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黎努力半輩子的結果就是讓他的兒子考進了一個本科學校。
我辦升學宴那天,老黎宴請了無數我聽過名字的沒聽過名字的他的生意夥伴,大家接二連三的奉承話讓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考上了什麼全國數一數二的大學。
我自然而然邀請了程修澤杜思光等人,其實我亦有私心。我和程修澤高考沒能分在同一個學校,實際上高考之後我連打探他成績都不知道用什麼身份,高二剛開學年級沸沸揚揚的緋聞事件似乎隻在我這裡成為了我們身份的盾牌,程修澤老是若無其事的笑著,不管是對我還是路晨飛。
我那天喝了好多酒,老黎笑稱我為孺子可教也,正打算拉著我朝他的商業夥伴走去打個照麵。我脾氣卻一下子硬了起來。
“程修澤,你打算報考哪裡?”
我因為喝了太多的酒,現在說話已經有些分不清東西南北,但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對著我對麵的程修澤說出這句話來。
程修澤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我的問題。
“黎漆,你喝多了。”
杜思光像是知道什麼似的,連把我攙扶住,一邊對著老黎說我喝多了笑稱讓老黎放過我,一邊把我朝著沙發扶去。
這一天過後我是真的沒有了合適的理由再去與程修澤聯係,而他原本便在社交軟件是個啞巴。
漫長的假期,我去了很多地方旅行。
高一上還學著地理的時候,我以我自己背出那些稀奇古怪的地名為榮。等高三畢業的暑假,我自己突然想起來,腦袋裡卻突然冒出一個名字,聖托裡尼。
我在聖托裡尼住了小半個月,七月底的某個懸崖酒店,我看著遠處的海景,我鬼使神差的撥通了程修澤的電話。
沒接。
我再次撥打過去,這次程修澤接了。
“喂。”
我突然有很多話想說,但是又好像什麼都說不出來。
“程修澤,我現在在聖托裡尼。”
“好,暑假玩得開心”
我突然不知道說什麼了,卻又生怕電話就此掛斷。
“你有什麼想要的紀念品嗎?有手繪的冰箱貼,很漂亮。”
“不用。”
我自覺無言,道了再見後便掛了電話。我突然想起之前剛轉來這個班時我遇到的程修澤,對我總是溫溫柔柔的,什麼時候變成現在這樣冷冷的樣子的呢。
我報考了首都的大學,與其報考,不如說是老黎為我鋪好了路,但我也確實感激。杜思光同樣來到了首都,這小子高考超常發揮,多了一本線二三十分,出成績那天晚上邊哭邊抱著我罵人。他嘴上說著舍不得我,實際上我知道他有他自己的決斷。
九月開學,我才知道程修澤複讀了。
因為路晨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