麼林嚴也還沒死,所以項鏈才會不見的。想到這,蘇荊澤環顧四周,這個時間點也是早上,如果沒有猜錯,應該是高三,因為他的高三口語書還在桌上放著。蘇荊澤背起書包,拿上書,抓起兩個三明治就破門而出:“媽,我先走了,你和爸晚上等我一會兒,有事和你們講!”

“好!”

蘇荊澤需要足夠的時間緩一緩,剛才他提到“爸爸”,白沐兮並沒有反駁,這就說明他爸也還活著,照這樣算下來,是不是林嚴也……想到這,蘇荊澤走到了402的門前。

他敲響了402的門,如果開門的人是林嚴,那就說明他真的回到過去了,也就是說很多事情都可以改變,等待過程中蘇荊澤緊張的手都在抖。

半分鐘之後,門應聲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