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循著程修澤的手機號找到了他的微號,卻遲遲沒有發送好友申請。
程修澤的頭像是一隻炸毛的小貓,背景好似在秋季蕭條的花壇邊。
我正糾結要不要發送好友申請,何毅婷聲音幽幽地傳來
“你不會還在惦記他吧?”
我立馬扣下手機,裝作無事發生撓了撓頭,進去自己的工作裡,卻老是不斷走神。
第三次在給桌麵上的小盆栽澆水淹過頭時,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我不耐煩的點開,卻發現是程修澤的好友申請。
驗證框裡我是程修澤幾個字還讓我入夢般,接下來的程修澤卻又發來一條
“好久不見。”
何毅婷正巧溜達到我身邊,看著我傻愣愣的樣子笑出了聲。
“我就幫你到這裡了,黎同學。”
我高中嘴挑,一中是個寄宿學校,做的飯菜無功無過,老黎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把我扔進這裡。
高三臨近,為了更好的備考,總有人申請走讀,走讀與否跟我是沒有什麼關係,但和我能不能吃上校門口手工肉包就有很大的關係了。
我本就是插班生,除了和杜思光幾人也沒怎麼和彆人講過話,恰好我也算是個臉皮薄的,每天早上機械般的啃著食堂白白冷冷的饅頭度日,頗給人一種劃粥割齏的錯覺。
某天早上,當我早讀結束癱倒在自己的桌上時,香香暖暖的包子味兒突然鑽進我鼻子裡。
我閉眼起身,正打算去廁所清醒清醒順便躲過這個和我無關的香氣時,程修澤突然叫住了我。
接著,四個肉包就出現在了我的手裡。
我一邊往嘴巴裡塞著一邊閃著眼睛看著程修澤,隻恨我自己語文素養太低沒能在這個時候表達出對他的感激之情。
從那以後我跟程修澤身邊的狗腿似的,為了躲巡查的老師,我和他基本每個早上在校門口守著我不熟的通校生,在程修澤的交接儀式結束後,我彎腰低頭,恭恭敬敬地伸出雙手。
不巧,這樣的神仙日子隻持續了兩個月。
校方屢次阻撓無果後,加急安了高清攝像頭架在校園大門口,嚴打嚴抓帶飯帶充電寶帶零食的通校生,我和程修澤乾完最後一票金盆洗手,隻是苦了我剛被養起來的胃。
吃著最後一個肉包,我長歎一口氣,程修澤卻突然笑出了聲。
大二上寒假我又回到一中去看吳才,吳才已經卸任班主任了。
那天中午在食堂吃完吳才請的校園餐,我突然覺得也沒那麼難以下咽。出校門時看到了那個打印著手工包子饅頭的紅色廣告牌,我再吃了一口肉包,卻發現原來也沒有印象中的那麼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