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夫人高興的回頭,原本她還怕葉晏東沒法及時趕回來,抓不了葉辰的現形,。沒想到葉晏東竟然回來的這麼及時,看來沈千芊肚子裡的孩子在葉晏東心裡的位置,確實不俗。
“老爺,您的長孫沒了......沒想到四公子竟然如此狠心......”竹夫人哭的傷心欲絕,她伸過手去扶葉晏東,卻突然撲了個空?
隻見葉晏東勃然大怒的看著葉辰二人,走了過去。
竹夫人露出舒坦的笑容,和沈夫人得意的對視一眼。她想這一次,葉辰必定是在劫難逃了。
葉輝神色木然的走上前來,對著竹夫人搖了搖頭。竹夫人還是第一次看見自己的兒子露出這樣凝重的神色,心裡萬般不解,她順著葉輝的目光看過去。
不可置信,葉晏東明明是帶著滿腔的怒火過去的,可是為什麼他什麼也沒做?隻是站在那裡,滿是心疼的看著楚顏!
不對!葉晏東從來不是好色的人,更不可能對那樣一個小丫頭騙子生出歡喜。竹夫人握緊了手中的帕子,給她身邊的嬤嬤使了眼色。
一定是不夠心疼!竹夫人這樣想著,很快,臉色蒼白的沈千芊就在侍女的攙扶下走了過來。她撲通一聲跪在葉晏東的麵前,指著葉辰控訴:“父親,是四公子派她身邊的這個侍女殺害了您的孫兒啊!求父親為我做主,為南院做主,為那個未出世的孩子做主.....”
沈夫人也在一旁偏幫:“葉家主,今天這件事,您一定公正處理。我們沈家的女兒不能受這樣的冤屈!”
竹夫人假意擦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淚水,正當她想好怎麼表演的時候,卻發現葉晏東的神色一點都沒有改變。他對剛剛沈千芊等人的話,根本就是置若罔聞。
“劉貴,快去請太醫......不,找張院判。”葉晏東一邊吩咐劉統管,一邊讓葉辰快快帶楚顏到房間裡休息。
在場其餘的人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葉晏東,這還是他們的家主嗎?難道是被奪舍了?
葉晏東現在滿眼裡隻有楚顏,哪裡還有空管他們?沈千芊在地上跪的雙腿發麻,眼前一黑暈倒了。竹夫人怔怔地看著葉晏東遠去的背影,心裡泛起一陣陣涼意。
葉輝認命般的歎了口氣,轉身回了屋裡。
這麼大的動靜,蘭夫人和菊夫人自然也是來了,隻不過她們是站在一邊的亭子裡,看這邊的好戲。
“真是沒想到,南院也有這樣吃癟的一天。”菊夫人笑了聲,看著今天的貓兒也格外的可愛。
蘭夫人冷哼一聲:“我進葉府以來,從沒見過家主這樣子。不是南院要倒黴了,是我們都要倒黴了......”
菊夫人疑惑地抬起頭,咂咂嘴:“不會吧......”
葉辰抱著楚顏回了北院的屋子,將她放在床上。可能是太疼了,楚顏緊緊抓著葉辰的衣領不放。這樣就導致兩人現在的姿勢有些曖昧。
葉晏緊跟在他們身後進來,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眉頭緊皺:“好了,辰兒你下去吧。”他又不滿地看了看這個屋子,屋裡有兩張床卻隻有一幅屏風隔開,真是太簡陋了!
劉統管這邊剛剛帶著太醫院的張院判過來,又被葉晏東派去收拾屋子了。他要將寶月苑收拾出來,等楚顏能夠挪動了,就讓她搬過去。
“寶月苑?”劉統管吃驚的捂住嘴,又疑惑地看了楚顏一眼。這寶月苑是獨立於葉府四院的庭院,為曆代家主夫人的住所。是到了葉晏東,才空置出來的。
葉辰好不容易才將自己的衣領拽了出來,聽到葉晏東的話,他身子一僵,目光陡然冷了下來。在葉晏東的注視下,他緩緩出門去,卻覺得每一步都那麼沉重。
忠叔看到葉辰安靜地走了出來,才長舒了一口氣,但是他看到葉辰的神色時,卻覺得這件事沒有這麼簡單。
月影從來沒有看葉辰這樣難過過,他提著刀走了過去,小聲問:“公子,要不要我......”他帶著殺氣的看了一眼葉晏東。
葉辰沒有回答,徑直朝書房走去,砰的一聲關禁了房門。
在張院判診治之後,楚顏已經被包的像一個粽子一樣了,她身上唯一沒有傷口的地方,就隻有那張臉。
“陌舒,是你回來了,對不對?”葉晏東癡笑了一聲,一行清淚落了下來。他帶著失而複得的喜樂,看著楚顏出神了很久。
“嘶......”疼痛襲來,讓楚顏皺了眉頭。葉晏東看了不知所措,這個時候他才清醒過來,看著楚顏身上的傷,怒火噌的一下就竄起,帶著劉統管往南院去了。
南院這邊,可以用一個殘破來形容。每個人都有自己要擔憂的事,但是卻都不敢將自己的心事說出來。
竹夫人坐在門口,看見去而複返的葉晏東,露出了笑容。但是這笑容卻隨著葉晏東越走越近,慢慢凝固了。
“說吧,今日到底是怎麼回事?”葉晏東坐在主位上,將南院的人都叫了過來。
竹夫人聲淚俱下的將事情的經過講了出來,她不相信葉晏東會毫不動容。
葉晏東審視的眼神看了沈千芊一眼,接著劉統管站了出來,將門房的記錄拿給葉晏東看。
“今日你出門,去了三個時辰,都去乾什麼了?”葉晏東冷地問。
沈千芊抬起頭,一臉委屈地說:“我隻是出去采買小孩出生會用到的東西......”
“去春風樓買?”葉晏東不耐煩地厲聲斥問。
聽到這句話,沈千芊整個人的身子抖了一下,雙手頓時冰涼了起來。她不敢抬頭,隻能支支吾吾地說:“我那是突然餓了,就到春風樓吃點東西......”
“一派胡言!你最好老實交代,孩子到是怎麼沒的?”葉晏東怒斥了沈千芊,又看著竹夫人道:“還有你,是怎麼管事的?僅憑她一麵之詞,就將北院的人抓來審問?”
葉輝雙拳緊握,他心裡一直又一個疑問,他必須要問出來:“父親,您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一個侍女的話就能左右您的想法?今日在軍營也是,現在在家裡也是?您說母親聽了彆人的一麵之詞,您呢?”
這是葉輝第一次質問葉晏東,他不敢相信,明明在他掌控之中的父親,會為了一個小小的侍女,一再脫離他的掌控。
“不用知道是為什麼,軍營裡的事,你也最好給我一個解釋。還有,今後整個葉府都不得為難楚顏。”葉晏東冷冷的說完,轉身又往北院的方向去了。
所有人呆愣在原地,竹夫人的神色卻慌亂起來,她拉著葉輝問:“那個楚顏,是不是長得跟我很像啊?”
葉輝此刻正是頭大,他無語地說道:“哪裡像了?母親是怎麼了?”
“你不知道,當初我嫁進來,永寧侯一個沒權沒勢的虛銜侯府,是不夠做側夫人的。那時候便有一個傳言,說是因為我長得和家主心愛的人有幾分相思......”竹夫人越想越怕,整個人都那麼無力。
葉輝回想起今日的種種,神色擔憂地問:“難不成,那個楚顏長得也像?可是不對啊,她和母親並不像啊?”
當然不像,竹夫人隻是有兩分像陌舒,而楚顏可是有十分像的。
北院的下人們看到葉晏東又往葉辰的屋子裡去了,個個震驚地瞪大了雙眼,葉晏東可從未踏足過北院啊,今兒到底是怎麼了?
月明星稀,葉辰坐在書房地窗前,看著對麵的屋子裡閃爍的燈火,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