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舟半夜在門口醒來，他支撐著身子艱難坐起，看到一個疑似陳海海的女人，正和一個妖族打得火熱。
“好厲害的招式.......果然是可惡的妖族，居然敢對我的同伴動手，我，我今天要——”
他覺得實在是太累，打了個哈欠，竟然滾回房間關上門繼續睡。
幾人第二天睡到自然醒，一醒就出發擼妖，默契不提宋國的事情，擼到肚子餓才停。
他們在街邊吃飯的間隙，陳海海才記起順道知會一聲練芙蓉，他們在王都發生的事情，如今又在哪裡。
果不其然，她被對麵劈裡啪啦一通罵。
陳海海敷衍嗯嗯結束之後，飛快掛掉通訊。
寧樂小口喝著甜豆漿，疑惑道：“師姐，你昨天不是說，回屋就通知長老嗎？”
陳海海咳咳道：“師姐昨晚有點事。”
寧樂疑惑道：“什麼事？”
顧北舟從鹹豆漿裡抬起腦袋，說道：“我知道我知道，她半夜忙著和妖怪打架呢。”
宋長安一臉驚訝：“陳姑娘好厲害。”
打架？
合歡宗的打架，好像和彆的門派不太一樣呢。
寧樂一臉驚恐看著陳海海，沒忍住噴出一口豆漿，正好濺到對麵陳海海身上。
陳海海沉默片刻，盯著寧樂麵無表情的臉，拿起手帕緩緩擦拭著汙漬，有點憤怒，但好像又沒法發火。
顧北舟嘲笑道：“哈哈哈，寧樂，你還想我承認你更厲害呢，喝個豆漿都會噴！”
宋長安後知後覺意識到‘打架’是什麼意思，紅著臉眼神閃躲。
步飛聲陰陽道：“陳師姐還真是一如既往熱愛修煉呢。”
他說完便把平等切成塊的荷包蛋，緩緩推到寧樂麵前，說道：“樂樂，你吃。”
陳海海飛快轉移話題道：“對了，一直擼妖也好膩，我們下午換個地方逛吧，樂樂，你有什麼地方想去的？”
寧樂並非沒來過妖界，但從前都是跟著掌門來除妖的。
雖說現在種族之間十分和平，去妖界除妖這說法很怪，但，有壞人，自然也有壞妖。
掌門看著不大靠譜，可隻要一出門，為了早點乾完下班總是無所不用其極的。
他每次做事都講究一個快很準，這也導致寧樂來過幾回妖界，卻壓根沒好好逛過。
她搖頭：“我隻聽大師姐說過幾個有意思的地方。”
陳海海單手托著腮：“蕭師姐啊.......她應該會推薦你去妖海。”
顧北舟嘟囔道：“妖海有什麼好去的，不就是水和沙子嗎？想看回客棧就能看，真想遊泳，客棧的池子不就行，還不如繼續擼妖呢。”
步飛聲出奇讚同顧北舟，手捏著桌子邊緣，微笑道：“我也覺得我們不如直接回客棧看妖海。”
宋長安看向寧樂：“寧姑娘想去妖海嗎。”
大師姐蕭煙雨曾說過，
“去琉璃城不擼妖，就等於看狗血不讀白掌門巨著。”
寧樂點點頭，說道：“我聽蕭師姐說，琉璃城除卻妖館，最值得一看的便是妖海的人魚表演。”
陳海海眯起一隻眼睛嘿嘿笑道：“她說的沒錯，人魚表演確實值得一看。”
師姐妹目光碰撞在一起，同時點頭，滿臉興奮。
陳海海一拍桌子，喊道：“好，我們下午就去妖海看人魚表演！”
顧北舟先前聽到海，表情興趣缺缺，這會兒聽到人魚表演，他瞬間來了勁：“人魚？就是傳說之中，人首魚身，唱歌特彆好聽的妖族嗎？”
陳海海點點頭：“是啊。”
宋長安也來了勁，問道：“人魚表演就是人魚的表演嗎？”
寧樂覺得他好像在說什麼廢話，但還是點頭道：“我聽說妖海邊上，每天有好幾個時間段，都會有人魚表演。”
顧北舟好奇問道：“她們表演什麼？”
寧樂回答道：“他們會在海麵上跳舞。”
顧北舟興奮道：“真的嗎？我想看人魚跳舞。”
步飛聲捏著桌麵的手指更緊，冷冷道：“小將軍，我勸你彆去，不然肯定會。”
顧北舟擺擺手，樂開花道：“我有什麼好後悔的，這可是美人魚誒！”
步飛聲扭頭看向寧樂：“樂樂，我們怎麼說也是仙門中人，妖界想來就來，妖族想見就見，你若是覺得無趣，不如讓我帶你去更有意思的地方看看？”
寧樂推開步飛聲，嚴肅道：“要去你自己去，我想看人魚表演。”
陳海海向來與步飛聲不對付，不對付的理由也很簡單，她被他下過好幾次毒。
她早就清楚步飛聲對寧樂的心思，將寧樂拽到身後嘻嘻笑道：“哎呀呀，樂樂去哪裡還需要你同意嗎？”
宋長安拍拍他的肩膀，小聲道：“我知道海邊妖物總是更多，你會擔心寧姑娘的安全，但我們這麼多人呢，不會出事的。”
步飛聲麵無表情道：“是嗎？我倒巴不得一會兒海邊多來幾個海怪，吃掉那群煩人的人魚呢。”
宋長安沒見過他這惡毒一麵，表情十分驚訝：“飛，飛聲，你怎麼能這麼說？”
他翻了個白眼：“我不能說實話嗎？”
步飛聲懶得繼續偽裝，聳聳肩榜：“你們要去就去，但去了可彆後悔。”
顧北舟一臉疑惑：“我還是不懂，這有什麼好後悔的？”
寧樂不知道太子和顧北舟會不會後悔，反正她是絕對不會後悔的。
蕭師姐還說過，
“去琉璃城不看人魚表演，就等於來合歡宗卻不修合歡道。”
寧樂回憶起這句話之時，又覺得膝蓋中了一箭。
可惡，是她不想修合歡道嗎？是這些人沒品！哼。
但是——人魚也是高冷係的。
萬一，他們和自己看對眼，她，她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找一隻人魚雙修呢。
漂漂亮亮，還有八塊腹肌的人魚呢。
她麵頰紅潤，看向陳海海說道：“師姐，我們快走。”
宋長安看她這副模樣，目光在她身上幾乎沒挪開過：“寧姑娘看起來很激動呢。”
寧樂點頭道：“當然激動。”
他笑道：“我還以為女孩子對這種東西不感興趣呢。”
寧樂有些疑惑：“為什麼不感興趣？”
她的目光真誠無比，宋長安吞咽一口口水，緊張道：“就，就是.........”
他還沒想好措辭呢，寧樂已經被喊著‘急急急’的陳海海拖著向前走出好幾米。
琉璃城內嘟嘟打車十分發達。
陳海海拿出通訊儀器劈啪按了幾下，很快能夠擠下四個人的馬匹，便行駛到他們麵前停下。
雖說刻板印象不好，但妖族性格鮮明，大多數服務崗位的都是脾氣極好的兔妖，而在運輸行業發光發熱的，大部分都是牛和馬。
所以嘟嘟打車這間連鎖公司，又被稱為牛馬連鎖公司，他們在各界都有分公司。
員工們任勞任怨，他們做七休零，每天施行十三時辰工作製，不工作到四腳趴下，是絕對不會停止工作。
牛馬，是各種缺德商家最愛的員工！
其實要說馬妖和和牛妖是車夫也不太恰當。
更準確的說，他們就是車子本身。
停在幾人麵前的，是一匹能夠坐下四個人的超長馬妖。
他四腳踩地，為了交流馬臉變成人臉。
寧樂看著他的臉，震驚的表情凝固在臉上，她實在不知道從哪裡吐槽起比較好。
還，還是人界徹底變成動物形狀的馬妖比較好接受。
顧北舟身子後仰，大聲念出一種植物：“這是什麼恐怖話本？”
寧樂在顧北舟背後豎起大拇指，好吐槽。
馬妖不滿道：“無語，你們少來這套容貌焦慮的言論，真沒禮貌，我可喜歡我的臉了。”
陳海海見怪不怪，拍拍馬背哈哈笑道：“他們第一次來妖都，也是第一次在妖都用嘟嘟打車，驚訝也很正常。”
馬妖翻了個白眼：“沒見過世麵的東西。”
顧北舟有些懊惱，但被宋長安拽了回去。
陳海海又笑了兩聲，看向宋長安為首的三人，說道：“馬上隻能坐四個人，你們先走，我和師妹再叫一匹。”
顧北舟似乎對這車怵得慌，往後退了一步道：“你們先走，我和長安還有步飛聲再等一匹吧。”
宋長安剛想點頭，步飛聲向前一步，說道：“我和他們不熟，我要和樂樂騎一匹馬。”
馬妖撅著蹄子撓了兩下臉，扭頭不耐煩道：“鄉下人事情就事多，小孩擠擠就好，我避開交通捕快，麼的事情，絕對不會有罰單的。”
等等，妖怪大哥，你口中的小孩指的是她？
寧樂剛想開口反駁，陳海海便捂住她嘴，點頭道：“你說的對，我女兒坐我腿上就好。”
寧樂：？？？
不是，她雖然不高，但也沒離譜到會被當成小孩吧？！
馬妖又蹬蹬蹄子，催促道：“快點上車，我還要趕下一單呢。”
方才不願先上馬的幾個少年，這會兒到是爬得飛快。
步飛聲和宋長安幾乎同時拍拍自己的大腿，一臉期待地看向寧樂，異口同聲道，
“寧姑娘，你，你可以坐在這裡。”
“樂樂，我們熟，你坐我腿上不尷尬。”
宋長安一臉震驚地看向一旁步飛聲。
步飛聲一臉無辜：“我和樂樂從小一起長大，她坐我腿上怎麼了？”
宋長安鬆了口氣，說道：“飛聲你嚇我一跳。”
步飛聲但笑不語。
顧北舟也拍拍大腿，但卻是一副欠揍表情：“哎呀呀寧小朋友，你要不要坐哥哥腿上啊，哥哥不介意哦。”
“好猥瑣。”寧樂不客氣道。
顧北舟震驚道：“你說誰猥瑣呢。”
寧樂翻了個白眼，她踩著馬鐙熟練向上，一腳踹在顧北舟身側，把幾人往馬屁股方向一推，步飛聲抓著馬尾巴才好不容易穩住身形。
三個男人緊緊靠在一起，馬匹上瞬間多出一個空位。
寧樂貼著顧北舟坐下的時候，陳海海正正好擠著寧樂坐下。
宋長安和步飛聲同時不滿瞪視著顧北舟。
顧北舟原本囂張表情，突然凝固在臉上，他僵硬地看向與自己貼在一起的寧樂。
他緊張挺起腰板，說道：“寧樂，你靠這麼近做什麼？”
寧樂麵無表情道：“你看邊上還有位置嗎？”
此時馬妖背上可沒有一點空隙剩下。
顧北舟嘟囔道：“早知道剛才就再叫一輛馬車了。”
寧樂艱難抬起手，指著下頭說道：“顧北舟，你要是事情這麼多，不如去抱著馬腿。”
顧北舟扭動兩下身子，惡狠狠瞪了一眼寧樂。
陳海海驚奇地目光落在後頭幾人身上。
她還怕小師妹找不到雙修對象呢，嘖嘖，早知道她這麼受歡迎，之前還相什麼親，這一個個的——
她看向對此渾然不覺的小師妹，舔舔嘴唇，愈發期待起一會的人魚表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