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楚恒冬對此的答複隻有一句:“加錢。”
楊森沉默,掛了電話。
許堯好奇:“你買什麼房子。”
楚恒冬淡定夾菜:“你對麵。”
許堯:“…………”實在沒地方花錢就把我房貸還了吧。
當然這話也就想想,許堯沒敢說,他吃飽喝足,去陽台吹風。
夏天的傍晚,涼風撲麵,他深吸口氣,覺得很涼爽。
楚恒冬極其煞風景地來了句:“進去,會著涼。”
許堯沒搭理他。
楚恒冬把外套拿過來,披在他身上:“在看什麼。”
“夕陽。”許堯動了動嘴唇,總算是有反應了。
他側臉太平靜,平靜到仿佛下一秒就會出家當和尚。
楚恒冬按住他的肩膀,忽然湊過來,親吻他的麵頰。
許堯回頭,四片唇瓣剛好貼在一起,許堯咬緊牙關,楚恒冬將他按在懷裡,不緊不慢地入侵。
許堯忽然想起楚恒冬問過他一句話,他問他,要多少。
一瞬間,所有的抗爭、不甘心、堅持和幻想,都在這可怕的親吻中化為齏粉。
也許他應該擺正自己的位置了,許堯慢慢地,張開牙關。
迎接他的,是楚恒冬猛烈地入侵,他勾住他的舌頭,與之糾纏,而後舔吻他的舌根,讓他四肢酸軟。
呼吸逐漸停滯,許堯四肢發軟。
“去床上。”楚恒冬嗓音低啞。
“你隻能想到這個嗎?”許堯認真地問他。
楚恒冬沒有回答,他就當許堯是同意了。
實際上,不需要許堯同意,他彎身將人抱起來。
臥室門窗緊閉。
【】
許堯蝦米一樣蜷縮起來,昏昏沉沉地睡去。
楚恒冬還是會幫他清理。
許堯在浴缸裡醒過來,楚恒冬正在幫他清潔。
“……”以前也不是沒經曆過,但現在的羞恥更甚於從前,過了熱戀期,好像做什麼都有點尷尬。
許堯靠在楚恒冬懷裡,不安地挪了挪屁股。
“彆動。”楚恒冬在他耳邊低聲道。
許堯渾身僵硬住,一動不動,他慢吞吞地說:“楚先生,我身體不好。”
楚恒冬沒有否認這一點,就憑許堯三番兩次的發燒,楚恒冬就信了他這句話。
“我還想去找工作,不能時時在床上等你臨幸。”許堯心想,不就是過情關嗎,他也三遍了。
楚恒冬沉默寡言,等著他說完。
許堯喉頭哽住,喉結上下滑動,良久,他才輕飄飄地說出來:“要麼,你再找個人吧。皇帝陛下,不就是要雨露均沾嗎。”
他沒有看身後楚恒冬的表情,但楚恒冬按在他腰腹間的臂膀驟然收緊,讓許堯更深地嵌入他懷裡。
“你認真的嗎?”楚恒冬鄭重地問他。
許堯扭頭,把眼淚憋回去,輕輕點頭:“嗯。”
楚恒冬沉默,良久,他對許堯說:“那你挑一個。”
許堯不假思索:“蘇躍。”
楚恒冬讓楊森把蘇躍送回來,蘇躍當天晚上的航班就抵達了申城。
與此同時,楊森又回話了:“那對老夫婦不願意,那房子他們住了很多年了,打算留著養老的,老板,要不換一家。”
楚恒冬陷入沉思。
許堯抱著紅棗銀耳湯,從他麵前目不斜視地路過。
他明明聽到了楊森和他的對話,但他就像什麼也沒聽見,他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對其餘事物充耳不聞。
楚恒冬忽然有了想法:“那麼許堯現在住的這戶,買了。”
許堯驟然停步,猛地回頭,凶神惡煞盯著他。
楚恒冬把手機放回茶幾,不鹹不淡道:“放心,不會趕你出去。”
門鈴響了。
楚恒冬坐在沙發上看狗血韓劇,頭也不抬地吩咐許堯:“開門。”
“……是,陛下。”許堯轉頭去開門,以為來的人是楊森。
當蘇躍神采奕奕地出現在門口,許堯懷裡抱的湯碗猝不及防掉下來,湯湯水水灑了一地。
楚恒冬蹙眉不滿:“不要一驚一乍。”
許堯彎身收拾碎瓷片。
蘇躍明顯沒有幫他的想法,他瞥了眼弓背塌腰、麵色欠佳的許堯,直接越過他走到楚恒冬麵前。
他滿懷感恩的心,萬分激動:“老板,謝謝您肯讓我回來。”
“菲律賓好玩嗎?”楚恒冬淡漠地問道。
蘇躍當然不敢說不好,他知道自己為什麼被送去菲律賓,而非之前訂好的英國。
都是因為許堯那個老男人。
蘇躍微笑,他現在依然不喜歡競爭對手許堯,但他絕不會再得罪他。
想不明白,楚恒冬這樣的人,能看上這個窮酸什麼。
蘇躍謹小慎微,堆著笑容,看似從容地回答:“挺好的,學到了一些東西。”
楚恒冬掀了眼簾看他。
那眼神,一如往常,平靜、透徹、深不見底,但至少,在蘇躍麵前,從來也不冰冷、疏遠,他平靜地問:“學到了什麼。”
蘇躍特彆坦誠,一五一十:“不要背著老板動任何小手腳,我隻需要聽老板的吩咐,做您讓我做的事。”
楚恒冬輕抬下頜:“你很聰明,比某個人聰明得多。”
蘇躍笑了下,坦坦蕩蕩。
許堯當然聽出楚恒冬話裡有話,並且那個不聰明的人,就指的是他。
他確實不夠聰明,沒有領會到楚老板的意思。
其實在一開始,在楊森給他三十萬的時候,許堯就應該很清楚,他和其他陪楚老板的人沒有任何區彆,頂多他多得些寵愛,享受了個把月的好日子。
楚恒冬不會和他談真心,這種東西隻配純元擁有。
他偏要自作多情,糊裡糊塗地以為他倆在談戀愛。
他恬不知恥地湊上去,無非是在窮酸這個形容詞上,多加了一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他多冒昧啊。
許堯把碎瓷片撿起來,一股腦兒丟進垃圾桶,然後拍拍巴掌,回頭對楚恒冬說:“老板,這房子現在還是我租的,我想一個人住,勞煩您帶他回彆墅。”
楚恒冬挑眉。
天公不作美,楊森恰好打電話過來:“老板,房東同意了,五萬定金已經轉到他賬戶,明天開始就能辦過戶。”
楚恒冬開著免提,許堯也聽見了。
不明就裡的蘇躍站在楚恒冬旁邊,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遊移,在死寂般的冷空氣中,他狀似茫然地來了句:“那該走的人是…”
許堯開門,走了。
楚恒冬站起來,往門那邊走了幾步,他停下來,回頭望向蘇躍。
蘇躍一臉無辜:“我說錯什麼了嗎?”
“管好你的嘴。”
楚恒冬給楊森打回去:“跟著許堯。”
“老板,我記得今天您就該瀉火了。”蘇躍在他身後提醒。
楚恒冬想到了許堯那句,他身體不好。
做一次發一次燒。偏偏楚恒冬又是個沒完沒了的,許堯的低燒也沒完沒了。
他暫時沒有膩味,要是一次就玩壞了,那未免太可惜。
楚恒冬看著蘇躍:“去買東西,不需要我給你錢吧。”
蘇躍職業操守過硬,已經充分摸清了顧客喜好,他恭恭敬敬:“不需要,請您稍等,我快去快回。”
蘇躍問楚恒冬在哪裡提供服務。
這屋子裡兩間臥室兩張床。
安洋的臥室大一些,床也更大,楚恒冬偏偏指著許堯那間小的:“就那裡。”
對氣味敏感的人,嗅到了熟悉的氣息。
楚恒冬覺得自己惡趣味爆.炸,實在是太惡劣了,是關向舟來了都要罵一句變態的程度。
但他意外貪戀這樣的氣息。
楚恒冬不再去想許堯,那會加重他的病情,他就想遇到許堯以前,和衛輕塵在一起的時候,他怎樣發泄,怎樣對待彆人。
其實什麼也不需要在乎,因為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心。
如果許堯能想通這一點,對他們來說,都是件好事。
如果許堯膩了要去找彆人……他也會幫他。
楚恒冬低頭,汗水緩緩滑落。
他拒絕了蘇躍湊上來的親吻,如同失去理智的野獸,沉溺於欲望之海。
許堯沒有走,他關上門之後,就站在樓道裡。
忘了告訴楚老板,這種老房子,隔音都很差。
蘇躍不應該叫得太大聲,雖然他業務能力過硬,但明天一早,樓上樓下的人都會認識他了。
許堯腦子裡冒出的第一個念頭是,太丟人了,希望大爺大媽們彆把這玩意兒當成是他。
許堯一臉冷漠,轉身下樓。
他不知道要去哪裡,出來的時候手機錢包都沒帶,他甚至還穿著拖鞋和睡衣。
許堯出了小區,像個幽靈,四處遊蕩。
楊森聯係不上他,找不到他在哪裡。
許堯搖來晃去,忽然想,要不換個地方住吧,他就不信,楚恒冬能一直跟著他。
許堯溜達到房屋中介,結果對方關門了,畢竟這個點太晚,都下班了。
許堯撓頭,坐在台階上,冷意穿過褲子,滲進了皮膚裡,許堯打了個寒戰。
夏天一點也不暖和,許堯抱頭,腦袋埋進臂彎裡。
他坐著坐著就睡著了,睜開眼時,深夜出沒的小混混麵帶笑容懟在他跟前,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給他圍了個嚴嚴實實。
許堯睡迷糊了,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他眯著眼睛打噴嚏。
不是本地口音的牛仔褲點煙:“哥,有錢不,借點。”
一提到錢,許堯立刻就清醒了,他騰地一下站起來。
旁邊的花眼鏡將他摁回去,許堯摔了個屁股墩兒,引得周圍人哄堂大笑。
許堯這個暴脾氣當場炸毛,二話不說,爬起來抄著拳頭就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