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我錯了......”沈千芊跪在地上,楚楚可憐地看著沈皇後。沈千嬌站在沈皇後的身旁,感受著沈皇後滿身的怒氣,也有些發抖。
除去皇後之位不說,沈皇後在沈家的地位,甚至要重於沈家家主沈琮。沈皇後是一個名滿天盛的奇女子,不僅美貌出眾,還有著令人豔羨的才情。
沈皇後將茶杯重重放在桌上,向沈千芊投去冷冽的目光:“錯了?你真的知錯了嗎?”
“我......我不該將酒調換給三妹妹......”沈千芊小心翼翼地抬起頭,聲音顫抖地說了這句話。
沈皇後食指微動,一旁的宮人將一個玉盞放在沈千芊的頭頂上,嚇得沈千芊一動也不敢動。
沈皇後冷笑一聲:“你簡直冥頑不靈。本宮為你精心布好的局,你就這樣肆意妄為!身為沈家的女兒,你知不知道你身上背負著什麼?”
沈千芊咬咬牙,鼓足勇氣道:“姑母,論家世容貌,學識才華,謝淵才是最好的人選......我隻是不明白,姑母為什麼這樣安排......”
“放肆!你懂什麼,儲位之爭,軍權才是最重要的,謝家,拿什麼和葉家爭。”沈皇後帶著怒火說完,才努力平複心境。
“姑母......”一旁的沈千嬌頓時傻眼了,跪了下來,絕望地看著沈皇後。
沈皇後伸手摸摸沈千嬌的頭發,笑著道:“你們真是傻孩子,情愛是這個世界上最虛無縹緲的東西。姑姑已經幫你們物色好了,千嬌嫁葉輝,千芊嫁給葉辰。將來,你們還是整個天盛最尊貴的女子。”
“皇後娘娘,這樣是不是太冒險了......”沈琮走了進來,擔憂地看著沈皇後。
沈皇後收了臉上的柔情,目光堅定地說:“兄長,有了沈葉兩家聯手,就一定會成功。”
沈琮歎了一口氣,眸子暗了下來,低聲道:“如意,你還是介懷那件事......”
沈皇後的微微握了握拳,堅定的目光動搖了一下,慢慢地,從她的眼神中,蔓延出無限的恨意。
是的,沈皇後這樣做,不僅僅是出於對沈家的考量,多少還是帶著些個人恩怨在裡邊。當初宇文無極登基之前,還是閨閣女兒的沈如意早早和謝百川定下終身。但是宇文無極看上了沈家的權勢,想要納沈如意為皇後。
雖是女子,但是沈如意異常堅定,她打算抗爭到底的。誰料謝百川卻早早妥協,沒有幾天就娶了北齊的郡主。這麼多年來,沈如意雖然表現的不在意,但是她永遠忘不了被拋棄的恨意。
經過這一天,沈皇後也甚為疲倦了,更不想和沈琮談當年的事,於是讓沈琮帶著沈千嬌等人離開了。
第二天正午,就有聖旨下來了。
“臣領旨,謝恩。”葉晏東臉色鐵青地接了旨。
葉家眾人站在中院裡,麵麵相覷。竹夫人險些暈倒過去,扶了葉輝才勉強站穩。
“淑雲,她......”蘭夫人剛想說什麼,被葉晏東一個狠厲的眼神製止了。葉晏東拿著聖旨,怒氣衝天地拂袖而去。
“這,不是喜事嗎?”葉元一臉懵地問了句,被菊夫人拉了過去。
蘭夫人看著臉色發白的竹夫人,笑著道:“妹妹,淑雲現在可是貴妃了,不管怎麼說,你生了一個好女兒。”說完,笑著離開了。
葉輝怒視了一眼蘭夫人,扶著竹夫人往南院去了。
“這是怎麼回事,雲妹妹當了貴妃,大家都不開心啊?”葉元莫名其妙地看了眾人,走過去問葉峰。
葉峰鄙夷地笑了笑道:“陛下的年歲,比父親還要大呢。”說完,露出陰邪的笑容,叫人看了覺得惡心不已。
葉辰不動聲色,早早地回了北院。
忠叔臉色沉重道:“二小姐這樣一來,恐怕是個變數啊。她將來一定會幫助二公子的。”
楚顏暗自搖了搖頭,她知道,這個葉淑雲,可不簡單。
祥和宮內,葉淑雲看著桌上擺放著的貴妃華服,一滴淚從她的眼角流了下來。
“雲兒,郭副將很不錯,你嫁給他日子會過的很好......”
“你將來要出嫁的,上學堂有什麼用呢......”
“葉家的將來,都是要留給你哥哥們的。”
“公子們都還沒動,小姐這樣,不合規矩。”
......
葉淑雲梳著頭發,腦海裡不斷回蕩著這些話語。她好恨,沒有人能看出她的才華和抱負,不論她多麼耀眼,總是要被彆人遮擋住。她用力地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掃落在地上。
“我不是誰的附屬品,為什麼誰都要來決定我的命運?”葉淑雲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慢慢露出了笑意。
可是鏡子中的畫麵漸漸變得模糊,出現了一張臉,是宇文無極的臉。還有一雙充滿欲望的手,朝她伸來。葉淑雲厭惡地閉上雙眼,將鏡子扔在地上,摔得稀碎。
“從前你叫我一聲沈姑姑,現在我倒是要稱你一聲......妹妹。”沈皇後站在門口,饒有興味地看著葉淑雲。
葉淑雲擦乾臉上的淚,轉過頭笑著道:“日後,臣妾一定還像之前一般,恭敬地侍候娘娘。”
沈皇掃視一眼,宮內滿地狼藉,她走過去,伸手抬起葉淑雲的臉龐,冷聲道:“雖不知你打的什麼主意,但是記住,千萬不要妨礙本宮。否則,本宮會讓你痛不欲生。”
葉淑雲哧笑了一聲,握著沈皇後的手道:“娘娘不必擔心,臣妾的目的和你是一致的。”
沈皇後站起身來,神色和緩過來,淡淡道:“但願如此。”
葉淑雲抬起頭,看見外麵的二天空,一朵碩大的烏雲,將太陽遮去了半個。她的嘴角也露出一抹笑意。
上次端午宴會上,葉辰算是幫葉晏東找回了麵子,展露了鋒芒。近來,葉晏東也頻繁叫葉辰過去議事。
楚顏候在門口,能夠感受到葉晏東的話語裡,對葉辰忍不住的讚賞之意。他雖不喜歡這個兒子,但是能夠在爭儲一事上幫到葉家,他又怎能不好好地利用呢。在葉晏東的心裡,就是想要葉辰幫葉輝鋪路的。
“這件事,葉辰的看法很不錯。”葉晏東點點頭,笑看著手裡的冊子。
葉峰和葉元相視一眼,滿臉不屑地看著葉辰。葉輝手裡拿著扇子,嘴角帶著不明的笑意。
議事結束後,葉元追上了葉辰,擋在路上譏諷道:“父親誇了你幾句,你是不是就忘記自己是誰了?彆得意,你很快就要倒黴了。”
葉辰甚至不屑看他,撞開了他,徑直往北院去了。
但是過了兩天,果然有怪事發生了。葉家田地裡的莊稼,忽然著了很嚴重的蟲災,更奇怪的是這蟲災就好像隻針對葉家的的田地似的。莊稼的收成葉府自然是不看在眼裡的,隻不過這兆頭卻是極為不詳。
葉晏東找來無念大師,一算之下不得了,說是北院的主屋主不詳,鋒芒太露,吸走了整個葉府的氣運。葉晏東沉思片刻,下令三個月內不讓葉辰出北院。
“怎麼會這樣?這個無念大師為何突然這麼說?”忠叔愁容滿麵,百思不得其解。
葉辰倒是冷笑一聲:“無甚奇怪,他能被我們收買,自然會被彆人收買,這不就是人性嗎?”
忠叔臉色沉下去道:“他要是將之前的事說出來,那就糟了?”
“不會,一旦他說的話自相矛盾,就再也沒有辦法取得家主的信任,還會引火自焚。”葉辰遙遙朝外邊看去,多了一份傷情。
楚顏看著他,不禁覺得他有點可憐,在葉晏東的心裡,葉辰就是可以隨時拋棄的棋子。隻要有任何的不利,他就會被隨時丟下,這樣的父子之情,怎能不讓人寒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