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光還算有點良心,把我帶回他家裡。腦袋疼的難受,杜思光拿了早飯把我叫醒,我狼吞虎咽。
“昨晚那個手機是程修澤的。”
我一頓,想起昨晚那個冷冰冰的臉,揉揉自己的腦袋。
“你給我看看。”
杜思光把手機遞給我,我對著六位數密碼不知所雲,忽而靈光一閃,打開手機,自嘲的笑笑。
“你怎麼知道他手機密碼”杜思光正往嘴裡塞包子,一臉驚訝看著我。
“路晨飛的生日,我可陪著他過了兩年呢。”
杜思光不再提。就在這時,程修澤的電話打了過來。
“杜思光,我在你家樓下了。”
杜思光攛掇著我一同下樓,我隨意抓了抓頭發,披了件杜思光的外套便下了樓,我昨天的衣服早已在洗漱間裡成了拖地布。
樓下是程修澤,我慢慢走近,把手機遞給程修澤,無意的觸碰讓我驚了一跳,我抬頭看著程修澤深深的眸子,又想起我的十七歲。
可怎麼可能呢,我現在怎麼可能去見程修澤。雖然跟著杜思光下了樓,我磨蹭著等著杜思光離程修澤幾步遠時,推說自己腦袋疼轉頭朝樓上走去。我看著杜思光跟程修澤說了幾句話,程修澤似乎很開心,直衝著杜思光笑,完全沒有投一個同情的目光給我。轉身上了車,和當年一樣。
高二,路晨飛的生日,十月二十一日,程修澤,杜思光,我們三個人來到一中校門口,程修澤很輕鬆翻出去,拿到早就準備好的蛋糕,恰巧碰上學校保安,杜思光講義氣,勾著其中一個就朝著我們反方向跑。我和程修澤朝畫室跑去,正趕上路晨飛下課。
“路晨飛,生日快樂!”
程修澤舉著手裡的小蛋糕便拉著路晨飛跑開,我落在後麵,卻也因為剛好混在下課的人群裡,保安也沒再找到我。
那晚風很涼爽,頭頂樹葉一片片刷刷地掉下來,我看著前麵那個少年的背影,把想說的所有話藏在了那個校門口的橘黃燈光下。
沒過幾天就是科技節,我欠抽似的放著大好的逃課時光不去,非得不情願的被程修澤拉去參加。
程修澤小朋友似的抱著yanshee不撒手,yanshee是T大送來的小機器人,程修澤拿著操作機,認認真真的調整設置,不一會,那機器人一邊跳著舞一邊說著“路晨飛生日快樂”。我看得直樂,慢慢走出人群中,長舒一口氣,也在心裡對自己說“黎漆,十七歲生日快樂。”
去了HydeHyde 幾天的光景,外麵的裝飾卻豐富了許多,不知道是不是即將到來的年輕學生們的假期,酒吧門口擺了不少布娃娃。
門口三三兩兩的車,門內兩個人在接吻,我走進去隨便找了個地方。
我給杜思光發了定位,自己給自己灌酒喝。有幾位來搭訕,我此時酒精也已經上了頭,彎頭對著一位漂亮女孩誇誇其談。
不知道喝了多少,我的頭也已經有點暈,酒吧門口才進來一人,我見身影有點像杜思光
“這兒呢。”
打了個招呼,那人才走過來。
我本就已經有些醉了,巴不得杜思光把我帶回去,移了移位置就打算朝好兄弟撲過去,直接呼呼大睡。
“媽的,杜思光,你怎麼長得跟程修澤似的。”
我湊近點,被嚇一大跳。
“可能我就是程修澤呢?”熟悉的嗓音讓我打了個冷顫,人也清醒了許多。
“杜思光有事兒,讓我把你帶回去。”略顯生分的硬澀對話,連帶著我酒後那點大膽也塞到肚子裡,我對那位漂亮女孩陪著笑,跟著程修澤的步子走了出去。
一路無言,呼呼的冷風吹得我頭疼。可腦子裡全是些奇怪的念頭,為什麼我倆不一起交代在這路上,我死後還能被提起來和程修澤倆人算是同時香消玉殞了。
沒給我這機會,程修澤像是送瘟神似的,隻求這車沒八個輪胎。
我又想起高二那些事情。
除了路晨飛,程修澤身邊的人似乎就隻有我和杜思光。我還是和程修澤當了好同桌,鐵血情誼,程修澤成績照樣很好,我照樣在大42班辛勤工作著,李韜鳴這家夥也規規矩矩待了半年。吳才對我的英語水平總有些奇怪的自信,百般無奈之下,我隻能硬著頭皮死盯著英語。
那天的早自習,我眼皮照樣打架,實在認不出英文,就把中文翻譯多讀幾遍。
路晨飛全靠英語語文拉點分,此時正勤勤懇懇完成著英語老師寫在黑板上的背記任務。
“失去聯係失去聯係”路晨飛口中念叨著幾句中文。
“never”
我眼皮一抬,程修澤不知什麼時候出了教室往回走,正從路晨飛身旁經過,嘴裡吐出這個單詞,可它卻狠狠在我心頭上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