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耳邊傳來一群小黃人一樣的騷動聲和滿屏的氣泡,栗原星見摸摸鼻尖,不再動作。
這遊戲的路人反應做的倒挺真實。
有的遊戲就算主控當眾裸奔,NPC路人都不帶看一眼的。
被拍飛的猞猁恰好落到另一隻胖胖的猞猁身上,兩隻猞猁一起倒下。
驚慌過後,周圍的乘客迅速為他們讓出了一小圈空地,將冷漠無情的動物社會展現得淋漓儘致。
胖猞猁一把推開瘦猞猁:***
瘦猞猁暈頭轉向地站起身,扶住腦袋:***
琴狼坐在原位,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十分有大佬風範。
——不看他肩膀上的粉色馬賽克的話。
想著現在有自由交流模塊,不用再按著馬賽克群魔亂舞,栗原星見果斷把自身形象隱藏起來。
畫風瞬間和諧不少,琴狼的大哥檔次頓時提升了呢。
瘦猞猁環視四周,像是在找凶手,可惜真正的凶手在屏幕外,他是永遠都找不到了。
於是瘦猞猁盯上了虛假的凶手,琴狼。
疑似與他一夥的胖猞猁打量琴狼幾眼:***
瘦猞猁不甘願地收回目光,竟是沒再回到座位上。
空出的座位很快被一隻馬鹿占據。
乘客們的嘈雜聲漸漸止息,車內恢複至一切未發生前的狀態,空氣中彌漫著暗潮湧動。
一分鐘體驗卡時間結束,栗原星見耳邊重新陷入寂靜。
他注意到駕駛位的犀牛司機緩緩收回側頭觀察後方的腦袋,踩下油門,把車速提回到正常時速。
哦謔。
栗原星見挑眉,這個巴士,似乎不簡單的樣子。
約莫一小時後,剛醒沒多久的栗原星見即將於下午睡個回籠覺之前,巴士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乘客們陸續下車,琴狼也跟著踏出車門,融入至動物群中。
不遠處,猞猁兄弟互相對視一眼,鬼鬼祟祟地跟了上去。
“還能讓你們欺負我的崽?”
見視角依舊在這片區域,栗原星見便知道琴狼並沒有走遠。
他按住猞猁兄弟的腦袋,再次把他們拍飛。
大庭廣眾之下,猞猁兄弟的情況引起了更大的騷動。
不一會兒就有幾隻穿著警服的德牧趕了過來。
【對琴狼不懷好意的猞猁兄弟身上似乎藏了什麼東西,玩家花費10金幣即可探明哦~】
“……”盯著對話框末尾的波浪線,栗原星見無言以對。
他沒賺金幣前這遊戲不是這樣的!指指點點.jpg
不過才10金幣……剛從赤狼那得到了1000金幣的栗原星見選擇支付。
於是猞猁兄弟還沒從地上站起身,就被德牧警察拿手銬銬住了雙爪。
瘦猞猁企圖反抗。
德牧警察從地上撿起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栗原星見猜測那是違禁品之類的,對瘦猞猁揮了揮。
見狀瘦猞猁低下頭,縱使有毛遮擋,臉色也肉眼可見的灰敗起來。
還想圍觀後續的栗原星見發現場景在緩緩移動,猞猁兄弟和德牧警察們的劇情很快消失在場景邊緣。
是琴狼動了。
【琴狼認為您無所不能。】
【琴狼好感度+10】
瞧見好感度提示,栗原星見登時不遺憾了。
多來幾隻猞猁兄弟這樣的動物,琴狼好感度豈不是可以庫庫漲?
壓下蠢蠢欲動對寵物不是很友好的想法,栗原星見看著琴狼登上了一輛火車。
銀白色狼崽進入一個沒什麼人的火車廂,挑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他墨綠的眼睛警惕地注視著四周,「你舍得說話了?」
什麼叫舍得!栗原星見當即用了第二張自由交流模塊體驗卡。
“我好不容易才能說話的!”栗原星見反駁,“注意用語。”
【……】
琴狼掃了眼肩膀的位置,又迅速收回,動作快的在遊戲畫麵裡完全呈現不出來。
正期待琴狼講話的栗原星見:?
眨眼間,一分鐘到了。
栗原星見:……
半晌,在車廂的人越來越多前,琴狼又說了一句,「這輛火車的行程大約要十二小時,你等會不要無緣無故吵鬨。」
“?”栗原星見睜大眼睛,瞧瞧這說的什麼話!
他果斷把最後一張體驗卡也給用了。
“阿陣,你這樣說話是不對的。”
栗原星見企圖樹立一位父親(?的威嚴,“對待長輩要禮貌!”
下一秒,揚聲器裡傳來一聲極其輕微的嗤笑。
栗原星見:???
伴隨著火車即將啟動的鳴笛聲,寶貴的一分鐘再次結束。
而栗原星見仍舊沒能聽到琴狼的聲音。
許是察覺到馬賽克沉默太久,琴狼把頭轉向一旁,一副漫不經心的姿態,「我知道了。」
你就不能早點說嗎!
栗原星見氣的戳了好幾下銀白色狼崽的腦袋。
【?】
【……】
【琴狼認為您有些幼稚。】
栗原星見繼續大力揉搓,把狼崽腦袋頂上的毛發弄得亂糟糟的。
琴狼巋然不動。
【……】
【琴狼認為您很幼稚。】
栗原星見:。
幼稚就幼稚吧,反正沒扣好感。
……
剛上黑車的黑澤陣初聽到耳邊響起叫出自己名字的人聲時是真的有被嚇一跳。
他差點以為是彭格列或者那個暫不知曉名字的組織打上門了。
隨即他又很快反應過來,那兩個組織不知為何完全無視了他的存在,至今都沒再找過他。
有所猜測的黑澤陣想到了粉色毛球。
……倒是比想象中有用很多,他以為還要再應付兩邊組織的一番試探。
回憶這一周來調查到的線索,黑澤陣壓根沒去管隔壁男人落到自己身上的視線,把目光放到了粉色毛球身上。
果不其然,男人和他的同夥都被解決了。
暗中旁觀全程的黑澤陣若有所思,這麼看來,毛球確實有本事,可以考慮長遠帶在身邊的事。
既然甩不掉對方,就要把利益最大化。
——如果毛球真的忠誠於他的話。
黑澤陣目前對於毛球的定位是一個有點傻的打手。
至於“爸爸”這個身份,他是絕對不會考慮的。
今天黑澤陣要從西西裡搭火車前往羅馬,車票是提前買好的,車上的檢票員不會過分關注的那種。
畢竟一個小孩獨自坐長途火車,肯定少不了盤問,被誤以為離家出走的小孩送去警局也不是沒可能。
到達較為安全的環境後,趁車廂內人不多,黑澤陣決定先解決一下毛球突然說話的事。
好不容易才能說話是什麼意思?
黑澤陣蹙眉,難道毛球所在的種族禁止與人類交流?
眼下的環境不適合問更詳細的內容,是以他隻提醒了對方安份點。
聽到那比他還小甚至帶著奶音的聲線跟他說要對長輩有禮貌這種話,黑澤陣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什麼。
再怎麼裝嫩都沒必要裝成小孩。
而黑澤陣並不認為一個一聽年齡就比他小的家夥會是所謂的長輩。
想著毛球到底還有用,黑澤陣沉默片刻,勉強應下。
結果遭到了毛球的大力揉搓。
銀發男孩的手指輕動,微微抬起又放下,壓下阻止的念頭。
他碰不到對方。
沒聽見毛球聲音時還不這麼覺得,知曉他的聲音再配上毛球現在的動作後,無端讓黑澤陣覺得幼稚。
宛若小孩不服氣的反抗。
像是能察覺到他腦內的想法,毛球蹭腦袋的力度驟然加大。
“……”見車廂內的人越來越多,黑澤陣徹底無視毛球的舉動。
更幼稚了。
索性毛球蹭了一會後便停下動作,緩緩飄回到銀發少年的肩膀上。
確認對方不會再動,黑澤陣抬手隨意理了下發型。
鳴笛過後,火車的速度逐漸攀升,窗外的景色不斷向後掠去,在視野裡留下一道道殘影。
十二個小時的車程無疑是漫長且難熬的。
令黑澤陣感到意外的是,這期間毛球竟然真的一動未動,全程都老老實實的待在他肩膀上。
冰涼的觸感時不時滑過脖頸附近的皮膚,讓黑澤陣下意識攏起衣領,與其隔開。
毛球沒再開口,莫名透露出一絲乖巧。
“……”黑澤陣看向車窗,天色漸暗,玻璃上模糊的倒映出車廂內乘客們的影子。
唯獨他肩膀上的粉色毛球被玻璃排除在外。
察覺到什麼,黑澤陣猛然回頭,抓住一隻欲要伸向他肩膀的手。
粉色毛球躲也沒躲,靜靜漂浮在原處。
被抓住手的男人微愣,對上那雙如幼狼般警惕的雙眸,大大咧咧一笑,“小兄弟,看你一直沒吃東西,要買飯嗎?”
是火車上偷偷推銷盒飯的。
得出結論,黑澤陣鬆開手,淡淡道:“不用。”
“好吧。”男人聳肩,也不上趕著繼續說服銀發男孩,很快便離開了。
男人走後,黑澤陣又瞥了一眼肩膀上的粉色毛球,“……”
仗著彆人碰不到,就毫無警惕心了?
黑澤陣閉目小憩,不再管球。
火車駛到羅馬時,正值淩晨五點鐘左右。
一夜沒睡的黑澤陣熟門熟路避開人流,找到一家不用身份登記的小旅館。
放下錢,把旅館老板狐疑的目光拋到身後,黑澤陣踩上樓梯,根據房門鑰匙找到自己開的那間。
房間很小,僅能塞下一張床,但作為臨時中轉站來說卻是足夠了。
簡單洗漱一番,發現毛球還在自己肩膀上的銀發男孩總算開口,“你可以去床頭待著。”
黑澤陣不習慣睡覺時旁邊有人,如果可以,他更希望毛球能離開。
毛球沒動。
略覺怪異的他轉過頭,微微眯眸。
可惜那雙從始至終都呆滯無神的眼睛裡並不能讓黑澤陣判斷出更多信息。
很怪,非常怪。
球明明就在這,他卻感覺球又不在這。
莫名哲學起來的黑澤陣:。
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