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沈遇安到榆中已經有一個星期了,班上同學大部分都已經習慣了新同學的到來,陳逸軒也回來了。
莫塵感覺在陳逸軒在見到沈遇安的時候,有一種重見故友的感覺,止不住的興奮。
因為有了陳逸軒這層關係,再加上吳睞的交際能力,沈遇安已經成功融入了屬於他們幾個的“吃喝玩樂一條龍”隊伍之中,每次出來玩,吳睞都會叫上他。
這使莫塵和沈遇安也漸漸熟悉了起來,可是莫塵還是覺得自己可能和他見過,他想之後找個機會問一下。
“:莫塵,想不想去玩鬼屋?城南那邊新開了一家鬼屋,挺火的,去不去?”一下課,陳逸軒就跑到了莫塵這,把莫塵旁邊的人的座椅往他這拉了一點坐了上去,椅子與地麵摩擦,發出了尖銳刺耳的聲音。
“:好,什麼時候去?”班級的位置每周平移一次,他現在不靠窗了,此刻的他正拿著物理老師剛發的試卷。
“:周六吧,周六我有時間。欸,遇安,你去不去。”陳逸軒又問沈遇安。
“:什麼?”沈遇安剛才正在埋頭苦乾,奮筆疾書寫試卷,並沒有注意他們在說什麼,此刻他抬起頭,一臉茫然的看著陳逸軒。
“:我們周六去城南新開的一家鬼屋,你去不去。”陳逸軒對上沈遇安茫然的眼神,又重複了一遍。
“:去啊。”沈遇安答應的乾脆。
……
“:媽媽,我要玩這個!”
“:爸爸,我想吃棉花糖。”
“:爸爸我也要!”
即使戴著耳機聽著音樂卻也擋不住周圍嘈雜的聲音,而陳逸軒正在排隊買遊樂園票。
因為陳逸軒的疏忽,沒有看鬼屋營業的時間,導致他們白來了一趟,抱著不能白來的心理,他們直接改主意到附近的遊樂園去玩。
因為是周末,有很多家長都帶著孩子來遊樂園,排隊的人都拐了一個彎了,陳逸軒就在那個彎那裡,他前頭還有十幾個人,此刻,他正低著頭玩著手機。
莫塵靠在公共木椅上閉目養神,耳裡是他喜歡的音樂,陽光正好,微風不燥,樹蔭遮蔽,他愜意極了,當然,如果那些小孩的聲音小一點就更好了。
沈遇安剛從賣棉花糖的那邊走過來,就看到了莫塵坐在公共木椅上閉眼休息。
日光斑駁,透過繁密的枝丫,散落在少年的眉梢上,少年戴著耳機,眼睛微閉,明明周圍嘈雜,他卻仿佛置身塵世之外,遠離嘈雜,不被影響分毫。
一片青葉在空中打著旋,緩緩飄落到了地上,結束了它這一場短暫而又自由的旅行,與其他落葉一樣,歸於塵土。
沈遇安拿著手裡的棉花糖,幾步走過去,坐在了他的旁邊,他不叫醒他,也不玩手機,就擱那坐著,跟個傻子似的坐著,什麼都不乾,就望天望樹望人。
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至少沈遇安是這麼覺得的,他己經很久沒有跟他待在一起過了,自從那件事後,他也已經很久沒有像最近那麼輕鬆了,他現在什麼都不想乾,就隻想和他待在一塊兒,哪怕隻是這樣靜靜地坐著,但那...也好。
一陣風拂過,莫塵被吹的鼻子有點癢,他突然打了個噴嚏。
“:你醒了?這個給你。”沈遇安看到莫塵醒了,將手中的棉花糖遞給莫塵,莫塵在看清遞的是什麼東西時,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謝謝。”莫塵接過棉花糖,棉花糖上套著一層透明的包裝袋,他拆開包裝袋,將棉花糖取出來。
他咬了一口,棉花糖入口即化,甜膩的味道從舌尖散開。
“:味道怎麼樣?”
“:可以。”莫塵拿出手機把音樂關了,從褲口袋裡把耳機盒掏出來,把耳機摘了放了進去,然後連著耳機帶盒一起放回了褲口袋。
然後呢?沒有然後了,現在是兩個人跟傻子似的坐在椅子上看天看樹看人。
氣氛過於尷尬,奈何陳逸軒還在排隊,倆人又沒有一個人願意先說話,這氣氛就這麼僵著。
看來必須要有一個人打破這僵局了,莫塵決定率先出擊。
“:哎,沈遇安。”
“:怎麼?”沈遇安望向他。
“:我好像見過你。”他眼神並沒有看向沈遇安,而是緊緊盯著地麵。
“:是嗎?”他皺了皺眉頭,一雙漆黑的眸若有所思。
“:嗯。”
“:那我應該也見過你吧。”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抬了一下眉,似是心中有了答案。
“:在哪裡。”莫塵抬起頭望向他,眼中不乏有好奇。
“:夢裡?”他輕笑一聲。
“……”
周圍的聲音嘈雜喧鬨,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裡,可能是人太多,太吵了,也可能是沒有玩上心心念念的鬼屋,莫塵的心情都沒有那麼好了。
雖然已經過了好幾天,可是齊歐景見到宋雲後還是會躲的遠遠的,縱使他的心態再好,他也一時半會接受不了這個(假)事實。
人間,望星樓。
圓月正掛,宋雲站在頂樓向下望去,街道上空無一人,房屋破敗不堪,早已不蔽風雨,整個暮關城破敗蕭條,曾經的繁華早就不複存在。
這是人間,可這又不是人間。
暮關城地處人妖兩族邊界,曾是兩族互通商品的重要通關口,風光無限好。可後來,兩族卻突然有了衝突起了戰爭,妖族小修們開始大肆掠奪和殺戮老百姓,老百姓們無法生活,都離開了這座城,這座城便也就進入了屬於它的暮年。
如今這已是一座死城,雖說是人間的地界,妖修卻也無需任何通關文牒就可踏足這塊土地。
一陣陰風吹過,帶動了宋雲的衣袍,宋雲垂眸,正準備畫陣離開時,卻望見底下有兩個熟悉的身影,他望著那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輕哼一聲,轉過身從樓梯走下去,木樓梯發出“吱呀吱呀”的響聲,仿佛在訴說著這些年來的苦楚。
“:你找的哪啊,怎麼這麼破。”天色暗沉沉的,夏嵐將額間的碎發彆在耳間,眼睛盯著地麵,小心翼翼避開地上的碎瓷片。
“:不對啊,怎麼會呢。”齊歐景抱著酒壇子,迷茫的望著四周的斷壁殘垣,喃喃自語。
“:什麼不對?”夏嵐疑惑。
“:他說這裡的釀香閣釀的酒味道一絕,可是這怎麼什麼都沒呢。”
“:所以你帶個空酒壇走這麼遠就為了這個?”夏嵐望著齊歐景手中的酒壇,一言難儘。
她是在半路上遇到他的,她看到齊歐景拿個酒壇子也沒問乾啥就以為他要出去喝酒,二話沒說就直接跟著他了,反正她也沒事,剛好有人陪喝酒,何樂而不為呢?結果從中午走到晚上,酒一口沒喝成,還白白走了那麼遠,走到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
“:差不多,我隻是想嘗嘗到底有多絕才能讓他記那麼久。走吧,我們去前麵看看。”齊歐景抱著酒壇子順著街道朝更裡走去。
“:嘖,走那麼快乾嘛,又不是第一次喝。”夏嵐提起裙擺,跨過腳下的土,這可是她剛從伊思閣定製來的衣裙,花了她不少錢,她可不想第一次穿就弄臟。
宋雲站在一旁的稻草後,靜靜的看著倆人往裡麵走去,隨後跟上。
“呼呼”
街道上,昔日掛的燈籠被風吹動,不知從哪吹來的白色的喜字窗花在空中飛舞,糊在窗子上的窗紙大多都爛的不成樣子,有的房屋大門都壞了,倒放在地上,整個街道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
“:誒,齊歐景,你確定那個什麼,賣酒的地方在這?”夏嵐拽了拽齊歐景的衣角,表情不自然。
“:我也不知道。”齊歐景望著這詭異的空曠的街道,恐懼感由然而生。
“:要不我們走吧,你下次在買,我感覺我可能走不到裡麵就要被嚇暈了。”夏嵐咽了咽口水。
“:好。”齊歐景點頭,他也覺得這地方不可久留。
“:怎麼,害怕了?”
齊歐景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手中的酒壇子一不小心落到了地上,碎了。
相比齊歐景,夏嵐反應更大一點,她直接尖叫起來,隨後兩眼一翻跌在地上,暈了。
“:膽子這麼小還敢往裡跑。”宋雲雙手抱臂站在街道的一邊,嗤笑一聲。
“……”
“:笑屁啊。”齊歐景回過頭瞪他,又羞又惱。
“:還不趕緊把夏嵐拉起來走,不然一會兒夏嵐一睜眼看見的是彆的東西,她又要暈了。”
“:我知道。”齊歐景沒好氣的回答他的話後,彎腰把夏嵐橫抱起來,夏嵐在他懷裡一動不動,跟死了似的。
“:畫陣畫陣,再也不來這鬼地方了。”齊歐景抱著夏嵐,快步走向宋雲。
“:有禁忌,出不去。”宋雲望著齊歐景,聳了聳肩。
“:禁忌?誰布的?”齊歐景疑惑。
“:鬼知道。”
“:有禁忌...欸?那你怎麼來的?”齊歐景望向他。
“:我和夏嵐是一起走過來的,你又是怎麼來的?”
“:畫陣來的。”
“:不是有禁忌嗎?”
“:時間禁忌啊,早讓你多看些書了,看吧,連這個都不知道。”
齊歐景無語的看著他。
“:那現在怎麼辦?”齊歐景又問宋雲。
“:還能怎麼辦,找個地方待著,等天亮了再說。”宋雲轉身就走向了一排屋子的其中一個帶門的屋裡,齊歐景抱著夏嵐跟著進去。
在齊歐景進來後,宋雲關上了門,齊歐景將夏嵐放在牆角的那一堆稻草上,環顧周圍,這應當是一個村民存放乾柴稻草的地方。
“:真奇怪,哪家的柴房是在街上的,還有,怎麼沒人呢?”齊歐景坐在稻草上。
“:這是個空城。”宋雲走向他,坐在了他的身側。
“:你說的釀香閣已經是幾十年前的店了,你能找到才奇了怪了。”
“:那這城怎麼空了?”齊歐景望著他。
“:妖修時不時來這座城掠奪和殺戮,這裡的人過不下去,都走了。”
“:那些修仙的人都不管的嗎?”
“:他們連自己的事情都沒解決完,哪來的心思管他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
齊歐景張了張嘴,還想問彆的問題,卻被宋雲直接阻止。
“:彆問了,休息會兒,恢複點體力,一會兒你可能就休息不了了,睡吧,彆傻坐著了。”宋雲直接靠倒在稻草上,閉眼休息。
齊歐景也靠倒在稻草上閉眼休息,他沒睡不著,他在想宋雲剛才說過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屋外,繁星點點,圓月當空。月光傾灑而下,落在它能照耀的每一個角落。一張豔紅如血的紙從空中飄落,落在了那間柴房門前,那紙上赫然寫著兩個大字。
婚帖!
作者有話說:各位小讀者們,因為我的自身原因加上考試在即,可能無法按時更新章節,我感到很抱歉,還有謝謝你們的觀看,你們能看我的小說我真的很開心,謝謝你們的陪伴,隻要你們想看,我都會一直寫下去的!