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帶淺川傳送回到璃月港,她這才感到肚子餓壞了。

暗下決心,等她有錢了,一定要備足零食再和鐘離塵世閒遊。

大約是被幼岩龍蜥的攻擊耽誤了些時間,璃月港的酒樓已經過了飯點,隻有碼頭附近一些賣宵夜的小吃攤還在營業。

淺川倒是不介意品嘗小吃攤,相反還感到很新奇,總覺得璃月港的食物都很美味,也可能隻是因為她貪吃吧,哈哈。

“蒙德烤魚,新鮮美味的蒙德烤魚,小姐,要來一條嘗嘗嗎?”夥計大聲吆喝,看到淺川走近,立馬開始攬客。

“你若是喜歡就買一條。”鐘離站在她身後道,用語氣明晃晃地表明他不吃。

“那要一串嘗嘗吧。”淺川本也不愛吃烤魚的,但是這烤魚串跟她想象的很根本不一樣啊。

不是一整條魚烤製的,而是分成了三段串在一起。

魚皮烤的酥脆色澤金黃誘人的魚塊加上鮮紅的絕雲椒椒,再撒上一層噴香的胡椒和孜然,她隻剩下對烤魚流口水的份了。

“好咧,一條蒙德烤魚,還要些彆的嗎?”夥計高聲問。

一條烤魚可吃不飽。

淺川掃了眼攤位上擺放的其他肉串。

勉強能認得出來的有野菇雞肉串,甜甜花釀雞串,日落果肉串,還有一些看不出食材原料的內臟肉串。

淺川指著它,有些好奇地問夥計:“這些是什麼?”

“中原雜碎,您沒吃過嗎?那一定要嘗嘗啊,我們家是整個璃月做的最好吃的了,其他店裡做的都敗壞了它的名聲。”夥計來了興致,滔滔不絕介紹,還暗中貶低同行。

淺川點頭,有些相信他說的話,都說許多人吃過了【中原雜碎】後,才知道原來雜碎不是罵人的一句話,而是真的美食。

都想吃,她做不出取舍。

“都來一串可以麼?還有這家的雜碎真的第一好吃?”淺川轉向她的專屬財神爺鐘離,搓著手小聲問。

“你有胃口就好,不過這家的中原雜碎是否第一好吃,我無法評價。每個人的口味皆有不同,你應當親身體會。”鐘離笑著說完,默默結賬。

淺川接過包好的烤串,想到鐘離還沒有吃東西,遞給他一串甜甜花釀雞肉串,問:“你應該會喜歡吧?”

然後才猛然想起一件事,鐘離真的會像她這般不顧顏麵在大街上吃烤串嗎?他畢竟是老派的璃月人。

失策啊失策!

淺川正想把烤串收回來,鐘離卻順手接了過去,但是他沒有吃,隻說:“嗯,找個地方坐下用餐吧。”

淺川點頭同意,眼尖的發現路邊有一家銅鍋涮肉的攤位正在冒著熱氣,餐台邊也圍著三三兩兩的客人,看起來都吃得很享受的樣子。

“那裡?”淺川問。

“可以。”鐘離往那邊走去。

淺川和鐘離麵對麵坐下後,女攤主很快就給他們上來一個銅鍋,並親切問:“需要點些什麼菜呢?獸肉會比較好吃哦。”

淺川不知道菜單,看了眼隔壁桌上擺的菜,幾乎全是肉,隻是紋路不同,應該是不同部位的肉。

“鐘離你來點吧。”淺川還是決定把選擇權交給鐘離,他肯定比自己了解。

鐘離接過菜單掃了一眼,便對攤主道:“裡脊,腩肉和霖肉各來一份,多謝。”

見他點菜迅速,淺川有些拿不準地問:“鐘離,你應該很少吃這些才對吧?”

鐘離搖頭:“並非如此,我偶爾也會前來品嘗。事實上,銅鍋涮肉的做法來源已久,對湯底和食材的要求都很高。湯要清亮,食材要新鮮,肉片要切得薄如紙,這樣涮出來的肉片才能達到上乘的口感。”

鐘離版活百科解說出現了,淺川眯眼笑道:“聽起來很不錯嘛。”

她很喜歡聽鐘離一本正經科普的樣子,更加期待接下來的涮肉。

肉上來後,他們各自涮了一片品嘗,果然味道不錯。

鐘離也很滿意,稱讚道:“味道上乘,屬實不易。”

淺川點頭讚同,雖然她吃不出是什麼野獸的肉,但肯定不是羊肉,依然很香嫩很好吃。

接著悠閒地用餐,雖然沒有飲酒但是飯飽,淺川打量著在夜晚異常安靜的璃月城區,開始沒話找話:“我總覺得璃月缺少了些小酒館,不如蒙德城的多。”

“川小友拜訪過蒙德的酒館?”鐘離略帶新奇的口吻問。

“事實上我沒去過,隻是聽說過,所以蒙德的酒館到底怎麼樣?”淺川在鐘離麵前並不需要掩飾自己的無知。

酒的滋味雖好,但是鐘離卻不習慣陷入那種不清醒不理智的狀態,所以平日幾乎不飲酒。

可偏偏他有個喜愛釀蒲公英酒的老友,相聚時也免不了需要陪上幾杯。

久而久之喝酒在他這裡就純粹意味著和友人相聚的日子。

“亦彆有一番風味,有機會你可以一試。”鐘離沒有給出明確的評價。

淺川輕笑,對不喜歡的事物不直言評價,是鐘離最大的涵養。

是不是蒙德的酒並不符合他的口味?才讓他千裡迢迢跑去蒙德酒館卻點一杯【煙霞蔽芾】?

畢竟他說過,喜歡曾經和故人一起喝的酒,應該隻是懷念那種友人在側的氛圍吧。

吃完飯,他們沿著海邊散步消食,帶著一些微腥的海風吹拂臉麵,淺川扭頭看鐘離,他神色如常。

看來長年在港口城市生活,他對海風的氣味免疫了。

“不習慣海風的氣味嗎?我當初出於方便貿易往來的考量,把璃月的選址定在了這處港口,倒沒有考慮氣味的因素。”鐘離出聲解釋道。

淺川當然不會對璃月的選址發表什麼意見,岩王帝君丶摩拉克斯丶鐘離的選擇就是最明智的選擇!

事實上她隻是在思索,身邊能有一個可以無話不談的友人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吧,希望對鐘離來說應該也是如此。

當然這不代表鐘離對淺川沒有秘密,她隻是能感受到他的坦誠,所以淺川能給他的也是她最大程度的坦誠。

她如實搖頭道:“我確實不喜歡海風的味道,但這是一個明智的選擇,而且城區裡的氣味也並不濃烈,可以接受。”

如果氣味一直很濃烈的話,她可能會反胃的。

“如此便好,希望淺川小友能真心喜愛在璃月的生活。”鐘離語氣輕快,顯然十分熱愛璃月。

“嗯嗯,璃月很好,我也很喜歡,你彆擔心。”淺川發自內心笑著回答。

一路上和鐘離說說笑笑,回到月滿樓後,鐘離依舊在淺川的房門外停駐腳步。

淺川進屋後燃起房裡的燈,鐘離往她的房內瞟了一眼後,皺起眉頭道:“稍等片刻。”

他的人影消失了。

淺川感到有些驚奇,這麼晚,鐘離離開做什麼?

她本想耐心在門口等他,但架不住今天的旅途實在太累了,於是半掩上門靠在椅子上休息。

不一會兒,沉重的眼皮便開始打架,然後淺川陷入昏睡。

“噔噔噔。”沉穩有力的敲門聲響起。

是鐘離回來了?

淺川有些不好意思地跑去開門,歉意的話還沒說出口,卻見到門外的鐘離懷裡抱著一大束甜甜花。

簡直好像變魔術。

淺川睜大眼睛看他,期待他說點什麼。

“今日受驚了,這束花送與你,願你能忘卻恐懼。”鐘離微皺眉,溫聲道。

不知為何,他不希望她帶著未消的恐懼入眠,也許隻是出於身為長者對小輩的關心吧。

“多,多謝。”

淺川怔怔地接過鐘離手裡的甜甜花,儘量控製自己的聲音平靜,才不會暴露鼻子和眼睛已泛起微微酸澀。

鐘離真是很溫柔啊,無法不對他心動,雖然這不是他送花的目的。

他隻是為了安撫我,可是我依舊會感動,喜歡但不能說的情感,每個人都深有體會吧。

鐘離搖頭,又遞給淺川一個鼓鼓的錢袋:“不必多禮,另外這些摩拉送你,應能夠你生活一段時間。”

“好的,我會努力掙錢的。”

淺川倒是毫不客氣地接過錢袋,因為她知道鐘離不會在意這點摩拉。

他就是摩拉本身,隻是現在不愛隨手製造而已。

“那麼,晚安淺川,做個好夢。”

鐘離一如既往微笑道。

淺川點頭淺笑:“嗯嗯,你也是哦。晚安鐘離,做個好夢。”

鐘離從容離去,不可否認此刻心中舒暢。

今日與淺川的相伴出遊,給他的生活帶來了許多新鮮的趣味,與她交流也並不讓他討厭。

淺川把甜甜花束細致地找了個木桶擺放好,加入水元素,真希望它們能多活一些時間。

捧著臉碎碎念道:“要是你們能一直活著就好了。”

說完還給它們施加一道草元素力,甜甜花的花瓣和葉子立馬變得舒展了許多,看來十分有用。

做完這些淺川開始燒水洗澡,樓下庭院裡有一口清澈的井水,但是她太懶了不想下樓打水,昨晚便無師自通地學會用火元素力加熱生成的水泡澡。

這種簡單的元素力嘗試和使用,對她來說還是易如反掌的。

試探了下溫度正好,淺川舒舒服服坐進浴桶泡熱水澡,左胸口處又開始發癢。

她低頭撓了撓,才看到這處的皮膚裡有一枚近似圓形帶繁複花紋圖案的印記要透出來了,泛著淡淡的白光。

什麼情況?

淺川嚇了一跳,狠狠地朝印記抓幾下,印記卻沒有消失,而是變得更亮了。

她完全摸不清楚狀況,而且感到一陣恐慌。

事實上,淺川隱隱感覺到她穿越到提瓦特大陸是有原因的,絕不是偶然,可是到底原因是什麼,她現在仍完全搞不清狀況。

淺川沒有任務指引欄,也沒有哥哥或妹妹要去尋找。

難不成就是讓我來攻略退休的帝君,和鐘離談戀愛嗎?

這實在有些羞恥,戀愛腦上頭了不可取,淺川狠狠搖頭,甩出腦子裡這些不切實際的妄念。

鐘離那麼老成持重,她多想那麼一丁點少兒不宜的畫麵都感覺是褻瀆了他,伴隨著深深的罪惡感。

她隻是想陪著他而已,很想很想。

淺川擦乾身體躺在床上,胸口的印記持續閃亮了一會,很快光芒漸漸暗去與她肌膚的顏色融為一體,隨後消失不見。

唉,其實淺川的第一想法就想跟鐘離說的,但是又感覺有些難為情,掀開她的衣服讓他看看胸口嗎?

鐘離肯定可以做到麵不改色地查看,但是淺川不行,想想就很羞恥。

隻能先放在一邊了,她閉上眼,安心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