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鐵(1 / 1)

脆弱的小門一下就被砸翻了,要散不散的掛在門框上。

克裡斯見狀衝了回去,一腳把裡奇身邊的小弟踹在了地上,然後從後麵抓住裡奇的頭發,向膝蓋上狠狠一撞,把人撞得眼冒金星,鼻孔冒血。

克裡斯放開他,搶過了斧頭,放在了還在喘息的裡奇脖子上。

“你好大的膽子。”

克裡斯的聲音低沉,讓人不禁膽寒。

裡奇頂著滿臉的鼻血,對著克裡斯笑了一下:“雜種,彆以為我不知道你這裡麵藏了什麼。”

他眼神晦暗,朝裡麵投了一個滿是深意的眼神,靠近了克裡斯,對著他的耳朵說:“有人看見你藏了一個美人在裡麵,你是從哪裡騙了一個貴族小姐回來吧?”

克裡斯冷笑了一聲:“與你何乾。”

“跟我沒關係,不過我的嘴一向不太老實,如果你願意共享的話,我也不是不可以幫你隱瞞,你一個黑發的雜種,能睡上漂亮小妞不容易啊。”

裡奇暗金色的眼睛裡滿是邪念,他平視著克裡斯的眼睛,企圖誘惑他答應這個交易:“我幫你隱瞞,我們一起共享她,多美妙,我也沒嘗過貴族小姐的滋味,你應該不會不答應吧?”

裡奇的語氣裡滿是不屑和欲念。

克裡斯眼神晦暗,半晌,他笑了一下:“憑什麼?”

裡奇沒想到他還會問這個問題,說:“你猜,如果伯爵知道你藏了一個美人會怎麼做?他會派騎士來把美人搶走,再順便把覬覦美人的你——”

裡奇手指指著克裡斯的心臟,緩聲道:“給乾掉,把你的腦袋掛在城牆上。”

他笑了一下:“這個交易不錯吧,你隻需要讓出那麼幾天,就可以收獲安寧的日子。”

克裡斯把斧頭緩緩移下來,說:“好啊。”

還沒等裡奇高興,他繼續道:“不過這段時間不行。”

裡奇眼神凶狠,問道:“為什麼,你想反悔?”

克裡斯湊近了他,低聲道:“美人是我搶來的,這段時間總是鬨脾氣,不如等我把他調教好了,你再來吃現成的。”

裡奇聞言眉眼舒展開,拍了拍克裡斯的肩膀:“好樣的兄弟,那之前你弄傷我的事情就暫時不計較了。”

隻是他的眼神實在說不上平和,幾乎想把克裡斯生撕,隻是不知道為什麼,並沒有動,就好像真的隻是覬覦克裡斯棚子裡藏著的人一樣。

克裡斯哪能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不過是不知道他的真實目的,先按兵不動,之後再做打算罷了。

裡奇帶著他的小弟走了,臨走時還不忘拿上他的斧頭。

克裡斯看著他走遠,這才揮到了棚子裡,迎麵而來的就是格蘭瑟的巴掌,克裡斯身手敏捷,那個巴掌沒有拍在他的臉上,不過臉頰上還是留了一點抓痕。

他捂著臉跳到了一邊,說:“格蘭瑟你乾什麼?!!”

格蘭瑟眼神冰冷:“你把我當妓|女賣了?”

克裡斯一愣,討好笑道:“沒有沒有,就是緩兵之計罷了,那人心思不純,我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麼,這才先答應了。”

格蘭瑟道:“那你要怎麼拿出美人給他?”

克裡斯走到床邊,說:“我猜他活不到睡美人的時候。”

格蘭瑟一怔,皺眉道:“你怎麼知道?”

“他行事囂張,人也不怎麼樣,或許哪天就出了什麼意外呢?”

見格蘭瑟不相信,他才笑著說:“開玩笑的,憑裡奇的性子,他一定不會安份等我的消息,我先弄清楚他究竟想做什麼,如果實在沒辦法,那我們可以離開這裡。“

克裡斯抬眼看著他,說:“世界這麼大,我們可以去任何地方。”

格蘭瑟緩和下來,說:“年輕人總是過於理想。”

“總要想想的,萬一實現了呢。”

克裡斯休息好了,準備爬起來把門修一下。

這個小棚子不是一般的破,被克裡斯修繕之後,已經改名叫小屋子了。

克裡斯重新找了一些木板過來,說是木板,不過是一些被人遺棄掉的材料罷了,所以他還需要去森林裡砍一點回來。

格蘭瑟讓他拿出魔法書,上麵有一些關於這方麵的魔法。

克裡斯像是發現了驚喜一般:“你早說嘛,早知道我就不需要那麼賣力了。”

他拿著自己的劍,往上麵弄了點濕泥巴,再沾了些草,劍柄用布條抱了起來,努力把它偽裝成普通的砍刀,而不是一把隻會由騎士佩戴的劍。

克裡斯拿著劍和魔法書,走進了附近的小林子裡麵。

他按照魔法書上寫的,一字一句跟著念,念了幾遍之後,他手上的劍被催動起來,周身縈繞著格蘭瑟同款的淡紫色魔力波動。

克裡斯輕輕一揮,劍刃帶著淡紫色光輝砍到了樹身上,樹應聲倒下。

他一下子就驚呆了,興奮地看著手中的劍,把魔法書往懷裡揣了揣,像是撈到了什麼寶貝。

克裡斯興致正濃,感覺自己好像飛升了一般,一把劍在手,哪怕是傳說中的惡龍來了也得留下兩顆蛋蛋再走!

他興致昂揚地揮舞著手中的劍,看了兩棵樹之後就沒打算再砍了,抓起一把葉子就往空中拋去,然後再揮劍,試圖把每片葉子都劈成兩半。

男人好像都有一個武俠夢,幻想著自己能揮劍斬惡徒,要不就是仗劍走天涯,一杯酒再加一個飄舞著樹葉的竹林,簡直buff疊滿。

克裡斯也不例外,沒有竹林可以想象,沒有酒可以裝醉,隻要劍是真的就行了,哪怕上麵沾滿了泥巴和草葉。

他沒有章法地胡亂揮舞了幾下,也不算沒有章法吧,隻是腦子裡對劍術的記憶隻有那麼一點。

揮了幾下就不好意思了,克裡斯有些害羞地把劍插在地上,搓了把臉,企圖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幻想扔到一邊。

三分鐘後,他把臉從手掌心移出來,動作迅速地把砍好的兩棵樹全都修整好,捆在一塊拖回了自己的小屋子。

砍樹簡單,把它們弄成木板卻很難。

克裡斯有些愁,不知道集市上有沒有的賣,就算有,估計也買不了多少,身上的錢也不多了,那還是原本的克裡斯攢下的一點錢。

趁著天黑,他拿著這些錢在達西裡鎮一家農戶手裡換了點鐵釘和不要的鐵製品,他提回家的時候上麵還簌簌掉著鐵鏽的屑。

格蘭瑟一臉嫌棄地看著他拿回來的東西,問道:“你買這些做什麼?”

“我準備試試能不能把它們做成有用的東西,我記得我在書上看到了高溫冶煉的魔法來著......我再找找。”

“什麼高溫冶煉?”

克裡斯拿著魔法書一頁頁地翻找,說:“這本書就一點不好,沒有很詳細的目錄。”

格蘭瑟湊到他的腦袋邊上,說:“你說的魔法我怎麼不記得有。”

“有的有的,我翻給你看......”克裡斯翻出了半本書,才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喏,這個。”

格蘭瑟看著上麵的字,一字一句念了出來:“多爾火焰術?”

“嗯,我要學會它,然後拿捏煉鐵術!”

克裡斯擼起袖子,乾勁滿滿。

格蘭瑟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他:“煉鐵需要很高的溫度,你沒有任何工具,無法做到,並且你沒有開采鐵礦的資格。”

麵對格蘭瑟的打擊,克裡斯沒有氣餒,隻是認真道:“你先看著嘛,我會解決的。”

他沒有任何工具,隻有手和一本厚得像磚頭的魔法書,不過足夠了。

煉鐵什麼的非常難解決,克裡斯幾乎想儘了辦法都沒能找到一個合適的方法弄出自己想要的東西。

其實首要難題是他是還沒學會火焰術。

克裡斯的魔法生涯遇到了第一個滑鐵盧,他張著手,掌心什麼魔法因子都沒有,他拍了拍手掌心,有些不敢信。

怎麼不管用了呢,之前不是念幾遍咒語就好了嗎?

克裡斯回頭看著靠在門框上的格蘭瑟。

格蘭瑟嘴角帶笑:“愚蠢,你以為魔法那麼好學嗎?”

“那你教教我吧,我可都是在為我們的家做貢獻。”

格蘭瑟嫌棄地看了一眼,打了個響指,地上的廢棄鐵鍬和斧頭上麵忽然燃起了火焰,它們慢慢升到了半空中,團成了一團。

那些火焰不像克裡斯之前烤火時的火,更像他在電視裡看到的煉丹爐的火。

高溫讓他的眼睛都打不開,他迅速退後,走到了格蘭瑟的身邊,驚歎道:“這就是火焰術嗎?好厲害,那我們之後豈不是實現了煉鐵自由了。”

“想得美。”格蘭瑟白了他一眼,“平民不可以私自收藏鐵器,如果你被發現了,是會被砍掉腦袋的。”

“那沒事,我的腦袋早就有人想砍了,多一個不多。”

火焰像是永燃不滅,哪怕沒有燃料,它們也能在空中躍動,猶如靈動的舞者,熾熱搖曳。那些鐵在火焰中被提純,哪怕生了不少的鐵鏽,它們在極度的高溫下也慢慢消失。

最後鐵呈現一種火紅的顏色,已經達到了最好的定型狀態了。

克裡斯拿著撿來的鐵錘進行了捶打,為了不傷到自己,他還請求格蘭瑟在一旁守著,希望格蘭瑟能在出了意外情況的時候,第一時間拯救他的帥臉。

“格蘭瑟,你一定要幫我看著,不要讓東西濺到我的臉上。”

麵對克裡斯的請求,格蘭瑟沒辦法拒絕,誰叫克裡斯的眼神總是那麼真誠,儘管格蘭瑟覺得他有些裝,但是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點頭了。

“......”

格蘭瑟看著克裡斯操作,親眼見證了那塊鐵變成了一把斧頭。

“你做這個乾什麼?”

“好用啊。”克裡斯擦了把額頭上的汗,“之前拿著裡奇的斧頭,覺得實在不錯。格蘭瑟,你再幫我弄弄,我還想搓兩根釘子。”

格蘭瑟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麼,但還是依照他的想法施展了魔法。

最後克裡斯得到了一把斧子和一小袋粗製濫造的鐵釘。

他拿著這些東西很滿足,就像是多日的艱辛得到了回報,儘管他隻付出了一點免費的力氣。

克裡斯已經忘記自己一開始隻是想弄一點木板來裝門,已經滿心滿眼都是鐵器了。

當他被沫沫用爪子踹臉之後還沒有意識到什麼,直到格蘭瑟一臉不耐煩地指著門口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家的門正半死不活地掛在門框上。

他一不做二不休,吹滅了蠟燭頭,翻身把格蘭瑟摟緊了,悶聲到:“今天累了,先休息,明天再修。”

格蘭瑟身材瘦弱,被他一摟根本動彈不得。

他在克裡斯懷裡掙紮了一會,實在沒有辦法,張著尖牙咬了一口克裡斯的肩膀,反倒被堅實的肌骨硌著了牙。

隻好氣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